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母亲之:定居湖南

曙光在前

<h1><b> 前言:今年的十一月十四号</b><b style="color:inherit;">是我父亲离开我们三十五周年的忌日,父亲的一生是短暂的,但给我们留下的记忆却是永恒的。谨以</b><b>“定居湖南”这篇文章</b><b style="color:inherit;">献给我敬爱的父亲母亲,愿父亲母亲在天之灵永远安好!</b></h1><h1><br></h1><h1><br></h1><h1> <b>我的父亲母亲之: </b></h1><h1><b style="color:inherit;"> 定居湖南</b><b> </b> <b style="color:inherit;"> </b><span style="color:inherit;"> </span><b style="color:inherit;"> </b></h1><h1><b> </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母亲都是河北故城人,父母亲结婚之前并不认识,并且是一个生活在北方一个工作在南方,俩个人相距有千里之遥,是姻缘让父母俩个人走到了一起。</p><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在一九四七年就离开了家乡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经历了解放战争湘西剿匪和抗美援朝。一九五五年父亲二十八岁,英俊潇洒年轻有为,讲起来也算是个对国家有过贡献的有功之人。我的母亲一直在家乡跟随我的姥爷姥姥一起生活,母亲二十一岁时经媒人介绍结识了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当时在村里也是一个有志女青年,不但善良乖巧,而且还十分能干。我的姥爷当年是村里的党支部书记,母亲也是在村里事事带头处处争先,虽然说只上过两年初小,但那个年代,能识文断字也算得上有点文化的人,在村里担任妇女干部,是个活跃份子一名预备党员,在村里姑娘当中也算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p> <h1><b>南下入湘干部名录</b></h1> <h1><b>父亲的名字在第五行</b></h1>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母亲说;她是通过见到我父亲那张一九五五年授衔时照的像片后相中上了我父亲的。因为我父亲那时跟随四野47军的部队驻防在湖南,父亲母亲是通过书信相互之间才彼此了解对方的,大慨不到一年的时间,我的母亲就在我爷爷和我姥姥的陪同下,千里迢迢从河北老家来到湖南长沙与我父亲完婚的。母亲说:她和我父亲的婚礼是在部队举行的,都是部队的首长和战友一手操办的,既隆重热闹又简单节约,整个婚事只买了几斤糖果瓜子花生和几包香烟。</p><p class="ql-block">  第二年的十月母亲生下了我和双胞胎弟弟,以后十多年又先后生下了我的大妹小妹和小弟六个孩子(我小妹下面一个小妹几出生只有两天就因病夭折了)。由于当时的计划生育不像现在这么抓的紧,再加上我爷爷和我父亲都是独生子,所以到了我父亲这一辈,父亲就想多要几个孩子。用母亲的话讲,“她就像兔子一样,结果一生就生了我们这一大窝孩子”,而我父亲却夸奖我母亲为他们陈家生育了这么多的崽女,是他们老陈家的功臣。</p><p class="ql-block">  母亲曾经告诉我,当年她一个人远嫁湖南时人生地不熟,身边除了我父亲外,再没有一个亲人了,要是我父亲不在家,她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再加上当地人说话又不懂沟通起来也困难,生活上也不习惯,吃的是南方的大米饭自己也不会煮,菜也炒不好,因为不会使用煤火炉子经常把饭烧糊了。母亲说,她当时心里面感到十分孤单也特别想家,晚上经常失眠一个人躲在屋里偷偷地哭脸。那时我父亲工作也忙,经常出差不在家,看到我母亲那样难受,我父亲也沒有一点办法,见劝又劝不住我母亲,只好就跑到书店里买回来一大红木箱子图书(小人书)给我母亲看,以缓解母亲的思乡之苦。到了夏天,南方天气又热、又潮,蚊子也多,母亲一身被蚊虫叮咬得到处是毒包,再加上水土不服身上也起满了红色的小疹子,又痛又痒一身抓得俙烂的,加上我母亲又是一个特别怕热的人,晚上睡不好觉,身体瘦了许多。