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再向卷帘人、海棠是否依旧？

玉玲珑zyz

摄影：沧海一笑文字：玉玲珑zyz 一生光景倏然而过，有些景物仿佛还在昨天，却又那么遥远——题记 夕阳的余晖，已是临摹在黄昏的萧瑟中了。窗外很冷，小区灯光昏暗，万籁俱寂，很少有人行走。 在这些个隔离静默的日子里，我的世界倒是一片葱茏。 我把过往的记忆，缠绵在灵魂的笔尖，我将许许多多的往事，停泊在岁月的船头。然后掬一捧光阴，听她细诉心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我的欲念总是在不停索取，时间缓慢行走，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我让它们敏捷无拘的在我的文字中奔波了。我的世界被我捧在手心，而我的梦想却被我几度藏在了秘密的心底。 昨天，今天，它们互相亲吻拥抱了，明天，远与近也必将溶为一体，我的眼睛不眠地守望，将相思这个永恒的主题，放在了我的左手，凝望很久。我的心躲在十一月的泥土中，期待着来年的发芽。 所以，将希望放在了我的右手，反复研究考证。光阴不耐烦，走过来捉住我的双手…… 此时，我变成了一个囚徒，百般筹划着如何逃脱，到外漫游。 这样的时候，我只问，今晚的边疆，今晚的伊州，今晚的枕边可还有梦？ 我反复的听着“梦的信笺”，那婉转柔情的旋律连同窗前的月光一起纠缠着了，迷醉我的意念，蛊惑我的情感。 突一股瑞脑的香味引我，醉花阴里我又邂逅了一个温婉的女词人。 我无数次对她魂牵梦绕，按今天的话来说，我是她的铁粉，她是我的偶像。 她就是古今第一才女李清照，今日里，我作一个云游的行者，带着寻幽的心境，独我的诗意，穿梭在时空中。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这是李清照的《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 其实关于李清照的生平，我曾填词《九张机》来表述。一张机。青梅枕尽小窗推，半杯浓酒轻扶醉。海棠疏雨，红肥绿瘦。谁弄卷帘低？二张机。胭脂借色付霞飞，红荷蘸水寻馨对。江南纸上，繁华遍染。清韵锦字题。三张机。文惊四海岳峰披，和诗兴废华瞻最！忧时咏史，情辞慷慨。巾帼自雄兮。四张机。摇红掌烛与凭谁？星辰夜转鸳鸯腻。灯花尽挑，交杯合卺，酬雨至晨鸡。五张机。粗茶淡饭共君随？脱衣市易藏书抵。连理比翼，东篱笑语。词笺写当时。六张机。马蹄踏乱仄平悲，西风唱彻偏相催。清浊不辨，猖厥蔡党。归去尽兮辞！七张机。金石录序共辑集，芸签十卷初成例。青州兵变，明诚魂断。文物尽皆失。八张机。风霜抖落鬓边欺，漂泊误嫁贼人悔。挥戈愤举，不惜囹圄。荼蕊报香迟。九张机。江山打马赋雄骑，金石后序于朝礼。离愁满纸，黄花瘦比。浊酒海棠追。 一生光景倏然而过，有些景物仿佛还在昨天，却又那么遥远。 言归正传，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有一首李清照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昨夜雨蔬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轼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红肥瘦。” 这首小令有景人物，有对白，凝字轻灵婉转，通过对花事的描写，尽显一些小女儿的情态。在梦与醒之间，醉花阴香炉里燃烧的冰片在在闪烁的光阴中明明灭灭。 一枚露珠滴落在雕花的窗棂上，这是宋朝的建筑风格，掩映着篱影秋菊。 透过这扇窗，我窥探着她的居所，庭院深深深几许，从她的词里其实就已经看出她对居所的要求。 要有庭台楼阁，否则怎么登楼，怎么“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要有小桥流水，要有小舟。要能“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要有海棠，“绿肥红瘦”。 要有梧桐“位寒日萧萧上锁窗，梧桐应恨夜来霜”要有芭蕉，要有樱桃“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更重要的要有秋千架。因为要“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 李清照从小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知书善文。词苑千载，群芳竞秀，盛开一只（枝）女儿花。我在我的《九张机》中曾这样描述过她，【二张机】胭脂借色付霞飞，红荷蘸水寻馨对。江南纸上，繁华遍染。清韵锦字题。