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蓬释语聊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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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飞蓬释语聊新疆</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于革非</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初夏,我随团去了一趟新疆。新疆古称西域,因地处海隅,历来被神秘笼罩,诸多存在隐于纱幔之后,若即若离,令人神往。这里有横无崖际的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沙漠,有如影随形潺潺远去的塔里木河;浩瀚戈壁漫过悠扬的驼铃,胡杨林相生相伴、美轮美奂;雪际线上盛开着圣洁的雪莲,狂悖无道炙烤万物的火焰山;维族少女曼妙的舞姿,木卡姆激越的旋律;香飘四溢的瓜果,垂涎欲滴的美食;还有万山之祖昆仑山盛产的美玉,神秘莫测的喀纳斯湖潜藏着水怪......</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据记载,早在三千多年前周穆王千里迢迢,跟头把式的一路西巡至此,在瑶池幽会了西王母。后人“八卦”,说穆天子这个史上最疯狂的“驴友”,一路风餐露宿,颠沛流离,遭尽了“洋罪”到这儿,不是为了昆仑山上的美玉,也不是为了撸串儿,只是为了一睹西王母的芳容丽姿!果真如此,那西王母一定美的“惊煞天人”!我是个打小就不爱抒情的人,但西域作为古代陆路“丝绸之路”不可回避的要塞。从大汉到盛唐、到大清,在中华民族数千载的淬炼融合中,荣耀铸就了座座史诗般的丰碑。耳熟能详的张骞、班超、李靖......个个如雷贯耳,令人血脉贲张!在这片血与火的沃土上,我犹言在耳:“大将筹边尚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至今我依旧挥不去抬棺入疆,愤而收复伊犁“左公”悲壮而山岳般的背影,需仰视才见!如今终于成行,多少有点小兴奋,当然也许是机缘巧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疆名副其实的地域辽阔,它的面积是国土陆地的六分之一,漫长的陆地边境线依次与八个国家接壤,而人口却只有二千三百多万,地广人稀,略显空旷。从乌鲁木齐出发仅仅是去布尔津看一眼“五彩滩”,坐旅游大巴就需要九个小时,相当于在我的家乡去一趟沈阳(已经隔省了)!观光以乌鲁木齐为圆点,依次浏览了布尔津、霍尔果斯口岸、北屯、喀纳斯景区。而游那拉提、赛里木湖是我坐了一夜火车到伊宁,临时拼团,方才成行。而且这只限于北疆,如果你想游新疆全境,则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充裕的时间,足够的热情,不错的体能,可见新疆地域之远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人说,游新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车上度过的,这话虽不够准确,却也从另一个侧面反证了这个道理。但即使在车上也不必担心寂寞乏味,因为车窗外的风景充满异域风情。在无际的草原和不同色彩的戈壁滩上,散落着成群的马、牛、羊,把原本苍凉空旷的大地妆点得些许的生动。偶尔能遇见骑在马背上的哈萨克牧民,以及奔跑的牧犬,这与内地人头攒动,摩肩擦踵的人山人海比对,有着别样的宁静、自然、原始、朴拙。举目望去,远处青山如黛,山与天衔接的一刹那,银光熠熠,混淆了山与天的界线,让山与天温柔相伴,显得有点儿暧昧!