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的西藏阿里之行

张稳稳

回忆… 21年4月，自驾去了一趟西藏阿里，从深圳出发先到云南，走丙察察线进西藏，在平均海拔4500米的阿里高原“浪”了一个多月，颇有些“拣西藏好处都游遍，管甚月明归路远”的架势。偶尔翻看手机，仍然会被一路的美景惊艳到。很多时候，最美最动人的瞬间，竟然不是身临其境之时，反而是转身告别后的思念。 回想起那些在西藏的日子，仰望像天神一般巍峨的雪山，呼唤着他们源自梵文诗意的名字：珠穆朗玛，库拉岗日，希夏邦玛，冈仁波齐； 漫步在宝石般湛蓝透彻的圣湖边，羊卓雍错，普莫雍错，玛旁雍错，当惹雍错，仁青修布错，扎日南木错，色林错，纳木错，一错再错… 在无边的旷野里追逐着奔跑的高原精灵：藏羚羊，藏野驴…… 西藏阿里，这里的每一座雪山与湖泊，都是地球之巅的至纯至美。…… 穿越丙察察 丙中洛两家人，两辆车，即将从这里出发，开启他们的西藏阿里之旅。 越野圈有一种说法：川，是起点；滇，是精华；藏，是极致，是这世上美的尽头！ 国内进藏路线，丙察察被称为最难走的进藏路线，在越野圈里是神一样的存在，也是一条让越野爱好者向往与畏惧纠缠的传说之路。"走最烂的路，看最美的风景。" 丙中洛，秋那桶，雾里村，知子罗，老姆登教堂，大流沙，怒江第一湾…这些散落在大山里的隐世村落和景点，串起了丙察察最美的风景线。 察瓦龙（甲应村） 甲应村，察瓦龙乡这个遗世独立的村庄，梅里雪山最后的净土，是从另一面观赏梅里雪山主峰卡瓦博格最近的地方。 前往甲应村之路，完全是“山巅云端越野之旅”，路况极差，危机四伏，每一个拐弯都令人心惊肉跳，每一次瞭望都觉得自己挂在云间，走完一生难忘。 因为有你，无畏山海。因为有你，畏山畏海。 “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 穿行在三江并流区域的怒江大峡谷，途径许多少数民族的隐世村落，在小镇察瓦龙小休，翻越数个4000以上的雪山垭口，最终抵达察隅，丙察察进藏线才算结束。 察隅绝对的意外收获，这个地处中缅印三国交界的边疆要塞，没有导航信号，沿着当地人指引的方向误打误撞，撞上了许多绝世美景。 加拿大的朋友看到照片，惊叹不已：“这里好像班夫呵” 绝对不输阿里山的原始森林，几个人一起都围不住的云杉树到处都是 虎啸龙吟，乱石嶙峋的清水河“临溪流以静对，访草木以素心登高极目知天地之大置己苍茫知寸身之微” 察隅四月问春光，细细飘来野花香老树半空天与洁，惊鸿飞过雪呈祥。 到了察隅，看了许多高山草甸和瀑布，彷佛置身加州优胜美地 卸下半生行囊，把人世风尘抛在脑后，仗剑天涯，温暖相依。 林芝 继续前行，来到桃花盛开的波密。 与江南庭院里的桃花不同，藏地的桃花树，许多都是历经百年的野蛮生长。没来林芝之前，我无法想象，这雪域高原是如何长出与野性毫不相干的温柔。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人在途中，心随景动与自然相依相靠，世外桃源就是这般模样 然乌湖“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湖面水平如镜，蓝天、白云、雪山倒映在湖面上，美丽依旧。 仁龙巴冰川李白诗曰，“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冰川，也许是我们这些光阴过客所能触碰到的，最远古的逆旅。 山南 山抹微云，碧水连天莲花秘境，因酷似莲花瓣的山峰而得名。 行冲薄薄轻轻雾，看放重重叠叠山。 墨脱从波密出发翻越喜马拉雅山脉，来到受印度洋暖湿气流滋润的峡谷地带。雅鲁藏布江在此流过果果糖大拐弯，流入印度。墨脱，曾经的莲花秘境，在广东人民的援建下，市政建设远超内地许多地方。没了往日的神秘，墨脱石锅鸡倒是出了名^_^^_^ “一块孤独的石头坐满整个天空，没有任何夜晚能使我沉睡，没有任何黎明能使我醒来。”诗人海子笔下的西藏：孤独神秘，自由纯粹 前往山南，路过拉加里王宫，这座昔日的藏地王宫贵族宫殿，坐落在雅鲁藏布大峡谷的高地之上，虽历经沧桑，依然宏伟壮观。夜宿加查县，正好赶上一年一度的虫草节。 山南，西藏的故乡。这里有西藏第一座宫殿雍布拉康，第一座寺庙，第一块良田，第一出藏戏，…这里孕育出神秘的西藏文明。 桑耶寺，西藏第一座寺院，行走其间，心向菩提。“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未经世事，不知人生之艰难；未知苦处，不信神佛之灵验。 红尘万丈，三世因果这世上所有的惊喜和好运，都是你累积的温柔和善良。 在桑耶寺，第一次近距离看僧侣们在辩经。语言激昂，动作夸张。 