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皂角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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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优雅一生（王爱霞）

　　我生长在一个距县城10公里、镇政府3公里，全村地域面积2668平方公里，耕地面积近3000亩，现有住户670户，人口2468人的不小不大的村庄。出生在全村比较中心、称得上街的一所坐南朝北的院子内。园内有上房，厦房。几十口人同住。

我记得那时候没有洗发水，没有什么焗油膏（即便有，因经济困难，也买不起），所以，大家就去生产队的打麦场边的皂角树上钩皂角（青），去流水坡（地名）地里掰柏枝，回来用小锤子砸、棒槌敲，砸碎后，拿纱布或者箩过滤，倒去渣子，用汁液洗头。整理一次，婶婶、姑姑、母亲，我们所有女性都洗头。大家干着、说着、洗着、笑着。那程序，使我历历在目；那场面、让我记忆犹新；那情景，让我念兹在兹；那融洽，使我终生不忘。尽管都分了家，但是，无论干什么活，无论做什么事，大家都是相互帮衬，相互合作。

　　不过说实话，这两样东西，洗头发，真得很好，洗后的头发，特别光，特别滑，特别柔，特别香。尽管，没有兑香精，没有加辅料，可它是天然的，纯真的、无毒的，无害的。所以，皂角树和柏树，就成了农村人洗护用品的资源。皂角不仅仅是可以洗发护发，而且洗衣也是必备，我记得大家每逢洗衣，都带一些皂角（储存一些老皂角），到水塘（我们叫坡池）边洗衣服，把皂角用棒槌炸烂敲碎，再包到衣服脏的地方，连同衣服一块再捶捶，放到石头上搓搓，直到洗净为止。

其实， 在这所大宅院内， 非常热闹（和二叔家只有半墙之隔，抬抬腿，翘翘脚，就可来回自如），非常方便，非常和谐。尽管如此，随着人口的增长，此院落实在就容纳不下了。所以，父母又在打麦场批了宅基，箍了砖箍窑，盖了平房，这下宽敞了，舒服了。不但如此，而且皂角树就在门前的坡跟下。

皂角树，又叫皂荚树。枝灰色到深褐色，树上长满了刺（我们通常叫它马钉锥），粗壮，常分枝，多呈圆锥状，叶为回羽状复叶，边缘具细锯齿，上边披短绒毛，网脉明显，在两边凸起。花杂性，黄白色，组成总状花序，花序腋生或顶生，雄花花瓣长圆形。皂荚果带状，劲直或者扭曲，果肉稍厚，两面鼓起，弯曲作新月形，内无种子，果颈长1—-3·5厘米，果瓣革质，褐棕色或红褐色，常披白色粉霜，种子多颗，棕色、光亮。花期3-5月，果期5-10月。

　　荚木坚硬，为车轴、家具用材；荚果煎汁可代替肥皂，用以洗涤丝毛织物；嫩芽可用油盐调食；其子煮熟糖渍可食用；荚、子、刺均可入药，有祛痰通窍、镇咳利尿、消肿排脓、杀虫治癣之功效。皂角树浑身是宝。且适应性很强，生长环境要求不高，喜光、耐荫，无论是微酸性、还是石灰质；无论是轻盐碱、还是粘、沙土均能生长。属于深根性植物，具有很强的耐旱性，更重要的是寿命还长，可达七百年。

门前这棵皂角树，不知是谁栽的，也不知有多少年，也无人浇水，更无人管理，但它每年例行着自己的职责，每到三月就开花，花开到五月就结果，果子由绿色到褐棕色，一直到十月。无论多少人折其枝，钩其果，掐其叶，锤其锥。它都安然无恙，郁郁葱葱，按时开花结果，供应着大半个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洗头、洗衣、吃菜、熬药等。且树干下半身，经常栓牛、马、驴等。可谓负重累累。

　　但，它没有牢骚，没有抱怨，不曾懈怠，不曾偷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承载着半村人的利和益，奉献着全身的宝和贝。可是到后来，人们都用起洗发水，慢慢的，大家都不再用皂角了，渐渐的，它已淡出人们的视线。可它，依旧不亢不卑地练其筋骨，长其体魄。郁郁葱葱地生长着、发育着。每到冬天，刮起西北风，皂角果相互撞击，发出砰啪、砰啪、砰砰啪……的声音，极像一个架子鼓乐队！

那些年在家，心情不好的时候，尤其是晚上，我就会站在树前（因树种得低，我站得高），看着硕果累累的皂果，望着满树圆润肥胖的皂锥，闻着皂叶发出的微香，听着皂树被风吹的沙沙声。感慨很多：人为什么不能像皂角树一样，只为奉献，不求回报，只有担当，没有不满，只知开心，没有愁怨，只有快乐，没有忧烦。无论顺境逆境，无论天热地寒，无论重视与否，无论伤害深浅，都能潇洒地过好每一天！

　　而我自己则是要求多，奢望多。所以，这也不满足，那也不如意。自找苦恼，自寻无趣，心情烦躁，情绪低糜，方向不明，前进无力。久而久之，思想僵化，精神萎靡，情绪波动，茶饭不喜。因此，病魔缠身：严重的胃病、美尼尔氏综合症、低血糖、低血压了（血压达到高压60—40）（尤其是，女儿出生后的日子里）、口腔溃疡等。不到一百斤的体重，支撑着大脑空洞、精神恍惚、脸色暗黄、少气无力的我。 后来，经过调养调理，自我平稳情绪，向皂角树学习，一生曲折无比，调整好心情，做好自己，身体健康，才是唯一，只要心里平衡，就会快乐无比。切记！切记！

再后来，我住县城，回去的次数相对少了，也就是没有那么频繁了，有一段时间回去，不见了皂角树，问其母亲，才知道，被人砍了（也就是刨除了）。听后，我的心情好多天都不是滋味，它既不挡路，也不占地，既不遮盖，又不是私人种植，凭什么把它刨除了呢？多好的树种，多好的材质、多好的药材……留下了多少的回忆。

至今想起，还十分惋惜。但，美好的记忆，永留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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