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佳山水,古都新轴线

肖敏飞

<p class="ql-block">  一条平安街,半部北京史。平安大街横贯北京内城,始于元朝,繁荣于明清两朝,见证民国历史,1999年8月28日竣工通车,由东四十条、张自忠路、地安门东大街、地安门西大街、平安里西大街打通连接而成。2021年完成改造,从“为车修路”转变为绿色北京,宜居城市的交通样板,古韵新生,灰墙坡顶,季色芬芳,鲜花满路的林荫大道。</p> <p class="ql-block">  先有永定河,后有北京城。永定河,古称㶟水,由发源山西的桑干河与发源内蒙古的洋河,交汇于河北省怀来县之后形成,隋称桑干河,金称卢沟河,由于河道迁徙无常,又称无定河。永定河塑造的北京小平原上,地势平坦、土壤肥沃,小丘点缀其间,且地下水源充沛,便于凿井汲水。有了永定河的滋养,渐渐从简单的村落,发展成国际化都市北京。</p><p class="ql-block"> 学者们研究确定:北京的建城始于公元前1045年,其原始城址即位于今广安门内外一带。从奴隶社会的蓟城开始,建城历史在这里先后延续了2260年。1264年(元代至元元年),成吉思汗的孙子忽必烈称汗,并派刘秉忠到燕京相地。忽必烈放弃金中都城,并在其东北郊以原金代离宫(大宁宫)琼华岛为中心,兴建新都—元大都城。什刹海、积水潭、龙潭湖、莲花河、高梁河都曾是永定河的一部分,金中都旧城所处的位置是在永定河冲积扇脊部的西南侧,地势较低,卢沟金口所在地势高出中都城约46米,中都旧城时时受到卢沟洪水泛滥的威胁。大都新址则位于永定河洪冲积扇的脊部,处在“高毋近旱而水用足,下毋近水而沟防省”的位置,降低了洪水入城的危险。</p> <p class="ql-block">“铸就铭词镌日月,天贻神兽守重阍。”</p><p class="ql-block">铁狮子胡同是北京最古老的胡同之一,因两尊元代成宗年间铸造的铁狮得名。&nbsp;豪宅官邸向来随政治势力荣辱兴亡而换姓易主。清乾隆十五年北京城全图上看,清代时铁狮子胡同路北有三座府邸,从东到西依次为和亲王府、贝勒裴苏府、和敬公主府。和亲王是爱新觉罗弘昼(乾隆的弟弟,老恭亲王),有名的荒唐王爷,史书记载其“好言丧礼”,曾经自己亲手为自己办丧礼。贝勒裴苏府原是顺治第五子常宁(康熙的弟弟)府第。和敬公主府是乾隆三女和敬固伦公主的府第(和敬公主是乾隆与富察皇后的女儿)。清代末期两座府邸被收归“国有”全部拆除,改建成土木结构的西式楼群,楼体布满精美的砖雕花饰华丽壮观。改造成陆军部、海军部;民国后成为总统府、总理府、临时执政府。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部,第十一战区司令部、北平警备司令部、中国人民大学。1945年10月10日10时10分紫禁城太和殿广场,日军华北驻屯军司令根本博签署投降书,率众将官解下军刀呈缴中国军官。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国战区受降仪式中只有侵略北京的日军献刀投降。</p> <p class="ql-block"> 张自忠路,明代属仁寿坊。(有此一说:明崇祯时的田贵妃之父田畹居此,宅第门前有两尊铸铁狮子,胡同因此得名)。1946年11月16日,北平市临时参议院通过决议:“查张自忠佟麟阁赵登禹三位将军为国成仁,忠勇可钦。拟将本市铁狮子胡同改称张自忠路,北沟沿改称佟麟阁路、南沟沿改称赵登禹路,以资纪念。”</p> <p class="ql-block">  清代入关后八旗精锐集中驻守北京称为“劲旅八旗”,全国各个战略要地驻防称为“驻防八旗”。