拿日雍错 继续向南，经过哲古草原，来到拿日雍错。 春天的拿日雍错，湖风清软，疏影微香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诗经有首诗，赞美大叔“叔于田，巷无居人。岂无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叔适野，巷无服马。岂无服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田野里的大叔，洵美，仁慈，英武^_^^_^ 勒布沟 “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的度过一生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步两步便是天堂却仍有那么多人因心事过重而走不动。” 勒布沟，仓央嘉错的故乡。 仓央嘉错的旧居，这位六世达赖喇嘛，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爱情的凄美、命运的无常。他向往世俗生活，却苦于佛门戒律。“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卡久寺 建在山顶云雾里的卡久寺，有着世间最美好最长的转经筒。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库拉岗日雪峰 离开勒布沟，山南之行圆满结束。又要翻越喜玛拉雅山脉回到北边，途径壮阔的雪峰—库拉岗日 海拔5200米的观景平台，撒狗粮的新高度^_^三毛曾经说过：“爱情，如果不落实到穿衣、吃饭、数钱、旅游，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里去，是不容易天长地久的。” 普莫雍错 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淡水湖，超过了5千米。安营扎寨野炊，还得是冯同学用高压锅才能免强煮熟的肉丝汤面，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心心念念值得炫耀的资本。 普莫雍错，藏语的意思是“少女的眼泪”。她的冬天，最美。由于水质极清澈，冬天湖面会结成非常漂亮的蓝冰，不输贝加尓湖。 “若得青锋三尺剑，醉罢斩天落长虹。” 羊卓雍错 羊卓雍错，被此起彼伏的山峦环绕，高处的雪山尚未消融湖水碧蓝，云海奔涌，光影变幻 “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 羊湖边，曾经桀骜不驯，十分凶悍的藏獒，为了游客的几两碎银，摧眉又折腰，斩志还低头^_^^_^ “我就是那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你是我的猎物，是我嘴里的羔羊^_^”……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撕碎” 。清晨沿着湖边公路去往拉萨，车窗外，山光和云影在十几公里范围内，相互追逐，恍若隔世。 回到拉萨 回到拉萨，又是日光倾城。拉萨的白天总是一片明晃晃、亮堂堂。八廓街上，笑语盈盈，暗香疏影随处可见身着华丽藏服拍写真照的女子，红袖招，翠眉颦，乱花渐欲迷人眼呵^_^^_^ 扎什伦布寺 离开拉萨，一路向西，途经日喀则，驶向阿里高原。 扎什伦布寺，位于日喀则的“吉祥须弥寺”我们跟随当地藏族同胞一起上山、转寺，献上虔诚，祈求平安！ 世界之颠—珠穆朗玛 行驶在去珠峰的路上，每一段转弯，每一座山峰，都似惊鸿一瞥。 难得的好天气，站在加乌拉山的观景平台上五座世界排名前十的8000米以上雪山，马卡鲁峰，洛子峰，珠穆朗玛峰，卓奥友峰，希夏邦马峰在眼前一字排开珠穆朗玛，旗云加身，王者风范！ 世界之颠，珠穆朗玛峰，平日里的高不可攀，竟离我们如此之近，看得见她身上的每一片云，每一层雪…… 珠峰脚下，触手可摘星辰。这一跃，“惊回首，离天三尺三。”^_^^_^ 希夏邦玛峰 离开珠峰大本营，一路向西，准备再次翻越喜马拉雅山脉途经“王的宝座”——希夏邦马峰🏔️ 吉隆沟 第三次翻越喜玛拉雅山脉，来到中尼边境的口岸小镇，吉隆沟。这里被誉为“珠峰的后花园，秘境里的秘境”这座隐世的边境口岸小镇，疫情之前，可以免签进入尼泊尔，是一处最适合私奔的地方。 吉普大峡谷 玛旁雍措 离开吉隆沟，翻过喜马拉雅山脉，来到圣湖玛旁雍错，藏语中“永恒不败的碧玉湖” “我本无意惹惊鸿，奈何惊鸿入我心” 清脆的海鸥鸣叫在头顶啄食打转，晨光中斑斓的湖水随风起澜，刀锋般的纳木纳尼雪山划出美妙的背景，时间仿佛一下子停住了。