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在烟墩角等天鹅

金竹声声

图片金竹声声 和田玉文字金竹声声 　　位于山东半岛东端的威海市，夜晚来的特别早。 走出机场，已是华灯初上。时间显示：下午5：31分。 这里是大陆海岸线的最东端，离韩国只有94海里。 每天，太阳总是从海面早早地跳出，又总是早早地睡去。循环往复。 　　荣成，威海市所辖的县级市。是那个延伸到大海里，曾被秦始皇称为“天尽头”的地方。 　　荣成有黄海千里海岸线湾岬相间，鱼虾贝藻类等海洋资源十分丰富。属暖温带季风型湿润气候区，是大天鹅越冬的理想乐园。 每年11月初至来年3月末，从西伯利亚、内蒙古等地飞来越冬的大天鹅多达上万只。 　最先到达荣成的，属于天鹅侦察兵，亦可称探路者，它们通常会在往年的栖息过的地方飞来飞去，并不久留。 随后到达的，是先遣部队。最后翩翩而至的，才是大部队。 它们习惯以家族为单位，成群结队出发、分批分次到达。 　　人们总是纳闷：天鹅迁徙千里万里，从不迷航？它们是怎样做到的？相互之间又是怎样传递信息的呢？ 这个话题，有点长…… 　　吸引大天鹅千里迢迢飞来越冬的，当然是然是荣成沿海众多的湖泊和海湾。 人们习惯把天鹅越冬的湖泊和海湾，称为天鹅湖。 　　烟墩角，便是荣成众多的天鹅湖之一。每年在这里越冬的大天鹅约800只左右。 听村里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人说，从他记事起，就有大天鹅来越冬。 　　烟墩角是荣成俚岛镇的一个渔村。 村子的东南方有座不算高的小山，叫做崮山，山顶上有个烟墩，据说修于明代。 抗战期间，每有日本鬼子进村袭扰，放哨者便在崮山的烟墩上点燃烽火给乡亲们报信。 烟墩角的村名，便是由此而来。 　　今年10月下旬，芦花飘飘时，我又去烟墩角。 住渔家乐，窗外五十米便是海，却不见一只天鹅，亦不见几个游客。显然，来早了。 村里人说，前些日子有几只天鹅来过，侦查了一番又飞往别处了。 　　一个人的旅行，多了点孤单，少了些干扰。 落叶遍地。秋色里的寂寞，是如此的美丽…… 　　胶东大馒头的确大。五花肉炖白菜粉条，就着大葱拉饭，能吃半个大馒头。 　　闲来无事，独自在村子里兜来转去，看各个年代的海草房。 买4元1斤熟得开花的无花果。那日从早到晚狂吃三斤，吃得嘴唇上起了大泡…… 　　后来才得知，无花果性凉，不可吃太多。如果吃了没熟的无花果，嘴上就会起泡…… 　　村民家门口，常见植有无花果树。皆枝叶繁茂，长得与房屋一般高。 　　村后有大片的无花果林。已是深秋，过了盛果期的树上，依然挂着很多果。 无花果树生性泼辣，无需投入太多管理，却能硕果累累。如同海边的女人，能干却不娇气。 　　村民的住宅多为冬暖夏凉的海草房，很具特色。据说全村有五百间。 用于建造海草房的“海草”，是生长在5—10米浅海的大叶海苔等野生藻类。荣成等地沿海有很多这样的海草。 　　海草在生鲜时，颜色为翠绿色，晒干后变成了紫褐色。极为柔软。 　　房顶上的海草，可用一百年。 　　等了几日，不见天鹅，却等来了不少食客。 那天赵姐家门口来了两辆军绿摩托车。我以为军迷来了，赶紧去找同党。结果凑近一看：“京城挎邦”。感觉自己又out了。 一打听，才知道这伙人是从北京一路开过来的。 得！不愧是京城爷们，会玩，且总能玩出花样。佩服！ 　　终于，等来了大天鹅！ 　　最先到达烟墩角的，是一个单亲家庭：一只大天鹅，带着自己当年出生的四只鹅宝宝。 不知道这个家庭曾遭遇过什么…… 　　天鹅为一夫一妻制，它们忠于爱情、相伴终生，被美誉为“爱情鸟”。如果其中一只死去，另一只便会从此孤单…… 　　这位单亲鹅家长的未来，将伴随着孤独…… 　　大天鹅为鸟纲，鸭科。是中国目前1200种鸟类中，体积最大飞行最高，最耐寒的鸟。 　　大天鹅为候鸟，每年繁殖一次。 大天鹅每年迁徙在到蒙古国和西伯利亚后，便开始筑巢。鹅妈通常在五月初至中旬期间产卵4—7枚。孵化期为30—40天。鹅爸全力担任警戒。鹅宝出生不久后，便可随双亲外出觅食。 鹅宝长到四岁时，便开始求偶另组家庭。 　　这对鹅夫妇繁殖能力超强，一口气生了七个鹅宝。 