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脚与西装——张幼仪

慎独

上世纪八十年代，一个叫张邦美的女孩在哈弗大学图书馆无意中发现，她的姑奶奶张幼仪竟然是民国著名大诗人徐志摩的原配夫人。她的发现，才揭开了这段尘封了六十多年的往事。

提起诗人徐志摩，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中国新文学运动的先驱之一，又是中国新诗运动的奠基人。他的一生短暂而热烈，三十多岁乘飞机失事坠亡，留几段感情给后人评说，创一个文学流派供世人敬仰，诗人的徐志摩，他是才子，又是情种，认识他的人，没有不愿意和他做朋友的，他待人热情真诚，任凭别人怎么应酬他，他只有真诚待所有的人，他一生风流，但绝不下流。就是这样的徐志摩，却在对待他的第一任妻子张幼仪时，哪叫一个“渣”，“渣”到让人难以置信。

徐家是浙江硖石著名的富商，他父亲徐申如是名副其实的产业大佬。而张幼仪家也是江南的名门望族，尤其是他的二哥张公权、四哥张君励，都是当时财经界和政界的著名人物。他们的婚事，正是张幼仪的四哥张君励和徐志摩的父亲徐申如亲自订下的，也可以说是官商联姻，强强联手了。只不过当时徐志摩才16岁，张幼仪才13岁，结婚的时候，张家的嫁妆是张幼仪的九哥专门从欧洲购置的全套家具，整整装了八个火车车厢，这样豪华的陪嫁，放在现在，也是绝无仅有的。

这本该是一桩如愿、美满的联姻。偏偏留洋的徐志摩在看到张幼仪照片的第一眼，“乡下土包子”，鄙夷从此就在他心中扎了根，此后，无论张幼仪怎么做，而在徐志摩眼里、心里都是鄙视与厌恶，而张幼仪一生的悲剧也就源于此。

崇尚新婚姻的徐志摩，始终认为这桩婚姻是辱没人格的婚姻，最后离婚是逃灵魂的命。但，他当时又没有拒绝这桩婚姻，特别是婚后还和张幼仪生了两个儿子阿欢和彼得（三岁夭折），这样的徐志摩，就不能不让人怀疑他的追求自由婚姻的执着。尤其让人不能苟同的是，他当初提出离婚，正是张幼仪生二儿子彼得时间的前后。人所共知，他当时为了追求他的灵魂伴侣林徽因，急不可耐向张幼仪提出离婚，乃至不顾她孤身在异国他乡，又正处在临产期……。这根本就不像哪个待人真诚的徐志摩做的事情，但，这件事又千真万确是徐志摩做的，做的很渣，太渣！

现在想来，也许就是哪第一面的照片没有选好，还也许就是张家主动攀亲他徐家，让他在骨子里对张幼仪不霄。

而张幼仪被徐志摩抛弃后，却活出了她人生的精彩。她开公司，炒股票，坐写字楼，无不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成绩。现在位于上海南京路482号二楼的上海工商行黄埔支行，在四十多年前，是女子商业储蓄银行，正是张幼仪离婚后，她二哥张公权为她所开办，也是张幼仪叱咤风云，施展才华的地方。她后又创立了云裳服装公司，也是当时许多上海名媛经常光顾的场所，其中就包括徐志摩后来的妻子陆小曼以及她的朋友唐瑛。除此之外，她和徐志摩离婚后，做了徐申如的义女，徐志摩死后，徐家的家事其实就是张幼仪操持的。

张幼仪是一个值得让人敬佩的人，梁实秋评价她：“她沉默地坚强地过她的岁月，她尽了她的责任，对丈夫的责任，对夫家的责任，对儿子的责任——凡是尽了责任的人，都值得令人尊重”。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坠亡，遗骸是她八哥带着她13岁的儿子阿欢去认领的，后事是她给料理的。她就这样一个人，坚强地扶养儿子，操持需要她操持的所有的事情，就连徐志摩死后，妻子陆小曼她都给予接济。她这样大气贤惠的一个人，当初，怎么就不入徐志摩的法眼👁了…？

张幼仪后来直到1953年，她才和她家的租客苏记之结婚，结婚前，她向儿子阿欢征求意见，儿子说：“母职已尽，母心宜蔚，谁蔚母氏？谁伴母氏？母如得人，儿请父事。”这样懂事的儿子，也无愧于她几十年来以身作则，潜移默化影响的结果……。这才是她应该得到并享有的一切。

张幼仪临终前，面对孙辈的逼问，也终于梳理清楚自己对徐志摩的感情，她说：“我没有办法说什么叫爱，我这辈子从没有跟人说过“我爱你”。如果照顾徐志摩和他的家人叫做爱的话，那我大概爱他吧。在他一生当中遇到的几个女人里面，说不定我最爱他。”

徐志摩地下有知吗？如果徐志摩地下有知，有良知的他，也许会为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遗憾……。

徐志摩和张幼仪，徐志摩和林徽因

张幼仪

张幼仪与徐志摩

张幼仪和孙辈

张幼仪

张幼仪与儿子阿欢

老年的张幼仪

徐志摩当年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