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接上篇)太阳西沉,天色渐渐暗下来。我注意着眼前的凯普堂。第一只萤火虫亮了,然后第二只,第三只,再往后我的眼睛忙不过来,分不清先后,东一只西一只,纷纷亮了起来。只有在夜色中,你才看得见,就在你眼前,有多少衣着乌涂而眼睛快活明亮的人们,正在向这宽阔的峭壁挑战。</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黑夜中的凯普堂是一幅巨型的黑幕,黑幕上微小细弱的光斑,远不及夜空中的繁星亮眼,然而它们点点滴滴挥洒在直挺挺的黑幕上,让坐在土坎上的我感动不已。敬重他们的勇敢坚韧,快快活活地自讨苦吃。在他们眼里,这个世界恐怕就没有攀不上去的绝壁。</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辛苦了一天,小小萤光下,他们大概在晚歺,手脚闲下来,嘴就开始忙乎,边吃边聊。别看手电光像萤火虫,说话的声音却被空旷的山谷放大,也有可能声音是来自那些攀登时间不久,还在峭壁下端的人们,十分清楚,十分近。有娓娓交谈的声音,也有高兴得吆三喝四的声音,也有几个朋友一起发出的笑声。</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在黑暗中静坐倾听,体验着他们的活力与潇洒。四天后他们登上崖顶,千辛万苦,大概来小超市买两瓶啤酒放松放松吧。然后也许是算一算假期还剩多少,够不够再去找一处险境。这些快活的豹子胆,游走在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绝境,不过是为了体验生命的激情,顺便也看看常人看不到的风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国家公园入口处,游客中心的一角,一架电视反复播放攀岩的精彩录像。两位佼佼者,在九十度的绝壁上行动自如,令人屏息的是看他们攀搏向外突出的崖壁。身体像壁虎一样吸在崖壁上,一只手一只脚轮换寻找支点,钢钳似的手臂扣住向外突出的岩石,侧身翻上崖顶的一刹那,你的神经随之崩溃。</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录像中有这样一幅景象,是从天上拍下方世界。一片青铜剑般刺向天空的山峰,峰腰缭绕着白云,在最高的那座峰顶,有两个矫健的身影。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攀岩伙伴,正看着脚下,接受大自然最美的馈赠。</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又盼来一个周末。优胜美地国家公园的象征叫半圆顶。从正面看,半圆顶是一块巨大的灰色岩石。想象一下,一座有洋葱头圆顶的宏伟建筑,建筑的前面一半,在远古蛮荒年代,被巨人冰川切割带走。剩下的一半,得名半圆顶。半圆顶看着墩实,相对高度跟我们泰山主峰差不多。</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准备爬半圆顶的人们,一般早上五六点出发。先从后山绕道上山,在最后一片树荫下午餐,再从侧面光秃秃的纯石头路上完成攀登。那是个星期六,我没有计划上半圆顶,只打算去半路一个叫石头溪的景点看看。那儿有公园第二大瀑布,虽然位居第二,可四季水量充沛,所以金秋干爽时节,人们更喜欢这条白龙。</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午饭前出门,背包里简简单单,相机,一瓶水,一个苹果,四盎司一包苏打饼干。从沟里上山,一路树荫,十分清凉。边走边看边拍照,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石头溪。宽宽的溪水一路从光滑的石头斜坡上水花蹦跳着流下来,在悬崖边打了个弯,沉吟片刻,然后转身奔下崖去。溪边零散坐着游人,看书的,野餐的,还有铺条单子躺下来,伴着活蹦乱跳的溪水声午睡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在一块晒得热乎乎的大石头上坐下,啃了苹果,喝了水。心里盘算,一千四五百米,四五个小时够了,我已经走了两个小时,一抬腿就到了这里,何不再抬两抬腿把半圆顶拿下,心里想着,已经起身迈步。</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接下来一小时仍旧轻易,不同的是山路上只剩下我一个,同路上山的人,都留在了石头溪。再往上走,就不断有下山的人对面而过。“怎么现在才上!后边的路不好走,改天早点再来吧。”个个都这么说。我心里正打鼓,对面又下来一个小伙子。“有意思,没想到美国人还有这份想象力。”小伙儿主动打招呼,是位欧州游客,上来就调侃美国人。“不容易,不过能上去,到真需要爬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2/5)</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下面三张照片来自网络 感谢)</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