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时光飞逝,日月穿梭。转眼间我从薛固中学毕业已经整整四十一年了,每当同学聚会聊天或看到当年毕业的合影照片,心里别有一番滋味,眼前会浮现出当年在薛固中学上学的一幕幕景象。</p><p class="ql-block"> 1979年7月我从武功镇郑家坡小学初中毕业,被录取到武功县薛固中学上高中。上学那天,天气晴朗,父亲和我带着被褥、背着锅盔馍,由武功镇乘公共汽车到县城普集镇后,换乘5702厂的班车,这是我第一坐公共汽车,也是第一次去最远的地方。下车后向南越过陇海铁路,步行大约五里路,来到薛固中学。</p><p class="ql-block"> 学校门朝北口开,门前是一片庄稼地,走进大门,两边有门卫和传达室,正对的是两层行政办公楼,楼前东西两侧是教师宿舍楼。我报名时学校已经开学了,班主任吴忠民老师说,班里的同学正在上体育课,领着我来到学生宿舍,一栋大瓦房,窗户外面用胡基封着,里面很简陋,大通铺,分两层,床板挨着床板,我被分到一层西北角的位置,斜对着宿舍门。</p><p class="ql-block"> 当时薛固中学是一所重点高中,有一栋三层教学楼,我们班教室在三楼西南角。从四面八方来这里上学的学生很多,离学校路远学生基本住校,宿舍都是大瓦房,平时大多数学生都在学校吃饭。那个年代物质匮乏,学校生活是艰苦的,吃饭凭票,从家里拿来面粉换成饭票,再拿钱买一些菜票。吃的很差,细粮少粗粮多,早上吃玉米珍子,中午面,晚上稀糊汤,天天都一样。印象最深的是学校有一座很高的水塔,水塔西边有一块空地,是学生打饭的地方。吃饭没有餐厅,不管吹风下雨,到吃饭时,灶房前支有四个很大的铁锅,后面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一次打午饭轮到我时,听说是第二锅,饭已经不多了,一碗面二两,面条舀到碗里很稀,飘了几片菜叶,几乎没有辣子。回到宿舍,大家好像都没有吃够,从自己床头墙上挂的网兜里取出家里拿的干馍,把蒸馍或锅盔掰成大块,用开水一浇就着咸菜,有的泡在白开水里,放些盐吃的唏哩呼噜,谁也不笑话谁。烧锅炉的老汉姓“谷”,谷师人黑廋背有些驼,对学生很严厉,要学生排队接开水,只准接多半碗开水,不准浪费,接不上开水,就在宿舍里吃干锅盔,你尝我的馍,我加你的菜,吃的也很开心。有时还没到放假,家里背的馍就已经吃完了,到学生灶拿饭票去买。到了冬天,灶上经常蒸一种馍名字很好听,叫糖发糕,其实就是用玉米面蒸的,放了些糖精,切成方块,一块四两粮票,又厚又大,看起来金灿灿的,刚开始趁热吃很甜很香,吃下去时间不长,胃又酸又胀又难受,但对于饥饿的人只能用它填饱肚子。</p><p class="ql-block"> 学校一星期只放一天假,周六下午不上课,大部分学生回家。我的家离学校较远,就和我们上一级高二五班(也是重点班)学生郑和平(和我同村)轮流回家。没有自行车,步行至5702厂乘车至县城普集,车票一毛钱,有时候,为省一毛钱车票,几个人结伴或沿铁路步行,一路上,谈笑风生,高高兴兴,不知不觉走到普集,再乘车到武功镇,车票四毛钱。回家主要任务是背馍、换衣服。当年父母为了我们上学费尽了心,还是生产队时期,每天劳动挣工分,一到星期天,天还没亮,母亲就要早早地给我准备上学吃的馍,或蒸或烙,锅盔好吃又耐放,母亲每次给我搅的麦面多,单独烙一锅馍,下午临走时,再用罐头瓶装上满满一瓶腌制的咸菜,我就向学校出发了。</p><p class="ql-block">那时我们都十五六岁,来至农村,衣着朴素。背馍去上学,是我们这代人身份的象征,更是路上的一道风景。春夏秋冬,风雨无阻。背馍上学的岁月给我们这些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1977年恢复高考后,不论城市和农村,莘莘学子都有了圆自己学习梦想的机会。薛固中学是一所偏远的乡村中学,学校的老师都很敬业。校长苏建文治学有方,除了升学率高以外,学校为解决办学经费,校办工厂办得很有名气,享誉省内外,是教育界的一面旗帜。薛固中学从1978年秋季开始办重点班,相当现在的火箭班,招的都是全县各乡镇初中毕业的尖子生,我们七九级高一一班是是第二届重点班,学校安排了教学能力强的老师。高中学习两年,由于大学招生人数较少,参加高考人数受限,高考前要进行预选考试,预选上才能参加高考,因此,每个人学习都很刻苦,怀揣着自己的梦想,争取考上大学,实现自己的奋斗目标。</p><p class="ql-block">想起日常上课,老师都非常认真,责任心强,和蔼可亲,对我们的要求也特别严。学习几乎没有参考书和教辅资料,基本上都是自己抄题或油印一些老师编写的复习资料。能记得的有数学老师任凌发给我们上立体几何课;刘周勇老师教我们三角函数;高二时数学老师张沛然上复数一章,声音洪亮,思路清晰,同学们都很喜欢听张老师上课;语文老师刘彦春,每节课都精心准备,课前先放一遍他朗读课文的录音给我们听,然后再讲解课文,课堂上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上语文课,每人都要有个小本子,记字词句、成语,经常课堂提问,还要求背诵他划出的文章段落和古诗文,我就是从那时起才开始对学语文感兴趣的;李博智、杨国栋、李文海、闫万堂几位老师教过我们物理;担任我们班班主任时间最长的梁春武老师教我们化学,知识渊博,讲课条理清楚,关心学生。冬季晚上经常停电,上晚自习,每人一盏煤油灯,下了晚自习,有的同学没睡还看书,梁老师经常检查宿舍,让大熄灯休息。英语老师董永鹏、李景林,体育老师弓立谋,赵建辉,还有四川口音很浓的历史老师张平汉等,老师们个个博学多才,李博智老师教过我们歌曲“十送红军”,英语老师教过英文歌,刘彦春老师打兵乓球和在双杠上表演的情景,记忆犹新,下课时常吸引得同学们围观称赞。教导处马国庆老师在公布栏书写的粉笔字俊秀飘洒,音乐老师李道元演奏手风琴悠扬动听,都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高中两年,一生回忆,老师的教诲让我们终身受益。</p><p class="ql-block">高中两年,我们很单纯,只知道刻苦学习,我们很穷,没有零花钱,一切都很简单,毕业没有聚餐,没有晚会,仅有的只是一张黑白毕业照片。</p><p class="ql-block"> 高中两年,对我们来说是一段最精彩的人生经历。正是两年艰苦的高中学习生活,磨砺了我的意志,锻炼了我的生存本领,更让我们懂得了父母的艰辛与不易,也给我们人生留下诸多的美好回忆。 </p> <p class="ql-block">四十年,弹指一挥间。纯真美好的中学时代,似乎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毕业后,我曾去过薛固中学,学校已经改成综合高中,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年住过的宿舍门锁着,屋顶颓废,有点荒凉,感觉有些失落。现在学校已经撤并,变成了后稷养老苑,但多年来我对母校那份感情却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我依然怀念我的母校薛固中学,更想念我们的老师和同学。</p> 作者:党著月,武功镇郑家坡人, 79年至81年在薛固中学上学,中学数学高级教师,太极拳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