旗人集中聚居内城的局面维持了二百余年,如今说“满汉之争”“满汉矛盾”。实际上清朝时有“旗、民之别”,不可能公开“满汉之争”,“首崇满洲”贯彻始终。八旗管理的人员是“旗人”,其他人都是“民人”,“民人”并不单单是汉人,因为汉人占据绝对多数,“汉人”基本替换了“民人”的概念。“民人”归县、州、省各级行政机构管理,“民人”、“旗人”适用法律不一样。</p><p class="ql-block"> 1644年改朝换代初期八旗人等和一般老百姓在北京城是混居的。1648年(顺治五年八月)清廷下令,原居住在北京内城的汉人和其他民族的人一律迁往外城,搬迁补偿费是每间房四两银子。“朕反复思维,迁移虽劳一时,然满汉皆安,不相扰害,实为永便。” 通过“圈地”和对内城汉人的驱赶,清廷控制北京内城和西北郊区的大片田宅。据顺治年间八旗“定甲八万”的说法,最低配额每人2间计,清初圈占内城房屋约为16万间。</p><p class="ql-block"> 西汉刘邦建立汉朝之后,向全国发布了《同安辑令》。规定:列侯一级官员,发给官印绶带,赐给宽大的住宅;俸禄两千石的武官,可以迁居首都长安也赐给住宅。开国功臣保障住房待遇,一般官员同样解决住房。</p><p class="ql-block"> 清代时官阶级别,沿袭明代官制分为九品,每品又分正、从两级,共18级。住房保障标准大致为:一品官给住房20间,三品官给住房12间,四品官给住房10间,五品官给住房7间,六品官给住房5间,七品官给住房4间,普通的旗兵,如护军、领催、甲兵等给房二间。(大约省部级三进四合院,厅局级和县处级大小有区别的两进四合院,其他旗人也有平房和小院)。</p><p class="ql-block"> 旗人住宅由“国家”通过左右翼统领衙门统一调拨,无偿分配给旗人兵民。旗人只有居住权,不能随意处置住宅,不能购买外城汉人的私宅。清廷以征收契税的方式,承认外城居民的住房私有权,允其自由交易。内城和外城,就形成了住宅“国有”、私有并存,旗人保障、汉人不保障的双重模式。除了分房之外,八旗军民还能按月领取禄米、俸银,并且得到一块田产,所谓“铁杆庄稼老米树”。</p><p class="ql-block">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增的旗人越来越多,如何解决日益增长的居住需求?多盖房子,扩大供给!旗人就是大清,享受免费“福利房”天经地义!朝廷只要有财力就到处找地盖房。1695年(康熙三十五年),朝廷“于城之外,按各旗方位,每旗各造屋二千间”,总共造房1.6万间。在郊区圆明园周边,还建了大量八旗营房。这些无偿分配的“福利房”统称旗人住宅,维修、物业自己负责。《八旗营房租户应守规则》规定:“每年如有修理之处,应归该租户自行办理,本部概不发款协济。”</p><p class="ql-block"> 八旗制“军政合一”,大清“国之根本”。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抬旗”,旗人祖祖辈辈一生一世都要住在出生的营房中。旗兵平时在家,战时集合出征,各个旗的长官如统领、佐领之类,不但有军事指挥权、行政管理权、司法权,而且对旗下的旗兵吃喝住行负责。1910年(宣统二年)民政部调查京师户口时,按照户口推算,“旗人”人口应该为90万人左右,直到1912年,北京的人口只有112.91万,北京是全国最大的“旗城”。</p> <p class="ql-block">  紫禁城皇帝居住,环绕紫禁城的皇城由皇亲居住,内城八旗居住,北京城就变为“八旗大院”。