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 职 称 风 波

孺子牛

　　

故事来源于生活，但不完全等于生活

　　请 勿 对 号 入 座

　　

2005年8月15日，这一天中午时分，M中学的教师们正吃完饭准备午休，或是准备打扑克、麻将娱乐时，突然，教学区方向传来一阵振耳欲聋的“咚"‘咚"的响声。

“怎么了？"

“出啥事了？"

… … …

带着一串串疑问的教师们受好奇心的驱使，一个个从不同方向涌向教学区。

声响是从校长办公室传来的，室内，只见一人正用拳头使劲地砸着一架脚踏风琴，风琴被砸得发出痛苦的“咚咚"声。

“这不是张三吗？"

“对对，是张三老师"

“ 张老师平时挺老实的，今天怎么了？"

… … … …

突然，有人惊叫一声:“刀！"，大家顺着这人手指的方向看去，真的在门的一侧看到一把刀，是一把刀尖蘸着血的尖刀，血液正顺刀尖一滴一滴往下滴，滴在下面的一张红纸上。大家定睛一看，这张红纸正是刚刚上午公示的获得高级职称指标的名单。

这时，细心的好事者还发现，门的另一侧停着一辆摩托车，车的座位上，驮着一个装满液体的壶，上面贴一纸条，写着“小心汽油"四个大字

“哦，可能是因为职称。"

“职称没聘到不就算了吗，怎么像疯了似的，这不利欲熏心吗？真是不可理喻。"

“对对，唯利是图，不应该，不应该。"

“这样不择手段，以后谁还敢去参聘。"

… … …

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言语中，对张三的行为十分鄙视。

这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话语，虽然声小，但也大都传到了张三的耳朵里，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议，张三没去理会，他不想辩驳，也不想解释。此时的张三，巳是愤怒到了极点，他此时最希望校长或是其他“当官的"能赶来阻止自己，怒斥一番。然后他就可以趁他们指责自己时，用门口的汽油烧死他，即使不烧死也要烧伤他。

　　

这，到底因为啥呢？

事情还得从2004年的那次职称评聘开始说起。

2004年8月20日，张三正在学校操场与人聊天，突然一同事急匆匆跑来对张三说:

“张老师，那个指标又归你了"

”开啥玩笑，都公示了，我排第三"

“真的，又重新公示了，你排第二"

“真的！"

这下张三信了。一声喜出望外的惊呼，像一声炸雷，把同事吓了一跳。亳无疑问，这突然而至的好消息已让张三欣喜若狂。

指标是8月15日到校的，这几日，学校先确定评审小组成员，收集参聘人员证件，再独个打分，然后再公示通报。

这次来的是高级指标，而且是两个。参聘的有十多个，张三比较了一下，觉得自己获胜的希望还是很大。就硬件而言，别人有的自己也有，而别人没有的自己也有一些。地区骨干教师证、辅导学生获国家级奖、国家级论文，这些荣誉别人都很难拿得出，自己却有。

教学上，自己的教学成绩也不比别人差，几乎是没人能超越自己。

所以，尽管听说这几天评审小组成员天天有人请客送礼，张三还是无动于衷，没有去找评审小组成员联络感情，请求他们打分时手下留情；更不曾找学校领导要求关照。当其它参聘者都在为指标的事寝食难安的时候，他却是选择打麻将娱乐，完全把这事抛之脑后。因为他坚信自己稳操胜券

出乎意料的是，公示结果:张三排名第三。

虽然知道很不公平、有猫腻，但也无可奈何，张三只能怪自己一时大意，错失良机，只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因此，对这一结果，张三也就一笑了之，没再过问。

没想到，公示之后的第二天，有人举报:第二名的王老师提供的材料有假，属打分作弊。经审查属实，拿下了王老师。

张三这才又排在笫二名，获取了这个指标。

没想到高兴得太早，当天晚上，校长就找到家来了。一进门，校长就开门见山:“你这个指标，能不能再让回去”

“让回去？"张三有点纳闷。

“是这样的，开头公示的是王老师，现在换成你了，我们不好做王的工作，所以，希望你顾全大局，发扬风格，让一下"

张三知道，所谓顾全大局，完全是冠冕堂皇的鬼话，之所以叫自己让，完全是因为王既是校长的同学，又是校长铁哥们。

张三没点穿校长用意，只是坚定地说:“我不让"

　　