一家九口闪亮登场，底气十足。 　　在后来的几天里，陆续又来了几个鹅家庭。 一只落单的鸿雁特别显眼，它竟然也加入了天鹅队伍。只是，始终游荡在鹅队伍的外围。 　　这只鸿雁时刻保持警惕，它深知当前身处尴尬。 　　即使这样，仍摆脱不了受欺压的处境。仅一个下午，就见这只鸿雁被啄十几次…… 　　尽管如此，这只落单的鸿雁还是紧跟着鹅队伍。 　　因为它知道，一只掉队的孤雁，如果孤身只影地行动，将意味着什么…… 　　进入 11月，一场寒流使得大天鹅数量剧增，至今，已达近五百只了。 　　天鹅通常都有自己固定的区域。每年来烟墩角越冬的天鹅，基本上都是常客。有时，它们也会呼唤一些新友一起来共度日月。 在自然界中，大天鹅通常能活20年。人工豢养可活50年左右。是长寿鸟类之一。 这只戴有颈圈的天鹅来自于我们的邻国蒙古，2007年出生。我在2016年见到它时，它已9岁。今年应该15岁了。 这次在烟墩角，我特意在鹅队伍中寻找，却没见到它。我想，或许它与同伴正在迁徙途中吧？但愿如此…… 　　天鹅们在一起，时常磕磕碰碰。像一群熊孩子，喜欢打打闹闹。 　　有时候，看到鹅霸过分欺负弱者，急得忍不住在一旁发声。 　　这显然是只小鹅霸，另一只幼鹅从它面前走过时，无端被啄一口。 　　这两只幼鹅合伙按住一只成年鹅。 看来，鹅族须对新生代加强思想教育。 　　幼鹅颜色是灰色的。 　　随着鹅龄增长，羽毛会逐渐浅，变成杂色。 　　幼鹅安静的时候，样子极为呆萌。 　　它们学着成年鹅的样子，时常梳理羽毛。 　　大天鹅不仅对爱情忠贞，聪明高贵，而且还特别爱清洁。它们梳理身体的样子极为可爱。 　　大天鹅喜欢做同步动作。 　　步调一致。 　　清理到鹅体的每一个部位。 　　这只鸿雁也很讲卫生。积极配合鹅族活动，抓紧时间清理雁体。 　　鹅队伍的每一位，都是讲卫生的好鹅！ 　　忙碌了一番，午休时间到了。它们通常会选择在浅滩上休息。这样一来，岸上的危险能避开，水中的危险能发现。 鹅队伍中，总会有几只成年鹅在外围一头一尾负责警戒。 　　鹅仔与鹅妈午休时，鹅爸负责警戒工作。并且表现出一副威武霸气的样子。 　　大天鹅们把烟墩角当成了第二故乡，烟墩角的人们则把大天鹅当成了朋友。 　　一位美友曾写过这样一个故事：海边的天鹅人家男女主人，常年救助受伤、生病的大天鹅，且常喂食它们。大天鹅便对这户人家特别感恩。 每年三月底，大天鹅们飞回北方前，都会成群结队地到天鹅人家门口，郑重向男女主人告别。惜别之情可以想象，必是场面感人…… 　　我百分之百的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多年前我初到烟墩角，海边尚无围栏，游客可以自由出进。 我带了十几斤玉米粒，乘火车到荣成。只为喂天鹅。 　　带去的玉米粒喂完后。第二天，我又在村里买了一大袋。 刚走到海边，远处的天鹅就发现了我。 它们兴奋地欢叫着，齐呼啦地飞到我身边。 大天鹅由于体型过大，所以起飞前需要用翅膀使劲拍打，助跑一段时间。它们不善近距离飞翔。 当时它们奔向我时，那笨拙的憨态，惹得我哈哈大笑，游客也被逗的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当时的场景超出我的预料。以至于没来得及掏出手机，拍下那难得的一幕…… 　当时，我告诉那些可爱的大鹅们：我要乘火车回家了。明天不能再来喂你们了。 它们竟像是听懂了似的。那可爱的小眼神分明是在说：为什么？你别走啊！ 　　有几只扭扭捏捏地走上岸，像是要送行似的。那情形，让我总也忘不了…… 　　烟墩角，因为这些可爱的小生灵，而增加了许多快乐与美好…… 　　万物皆有灵。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应是人类所追求的最高境界…… 　本人以为，这次烟墩角之行，已足够了解大天鹅。 掐指算来，离开烟墩角已有十日余。可眼前，却时常浮现着那些小可爱们的影子…… 　　岁月静好。烟墩角的大天鹅们，冬安！

深秋 在烟墩角等天鹅

金竹声声

深秋在烟墩角等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