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边境(随我一起忆西游之九)

万田视角

<p class="ql-block">不少人都知道“金沙江、澜沧江和怒江”,它们是祖国西部边陲相邻的三条由北向南不息奔腾的大江,被冠之以“三江并流”的大名。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在其西面,还有一条与之并列的大江呢?</p><p class="ql-block">那便是,处于担当力卡山脚下的独龙江。</p> <p class="ql-block">对于许多人而言,独龙江是一条陌生、遥远且神秘的大江。由于怒江激流的阻隔和碧罗雪山的天然屏障,使得独龙江河谷长期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p> <p class="ql-block">对我而言,去了滇西北,必然不会放弃去淌一淌独龙江那碧透的水;淌过独龙江,也必然不会忘记,去看一看边境线上的41号界碑。</p> <p class="ql-block">在对独龙江北段元龙、迪政、雄当及中段孔当、普卡旺村等探访后,按原定计划,我于14年9月17日,开始了“跋涉边境”的体验…</p> <p class="ql-block">路况:</p><p class="ql-block">从普卡旺到中缅41号界碑,约为45公里,由于交通状况太差,司机一般也只送到约40公里处的马库村,再往南的5公里,便要靠自己的两条腿了。</p> <p class="ql-block">说实话,如果不是沿途独龙江水忽缓忽急、或深或浅、时怒时静的表演;倘若不是担当力卡山上那倒挂的千年古藤、山谷中那遮阳的扇形阔叶、山道旁那布满褐色花纹、昂起小半截身子的长蛇的吸引,在这人烟稀少的边境山野中行进,一定是会让我感到乏味的。</p> <p class="ql-block">好在陌生的路上充满了未知,未知的道上展露着新奇---</p><p class="ql-block">登上那陡峭的百丈崖壁,脚下一人宽的松垮的泥沙小径,随时会让我坠落滔滔的崖底,于是,小心而狼狈地贴壁挪移,刷新了我有身以来行进姿态的记录;</p> <p class="ql-block">深一脚浅一脚地趟过月亮瀑布下宽宽的水潭,刹那间,清凉的水伴着细沙灌进了我的旅行鞋内,于是,啪叽啪叽的声响,便陪伴了我老长老长的路程;</p> <p class="ql-block">穿梭于丛林中弯弯曲曲、若隐若现的小路间,在判断中踩下脚步、在彷徨中相信判断的自信,让我始终可以在迷途中走出迷途…</p> <p class="ql-block">国界:</p><p class="ql-block">5公里的山路并不算远,但炎炎烈日下,随身的水壶很快就倒不出一滴水来;回首,边境第一村“钦郎当”已了无踪影;向前,不知名的野果子,随着枝头的摇摆,履履诱惑着我的干唇,然而,或许有毒的担忧,却让我欲尝又止。</p><p class="ql-block">好在山坡间不时流下那清清的溪流…</p> <p class="ql-block">越靠近边境,路就越难走,当穿过布满齐腰高的荆棘后,一堆大石头拦住了去路。仔细寻找前人的足印,却没有丝毫的痕迹,于是,顺着江水怒吼的方向,在忽高忽低的乱石间摸索过去,直至一块高约五米宽约六七米的巨石前,再从左侧绕着巨石并顺着潮湿陡峭的石块往下探了十来米,顿时,独龙江水掀起滔滔白雪,咆哮于眼前,并在撞击巨石后,向四处溅起飞舞的水沫…</p> <p class="ql-block">于是,我折返至巨石外,见一栋木板房孤独地矗立在斜坡下,朝下跨进两步并放声大喊,却无有应答,再从屋后夹于山坡间的湿漉漉的小径绕过去,一个五六十平米的坝子平铺于木屋与河谷之间,坝子四周长满了杂草,并堆放了一些杂物,褪了色的木楼,则建在结实的吊脚与斜坡之上。</p> <p class="ql-block">屋子侧面,一块约35公分见方的湖蓝色的旧木条板上,醒目地写着“过路登记点,中缅41号界桩”几个红字,在红字上方,扭扭曲曲地画着、可能是缅文的两行字符。</p><p class="ql-block">顺着一旁的扶梯拾级而上,是一个宽一米多、长约六米的晒台,湖蓝色的木墙上,残留着些许旧时的对联和海报,而栏杆却明显是重新修葺装上的。</p><p class="ql-block">晒台的尽头,木门敞开着,昏暗的屋子里,一台17寸的老式电视机大声地播映着民族歌舞,一位近70岁的老人正斜躺在床上欣赏着节目。见有客人,老人立马起来,稍加寒暄后,很热情地与我进行了一番交流:</p> <p class="ql-block">这里既是政府的边境登记点,又是老人的家。