说实在的，要自己把这个好不容易盼来的机会拱手让人，张三的确舍不得(不管是谁，都不会甘心让给别人)。要知道，张三能得到这个指标有多不容易。

张三八二年师范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一所乡镇初中任教。这所学校地处偏僻，交通不便，教师调动人员不多，这样一来，导致学校职称评聘异常困难。学校教职工人数将近一百，而能骋到高级职称的教师却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无论聘中级职称，还是高级职称，拿到指标是关键(都巳评好了中级或高级，等着参聘)。只要指标到手，一般都能顺利地拿到聘任书。但分到学校的指标却很有限，有时候一年一个，也有时候几年才分到一个。指标到校，而符合晋升条件等指标的人却又是排了长长的一串。

指标的获取，可谓是难者难，而易者易。由于僧多粥少，有的老师虽然教学很敬业，工作踏实，各方面都很优秀，但为人忠厚老实，不会奉承拍马、迎合领导，纵然使浑身解数，最终可能是教到退休，也聘不到高级职称，只能带着遗憾离开工作岗位；

而有个别教师虽能力一般，却懂请客送礼，能鞍前马后恭维领导，讨领导欢心，反而能轻而易举获取指标。比如，张三表兄，虽只有高中文凭，教学上还闹过几次笑话:一次，教学生认字，把“柬埔寨“三字教成“东铺塞”，曾一度成为学校笑谈；另一次，玩完通宵麻将，赶来上第一节课，刚走上讲台，就下令:把书翻到八饼(还未从麻将战中清醒过来)，引学生们哄堂大笑。

就这样一个不学无术且误人子弟的表兄，指标早就弄到手了，已拿着自己的高级聘书在张三面前炫耀多次了。

　　

指标到校，究竟最终花落谁家，关键还是看领导。在这方面，领导有的是“高招”。

每年指标下达时，都有一个评分标准供参聘教师打分，可这个标准下达到了学校，却总是因人而异，朝令夕改。

往往是:头一年高中文凭不参加打分，下一年可能又可参加；头一年考勤不在打分之列，下一年又可能参与；同一篇论文，第一次打分不合标准，排除在外，第二次打分时，又莫名奇妙可以打分……。

就这样，一年一变，甚至是一天一变，变个不停。有的老师按头一年标准能上，可面对新标准，却又只能失之交臂、擦肩而过。

这些，都让那些刚看到希望而又失望的老师们叫苦不迭、苦不堪言。

在别的学校任教的张三的同学，一个个都拿到了高级的聘书，只有张三还在望眼欲穿地煎熬着，在几乎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等待。

　　如今， 在这种指标非常难求的情况下，要张三让，张三能舍得吗？

校长见张三明显不愿让，就又说:“王老师是单职工家庭，现在儿子又上大学，生活比较困难，所以你还是让一下他。"

张三又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说:“我还是不让吧，"

算是婉言谢绝了。

没想到校长并没死心，居然第二天又请来了镇里分管教育的镇长、教委办主任、学校一副校长一起来做张三的工作。

几个人把张三“软禁"在校长室，左一个顾全大局，右一个支持工作，张三开始态度还是很坚决，坚持不让，后来，时间一长，面对四人的轮番进攻，实在招架不住，知道不让难以过关，同时，也考虑到如果一直坚持不让，不给领导面子，将来可能与领导闹僵，与同事也不好相处。就这样，逼得张三实在没办法，最后只得硬着头皮对校长说，”让就让吧，但让是可以，你要保证明年我聘得到"。

“这个你放心，只要有指标，一定会给你。"，校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另外，我还有两个顾虑，一、明年不一定有指标，二、 即使有指标，明年有学校领导参聘，我担心考评小组的人都会偏向他，我没机会。"

校长不假思索，说 :“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没指标，我们会尽量想办法，倘若有指标，那是非你莫属，任何人都别想和你争，我会全力支持你的。另外，为了让你十拿九稳，今后，凡是学校有的个人荣誉，只要你需要都可给你，让你万无一失"。

其它几人也附和说:“我们也都会支持你的，放心吧"

张三还是有点不放心，临走的时候，张三提出来要校长写个承诺书，作为书面证据。校长笑笑说:“这个没有必要，我可用人格担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听到校长说得这么爽快，张三也就没坚持非写不可。

　　

事实上，对于校长他们的承诺，张三其实是相信的，特别是对于校长说的话，更是坚信不疑。这原因很多:

一丶张三一直担任初三重点班班主任，校长应该多少会考虑一下张三的情绪对升学率的影响，不可能不遵守承诺，说话不算数。

二、校长的三个子女都是张三从初一教到初三。张三教他们数学，并担任班主任。93年到96年，教大女儿，最后，大女儿以全校中考总分第一名顺利地考进了省重点高中素质班(素质班只招100名，大都是城里中学的，农村中学考取的只有少数几个)，并在数学竞赛中，获国家级三等奖。96年到99年，教二女儿和儿子，中考时，都考到了不错的成绩，特别是二女儿`中考数学考了满分。