但是天空则永远那么高远,高的遥不可及;永远那么湛蓝,蓝的澄澈,一尘不染;云朵永远那么悠闲,闲的无所事事,赏不尽的芳姿,和变幻无穷的霓裳。</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疆无疑是美丽的,她美的随性,美的颠覆了人们惯性思维。我们心仪于海口、厦门的南方之美,灵秀、讨巧,色彩、样貌万端变化,却是千篇一律的雷同。难怪有人说,南方的景致看过一处也就罢了,看多了,审美容易疲劳,甚至搞不好会闹出张冠李戴,移花接木的笑话。而以江浙为代表的烟雨江南,虽多出几分吴侬软语式的小家碧玉,却往往让生活的粗犷且粗糙的北方人看得不过瘾,至少会约束他们直来直去,信马由缰的想象。而新疆的美常常天马行空,放任不羁,肆意而为,我行我素,仿佛上苍的钧旨就是一以贯之的叛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一望无际,错落起伏的沙丘间,鬼使神差般簇拥着一鸿碧波,人们绞尽脑汁,穷其猜想,也觅不到水的源头,终不解矣!更让人称奇的是,湖水一年四季任由暴雨肆虐或大旱无雨,始终不涸不溢。湖面静如处子,宠辱不惊,阳光沐浴下,湖水脉脉,深闺般落落。四周草木参差,鹰雀浅翔,这就是“白沙湖”景观。“朕”身处大漠,此情此景,忽生穿越之感,内心纠结,终不能自圆其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绿是那拉提草原亘古不变的主旋律,绿如毡毯般的草原铺就大地,绿的纯粹、明快、坦荡、侠义、不遮不掩,沁人心脾。那拉提草原上有一处位于天山腹地、伊犁河谷中叫“向阳坡”的地方,这里莽原展缓起伏,雪杉广布,松塔沿沟擎柱,其间山泉密布,溪流纵横,好一幅水墨山水,世外桃园。那拉提原意为“有太阳”的地方,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哈萨克人居住区,鲜草如茵,沟壑列列,白色毡房,星罗棋布,畜群云移,亦真亦幻,极具哈萨克风情。哈萨克是个马背上的民族,骑马在这被开发成为一个娱乐项目,我在马背上随着草原的跌宕跃动,或仰望,或俯视,享受草原上的暖阳、惠风,信马由缰,心情怡然自得。我总怀疑这草是人工铺设的,假如一不留神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我敢保证身上不会粘上一丝泥土!我几次三番审核自己的视觉,终于发现草丛中还夹杂着星星点点不同颜色的野花时,才确定那真真切切是草。在窃喜自己的判断力后,剩下的唯有惊叹的份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疆之美是幻化的。广袤的原野主色调是绿色和黄褐色,但又往往相互交织。当你还沉醉在春意盎然不能自拔时,眼帘中的景致却突然为之一变,黄色的沙漠或褐色的戈壁滩,突兀的,一股脑的闯进你的视野,硬生生、强盗式抢占了原本属于绿色的家园。让人拍案叫绝的是绿与黄褐色的衔接之处,几近整齐划一,泾渭分明,就像中间隔着一堵“柏林墙”或“三八线”,双方执意恪守着约定,绝不推推搡搡,胡搅蛮缠。更令人不解的是,在原本平静安逸的原野,不知什么时候,来自何处,为什么,飞来几位天外来客,几十吨、上百吨、甚至上千吨的巨石从容地伫立在原来平静得令人窒息的原野上,说不清怎样的旷世情缘,极尽可能地秀着雄浑、壮硕的肌肉。巨石形状各异,斑斓纷呈,鬼斧神工,得体地点缀其间,令人叹为观止。远远望去,颇像一副水墨丹青长卷之上的留白,雅士文人在题跋时,不留神滴落下的墨花,却无意间给这幅长卷平添了几分妖娆妩媚,意外的给俗人留下几许猜想,乐道称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疆之美,美在随性。新疆处处皆景,俯之即拾。新疆的美远不是那几处所谓的星级景点所能涵盖的。如果非要固化那几处景点,那么你对新疆之美的认识和接纳是狭隘的,不那么全面客观,会让你事后陷入“无非如此”的单调乏味之中,甚至产生被骗的懊恼,并因此而患上“旅游恐惧症”。