<p class="ql-block"> 下午四点四十左右，我正在网上上直播课，已经下网课半个多小时的12岁儿子走了过来，悄声对我说:“妈妈，今天晚上咱们还喝鱼汤吧，奶奶前天送的鱼还有一条没做呢！”我点点头，轻声说行。儿子听到我的话后，就转身去厨房忙活儿去了。而我，则继续我的直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不同于前天儿子第一次做鱼汤，这次，他没有再跟我要手机先在小红书上搜怎么做鲤鱼汤，而是直接空手去了厨房——我知道，他昨晚已经把如何做鱼汤的方法凭着记忆记录到了他的“小煦菜谱”里。今天再做，他已经不再需要依赖小红书里的解说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五点左右，我直播完毕，儿子嘱咐我烧一壶开水备用，其它的就不需要我做什么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闲来没事，于是，我便在餐厅与客厅里来回走路锻炼身体，并不时地透过厨房门口，看他做鱼——这次，比着前天第一次做鱼汤，油煎、熬制的过程，他明显熟练了很多，一副胸有成竹、有条不紊的样子，时间也节省了不少——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头回生，二回熟。”三遍若是下来，估计他都能够当师傅了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过了一阵子，我感觉走路走的也差不多了，就走到厨房里，看他已经把馒头熘好了。我把馒头从电锅儿篦子上拿出来，放到一个磁盘子里。这时，溢着香味儿的乳白色鱼汤也该出锅儿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儿子拿过去一大一小两个碗，放在汤锅儿旁边，然后用勺子往大碗儿里盛鱼汤。他把鱼肚上的一大块鱼肉和另外一些鱼肉盛进了那碗里，对我说:“这一碗给你喝。” </p> <p class="ql-block"> 看到锅里剩下有鱼头，我脱口而出:“把鱼头舀给我吧，我爱吃鱼头！”儿子听后笑了:“妈妈，你也这样说，鱼头又不好吃。”我坚持让他把鱼头盛进了我的碗里，并从碗里把那块大点的鱼肚子肉放在了另一个稍微小一些的碗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儿子边往小碗里盛鱼汤边说:“我读过一篇《妈妈爱吃鱼头》的文章，那里面的妈妈也是跟你说的一样。”我听了，一愣——“妈妈爱吃鱼头”的这个说法，我是早就知道的。只是我从来没有读过这篇文章。怎么，我竟也开始“爱”吃鱼头了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吃着鱼肉，喝着鱼汤，我不由得忆起了爱人在世时我家吃鱼的情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停下来，跟儿子说:“以前，你爸爸在世时，每逢咱家吃鱼，鱼头多是他吃。你爸说他爱吃鱼头。现在，你爸走了，妈妈也开始爱吃鱼头了。儿子，你说，你爸真的是爱吃鱼头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正在喝鱼汤的儿子抬起头，看着我，没有正面回答:“他想的跟现在的你想的一样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看到自己碗里的鱼肉好肉仍然比儿子碗里多，我便想把另外一块儿稍微大一点的鱼肉挑进儿子碗里。儿子看到了，捂着自己的碗，不让挑，说那是让我吃的。我说:“你正长身体呢，得多吃些。”他听后，不再坚持，说了声“谢谢！”</p> <p class="ql-block"> 吃过晚饭，好奇《妈妈爱吃鱼头》一文里写了什么，我便在百度里搜索一下这篇文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该文章大概写的是:作者小时候，妈妈总爱把好的鱼肉给还是孩子的自己，还说她爱吃鱼头。有一天，外婆来到作者家，吃鱼时，妈妈把好的鱼肉给了外婆，自己吃鱼头。外婆却把自己碗里的好鱼肉给了还是孩子的作者，并挑过女儿碗里的鱼头，用没牙的嘴巴嗍着鱼头，说外婆爱吃鱼头。后来，作者自己长大成家，有了孩子，每每吃鱼时，他的妻子总是把好的鱼肉给孩子吃，自己吃鱼头。当孩子问起时，妻子也说自己爱吃鱼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文章最后，作者说，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女人做了母亲，便开始喜欢吃鱼头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读后，想想自己，真的没有文章里的妈妈与外婆那么无私与伟大:大儿子小时，我家经济上一直捉襟见肘，甚至不时地有讨债的找上门来。那时的记忆里，我几乎想不起家里有吃鱼的经历。后来，与前夫离了婚，九岁的大儿子跟着他爸去了郑州生活。两年后，我再婚。再婚一年后，便有了现在的这个小儿子。爱人倒是隔三差五地做鱼给我们吃。彼时，吃鱼时，我和小儿子都不爱吃鱼头。除去鱼骨，爱人总是把鱼头上的肉吃得干干净净，并且说他爱吃鱼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如今，爱人已逝。今日吃鱼头，我也终于深刻体会并理解了爱人“爱吃”鱼头的话语与举动里，所蕴含的情怀以及他对我们母子的殷殷爱护——不是他爱吃鱼头，他只是，想把他最好的爱给予我和儿子……</p> <p class="ql-block"> 晚上，坐在被窝里，又跟儿子说起了《妈妈爱吃鱼头》的文章，我问儿子，这篇文章结尾，作者是怎么写的？儿子记得很清晰，说:“结尾是:我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女人做了母亲，便开始喜欢吃鱼头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接着问:那文章里的外婆与妈妈都真的爱吃鱼头吗？儿子说，剁椒鱼头应该很好吃。嗯，那我们平常吃鱼时吃剁椒鱼头的多吗？儿子回答:不多，都是平常的做法。那妈妈和外婆为啥都说自己爱吃鱼头呢？儿子说，她们都想把好吃的鱼肉给自己的孩子。我赞许:说的真好！外婆和妈妈其实并非真的爱吃鱼头，她们只是想把好的给孩子，这里面所包含的，其实是一种什么的传承？儿子不假思索:是爱的传承。非常好！我肯定他的回答:这确实是一种爱的传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网上有一种说法:妈妈爱吃鱼头式的爱，养大了多少自私的孩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想，如果孩子对于妈妈爱吃鱼头的真实原因能多一份理解与洞察，如果孩子也爱妈妈，那么，被爱所滋养的孩子，他们的心里，应该会多出一份幸福感。而对于“爱吃”鱼头的妈妈，他们也会心存一份感恩、多出一份体恤与心疼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