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采讨论.我眼中的最美】时轮不语 青春常叙

梅林臻

　　“寒凉刚临副中心，惦牵即随暖心迎”。被疫情纷扰的不悦渐离，冬天脚步又尾随而至。对冬难言喜欢，并没有秋那么浓烈，加之口罩这些年心情一直被收窄，逢冬悲寂寞如常。周一晚上国发组织的小型聚会顿然间让我愁云渐散，再一次领略到不一样的温馨。那看似随意的召唤也不知参杂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暖心体贴和精心安排，从选时、选址、选餐、选礼，包括迎来送往，凸显国发夫妻两人对生活的精致高雅，是深藏骨底乡音的绵绵眷顾，更是北漂功成的杂尘不染。

　　那个晚上喝了很多，也聊了很久，总觉得快乐无比，国发的匠心独具和心思细腻让我们透过丰盛的美食和浓郁酒香顿然间体察到儿时守乡的无忧童趣，进而通过攀谈捕捉到多年不见的家乡情愫。“异乡漂泊渡劫生，零丁惆髺难觅亲”。酣醉之后仍不愿分别的感觉美美的让我幸福了一路。征途将半、事业遇艰、生活偶伤的景况下，这种美好是此生最好的守望。

　　一、温暖的关爱是引领阔步前行的指路明灯，不很耀眼，但却很愈伤。国发是入伍二十多年遇见最近老乡，同县邻村，相差一年兵，这种缘遇十分少见，而真正相逢却是在彼此脱下军装之后巧合谋面。他是入伍到达北京，因表现突出直接提干；我呢，入伍山西，军校留京，后均供职在同一个师级单位服役。对我的情况，他是通过参加作训股长集训的宗国老哥得知，我却是到师大院后通过原部队指导员获悉他已在通州安置，自此各有一忙，彼此都不曾相见，但不间断的问候惦念通过微信电话始终常伴。

　　（一）应征入伍后惦乡思亲最好的抚慰就是“周末老乡聚会”。动念这篇文章，不但是对国发夫妻挚守老乡情怀的敬意，更多的还有漂泊游子零丁离落、相互抚慰、共克时艰的感怀。那年胸戴红花，漂泊离家，从憧憬美好到严苛管理，当兵的热乎劲儿并没持续多久；“习惯乡土味，难喜桌上餐。”每每围坐餐桌，魂已远飘乡舍，牛肉面、揪面片和酿皮子等代表家乡特色的美味盼念眼前，但回神凝望永不重样的四菜一汤，又在思念常常是一种高不可及的奢望中草草收场；严格部队生活和独特的异域乡俗已经把这些伴随长大的挂念统统变成云烟，过严的规矩冲淡对军营原本浓厚兴趣；因为家乡好多年没有北京方向的兵，我们据说是那一年头一批，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初来乍到，诸多不适，思乡时节，独有老乡聊叙。加之，爬冰卧雪、站岗执勤、军事训练最早把自己整得失意满满，那些入伍前的荣光、穿军装的自恋和当将军的誓言不经意的都变成灰暗，在这个时候，心冷心寒最想做的就是找地方倾诉，乡音、乡聚和乡情就成低靡时节最好的聊以自慰。都在一个部队大院，相互间请假窜访，大多时候班长都网开一面；自然周末相约聚会就成为思乡惦亲、相互抚慰、避免寒凉的最佳方式；在军营，把本来不多的老乡约到一起聊聊天、喝喝酒、吹吹牛成了那个年代最重要的日常，尽管只有一天半的周末假期，也毫不吝啬地拿出一整天时间找老乡团聚，想家恋家爱家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如释重负。团聚的活动多样、内容广泛，不拘一格，这个拆开父母寄来的信件，说家中粮食高产、冬水已经浇灌、杀猪宰羊准备过年，大家都频频鼓掌，推杯换盏，共同为喜讯欢颜；那个说五公里又拿第一、四百米障碍夺魁、内务被评为标兵，大家纷纷投注赞赏目光，不吝词藻，举手喝彩点赞；有的被揭露在驻地找了一个对象，相谈甚欢，令人慕羡，现场嘘声一片；有时也传来父母生病、训练挨批、入党无望，大家也会纷纷安抚，不时宽慰，共克时艰，对家中生病的父母更会假以援手，慷慨解囊。

