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州平定——失落的文明（之二）——平定上下重城的变迁（下）

老赵

题记

平定上下重城的魅力在哪里？

在于历史的久远，

在于布局的奇崛，

在于看不完的古迹，

在于说不完的故事。

　　这是平定州最完美的一幅地图。

那时候，平定、昔阳、盂县、寿阳是一家人，都拥有州城灿烂的文明。

李成国绘制

　　我对下城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方面，我被迫离开附小，就在位于圣庙的城里街学校任教，曾送一个初中班毕业，与他们感情深厚；另一方面，我后来所工作的单位平定县教育局教研室，也处于下城的中心。那里是我命运的转圜之地。最最重要的是，上城和下城本来就是一个整体，他们合二而一，才是平定州城的全部，因此，对于下城的变迁更为关注。

平定下城始建于太平兴国四年。史书载：平定在列国为赵地，汉淮阴侯信走井陉道过此曾驻兵，后因旧垒为上城。上城周二里三百四十八步。宋太平兴国四年，又增筑下城，城随山高下，计六里三十八步。这便是上下重城的雏型。

上下重城随社会的发展而发展。明嘉靖、隆庆、崇祯三朝曾大修三次，规模有所扩大，但“更代不一，成败相循”，经历一百三十年的社会风云和自然销蚀，以至“颓堞败堑，蔓草迷离，旧估新增徒存文册”，亟需整修扩建，以彰州城风采。

陶易美文《重修平定州城记》（载于《平定州志》）

　　

乾隆甲申秋九月，山东文登人陶易莅临兹土，任知州。奉诏谕，修葺城垣，以壮观瞻。他“慨然引为己任，心惮于区画，口勤于告诫，功劳于巡视，已估者务求完备，未估者毫无遗缺，于原估之额复节省二千余金”，“是役也，土木繁兴，四民不扰，非公临之以智，抚之以仁，期之以信，董之以勤，孰克肩厥具而观厥城成哉，信乎？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也。”（语出刘树坊《平定州修城记》）

陶公修平定州城历时一年零九个月（即乾隆三十年八月乙丑至三十二年七月壬午）计上城门二：南曰“迎薰”，东曰“榆关”，门外有月城，北向以下共计四百三十五丈；下城计八百三十七丈，亦有门二：东曰“拱岱”，西曰“瞻华”，两城计雉堞二千一百一十有四，炮台角台二十有四，门各有楼。惟北楼久圮，新为增置额曰“望阙”，余各仍旧，共计城门四，城楼五，又水门以宣泄时潦者二，各门增设卡房以司启闭。残者补之，废者兴之。刘树坊赞道：“卑者崇，薄者厚，楼橹雉堞焕然一新巍乎壮哉，成金汤矣！”

陶易在平定州主政六年有余，在平定州发展的历史上是执政最长的最高行政长官之一，他不仅主修了平定州城，使平定州上下重城的格局定型并发扬光大，奠定了作为“地市级”城市的基础，还留下了诸如天衢阁、朝晖阁、嘉山书院等足以永留史册的经典建筑，以“循吏”留芳后世。

修复后的平定州城，陶易给予这样的评价：平定四面皆山，东连畿辅，西达秦陇巴蜀，为三晋门户，形势险峻，女墙星布，楼橹巍焕，士则弦诵于室，賈则负贩于市，兵民共处，各安其业，各励其志，熙熙嗥嗥，含哺鼓腹，我国家列圣相承，重熙累洽，休养生息，涵濡于百年有余之深者，非一朝一夕之故，盖天下之太平久矣。

在此后的历史进程中，陶易的继任者，乘经济文化发展的大潮，商贾云集下城，街上的有名商户鳞次栉比，文化精英、官宦人家纷纷涌现，一座座深宅大院矗立嘉河两岸，而横贯东西的商业大街不仅只限于十字街、学门街、东门街，向东，出“拱岱”门（即东门）延伸至东关大道，向东达“朝晖阁”，出“瞻华”门（即西门）延伸至西关西阁（又名存真阁）并与黑沙岭古道衔接。至此，城里的十里长街成为平定繁华、兴隆的象征，引无数平定人为之骄傲、自豪。

记得，下城的开发是在平定政坛腐败最为猖獗的时候开始的。一个凭着一个外来房产公司的地皮钱起家的街道头头，建立了一个颇为时髦的“××”房产公司，既无像样的技术人员，也无丰富的建筑经验，便浩浩荡荡开进了城里街，扬言要打造成一条一流的现代化新城，还要好好改造嘉河云云。于是，推土机的轰鸣震彻天空，挖掘机的铁臂伸向凝聚着平定晋剧团职工心血而建造起来的平定剧院，撕毁多少职工的抗议书；平定手管局虽然拱手让出地皮，供实验小学搬迁，以恢复圣庙的历史原貌，却在金钱和权利的联合操纵下，就在城里街手管局的一边矗立起数栋设计平庸、造型低劣的高楼。而另一边，却旧貌依旧，该破败的破败，该倒塌的倒塌。难怪市民讽刺：这也是平定模式的“一路两貌”。