王公府邸就成为“首长院”、“壹号院”。按照建筑规制,王府中轴设计,左右对称,前朝后寝,奢华壮美。北京城内顶级四合院,其建筑格局、彩画装饰、内部设置、生活习俗等方面,既有类似于皇宫的地方,也与民间的四合院有相通之处,王府文化体现了皇家文化与民间文化的交融。</p><p class="ql-block"> 清代规定,“佐命殊勋”和“倍受恩宠”的亲王“世袭罔替”(俗称“铁帽子王”)之外其他爵位均需逐代递减。清代的宗室爵位共分12级,亲王、郡王、贝勒、贝子是高级爵位,随后是4类“公爵”:镇国公、辅国公、不入八分镇国公、不入八分辅国公。再往后是四类“将军”: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奉恩将军,分别相当于一品至四品的武官级别,每类“将军”中又分三等,俸禄不同。大清王爷“內襄政本,外领师干”,敬谨亲王尼堪第二子尼思哈袭封亲王时年仅3岁,福康安是孝贤皇后(乾隆心中“白月光”)侄儿,与乾隆情同父子,18岁授四川总督(西部战区司令)。</p><p class="ql-block"> 清朝的王爷大多是皇子,定鼎燕京后的诸皇子在未成年之前都住在紫禁城内,待长大成年后移居王府。王府大都建在北京内城,产权属于朝廷,归口内务府管理,一旦撤掉爵位,就要相应地撤府,府邸收归内务府后再分给他人。 皇帝居住的紫禁城面积大约是72万平方米。现存的王府中,恭亲王奕忻的府邸恭王府的面积约6万平方米。恭亲王的七弟醇亲王奕譞的府邸面积略小一些约4万平方米。第一代郑亲王济尔哈朗是八旗之镶黄旗主,枪林弹雨中立过无数战功。给后裔留下贵族的勋号以及一座王府,王府总面积约5万平方米、房屋900余间。庄亲王府在平安大街太平仓路口,占地7.6万平方米。庄亲王府(硕塞,清太宗第五子,以战功封王的“铁帽子王”)与大清命运与共,爵位共传9代13人。后毛家湾的庄亲王小府有78间房屋,林彪于1951秋至1971秋寓居于此。 参观现存王府,结合《大清会典》中的王府规制。对比中央军委印发《军级以上领导干部有关待遇规定》(自2018年1月1日起施行),结合军委统一建设的军级干部经济适用房标准。结论:大清王爷的住房待遇高于解放军指挥员。</p><p class="ql-block"> “旗民分治”大清的基本国策。大清皇子五六岁开始读书练习骑射,宗室子弟必须上学,八旗大力办学。对“民人”不提倡接受教育,清廷实行“文字狱”钳制思想。清末时统计入学人数在学龄人数中占比很低(有的数据是1:100),大清成功地将全国人口中的大多数甚至绝大多数改造为文盲。</p><p class="ql-block"> 大清皇帝深知:半饥半饱的人便于统治,“恐惧”和“饥饿”就是最好的手段,广大人民“熬大鹰”一般挣扎在生死线的边缘有利于江山稳固。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等记载中大清皇帝和部分大清“高官”极其聪明,对欧洲大陆发生的科技进步、法国大革命、宗教改革等天下大势了如指掌。但是坚决不能让“人民”知道“有害的垃圾信息”。天天期盼着“赏窝头”,担心“被砍头”的奴才,没心思发展经济,不可能发明创造,天天只会想着“窝里斗”,造反自有八旗镇压。大清外交最大误判企图“联俄抗英”,老奸巨猾的英国“以日制华”。1889年4月日本间谍荒尾精向参谋本部递交有关中国大势的分析报告《复命书》认为中国“上下腐败已达极点,纲纪松弛,官吏逞私,祖宗基业殆尽倾颓”。</p><p class="ql-block"> 中华民国北洋军阀政府时期,1918年陈独秀曾为军阀下过定义,他认为:军阀是“毫无知识,毫无功能,专门干预政治、破坏国法、马贼式的、恶丐式的”人物”。