但是,假如你过分拘泥于这几处有限的景点,则更容易落入旅游的俗套,而陷于“遛狗式”的走马观花。有人自艾自怨,说眼前的新疆没有传说和想象的那么美。我倒觉得你的想象力有点骨感,也可能情绪不在状态,亦或是审美乏氧,信号不在服务区内。我可是在疾驰的列车上,分明看到了野生的狍子;在旅游大巴上还看到了憨态可掬的旱獭;更传奇的是,在去喀纳斯景区的盘山路上,我们竟与一只野狼不期而遇。狼处在我们乘坐的大巴车的上方,我们发现它时,它也发现了我们,原本踏着碎步,悠然行进的它,竟然停了下来,打量起我们,目光似乎流露一丝轻蔑:“上来呀,切,小样儿”,然后不慌不忙从容自得的扬长而去,临了还没忘扭头瞥了我们一眼,一副不屑之傲。意外的邂逅,对于我这个至今生活在北方平原上的人来说,还是暗自庆幸,终生难忘的。于是导游不时语重心长的叮嘱一番,警告大家晚上回住宿地,非必要不要离开房间,确需外出,也一定结伴而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疆的美是本真的,少有雕琢,更不会刻意的打扮,浓妆艳抹。在公路两侧的草原上,随意散放着成群的马、羊、牛、骆驼,丰沃的水草是它们的自助餐,它们自由自在的取食,丰俭由己。蓝天下,小溪边,草地上,有的在觅食,幸福地摇着短尾;有的俯在地上反刍,思考着人生;有的则相互追逐嬉戏,挥霍时日。它们威尼斯般的慵懒,生动的打发着迟迟日光,任温情漫溢,我想在它们生命的时光里,此时的幸福值数一定是最高的。而与大地呼应的天空也十分生动,空中伴随着数不清的雄鹰在猎猎起舞,或疾驰,似风似电;或滑翔,似落似坠,身姿矫健而飘逸,这些将天空当作舞台的精灵,是雄视大地,笑傲寰宇的王者。我忽然觉得这些精灵空中的舞姿一定是和马头琴的激越、嘶吼,呼麦的悠远、空灵有着某种生命地契合,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传递着某种人类无法读懂的信息。是缘于共同家园的亲切,是地域间的相互认同,还是有别于异域的图腾音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就连这里地名也同样有着鲜明的地域特色,如哈密、萨车、且末、若羌,伽师等由历史上传承下来的名字。有些地名缘于少数民族语言音译,其中个别地名今天已很难知其确切含义,连此地土生土长的原住民族也说不清楚,但依然传承使用,从不纠结挣扎;另一类地名显然是老百姓根据当地自然特色约定熟成,如巴旦木、克拉玛依、白碱滩、水磨沟、红庙子,极具地方特色,诠释着生命中最纯粹的简洁,听来自然亲切,叫来朗朗上口,看着一目了然。远比那些唤作胜利、解放、向前、先锋、上游等,其表铿锵,其里文盲,且无时无刻不闪耀着流氓的特质。这里的地名映衬着前者璀璨艺术光华的靓丽,让其更鲜明、更接地气、更服帖。</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喀纳斯景区绝对称得上新疆旅游的一张名片。喀纳斯被誉为“人间仙境”、“神的花园”,但关于它的美丽却被有关水怪的传闻逆袭了。近年来,有关喀纳斯水怪的传闻不绝于耳,甚嚣尘上,撩拨得人心里乱七八糟的。水怪究竟是否存在那不是我们的活,就算你哪天遇到了,荣幸地被水怪吃了,人们当然不知道你的“艳遇”,顶多景区发一则通告,某某人在喀纳斯景区游玩儿时失联。说不准多事的人会说你潜逃,或畏罪自杀了呢;要是你幸运的看见水怪了,说的绘声绘色,言之凿凿,谁信呢!但自然界中的确存在许多谜团,至今尚不能解答,权以某某之谜以弊之。人们大多都犯一个通病,越不解,越探寻,越逼问,而且大多都没有任何理由,但宁可信其有,冥顽不化。说句公道话,给科学家和那些“砖家”点时间,他们不是万能的,他们比我们急,毕竟“诺贝尔”很期待。再说时下无解,不是还有后人吗!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湖不加深,水怪不遁逃,何愁不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喀纳斯之美无与伦比。