虽是如履薄冰、辛苦劳累，但最后却尽职尽责完成了校长交给自己的任务，没辜负校长的期望。

所以，张三觉得，在校长儿女的教育上，自己算得上有功之臣，没功劳，也有苦劳，校长应该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亏待自己。

三、张三目前正担任学校小金库的出纳，对财务上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张三始终守口如瓶，从不向人透露。对待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校长不可能出尔反尔，背后下黑手。

因此，对于校长承诺，张三从未怀疑有变。

　　

零五年，听说又到了一个高级指标，张三有点欣喜，心想，虽然晚了一年，但总算没白抱希望。他兴冲冲地跑到校长室，激动并面带微笑地问校长:“校长，听说来了一个指标，是吗？"

本以为校长会说:“对，对对，这个指标给你没问题。"那知道校长毫无表情地说:“是，来了一个指标。"

“那去年的承诺？"，

“去年什么承诺？"

“你不是答应，今年只要有指标就给我吗？"

“笑话！你是想职称想糊涂了吧？我会说这样的话，除非我吃屎了。算了，没事就走吧，如果想要指标，明天就交材料上来打分，打的是你就是你，不是你我也没办法。"

张三想重提一下去年的事，但校长根本不想听，挥挥手说:“走吧，我还有事"。

校长态度很强硬，一点没给情面，把张三轰了出去。这…，张三万万没想到一向受人尊敬、说一不二、言出必行的校长居然出尔反尔，会变卦变的这么快。张三悻悻地出了办公室，赶忙又找其他几个领导，希望有人能为自己说句公道话，没想到其他几个“当官的"也都装憨，睁眼说瞎话，矢口否认承诺一事。这下张三慌了，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彻彻底底地被几个人渣样的“狗官”当猴戏弄了。张三很后悔，悔不当初，倘若不是当初轻信他们，哪至于如今自尊遭人戏弄，人格被人践踏。

张三不知怎么回的家，一路上跌跌撞撞。校长的不守诚信，诺言当戏言，加上其它几位领导良知丧失，颠倒黑白，这些，都似钢针扎心，令张三痛苦不堪；也如五雷轰顶，一下把张三震怒了。

　　

虽然气得不轻，但张三还是不想太冲动，想忍忍，看看最后的参聘结果。尽管知道无望，但还是抱着试试的希望去参与了打分。果然不出所料，张三是第二名。第一名就是张三说的那个学校领导，先不说，在很多软分上校长有偏向，最不能让张三接受的是:明明文件规定，参与打分的论文必须是教育、教学类且公开发表了的论文，可第一名拿出的论文是一篇登在土砖厚的论文集上并没公开发表过的论文，校长明知不合要求，却没要他拿出，默认了。

不要说信守诺言，特殊照顾自己，现在连最起码的公正公平都做不到，这让张三越想越气，特别是看到公示榜后，终于忍无可忍，再一次彻底激怒了。他先是跑到学校厨房问工友借来一把杀猪尖刀，蘸上鸭血，绑上绳子挂在公示榜上，然后又骑车到加油站打了一壶汽油放置校长室门口，想以此来和校长他们要个说法，不然的话，就来个鱼死网破。

 就这样，有了文章开头的这一幕。

张三继续一边用拳头咚咚咚地击打着琴键，一边心里仍在不停地怒骂:狗日的，说话像放屁，欺人太甚，我要烧死你，烧死你们，看你们还欺负人不。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打闹了半天 外面看热闹的人，慢慢的在退，可一直没人过来。

张三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早就有人告知了那几个“当官的"，若是平时，早就气势汹汹闯来问责了。可现在校长没来，其它几个也无一人露面，这说明他们理亏心虚不敢面对自己。

没人理会自己，张三难消心中怒气。他不肯就此罢休。于是，就又骑着摩托车来到校长家。

他从地上捡起一砖头，用砖头使劲敲打门。 敲了半天，没人开门。后来对门老师告诉张三:校长家里有人出车祸了，全家都走了。

听这一说，虽余怒未消，但张三不好再敲了。

校长家的出事，让张三一时动了测隐之心，他决定不再闹了，强压心头的怒火，吞下这颗委屈的苦果。

最后只好以“人善人欺天不欺"的阿Q的精神胜利法来自我解嘲，安慰自己。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张三校园大闹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得很邪乎，说啥的都有:有的说，张三职称聘不到，就大闹，真是财迷心窍；有的说，张三为点小事就杀人放火，说明这人阴暗、变态，与之相处，要十分小心；更有甚者，说，张三因杀人被抓了，要判刑了……