有人统计北洋军阀团以上军官中仅30%人受过教育,大部分是文盲、半文盲。日本扶植段祺瑞、张作霖再让他们火并,隔岸观火,火中取粟。国民党政府时期,美国时代周刊特约记者白修德评价到:“在亚洲,甚至全球,你再也找不到重庆国民政府这样被“研究美国的学者”渗透得如此彻底的政府。…这个政府中说得一口流利英语的高官都与自己国家的人民严重脱节,他们不了解自己的国民,甚至不了解自己脚下的这座古城”。中华民国时代山河破碎,生灵涂炭。</p> <p class="ql-block">“共产党就是人民的党,就是为人民办事的。看到人民生活好起来了,富裕起来了,有钱花了,孩子们受到好的教育了,老人们医疗有保障了,我们就高兴”—(习近平,2022年10月,陕西省延安市)</p> <p class="ql-block">  什刹海的山水佳韵、自然野趣,园林景色,田园风光,阡陌胡同、合院民居与巍峨皇城,锦绣御苑构成北京特有的城市意蕴。什刹海曾是永定河故道。随着河道逐渐向南摆动,东汉以后,水流迁于蓟城以南。原经蓟城北的所谓“三海大河”故道遂废,后积存高粱河水,形成天然湖泊。什刹海有据可查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唐朝。金迁都燕京后将其改名为中都后,在中都东北郊外的这片湖泊沼泽上兴建了太宁宫,作为皇帝的行宫。高粱河上的这段河身因为太宁宫的修建大为开拓,形成一串大湖泊,一度叫做白莲潭,其北部就是日后见于记载的积水潭。元世祖定都大都城后,为解决京城所需的大量物资供给,决定沿用内地的漕运方法。元王朝以旧金太宁宫的主体琼华岛为核心,把三组宫殿环列在湖泊的东西两岸,构筑了皇城。这片水域的南半段(即现在的北海和中海部分)被圈进皇城,改称太液池,成为皇家园林的水脉;而其北段(即现在的什刹海)则成为重要的漕运码头——“海子”(又称积水潭),也就是元朝大运河的终点。当时,沿大运河北上的船队可以通过通惠河直接进入大都城内,停泊在积水潭的宽阔水面上。原在河西务、通州所建粮仓,也随之迁到大都城郊。《元史·郭守敬传》记载,繁盛之时这里千帆云集,“舳舻蔽水”。由于漕运和交通的因素,北半部湖泊的沿岸渐渐成为商业中心,成为元大都“前朝后市”格局中的“市”。明代初将元大都城的北城墙南移,切断了积水潭的上游,只在德胜门下设一铁棂闸分了一部分水进入内城,积水潭的水量大为减少。漕粮水道无法再直通城内,漕运的船只只能在京城东南部的大通桥下停泊。积水潭码头被废弃后,湖泊便逐渐淤积缩小。大运河终点的东移,什刹海地区的经济向多元化发展。湖边修建王府、寺庙、亭园、别墅,私家庭院如明朝大将徐达的别墅太师圃、刘百川的镜园等,寺庙如火神庙、净业寺等。酒楼茶社逐渐兴盛,明清至民国间柳泉居饭庄、烤肉季等生意红火。晚清以后平民化的荷花市场兴起。</p> <p class="ql-block">  中国大运河于2014年成功申遗,成为北京第七处世界文化遗产。玉河遗址(澄清中闸和东不压桥)始建于元代,距今已有七百多年历史,元代时是大运河漕运起点,北京漕运重要的标志物。</p> <p class="ql-block">  深秋的京城,银杏金黄,槐花飘落,碧空如洗,白云悠悠。晚霞映红瓦灰色的长墙,深紫色的暮霭笼罩着旧日府邸,古老的大街以它特有的沧桑美,令漫步其中的人们流连忘返,并唤起他们无尽的感慨和遐想。平安大街既展现帝王之气,又蕴藏市井之声;既能体味政治风云变幻,又有自然野趣之灵性。这种多元魅力让人们能够欣赏古都的壮美景色,回味北京的历史记忆,深入体会中华文明源远流长的民族精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