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期,社会主义建设在全国如火如荼的展开,随之而来的是掀起加入社会主义农村高级社的热潮,在这种大趋势下,三河县委农工部、县政府工作队,皇庄工委、新集大乡组成联合工作组,进驻李庄村,成立了李庄生产大队,李庄当时有将近两千人口,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庄,为了便于管理,又成立了八个生产小队。一队、二队、三队、四队在李庄村的村东,五队、六队在村南,七队、八队在村西,我们家被编在了第五生产队,户主是我的父亲,因为当时的父亲在包头读书,奶奶在北京做保姆,所以我们家并没有在五队劳动挣工分。</p><p class="ql-block"> 五队、六队、七队、八队统称西四队,要介绍西四队的位置,要先说一下李庄的坑塘和两个小桥子。</p><p class="ql-block"> 李庄的四周都有坑塘环绕,李庄的东北角有潘记坑,每到夏季水位上涨的时候,通过张庄王宝玉、李七和李庄孙敏、吕永义、郭清之间的浅沟流向张庄的薛记坑,然后进入李庄的西北坑,为了泄水方便,人们在东西走向的李庄主街建了一座简易石桥,人称西小桥子,由西小桥子向西走一百多米就到了七、八队的队场,西北坑的水穿过西小桥子,进入南大坑,南大坑的面积非常大,由坑西北角的张介家到坑东南角的李永后、付和百家得有四、五百米的距离,为了方便南大坑北岸人家下地干活,横跨南大坑又建了一座石桥,人称南小桥子,由南小桥子往北走正对着刘老八、孙文科的宅院,往南走不太远就是六队场,沿着一条土路再往南走穿过六队场就是五队场了。五队场和六队场的西面是南大坑的一个大分支,两岸长满茂盛的芦苇。李庄的水经过芦苇荡进入南北干渠流出李庄。</p><p class="ql-block"> 我是六十年代末出生的,五队由五十年代初成立到七十年代中期这段时间的历史我没有经历过,了解的不多,也没有在五队挣过工分,平生第一次进五队场是一九七八年,当时还是小学生的我还记得五队场的模样,座北朝南有十三间房子,东边是五间瓦房,里面存有种子、粮食、贵重的农机具等,中间是比瓦房矮一点的五间土坯房,东面两间是队长、小队会计、保管员的办公室,中间那间垒有一个大锅台,是喂猪的饲养员烧火馇猪食用的,西面两间北边是一个大通炕,和中间的那个大锅台通着,饲养员、看场的晚上就睡在这个大炕上,南边有两个桌子,墙壁上挂着社员的工分册子,还是一个小型的会议室,挨着土坯房的是三间简易房穿瓢房,它的四周墙壁是用秫秸把子加成寨子,两面用泥抹好,再用木头棒子搭个顶子,就成了五队的副业——豆腐坊,它的南边是七间土坯垒成的牲口棚,牲口棚是东西走向的,含义是骡马牛等牲口吃东西(草料),能吃能干不得病,这在农村是一个例儿(规矩),由牲口棚往南有几棵榆树柳树,一直到五队场的南头东西道。五队场的院墙是用黄土打成的土板墙,由瓦房的东房山开始向东打了三、四米的样子,然后向南拐,和五队场的东南角的两个大猪圈相连接。</p><p class="ql-block"> 五队场的后面是六队场,西面是长满芦苇的南大坑分支,南面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土路,东面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土路,基本轮廓就是这样。当时的五队队长刘长河,副队长是李少仁。</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九年八月份,五队结束了集体劳动挣工分的生产模式,把社员按照邻里关系分成了几个互助小组,我家、郭清、郭玉、孙敏四家分成一个组,还分了一头黑牛,我们四家用这头牛,一家出一个人搭伙种地,麦子熟了拉到五队场,还是搭伙打麦子扬场。当时的生产队长是李少志,会计是孙方起。</p><p class="ql-block"> 一九八三年,五队结束了互助组的劳动模式,把耕地、牲畜、大车、豁梨盖耙都分到了社员手里,我家、李少仁、李少义、李淑芹、李万松、潘凤路、潘振方七家分了一头骡子,这头骡子黑红色,青蹄碗儿,脑门儿上有一个大大的旋儿,这头骡子肯出力不拉假,深得这七户人家的喜爱,别的牲口分到个人手里二、三年的时间,因为搭伙搭不到一起,就被处理卖掉了,这头骡子却被我们这七家养了十一年,直到我结婚有了孩子以后的一九九四年,这头骡子病了也老了,实在干不了农活了,我们这七家才恋恋不舍的把它卖了,被人牵走的时候,我们都心疼叹息,说它给我们这七家干了一辈子的活。