最初这几日，张三无论走哪里，都能感觉到，背后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并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在说着张三杀人放火的事。以前很熟的人看见张三，也装着不认识，唯恐避之不及。原来经常跟张三玩的牌友们也不再跟他玩了。就这样，张三渐渐地被人疏远了，在校，甚至社会上，名声也臭了，臭名昭著。

　　

张三想过跟大家解释，诉说一下自己的冤屈，但想想就放弃了:唯恐越描越黑，自取其辱。

忍着吧，忍着。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张三相信，若干年后，当别人得知事情的经过时，孰是孰非，自有公断。待到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那时，善良的人们一定能理解自己的。

　　

2006年暑假的时候，又来了一指标，张三想到之前的那一闹，早把指标闹没了，这个指标是万万不会给自己的。

所以，交材料时也就像是完成一项任务似的应付了一下，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几天过去，评审结果终于尘埃落定(准备第二天公示)。考评小组成员传出消息，张三第二名，仅一分之差，落“第一名"之后。后来还听说，这次打分，校长又照顾了“第一名"′。按照打分标准，五年之内的每次期中、期末考试，如果都是同级同科第一名，则可得这一项的满分:五分，相当于每次占四分之一分。张三这五年考了十八个第一名，可“第一名″只考了一个，两人这一项可相差四分多。校长为了让“第一名"获胜，临时故意曲解标准:五年之内，只要有第一名，就得满分。最后，这一项两人都是满分，张三没有一点优势。

　　

张三虽然很憋屈，但没想再闹，觉得没啥意思。晚上，夜深人静，张三静静地坐在校园操场的草地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后来，见校长办公室亮着灯，想起有件事要跟校长讲一下，就径直朝办公室方向走去。

办公室的门开着，校长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什么。张三礼貌地敲了敲门，校长抬头见是张三，一脸吃惊样。他紧盯着张三的双手，见张三手里没有砖头一类的危险品时，才很快又镇静下来。

校长用一种很不耐烦的语气冲着张三说道:有事么？如果是职称的事，就免开尊口，不必说了。见校长一副轻谩、蔑视的态度，张三也不在乎，平静且毫无表情地说了句:有个副校长想看看小金库的账本，不知能不能让他看，特来询问一下。张三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校长。

张三实在不愿看校长的这副嘴脸，本想听到答复后赶紧走开，可万没想到，张三这样轻轻一问，却像打了一个惊雷，把校长吓得抖了一抖，瘫坐在座椅上。校长脸色显得很惊恐，没有立即答复张三，开始沉思起来。张三也不多问，站在办公室中央，怔怔地望着校长，等候着答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迟迟不见校长出声。张三不卑不亢，紧紧盯着校长的脸，只见校长此时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好似大难来临，在作着什么痛苦的决定。

这是…，张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一次，校长和张三一起出差。晚上，校长说去见一朋友，张三就未前往。晚上两点突然接到派出所电话，要他去交罚款赎人。张三赶到时，见校长只穿一条短裤在办公室瑟瑟发抖，神情十分尴尬、沮丧。张三也不便多问，交了三千元，拿了罚款单回去了。后来回校，校长拿了一张购粉笔三千元的白条换掉了罚款单。此事，虽然校长没有怎么叮嘱张三，但张三一直是守口如瓶，没跟任何人提及。

校长沉吟这么久，是不是想起了这件事？

… … …

“还是莫让他看为好"，许久，校长终于说话了，算是对张三的答复，但语气已没有了刚才的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状。

见校长这样说，张三赶忙应声道:好的，也没再跟校长打声招呼，就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回家的路上，深秋的夜风吹在身上，张三没感到有丝毫的寒意，几天来，甚至可以说是几年来的压抑感，因为校长的这一句话，全部释怀了。这几年，类似“皇帝长对鬼耳朵"的财务秘密经常搅得他心神不定、坐卧不宁，想起以后再也不用挖空心思地去为财务的事遮遮掩掩，成为校长的挡箭牌，心里一阵阵地轻松、爽快。

至于，职称之事，不想了。不想再劳神了，由它去吧(慢慢地等，总有聘到的那一天；退一步说，即使是一直到退休都没聘到，也只好算了)。

就这样想着，走着，走到了学校教师住宅区。

忽然，“呯"的一声，把张三吓了一跳。响声是从楼上传来的，是熟悉的热水瓶摔到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传出两人的“对话"声。

女声:“早就跟你说过，校长喉咙很深，要多送一些，多送一些，你硬是舍不得，现在泡汤了吧。"

男声:“怎么知道会这样，刚刚傍晚都说好了，明天公示的是我，我是第一名，哪知道又会变卦，而且变得这么快？"。

谨以此美篇献给那些苦苦等待职称的老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