喀纳斯湖是座落在海拔一千三百多米的高山湖泊,位于阿尔泰山中段。景区景点众多,但游玩儿那天,天公不成人之美,游览喀呐斯湖时,风雨交加,我们只能倦在游艇上游览月亮湾了。但见山水相映,树草共生,原生与再塑同在,错愕与尖叫齐鸣。山上植被繁茂无以言状,品相之复杂大多不识,高大的乔柯与低矮的灌丛一同昂扬向上,花草丰盈,生猛茁密。被誉为林中少女的白桦,在这里也一反娇羞常态,褪去亭亭纤巧,生的挺拔伟岸,虎虎生威。极目远眺,绿染层林,花披锦绣,雪峰耸峙,云雾氤氲,好一副人间仙境。喀纳斯湖在郁郁天空使作下,深邃莫测,幽寂聊赖,雨滴打落在湖面上,波光微澜。此刻,我真不希望水怪现身,而祈愿与它一路同行,共享这份静谧与祥和。然而我晓得过于沉默则可能在积蓄全部能量,期待爆发的一瞬,以期摧枯拉朽。幽深的湖水下面,我似乎觉得总有一双不太友好的眼睛在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仿佛呼之欲出。幽暗的湖水让人越看越发“毛”,我敢说,如果你博弈般的与湖水对峙几秒,那败下阵的一定是你。假如此时有人跌落湖中,我想他一定不是为了游泳。雨幕下,远处青山隐隐,身下湖水幽幽,我心怀敬畏之心,却已萌生逃离之意。在“神的花园”里欣赏她的美丽,仅凭一颗虔诚之心,一双慧眼,远远不够,还需一点儿勇气,如果再辅之一丝浪漫则刚刚好。然而,我显然不是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疆的文化是丰富多元的。新疆地域内生活着四十七个民族,各民族间和睦有序,互敬友善,但文化个性却十分鲜明,独立且庄严。在图瓦村“图瓦家坊”,说实在话,我对蒙古舞蹈《鸿雁》的热烈与激情多少有点敷衍,尽管小男孩舞的风生水起,倾情投入,动作夸张,近乎扭曲。然而当低沉苍凉的马提琴声和天籁般的呼麦徐徐穿过我的耳鼓,却让我由衷的感到了震撼。置身其境,这柔杂在一起的美妙,漫过大地山川,呼啸如风,唤醒了万物,激荡了灵魂,并将我的似水柔情带到久远的过去和无尽的天际。这美妙飘过如茵的草原,淙淙的小溪,掠过雪山,大漠戈壁。让天空明澈,万物空灵,让人的神思随之一道幸福的缥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徜徉在乌鲁木齐的大街上,两侧极具伊斯兰风情的建筑,鳞次栉比,高鼻深目的维族人与你擦肩而过,你时时会有身处中东的错目,操着不同语言的叫卖吆喝声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在乌鲁木齐的国际大巴扎,荟萃了维吾尔族饮食、服饰、乐器等多元化的文化精髓,都是新疆特产,像鹰嘴豆、天山雪莲。服饰中以花帽、披肩和靴子为主。花帽,维吾尔族叫做“朵帕”,上世纪六十年代,曼浦朵帕作为礼物曾经献给毛主席,如今“朵帕”已成为维族人社会交往必备的装束。披肩更是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乐器丰繁,大多不识,我在记忆中努力搜索,也勉强认识一种“都达耳”(电影里学的)。惭愧的是,我既读不懂那条条炫目的披肩里折叠着怎样的景致,更弹拨不出都达耳弦鸣的情愫,罢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疆域内广泛分布着蒙古、哈萨克、柯尔克孜、回族等自治州。民族信仰有异,主要从事的职业也不尽相同,语言鲜明,服饰独具,其中哈萨克人与印第安人、吉普赛人一道被世界公认为最淳朴的民族。哈萨克人可以永远将自己洁白的毡房静静地置于草原上,没有上锁的传统,至今也没上锁的习惯。路人逢此,无论口渴、饥饿、疲乏。可以推门而入,吃、喝、住随意,然后抖却尘埃,抖擞精神,轻轻的走了,不必言谢。这是一个多么令人向往的江湖,“仗剑道上皆兄弟,大漠斜阳逐孤烟”。回族兄弟一年四季头上永远顽固式的箍一顶白帽,热情的让你无从插话。在布尔津步行商业街,我与随团的几人先后两次光顾一位回族兄弟的小店,先后品尝了他拿手的烤羊腿、羊排、肉串,以及大盘鸡、辣子鸡。