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误了秋色

雁渡寒潭

徒步

协会

跟着

老大

徒行

徒友

三层楼

队伍

出行

山顶

文/雁渡寒潭   图/郭志宏  东方

似是为了给那句“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做背书，太行四季景色，春色妩媚、夏景葱茏、冬季肃穆，各有风采。唯秋色最隆重、最浓烈、最惊艳、最太行......每年秋风一到，老天像油彩不要钱似地往山上一泼，登时漫山遍野的黄栌都上了妆，大马金刀地立在哪里。山石冷峻凛冽，秋叶浓妆艳抹，站在山顶极目远眺，太行山沟茆梁坡浓墨重彩大开大阖的美，那种感官上的繁花绚烂所带来的震撼最是摄人心魄。因此，秋季的徒行也最为叫人期待。但世间事大抵总是如此，愈是惦记的紧愈是轻易不得如愿。要说也算不得多么难以实现，一年之中徒行太行少说也有二三十次，可偏偏总是阴差阳错擦肩而过。今年亦是如此，秋色最浓之时让琐事绊住了脚，不过月余未出门，秋就要过去了。其实心里还是有一丢丢不甘的，看到徒步协会群里的出行公告，正好那日也有时间，于是赶紧报了名，抓住秋的尾巴出去浪一浪。

说起来，我平生第一次徒步就是跟着协会出去的，16年，同学的爱人跟着协会徒步，受她影响，我也跟着出行了一次。只是当时工作比较忙，很难抽出时间，后来身体又出了点状况，做了个手术。一来二去，徒步就搁置了下来。这一搁就是五年，待我退休之后重新开始徒步，协会已经发展的既大且强，徒行路线也令我这样毫无经验的菜驴有点望而生畏，轻易不敢尝试。正好另一个休闲徒步群主也是旧识，加上其“两河”“国保”等主题也很对我这种文艺青年的胃口，于是开始跟着徒。

人生的际遇真是一件十分奇妙的事情，总会有不期而遇的相识，也会有始料不及的分离。同行抑或告别却不全是自己所能控制的。现在想来，去年立冬日的鸡冠峰一行，许是上天垂怜，助我避劫。就这般阴差阳错，与之前的徒行队伍作别，开始了新的徒步之旅。也曾跟着协会出行，但协会发展多年，老大更是对太行山了如指掌，出行从不走重路，对于我们这等菜驴热衷的“腐败”路线是不屑的，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和一块爬鸡冠峰的徒友结伴，邀一些同道之人自己跑。若哪天清闲的不耐烦了，想狠狠走一走，虐一虐，便跟着老大走一遭。好在大家都是心思纯净之人，不拘队伍，不分派系，只以徒会友，放逐山野。不似那般算计之流，以利相较，反倒着了相，落了俗。都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想来老大带领协会十多年，能在众徒行队伍中一枝独秀，不是没有道理的。

11月5日，立冬前两天，一行三十余人朝李家河而行。暮秋时分，山野已初现萧瑟之态，沿着道旁石梯拾阶而上，村子里随处可见的果木树上叶子已寥寥无几，树下铺着的不只有厚厚的落叶，还有熟透的梨子、山楂，拐角处一颗果树，光秃秃的枝干上，零星缀着些乒乓球大小的果子，青绿的果皮上斑驳着点点黑色，摘几个尝一尝，卖相虽说不好，味道却是出奇的甜美。屋顶上，用簸箩依次晒着党参切片、萝卜缨子、白菜丝，是村民的副业收入，也是过冬的蔬菜。

村后的山头，当地人唤作平顶脑，一路蜿蜒而上，虽说已是衰草枯枝连连，但远远近近的松树间杂着黄栌和别的叫不上名的树木，依然将山野装扮的色彩斑斓，站在高处回望，俨然保留着层林尽染之势。时不时地会看到叶子红红的灌木，忍不住折一枝插在背包上，权作错过红叶盛景的补偿吧。快到山顶处，山势突然陡峭了起来，眼瞅着前面已经有人沿着山脊向上爬。缓坡上，散放着背包、手杖，有徒友坐在草地上歇息。走到跟前，才知道前面的徒友是去山顶一处叫做：三层楼的景点。三层楼位于山顶东侧，由上下相连的三个天然洞穴组成，结构奇特如神来之笔。坐在草地上歇息，惦记着三层楼，又担心自己体力不行，如此反复犹豫间，前面的徒友已经返了回来。瞧瞧，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还在瞻前顾后，人家已经做成了。

下山的路已然轻松了许多，饶是如此，到达赵家峧农家时也是十分疲累，跑到厨房帮着削了土豆洗了菜，便坐在墙根儿打起了盹，一觉醒来，众人已吃过午饭。按照老大的安排，回程分作两个队伍，一队跟着老大沿山路继续向前翻越，一队沿公路下山坐车。我很有自知之明地选择了下山坐车。等待队伍的间隙，我们几个人拐进路旁的村子里，山里惯常的石头房子高高低低依势而建，曲曲弯弯的窄巷子通向屋后、地头。一处石头院墙内，几间时下流行的活动板房，院子里晾晒着成筐的柿子和梨，是山里人家秋天独有的景致。院门外，一对老夫妻在砸核桃，剥出的核桃仁用来榨油，山里的生活就是这样，自给自足。春种秋收，一切按照自然的节奏进行。古老的文化讲究天地人和，山里行走多了，便对自然有了切身的体会。上天从来不说我爱你，但是你看：这漫山遍野的红花绿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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