母亲告诉我,她当年住在长沙一个叫韭菜园的地方,天天热得不行,一到晚上就在街边上支个凉床乘凉,往往是在外面乘凉到深夜,街上乘凉的人都回家睡觉去了,母亲因为怕热迟迟不愿意进屋,常常气得我父亲一个人去屋里休息。母亲跟我父亲结婚后,生活四处漂泊,先后在湖南长沙,耒阳,醴陵,常德西洞庭,益阳千山红,沅江黄茅州等地住过。不管在什么地方,我母亲都是支持我父亲的工作,一切随夫而居无怨无悔,直到一九八七年我父亲因病去世后,我们家才没有再搬了。</p><p class="ql-block"><br></p> <h1><b>我的父亲一九五五年九月授衔时留影</b></h1> <p class="ql-block">  一九五七年,抗美援朝胜利结束后,大批志愿军部队从朝鲜撤军回国,为减轻国家经济负担,军委和国家提出了《关于裁减军队数量加强质量的决定》后,部队开始广泛动员大批干部战士积极响应国家号召,脱下军装转业复员到地方去参加社会主义建设,我父亲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于一九五八年底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工作的。母亲后来告诉我,像我父亲从北方南下过来的干部,当时转业时按政策,只要本人提出申请想回原籍去工作的,组织上一般都会批准同意,本人不写申请的由组织上统一安置。我父亲不想回原籍去,他说他们哪个地方太穷了,是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在老家除了还有一个老父亲外,再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并说等以后我爷爷老了,就把我爷爷接到湖南这边来住。〈父亲两岁时就死了娘,是我爷爷一个人把他拉扯大的。)他说南方的气候、环境、生活水平等各方面都比北方老家好,就是喝的水也比老家的水甜,他愿意留在湖南这边工作和生活。我父亲征求我母亲的意见后,最后决定就定居在湖南,在南方这边过一辈子。</p><p class="ql-block">  当时我父亲他们那批准备转业的干部都集中在长沙某训练团学习,组织上号召身体好的还未结婚的年轻干部战士去北大荒(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工作,但不动员巳婚有家属的干部去。母亲说:他们当初因为不知道是选择上山(去山区工作)还是下湖(去湖区工作)而犹豫了好久都没有定下来去向。那段时间确定了准备转业的干部白天集中学习,天天晚上部队大院里就放电影给大家看,放映的尽是些反映社会主义新农村、工厂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山区是青山绿水有茶叶苹果等,湖区有猪有鸭称为鱼米之乡,反正去哪个地方都好,搞得我父母他们也不知道到底选择去哪里好?直到有一天,部队王政委到我们家里来走访,问我父母他们考虑得怎么样了?确定了去向没有?我母亲因为怕热,就问王政委哪里凉快些?王政委就说湖区凉快些,我父母他们才最后决定到湖区去。当年年底我父亲转业命令下来了,父亲被组织上分配到了常德专署国营西洞庭农场工作。母亲说:父亲他们那批转业去西洞庭农场工作的战友有十多个人,基本上都是带家属一起去的。那天从长沙搬家去西洞庭农场时,还是部队上派了几辆军用大卡车送的。到了地方,迎接的人群里有人听说我和弟弟俩个是对双胞胎兄弟,人群里的女同志都跑过来接我们下车,都争着把我俩兄弟抱到手里看,母亲说,那个时候双胞胎孩子少,稀罕。</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国家号召人们都要积极投身到建设社会主义的热潮中去,不要呆在家里吃闲饭。我母亲也想出去工作,但无奈我俩还小需要人照顾,只好呆在家里带我俩兄弟。我长大了以后母亲告诉我,当时请一个保姆照看一个小孩要十五块钱,带俩个孩子至少也要二十五块钱一个月还要吃两餐饭,母亲说,我俩刚满四岁多就把我和弟弟送到了幼儿园去全托了,这样一来,母亲就有时间出去工作了。</p> <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二年春,父亲被组织上调往益阳专署国营千山红农场保卫科担任副科长兼农场派出所所长。我清楚的记得,一大早起来,我和弟弟知道要搬家了高兴得不得了,等我母亲和我爷爷(爷爷从河北老家过来探亲)带我和弟弟到河边上船时,船上都已经被家里的东西,包括一只红木箱子和一口皮箱放满了(两口箱子至今还在)我父亲上船后船就开了。船是十吨左右的木质风篷船,无动力,航行时靠人力和风力推动。当时和我父亲一起调往千山红农场工作的还有一位也是南下干部姓吴的叔叔(调千山红农场组织部任副部长)和他妻子汪阿姨俩口子(没有孩子),他们一家坐另外一条同样大的船。 