一边大口朵颐,一边神聊。他反复强调,我们之间只是信仰的差异,但同样生活在一个大院里,互为依存各取所需,兄弟吧!听来让人顿生暖意。这在时下,与同处一个楼道,居住数载,却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冷漠相比,是何等的亲切,这似乎回归了人性的本初。</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游玩的情趣仅靠储备是不够的,还需在途中培养、续添。古人云,人一成群也便形形色色的了,游玩的几天里,尚存几处花絮,以游谈资,权做一乐,也不枉数千公里的鞍马劳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纯正的“棒子”。团中有四位来自礼仪之邦的山东老哥,“芳龄”都在退休边缘,几天来操着浓浓的“棒子腔”,无论车上地下,总是在低声的“掐”。内容无非是喝酒谁赖皮了等鸡毛蒜皮的小事。直到在达坂城吃了辣子鸡,可能又多贪了几杯,终于把曲目推向了高潮,不用在意吵的内容,仅凭那一口浓浓的乡音,就足以令人捧腹了。在他乡为异客,方言俚语却成了旅途快乐的源泉,也是意外收获,神来之笔。同行的人则帮腔附和,甚至有起哄之嫌,给原本单调的旅行生活平添了乐趣。我想这应该是外出找乐,放松心境的一部分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皇城根下的靓女”。无独有偶,团中有几位来自皇城的美女,可能是因为新疆的山水刺激了她们,也可能是为突显她们身份的与众不同,一路上亢奋异常,骚首弄姿。车上说不完的煎饼果子,驴肉火烧;车下打情骂俏,卖不完的风月情浓,就连走路也“大公鸡练签名”似的划拉着,让人不胜其扰,不胜其烦。可怜几位半老徐娘,风韵不在,自己却浑然不觉。其中的一位更“出彩儿”,在途经边防检查站时,导游三番五次的叮嘱,此地禁止拍照,讲了前因后果的严重性,而且还举例说明!可这位大美女下车就用手机开录,这怎么“断片儿”了,边防战士“疯”一般冲过来,劈手夺过手机。结果害得全车人陪她在边防派出所硬生生“休息”了一小时,本人也上了黑名单,再无来新疆的可能。常言道小孩学大人,“小大人儿”稚趣未脱,常令人忍俊不禁,而几个风烛残年的老妪,愣是在人客百众下,嗲声嗲气装嫩儿,着实让人恶心。人们说皇城里的人多贵族气,显然,举止轻浮的她们没有。如果非说她们是皇城的,我想可能大概是五环以外的,否则,真要倒查一下,看看她们的祖辈所从事的“职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忧郁的少妇”。团中一位来自重庆的少妇,孑然一身,显得不够合群,总是心事重重地眺望着远方,目光忧郁,表情木讷,寡言少语。每到一地儿,她都不停的换行头,让人不停地为她拍照,从未见她购物。我曾担心她看完祖国大好河山后的归宿,甚至害得我暗暗地为她准备了几套阻止她可能如何的预案,还好,没派上用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红莲并蒂拉杆箱”。团中有一对中年偏上的男女,年龄与我上下,以夫妻示人,但演技糟糕,而且穿帮。首先,道具严重雷同,俩人各拉着一个黑红相间、款式、规格一模一样的拉杆箱,不应视其巧合;其次,俩人在不太宽敞的路上,以及比较拥堵的景点,常常手拉手、撒狗粮、秀恩爱。至于吗!所以,我有些好奇他们的真实关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蹂躏鸡蛋的淑女”。宾馆早餐自助,人们依次各取所需,量力而取。在我的斜对面端坐一位年轻的淑女,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长相斯文,仪态雍容,纤腰楚楚,衣着华美,观之,令人心生怜爱,身边还带着一个年幼的女儿。可接下来少妇的举止却令人大跌眼镜,甚至瞠目结舌。