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物有情，岁月生香

忘言

上午，伯父在家人群里晒出了几件旧衣物。整理屋子搜出的这些旧物，不仅仅是几件过时的衣服，而是伯父伯母几十年的光阴，从青春到古稀；是一家老小，从高堂老母到膝下子孙。那是满满的回忆，一辈子的故事！从伯父特意拍下的照片中，从伯母兴致勃勃的介绍中，能够感受得到。我也心有触动…… 两个花帽子，开裆花棉裤，蓝夹袄，都是大哥小时候穿过的 大哥属猴，今年虚岁应该五十五了吧。五十多年过去，衣帽的颜色依然那么亮丽。大娘说，花帽子是舅母给的花样，她自己缝的——遥想五十多年前，肉嘟嘟的小脸，黑亮的大眼睛，头戴这色彩鲜艳的花帽子，大哥作为我们家的长房长孙、也是李家姥爷的第一个大外甥，应该像我们看过的影视中那个年代的大家族中的小少爷一样宝贝、一样倍受宠爱吧。长子，大哥，在我们中国的传统家庭中，赋予了许多家族的责任，自然而然地担负起了许多使命和担当。伯父，如是；大哥，亦如是。一转眼，大哥已是当了姥爷的人了。岁月的风霜，染白了双鬓；生活的磨砺，刻皱了眼角。大哥虽然言语不多，但每临大事，总是一马当先、掷地有声。大哥就是大哥！无论相隔多远，无论多久没见面，叫声大哥，心就可以放下一多半！大哥，永远是我心头最踏实的依靠。 二哥穿过的军绿色上衣 二哥长我五六岁，依稀还记得二哥穿这衣服的样子。像这样的仿制军装，再斜挎个军绿色的书包，应该是那个年代的流行吧。二哥自小心灵手巧。还记得在奶奶老屋土墙上，二哥用粉笔画的唐僧师徒四人，惟妙惟肖；还有二哥从水库里捉来的小鱼还是小虾还是螃蟹，奶奶煎给我们吃……小时候，羡慕小伙伴有亲哥哥，二哥就是我心中亲哥哥的样子。伯父伯母只有大哥二哥两个儿子，没有女儿。伯父伯母待我就如亲女儿，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待我也如亲妹妹。 奶奶的条绒大腰裤 奶奶过世已经二十二年，难得伯父伯母还一直珍藏着奶奶的这条裤子。大腰裤，绑腿，尖尖鞋，还有偏襟大褂，于现在的年轻人而言，可能属于历史、属于影视，于我而言，就是我亲爱的奶奶。像这样的大腰裤，奶奶穿了一辈子，从自己纺花织成的老粗布，到买的洋布、的卡的良等面料。能穿得上这样的条绒裤时，那时家里条件已经应该差不多了吧，三个儿子都已成家，子孙绕膝，年轻守寡、含辛茹苦的奶奶，心里肯定是十分欣慰甚至自豪的。还记得，伯父们从西安给奶奶买回的暗花面料，奶奶让人做成的夏季穿的薄衫，还有长款大羽绒服……我工作后，曾学着给奶奶织过一个帽子。已忘了奶奶戴上时，说了些什么，我想，奶奶一定是感觉很温暖，就如同我小时候的冬天，在奶奶的土炕上，奶奶从被窝的另一头伸过手，正好握着我的小脚，那样温暖的感觉，至今还在……还有，半夜我被噩梦惊醒，奶奶就会起身从外间拿来菜刀，这儿砍砍，那儿敲敲，还嚷嚷着：什么东西来吓我孙女了？还不快走！长大以后，很少有噩梦惊扰，莫不是奶奶在天之灵的护佑？ 旧物已不用，曾浸染过生活的酸甜苦辣，饱含真情。岁月太匆匆，却在生命旅途中开花结果，馨香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