　　（二）备考迎战时闯关过隘最好的鼓励就是“老乡互不相让”。甘肃并不全是外界评论的戈壁荒漠、飞沙走石，老乡也并不全是战友眼中的貌不惊人、碌碌无为，凡是闯关战险走到现在都是神一般的存在，青一色的高中生（九十年代是稀缺货），绝对是实力担当，往后的训练场上也是个个生龙活虎，彩艳异常。五公里越野500多人的新兵营，前十名基本都有老乡坚守，四百米障碍和单杠大回环纪录保持者也是赫然在列、名不虚传。新兵下连考、师团半年考、年终比武考，老乡们个个神勇，相互鼓励，各不相让，拼成一团，俨然成老乡划拳秀腿的“表演场”，着实给“甘肃人”提气。最为震憾的是服役第三年军招考试，这个时候的老乡大都带兵一方，小有所成，老兵气十足，使唤着新战友彰现权力，有首长司机、公务班长、代理排长、仓库保管员，还有被选派到教导队参加士兵提干苗子培训的，位置显赫，岗位特殊，个个都是一方“大佬”。听说有老乡军招参考，大家纷纷争抢报名，本就名额紧张，这一下更是忙中添乱、艰辛异常；刚开始是抢指标，到后来就是老乡斗，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最后在师团军招补习班，大部分老乡都出现，俨然是“老乡专班”。这个时候的个个虎视眈眈，谁还相让？都盼着军招中第、金榜题名、荣归乡里。时间真是把无情的刀，摧残着身心、压榨着心性、驱使着奴性，让那难言辛酸的军招三个月无情地折磨着这帮意气风发的备考迎战老乡，面黄饥瘦、眼睑无光、发丝零乱已成日常，但他们仍旧坚强不屈，奋斗不止，那种希翼未来，拼搏到底的劲头至今让人佩服和心生敬意。

　　（三）军转离队前情结难舍最好的劝解就是“复转老乡都棒”。“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不论您如何迷恋这身心爱的军装，也不论您当初为深爱的军营作出过多少贡献，组织的需要永远是军人的本钱。那些年，碰巧赶上“三年大裁军”，军队员额裁减100万，面对政策大势，老乡们刚开始并不彷徨，每个人都掌握不错的渠道资源，应付这些已经是久经历练，家常便饭，曾经早经历过比之更重的弥艰、更苦的考验、更难的负累，都巧妙艺术的处理和圆满功成。那时候的战友军装情结很浓很重很真，就想着多干几年、多练几载、多夺金牌，总觉得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离开部队这个大家庭真的不行；也许是造化弄人，偏偏那一年，裁撤力度很大，留队指标很少，有的连队整建制取消，保留的也都是战斗班排的骨干，老乡们大多是机关保障人员，大家最先捕捉到消息，也最早知道内情，在最后的几次“周末团聚会”上整日思量讨论这些问题，终没有太好的招式和办法，有的就提议，保留实力，集中资源让一些有潜力、文化高、发展好的老乡留下来，有为指标打探消息的，有为留队疏通门路的，有为提干介绍关系的，凡是能替推荐老乡留队的好办法、好举措、好招法都毫无保留、全力以赴。那个时候的感情真纯，老乡多真，亦如今天的国发、宗国、石哥这般，遇事的时候第一时候到场，有暇的时间首先组织聚餐，吃的早已不是酒菜，玩的再也不是江湖，谈的大都不是财富，那声声的嘘寒问暖，那句句关心体贴藏兵之初的懵懂挂牵，蕴离队前的鼓励陪伴，含成家舍的祝福祝愿，这种情浓意切的感觉真让人心暖，更让人自愈。

　　二、不时的团聚是迷茫孤寂时候的充电驿站，不很久常，但很愈伤。“人间烟火藏辛酸，抱团取暖责在肩”，在京漂泊的这些年，其实大家都很艰难，远离家乡，久别亲人，滋味大都类同相仿；无非是经济生活的优劣和物质条件的贫富。像国发、石哥、魏哥这种生意场上风声水起的老乡，纯真藏情的内心永远像温暖可人的火炬，洋溢在脸上的喜色、付诸言行的爱慕、珍藏心底的痴诚都是烙印“老乡”标签的良善。满满的能量、纯纯的帮助、暖暖的团聚虽然不太频繁，但次次都情真意切，活力四射，有股时光倒流，重回当年的感觉。