大自然的良辰美景，孤寂、纯净、透彻。 “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惟湖上之清风，与山间之飞鸟，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雪山，圣湖，飞鸟，人，车、All in one五景同框，难得一见，如梦如幻。 冈仁波齐 冈仁波齐，藏地最有灵性的神山，藏传佛教的“宇宙中心”，终年积雪的山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钻石般的光芒 为什么最高的山，最美的山，没能成为藏传佛教的宇宙中心？我猜想：珠穆朗玛，太高冷，南迦巴瓦，太神秘。只有冈仁波齐，“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傲倪于万物”。山势大气磅礴，看得见，转得了，自然成了婆娑世界的须弥之地。 双手合十，不是作秀，而是恭敬万物。低头拜佛，非在索求，而是放下傲慢。 这次虽未能转神山，但那一晚，平生第一次在车上过夜。神山脚下，星夜无眠，这是与神耳语最近的地方…… 古格遗址 古格王朝，象雄文明的分支，曾经在这雪域高原盛极一时，竟然神秘的消失了，只留下这一座残垣断壁的废墟。吴宫蔓草，楚庙寒鸦，令人唏嘘兴亡谁人定，盛衰岂无凭？这雪域边城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血雨腥风这黄尘古道究竟上演过多少次刀光剑影…… 金顶红墙云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古格王候今何在？雅鲁藏布空自流。 扎达土林 札达土林大自然的神奇之作数十万年风雨侵蚀神工鬼斧般的创造出这里远远望去，以为刚降落在外星球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到了霞义沟，像是进了一座露天大庙，里面尽是泥神仙，最多的是蘑菇仙^_^^_^ 阿里中线，一错再错 人在旅途，山河入梦。 住在林芝的时候，客栈老板是位藏族大姐，热情周到，我们离开的时候，献给我俩一条洁白的哈达，并叮嘱道：“哈达是我们藏族人圣洁的礼物，不喜欢了，不要乱扔，把它挂在树上，让风带给我你们的消息”。可是阿里平均海拨4500米以上，连一棵树都没有。 仁青休布错 在阿里地区，有一句流传甚广的谚语：“这里的土地如此荒芜，而通往它的门径如此之高，以至于只有最亲密的朋友和最深刻的敌人才会前来探望我们。” 宋徽宗诗云：“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看过这湖面，你就会明白瓷器里最高级的审美，为什么会是宋朝的天青釉。 扎日南木错 在阿里，含氧量只有平地的50%就让生活先苟且着吧诗和远方已经来到眼前 坐在湖边让一切都慢下来，云自无心水自闲慢慢欣赏这纤尘不染的净土 无边的旷野里，孤独的牧羊人，扬起鞭子，悠闲的赶着牦牛和羊群，天水一色，梦幻迷离。 当惹雍错 无人区的路况实在太颠簸，车坏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能天价拖回深圳。所幸行程已过大半。只剩下一辆车没路，没导航，当然也没有路灯小心翼翼的开到文布南村，好险，刚到，天就黑了。 湖畔伫立，山风呜咽，经幡飞舞。天气风云莫测，水色光影迷离。 “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最治愈人的，便是这世间的好山水，将心放任于天地间，享受片刻安然，烦恼少，福气绕... 色林错 风回云断雨初晴，返照湖边暖复明。 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欲游河山十万里，伴君共蹉跎。 纳木错 苍穹之下，天边醉人的蓝色，如蓝宝石般镶嵌在这片土地上，远处的念青唐古拉山隐现在云端湖水波涛轻拍，玉光闪闪纳木错 清风拂过，带起微澜。 浪了这么久，是到了告别的时候。纳木错，行程的最后一站。 霍金在他的著作里提到，“我一生仰望星空，揭示宇宙的奥秘。地球，在这浩瀚无垠的宇宙里，实在是微不足道。但它却是我们美丽的家园。如果这个星球上，没有关心你的人和你关心的人，再美丽的风景又有什么意义呢？” 西藏阿里，地球上海拔最高的地区，世界屋脊的屋脊，高原的高原，遥远之外的遥远。这里是最终极的“诗与远方”。再见，阿里！ 图片文字整理：张稳稳完成于2022年11月，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