《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是李清照早期的代表作，她前期的词布满了无限的生命力，如同她璀璨的青春，灵动回环。“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这首诗描写的是一副春日里游玩的景色，小女儿家家的情态一览无余。她说：“我常常会记起，那日溪边亭中游玩的情景，当时天色已晚，但是我被美丽的景色吸引，玩的好开心额，早忘了回家的路。玩够了才想起乘舟返回，却不小心进入了藕花的深处。使劲想把船划出去！哎哟，划船声竟然惊起了一群鸥鹭。这在当时，这个小女孩的文笔惊动了整个京城的词坛。那时年少扬名，只是闺中待嫁双髻小。 马蹄踏碎了笔端的晚霞，我用墨色铺陈这史书里的故事。大河百代，众浪齐奔，淘尽万古英雄汉；李清照同时也是一个爱国女诗人，【三张机】文惊四海岳峰披，和诗兴废华瞻最！忧时咏史，情辞慷慨。巾帼自雄兮。她曾写过很多的爱国诗句，其中有一首绝句，流芳百世。就是那首著名的《夏日绝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她的后期，出嫁后又与丈夫赵明诚共同致力于书画金石的搜集整理。在【九张机】第六第七，我专笔描述。【六张机】马蹄踏乱仄平悲，西风唱彻偏相催。清浊不辨，猖厥蔡党。归去尽兮辞！【七张机】金石录序共辑集，芸签十卷初成例。青州兵变，明诚魂断。文物尽皆失。这段背景发生赵明诚在48岁那年，他患上重病，不久就去世了。于是给46岁的李清照留下了15车的古籍文物。李清照将15车藏品中的绝大部分寄存到随皇室逃难到洪州的弟弟那里。然而，没想到当年年底，金兵攻陷了洪州，藏品化为灰烬。烽火还在烧，旗幡如潮。在逃离期间，她剩下的部分藏品又被盗贼盯上，几乎消失殆尽【九张机】江山打马赋雄骑，金石后序于朝礼。离愁满纸，难归故土。浊酒海棠追。月落黄昏寒鸦啼，后半生的跌跌撞撞，还是没熬过这满纸的离文。这满纸的离文，字字凄凉。雨疏风骤，回首旧时路，浓睡不消残酒。是否可以再向卷帘人：“海棠是否依旧”？1155年，71岁孑然一身的她，悲愤不已，将前夫赵明诚的遗作《金石录》校勘整理后，全部呈送给了朝廷。悄然去世。孤傲的才情也始终争不过岁月的蹒跚。争渡、争渡，已入藕花深处。此时的眼角已泛红，也顾不得擦去。 因为本篇的主题是“相思”。所以不得已抹去泪水，回过头来，我们再看看李清照的《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 这首词是李清照前期的怀人之作。十八岁的少女李清照，嫁给了当时的太学生赵明诚。四张机。摇红掌烛与凭谁？星辰夜转鸳鸯腻。灯花尽挑，交杯合卺，酬雨至晨鸡。五张机。粗茶淡饭共君随？脱衣市易藏书抵。连理比翼，东篱笑语。词笺写当时。 婚后不久，赵明诚便“负笈远游”，深闺寂寞，她深深思念着远行的丈夫。又到了重九，有道是“人逢佳节倍思亲”，李清照便写了这首词寄给赵明诚。《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她说：“薄雾的天气啊！它萦绕弥漫在心头，我整日里愁郁漫漫，如那浓云密布不散，此时兽形的香炉里放的冰片也已烧尽啦！”。 又到了重阳佳节，本因是夫妻团圆，可半夜里，这玉枕边总少了一个你。绿色的纱帐里，总留我孤眠独寝，柔肠寸断，思念让寒露浸透！倍感凄寒。我独个儿在东篱饮酒赏菊，直到黄昏以后，这样的时候，倒是菊花不惜烂漫陪我。 我挥动着衣袖，带动那淡淡的清香在我双袖中徘徊安慰弥漫。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啊！携带着故事，携带着思念去看此时的风景，哪怕是景色再美，花香再浓，此景它牵情，我也不能不说不忧愁！ 西风忽起，惊乱了这诗词里的平仄，珠帘又卷添灯处、杯盏凉、夜来霜。三更秋、篱边独自，我提笔写下情字两行，托鸿雁捎去我的情意，亲爱你，我已比那黄花更加要消瘦！这杯口儿小，怎装得那许多愁！皱着眉头，没什么滋味，只问你归期何日？于是；今日的重阳，爱上了宋时的明月。它们之间的秋风默默叹声：“唉！” 离开的时候，我在她的门前做了片刻的停留，借用一句她那首【如梦令】中的一句“沉醉、沉醉，沉醉不知归路”。 今天，我推开了她沉重的心门，有谁来叩动我的心门？只是我知道，我的心门早已紧闭，不会再打开。 所以，我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今生我注定孤独，入冬的夜晚，我就这样走近走出，此时的暮色有些沉重，醉花阴的背景被我远远遗留在身后。 我曾经来过，会有人记得么？我为我的多情苦笑。 回头看看身后的路，早没了一丝走过的痕迹，模模糊糊，雕花的窗棂前却还挂着未干的衣裙，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