老人是当地的独龙族人,子女皆在外打工,他从马库搬来以后,一个人在此已坚守了近8个年头了,其工作的内容就是,对进出边境进行买卖,或以物易物的边民及零星的游客进行登记。</p> <p class="ql-block">据老人说,缅甸边民需要一些日用品,若去本国最近的购买点,爬山跋涉来回需要两天的时间,相对而言,跨过边境到中国的“钦郎当”村民小卖部采购,当天就可以来回。当然,这也是近两年的事情。以前由于交通的阻隔,为了采购中国的货物,至少必须在中国留宿一夜。于是,钦郎当及老人的登记点也就成了理想的留宿点…</p> <p class="ql-block">老人告诉我,顺着木屋旁的小路,往上一百米的样子,就是41号界桩,于是,我向界桩进发了。</p><p class="ql-block">似有似无的小路,隐在夹杂着各色野花与荆棘的草丛中,手中的三脚架成为探路与惊蛇的工具,攀上高坡后是一处茂密的森林,顺着泥路再往前,一颗茂密的大树下,立着一个水泥柱,水泥柱的一侧,深红的颜色,填满了凿刻着中国的两个黑体字和1960的数字中;在它的背面朝着缅甸的一方,刻着缅文;而在立柱的侧面则用红色刻着41的数字。</p> <p class="ql-block">此时,小路响起了树叶的沙沙声,两位背着沉重竹篓的缅甸人、微笑着从身边匆匆走过,我佩服于他们在山间行走时矫健的步伐,便跨过界桩,踩进缅甸的国土上,目送着他们,一会儿,他们的背影便消失于茂密的森林之中…</p> <p class="ql-block">路人:</p><p class="ql-block">途中少有人烟,除了在钦郎当遇见一些村民和铺路者及在41号界桩看到的、背着沉甸甸的竹篓返回家园的两位缅甸人外,来回近10公里路程,只遇见三拨人。</p><p class="ql-block">第一拨是在月亮瀑布旁,坐在岩石上休息的一对中年男女,其中,那位女子正光脚晒着湿透的鞋袜,而男子正在玩弄着手中的单反相机,一打听,才知道来自皇城,他们虽涉过了瀑布水潭,却不得不止步于陡峭的百丈悬崖。</p> <p class="ql-block">第二拨是在山崖下,四位背着沉甸甸的竹篓的缅甸人,在用微笑回应我的招呼之后,熟练地登上百丈峭壁上的阶梯,仰头望去,他们一个接一个、似有轻功地稳步于起伏逶迤的小径。</p> <p class="ql-block">为此,我便有了榜样。</p><p class="ql-block">只是,我在登上崖壁时,多了一些小心;踩在有些松垮的泥沙混合的一人宽的小径上时,多了两手下意识的配合;冷眼崖下滔滔奔腾的江水时,多了一些紧张的情绪…</p> <p class="ql-block">第三拨是一队助学义工队伍,七位年轻人。相较于我的一路行进、一路欣赏,他们却更在意脚下的速度,有意思的是,在旅途中,尤其是人烟稀少的地方遇见任何人,彼此都不会有陌生的感觉,一路上彼此拍摄、彼此毫无拘泥地说笑,当然,彼此的旅程也多了一些回味。</p> <p class="ql-block">建设者:</p><p class="ql-block">每当深入西部探寻,尤其是坐着越野车,连续十几个小时,在险峻的天路之上,追逐天边的云朵时,我的思绪便会泛起阵阵波澜,我会对那些筑路者,对于社会基层的工人们肃然起敬!</p><p class="ql-block">此次的边境探寻,依然让我感同身受-</p> <p class="ql-block">由于他们,使独龙族民众从原始的陋室,搬入了敞亮的新居,而他们自己,甚至于他们的家属,则在迁徙于不同工地的建设中,不分酷暑严寒地居于简易的工棚之内!</p> <p class="ql-block">由于他们,使得独龙族兄弟,告别世世代代沿袭下来的渡江溜索,稳稳当当地从宽阔平整的铁索桥上步入自己的家园。而他们,则在与汹涌澎湃的独龙江水的搏击中,流血牺牲!</p> <p class="ql-block">由于他们,凿洞开山,打桩铺路,跨过千山万水,将文明之路伸向边陲的每一个村庄。而他们自己,却将平整的道路让位于他人之后,又不断地在荒野间、峭壁上,开拓出新的道路!</p> <p class="ql-block">他们难道仅仅是养家糊口的普通百姓?</p><p class="ql-block">他们是人类文明不可或缺的践行者!</p><p class="ql-block">他们是真正却无名的勇士!!!</p> <p class="ql-block">我既是一名西部旅行的爱好者,摄影爱好者,更是中国人力资源管理研究会的参与者;格桑花西部助学的志愿者。</p><p class="ql-block">让我们共同关注中国企业HR高管的发展;共同关注中国西部孩子及教师的健康成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