船是上午从西洞庭农场出发的,经过常德蒿子巷,南县茅草亍,沅江草尾外河到黄茅洲船闸进闸。</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我们坐的木船因为船小也不敢走大河中间,靠近大堤旁边航行。那天风也不大,船老板扯起来的风篷船也跑得不快,我和弟弟在船舱里面坐久了就开始吵了,母亲只好一手抓一个让我俩坐在船舱外面玩,看到河里刚长出来的小菱角叶子就趴在船边上用手去抓,玩了一会父亲开始骂人了,我们又只好回到船舱里去睡觉。当我俩一觉醒来,我们两条船巳到达黄茅洲船闸外滩边上,停好船时已是傍晚时分,船老板上岸去买过闸票准备过闸,但他上去不一会就回来说,船闸已经下班了,要明天早上八点上班时才能进闸。 因为天色还早,我父亲和吴叔叔他们两个大男人准备上岸到黄茅州街上去看看,顺便买点食品回来吃,母亲和汪阿姨她们留在船上准备晚饭,我一听父亲他们说要上岸去,我和弟弟也吵着要上去玩,父亲没办法只好背着我,吴叔叔背着我弟弟,他们卷起裤脚下到烂泥巴里把我们背上岸去。到了黄茅洲街上一看,整条街上也只有几座破破烂烂的房子,街两边到处都是临时搭的卖货的摊子,只有一两个摊位上还有一些货物在叫卖,街上到处都是垃圾脏兮兮的也看不到几个人,显得冷冷清清的一点也不热闹。当我们走到一个转角处时,我突然看到了一个下肢残疾的男人,一块厚布垫在他屁股下,他一双细瘦的双脚对天冲着,可怜的坐在街边上向过往行人讨钱,第一次看到那人的模样,吓得我敢紧躲到父亲的身后抓紧父亲的衣服不敢吭声了。(一九七三年,父亲 调到黄茅洲船闸当所长,我和大弟留在千山红农场子弟学校读了一个月书后才转学到黄茅洲,我一到黄茅洲街上又看到了那个以后才知道叫“狗滩子”的残疾男人,一下子勾起了我十一年前曾到黄茅洲街上看到过他时的记忆。我到家后告诉母亲说,黄茅洲这地方我曾经来过!母亲惊讶的说,你当年那么小,你怎么还记得?)当天晚上,我们大一家子和吴叔叔一家,就借宿在千山红农场住黄茅洲转运站一个装石灰的大仑库里的一个角角边上打个地铺往了一晚。</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上午我们两条船顺利的通过了黄茅洲船闸,船只又航行了几十里的内河水路,经过塞阳运河,过四季红船闸,走瓦岗湖,大通湖在千山红农场四港子船闸进闸后走了几个小时,终于在日落时分平安到达目的地――国营千山红农场总场。</p> <h1><b>当年我们搬家时乘坐的这种木质风蓬船。</b></h1> <p class="ql-block">  我们家刚搬到千山红农场时,被临时安排住在总场部里一栋单身宿舍的`筒子屋'里,房间面积不大只能放两张床和一张书桌,也没有厨房和厕所,我们一家人住在里面显得有点挤。一九六二年四月,我大妹就是在`简子屋'里出生的。我记得那时我爷爷也正好从北方老家过来看我们,一天早上因为母亲要生毛毛了,父亲就叫我爷爷带我俩兄弟出去玩,爷爷带着我俩在外面到处转,临近中午时才回家,我俩刚回来一阵子就听见毛毛的哭声了,只见女医生双手托着毛毛给我俩兄弟看,并说你们妈妈给你们生了一个漂亮的妹妹,你俩个当哥哥了,我俩一听高兴得在床铺上乱蹦乱跳,双手鼓掌口里不停的喊我有妹妹了,我当哥哥啦!我父亲等在门外大概也听到毛毛的哭声了,也赶紧推门进来看,女医生就叫我父亲赶快点燃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堆稻草,把屋里烧热火些防止毛毛着凉了。看到妹妹一头鸟黑的头发湿淋淋的,满睑通红的额头上还有汗珠,女医生抱着她坐火堆边上用热水毛巾擦拭妹妹身上,一边给妹妹穿衣服,一边只言自语的说,这个妹几头上有两个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妹妹闭着眼睛张开小嘴巴总是不停的哭,并且声音特别响亮。我就跟医生说妹妹她是热得哭的,女医生也不理我,只是口里不停说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p> <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三年,千山红农场的领导为解决干部家属住房困难的问题,在离场部二里路远的地方新建了五栋当时农场里最好的房子,(大概能住二十多户三十户人家)称干部家属区。家属区盖好以后,我们家才搬离住了两年的`筒子屋'住到新房子去了,开始了新的生活。</p> <h3 style="text-align: left;"><div><br data-filtered="filtered"></div></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