　　（一）想见的稀罕是幸福的祝愿，从健康到心安、家庭到孩子、职业到敬业，贯穿到每一个细节。转业离开部队后的这些日子，从事过好多职业，也竟聘过不少岗位，从单纯到事故，从无知到有识，从被骗到警醒，每一个片场背后都是辛酸难言和泪目涟涟，作家周国平曾经说过：“当您读懂了人心，就读懂了人生，炎凉的生活就会择栖而居，气定神闲”；看透了尘世，学会了坚强，那些名目繁杂的酒局和种类奇多的应酬就成了司空见惯的过往，不会再趋之若鹜统统接纳；清理圈子，净化心灵，简单生活；一段时间以来，突然发现精减圈子后人生突然不再那么疲惫，凭空地添加了一些颜色，不再迎合附会，任人摆布；也不再分身乏术，累心伤神。这时候也才发现：挤不进的圈子撑破脑袋钻进去，还得灰头土脸的满身是伤爬出来，最终是遍体鳞伤；不能融入的人心强拉硬拽到一起，皆因三观不同、政见不合，到终只会是身心俱疲，吞涩而泣。此后的日子，很少再有不相干的人和事走进自己的生活，单单老乡聚会除外，那云峰老哥爽朗的笑声、美妙的歌声、动情的掌声，让人舒爽开心，惬意无比；那石哥耿直的良善、细腻的关爱、无尽的陪伴，无不让人心潮澎湃，如沐春风；那宗国老哥温文尔雅的谦和、不事张扬的稳重、嘘寒问暖的体贴，又让我们恃重天成，坦荡无比；那魏哥灵光通透的交际、商海云诡的积累、倾心竭力的援助，再加上国发老哥广博游仞的人脉、缜密入微的组局、诚不挟私的爽直，让老乡团聚喜庆非凡，身心俱畅。一句句的家庭问候，一次次的孩子祝福，一个个的工作关怀，诚意满满，善心天鉴。

　　（二）对酌的呢喃是期许的坚强，从失败到成功、富足到贫穷、失意到得意，鼓励到每一个方面。“台前荧光幕后屏，磋砣浮生皆戳心”，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在这个杂尘烦扰的当下，许多台上的光纤，不知道背后得有多沧桑，没有人同情您的失败、失落、失意，没有人在乎你的坚强、坚持、坚挺，他们更多在意的是您的富足、辉煌、荣光。然疫情当下，行业萧条、经济低靡、生存压力骤增，让自已很体面的存活都成问题，更别想着梦想成真。而老乡战友的团聚不是那样慵懒不堪，更不去理论高低贵贱，融入其中的大多都是珍守良善。一杯一壶不分彼此，偶有不适或体有不康，从不强拉硬怼，永远把健康家安放置首位；落座席宴不分官商都是老乡，伫立桌前主宾次位没有那么挑捡，餐前提杯酒人人执言，话毕酒干掌声不断，席间还会将优秀的企业、熟悉的老板、不错的商机当庭分享，现场添加微信，主动推送电话，一股雨露均沾、福乐同享助推气氛浪卷流急，大家都如同置身在大伽云聚、商海云幻、财富云集的殿堂，没有了失败的苦闷，失意的暗殇和失落的无顾，这种幸福将至、快乐相伴、家人相安的感觉亦如同刚中大奖般激动难言。

　　（三）贪杯的洋相是真心的安放，从苦累到哭泪、志趣到落漠、期盼到惆怅，倾诉着每一个日常。“酣迷难掩玻璃心，志坚皆因爱痴癫。”那天，国发安排的团聚持续到深夜，大家都一改赴约前的担心和忧虑，怕影响第二天上班，怕入醉后身体难受，各种顾虑云集。真见面长谈，却皆放下满身的顾虑，化身多情王子，每个人总是道不完的苦水，诉不尽的心酸，讲不够的故事；多年不提的往事，因为贪杯，又成了回忆，您提一句，我跟一串；您说一天，我讲一年；反正只要话匣子打开，自闸起水涌的那刻，激情洋溢的表情夹杂着苦乐兼容的往事，接二连三地一股脑和盘托出，经历相仿或相似过往的都会七嘴八舌讲个没完，一些当年不愿暴露、无法言表、不敢见光的小秘密，此刻都会夹杂着酒酣全部吐露，因为信任，更因为亲昵，倾诉得那么干脆、诉说得那么直白、讲述得那么安然，感觉是只有到了这个地方，心才不再漂荡、人才得到安放、情才显得本真。话到极致处，大家会不自然地推杯换盏，高声纳喊；情到走心处，大家会相拥而泣，泪眼朦胧，那种风雨共担，携手前行的挚诚似乎会打破世界所有的薄凉，让世间的所有芜杂顿然成空。喝到杯尽，碰到瓶干，醉到扶墙，不是家人劝慰，不是门店催赶，真想聚到天亮。