</p><p class="ql-block"> 五队由成立到解散的三十多年时间里有许多的故事,有三个人物不能不说,他们都经历了五队的点点滴滴。</p><p class="ql-block"> 第一个人物吕元章,吕元章是山东菏泽人,四十年代末带着老婆和一个女儿闯关东,经过天津的时候,老婆被国民党的散兵打死了,他逃荒讨饭来到了李庄,后来生产队成立的时候被编在了五队,-再后来女儿大了嫁到了大罗村一户姓田的人家,跟丈夫随军去了新疆,自此天人永隔,他的女儿再也没有回到五队看看吕元章,吕元章孤身一人在五队看场,一直看到一九七六年病逝,五队把吕元章安葬在引泃入潮的河套里,吕元章经历了五队由成立到七十年代中期的全部过程,可惜再也不能听吕元章讲五队的故事了。 </p><p class="ql-block"> 第二个人物郭永旺,郭永旺土生土长的李庄人,没有文化不识字,阶级成分是贫农,年轻时担任李庄贫协(农会)主席,因此有的人也管他叫郭主席,他有两个儿子郭文郭武,还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嫁到河北儿马道,小女儿嫁到西罗村,郭永旺为人坦诚,乐于助人,他会撒麦种,经常在种麦子时帮别人洒撒种,不图吃不图喝,在我们小时候也没少帮我们家撒种。他和老伴在一九八零年开始就住在五队场,一直到一九八九年五队场批成宅基地以后,人家买主要拆旧房盖新房的时候,老两口儿才搬回家和儿子一起居住,一九九一年老两口儿相继去世,郭永旺对五队中后期了解的比较多。</p><p class="ql-block"> 第三个人物张秀英,天津市蓟县西塔乡人,嫁给了李庄韩殿云,先在李庄七队劳动,张秀英能写能算,说话水平工作能力都不错,七十年代初期进入李庄大队工作,一九七六年毛主席逝世,李庄大队在李庄东南角的李庄窑地举行了追悼大会,这次追悼大会的主持人就有张秀英。一九八三年开始,五队没有了队长,大队党支部指派张秀英为五队的包队干部,多次的分地、卖地、红娘巷一支清淤五队出河工等等工作任务完成,张秀英都是多方筹措积极协调,付出了大量的心血。一九九三年的春天,张秀英突发脑溢血,脑动脉破裂,病逝于家中。五队中后期的大事小情张秀英也经历了不少。</p><p class="ql-block"> 现在五队老一代的人有很多去世了,有我熟悉的,也有我不熟悉的,我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出他们的名字了,他们就如一棵棵小草春天出生秋天枯黄一样走完了自己默默无闻的一生,可是五队的历史是由他们书写的,作为后来人我们不能忘了他们。2020年我从单位回李庄,看到张俊深的老伴儿和潘凤路的老伴儿坐在李振东的东房山聊天,我走过去,热情的和她们打招呼,有说有笑的和她们聊了起来,可是回单位不到三个月,李庄的弟弟来电话说这两位老人先后都去世了,我的心里有些悲伤之外,又一次慨叹:五队的老人真的是寥寥无几了。</p><p class="ql-block"> 现在五队场东面那条南北走向的土路已经被修成一条宽阔的水泥马路,还给它起了一个新名字——昌盛路,五队场被批成了十多层宅基地,家家都翻成了新房子,大气又漂亮,五队场的痕迹一点都看不到了。</p><p class="ql-block"> 看到美丽的新气像新生活,我由衷的为乡亲们高兴,可是看到五队场没有了,我的心里又有一丝淡淡的伤感:五队场啊五队场,你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了,不能消失的是记忆深处的五队场。</p><p class="ql-block"> 2022年11月9号于</p><p class="ql-block"> 北京朝阳郎各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说明:</p><p class="ql-block">1、文化大革命初期的1967年李善人庄改名李庄,文中文化大革命以前的李庄叫李善人庄,为了不让读者混淆,都写成了李庄。</p><p class="ql-block">2、三河县在1993年撤县,建立三河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