只见少妇熟练地拿起一个鸡蛋往桌上一磕,然后用手掌摁住鸡蛋在桌上反复碾压揉搓,力道适中,节奏明快,接着剥皮入口,左一个,右一个,不停地往嘴里填。动作娴熟,麻利干练,旁若无人,风卷残云,十分投入,特别享用。干嘛呀!和鸡蛋有仇!这几年没吃了!还是在该吃的日子里没吃上!要不犯不上虐待鸡蛋啊!她外出前老公该培训一下吧!就这吃相简直了!太雷人了!“这女的一共吃了七个”,同桌一个不识的哥们告诉我,看来向她行注目礼的不只我一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旅游是少不了导游的,但导游的水平也是良莠不齐。一般概括可分三类。一类是“带路党”。也就是他能够以最直接、最便捷、最省时、最省力方式,准确无误的把你带到景点,然后告诉大家集合的时间和地点,完活;另一类是“话痨型”。就是刹不住车似地说,道听途说的坊间传闻,牵强附会的历史掌故。可不可靠,真不真实,不管,我只管说。但我所遇到的导游“巴特”显然不属于上述两类。小伙子瘦瘦高高的,面色黝黑,五官却比较谦虚,生得小鼻子、小眼、小嘴。可正是这个其貌不扬的蒙古族“英雄”,让我对导游职业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看惯的导游,大多靓女,工作漫不经心背稿,心里则盘算着如何让你购物。巴特则不然,车一动他就进入了状态,并且有着天生的亲和力,在极短的时间就和大家熟络了,仿佛故交老友重逢。一路上歌声开道,尽管唱歌的水准在一般之下,且大多都不在调上(也是能耐)。但对新疆的历史、地理、风俗、民情、传说、轶事却烂熟于心,信手拈来,如数家珍,娓娓道来。比对新疆的过去与现在,述说新疆的发展、变化、进步,畅想新疆的未来,满怀憧憬,信心满满。特别令人称奇的是,他讲述土尔扈特人渥巴锡的东归壮举,从起因、经过、沿途所历艰险,付出的巨大牺牲,直至归来后清政府对土尔扈特人的安置,东归对民族团结的历史意义,介绍得详实明了,笔笔有踪,展示了十足的专业知识,很在行。更加可贵的是,小伙子言语中对新疆的爱,对祖国的爱,真挚无华,以及满口的毛爷爷、习近平总书记由衷的景仰,充溢着满满的正能量。对于一个年轻人,尤其当下,十分难能可贵,是必须“点赞”的。但小伙子多少有点儿自恋,一路上把自己的家人,从爷爷、奶奶到父亲、儿子夸个遍,然而,瑕不掩玉,无伤大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疆被誉为瓜果之乡,遗憾的是我来的不是季节;新疆是美食之乡,好在我不是吃货;新疆歌舞之多,我也只是在火焰山脚下葡萄藤架下,观看了一段美丽的维族少女“古丽”跳的一曲“麦西来普”,专业与否,我不懂,但绝对“正宗”。新疆是玉石之乡,在乌鲁木齐最大的华凌玉石商场,我给儿子买了一块羊脂玉的平安牌,拍下照片给远在南国工作的儿子,贱儿贱儿地征求意见,儿子说,很喜欢,但小一万的价格,语气有点儿犹豫,嘀咕是否贵了点。但我决定买,好像是贵了点,但儿子戴完,孙子还可以接着戴嘛!他哪知他老爹的小算盘儿,良苦用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疆之行还是留有缺憾的。倒不是在火焰山没有见到铁扇公主,过于逼仄的地下“坎儿井”,观光了喀纳斯,再游览天山天池,有点小巫见大巫。当然游天池我心中尚存一丝能邂逅“翠羽黄衫”的幻想,也感慨乌鲁木齐新城太过“上海”,很不“西域”。如果有朝一日,再游新疆,能坐卧在胡杨林下,沐浴着一地的灿烂,品味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雄浑壮阔,目送着塔里木河悠悠地远去,听一曲刀郎人纯正的木卡姆,咂着马奶酒,与大漠上落日余晖一道,缓缓地褪去,应该是一种原汁原味的新疆式的惬意吧!</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18年6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