　　三、馈赠的礼物是奋发图强誓言的响鼓重锤，不很舒爽，但很能量。“客归又奉随手礼，致谢浓情记心底”，临行时候，国发给每人备置一份礼物，精致的包装、诱人的品相、欲滴的果香，让人倍感温暖。匠心独具地鳞选场所已经让我们有些受之不却，依照口味安排餐食和置办手礼更是让我们甜美无比。拿的是礼物，显的是实力，欠的是情谊。

　　（一）放在车上的瓜果诉说着老乡的辉煌，顿悟到自已的弥艰，心中默念着“追赶”。早就听说国发在北京相当有范，住在朝阳，工作通州，人脉广、脑子活、朋友多，两个地段都很有范，战友老乡圈里出名的古道热肠。不管是老家来京看病，还是战友家眷住院，亦或是生意着急帮忙，他都责无旁贷张罗在前，这也就知道为什么他那么好人缘了。嫂子祖籍天津，随军后一直在京津两地做生意，灵活的交际、得体的谈吐、大方的举指给她不错的经营插上一双飞翔的翅膀，让她的生意如虎添翼，几次团聚都能听到爆棚业绩和可观的收益；这次在一个十分养眼的场所团聚，我以为这应该是为了防控疫情而租用的场地，经过介绍才知道，这块宝地是他们商业布局的一隅，他们已经把整幢楼列入战略储备，听着就让人瞠目结舌。当初选择军转，不就是臆想辉煌亦如他们这般，匆匆五年时光，不变的窘态，唯变的年龄，一切都显得那么迷茫；望着车上的果瓜，想想有成的国发一家，心里面暗自哀叹，下步抓紧“追赶”。

　　（二）握着双手的道别彰现着老乡的不舍，觉察到自己的淡漠，心中默念着“谢谢”。细数过往的岁月，不时的都能在重大节日或特殊时段收到老乡邀请，这份浓情蜜意不搀杂任何利欲，不管工作多忙、生活多艰、生意多难，一到酒桌都成过往，大家谈及的都是健身健康、良俗良习、孝敬孝顺，说的也皆是规劝良语、谨言慎行、教导教育，用自己的过往或经验指导战友们的现今，真诚的战友情结加之浓郁的乡土情节，让所有的劝解和告诫都显得遒劲有力，说者娓娓不尽，受者侧耳倾听，皆得宜于老乡不尽的真诚。周一的团聚亦是如此，分住在北京的各个城市，石哥新有眼睑疾病，也是驱车赴约，临行前也是无微不至，与国发及家人护送每一位道别的老乡。尽管酒过三巡，言语不清，我还是扶着车座向他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感谢他们细致周道的照顾。

　　（三）相邀再见的契约展露着老乡的情深，领会到自己的幸运，心中默念着“常叙”。这种纯纯的情谊自石哥开始，魏哥和国发接续，缱绻浓情铺天盖地，一茬接过一茬，一浪高过一浪，让北漂的老乡一次又一次感受着别样的眷顾，每次别离致谢前不变的都是先预订下一次相见的日期，盛哥和杜哥离家都远且有高考孩子，周末的时间基本都不敢叨扰，安排在周一主要就是通盘考虑，兼顾好彼此，这是一种关心，更是一种体贴，不论多么念情，家庭和家人的感觉首先前置推顶，想想这种关怀就让人觉得暖心。四十多岁的年纪，事业的天花板伸手难及，家人们所见略同地将健康放在首位，不抽烟少饮酒成为茶余饭后不停叮嘱的话题，有些预订的酒局早在一周前都已经允诺，偏偏因为家人的阻拦最终爽约，而老乡的团聚却在家人眼中绿灯常亮，哪怕是临时动议或是相隔百里，只要有约，马上前往，而且家人亲自保驾护航，可见情谊之重、人品之真、乡情之纯皆在家人心中刻印生花，像品牌、似王炸、如令盾，更像契约、似条规、如法章，在家人们心中不容置疑，不容更替。生逢其实，感遇其真，老乡真好，下次有暇，团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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