城里街的牌坊摩肩接踵

牌坊，一般分为两类，一类为宫阙名，一类为“以人名者”。牌坊，始于汉晋而盛于唐宋，至明清，达至峰顶，忠臣、孝子、顺孙、节妇以至科第、寿考皆可请求朝廷获得表彰，以张扬道义，起到劝诫教化之效。牌坊是一种荣耀的象征，大多立于庙宇、名山之前，或通衢大道。查史书，古州知名的牌坊有专城坊、城隍庙坊、翊国福民坊、泰山行祠坊等十五处，如专城坊立于十字街南，翊国福民坊立于城隍庙前，泰山行祠坊立于马家沟。此外，还有进士坊22处、举人坊74处、职官坊32处、贞节坊29处、义民坊4处，科名坊1处。引人注目的是父子尚书耿九畴、耿裕；柱国少保太保吏部尚书乐平乔宇。等等。乔宇为乐平人，而其坊立于州城，也许是其官职显赫，对平定州文化影响较深等因素，但州志中也说：“未详其故”。最受州人赞誉的要数矗立于黑沙岭古道的科名坊。它是“文献名邦”最为靓丽的名片，“科名焜耀无双地，冠盖衡繁第一州”成为文人墨客因字词差异而相互争论的话题。

牌坊，随着朝代的更迭而立废，曾几何时，牌坊，特别是名人坊曾摩肩接踵似的矗立于城里大街，学子瞻仰，日寇蹂躏，文革拆除……至今，其踪迹荡然无存。原阳泉电大副校长张震文曾说：潮州城（广东省地级市、历史文化名城）的牌坊复修了不过28座，现在就名扬天下，平定城若能恢复那怕100多座牌坊，那时才无愧于‘文献名邦’。愿望虽好，但依平定经济实力，根本不可能。让我们欣慰的是，科名坊已迁建于冠山，平定籍老干部（上海政协副主席）周璧亲笔书写楹联，为平定名山披上浓重的文化色彩。

古州石坊群 赵殿辉绘制

古州石坊群（水彩画） 黄占元绘制

环城百雉山为障，铺地千家瓦欲流

这两句诗正道出了平定州十里长街的繁荣昌盛景象

西关大街 郭九麟绘制

清末民初，城里十里长街店肆林立，各业兴隆。日寇侵华，州城商业备受摧残，倒闭歇业者众多。图为1937年10月日军占领州城，曾经繁华的西关街一片狼藉。

清末民初州城商业繁茂景象

上世纪七十年代平定县城商业繁茂

老字号消失，荣华景不再

平定城里街繁茂的景况平定人记忆犹新，外地人啧啧称赞。因为它东至东关朝晖阁，出阁便经西郊、柏井、槐树铺、旧关与幽燕京畿相连；西至西关的西阁（即存真阁），出西阁，与黑沙岭古道相接，直通汾晋秦陇。城里街正好是这条古驿道的中枢，亦是唯一的官道，南来北往的商旅聚集于此毫不为怪。城里十里长街，道两旁的商铺和居民街门相挨相接，因为街道地势较低，雨水经常淤积，两边的商铺和居民街门未雨绸缪，商铺和门楼都修有高高的圪台，圪台上走廊宽敞、美观、大方，上面有深深的屋檐，可容二三十人避雨，私家的大门前，圪台有二三级不等，门墙、门楼、门垛，再加上黑漆大门上红红的对联，特具观赏性，这就是被人广泛称赞的门楣文化。

商铺不仅有本地人开的，也有外地慕名而来的。我记得，身为乐平人的我的伯父就曾和姥娘家的表弟在东门口开过肉铺。为招揽生意，这些商铺的门脸竞相设置、打扮，并有含义深邃，吉祥如意的招牌，由于生意兴隆，招牌不胫而走，时间久了，就闯出名声，最著名的商号有逢元号、三合成、新盛魁、四顺园、荣聚号、宝善昌、德裕厚、天兴号、合玉成、聚顺玉、同益恒、泰和盛、德华茶庄……

现在，这些老字号统统消失，旧街道的繁华难觅踪影。

十字街的逢元号 白林绘制

平定解放初的国营“太行区贸易公司平定县万兴号公司”。 白林绘制

“新盛魁”饭店创办于清光绪十六年（1890），传统老字号，是平定传统饮食业集大成者。

白林绘制

书法家郑恩田题书的“新盛魁”

阳坂坡侧的农贸集市。 白林绘制

嘉河哀怨知多少

嘉河，曾经是横贯平定州城的一股清流，两岸绿草茵茵、杨柳依依，给人们以清爽和灵动，在州人的心目中，是一种神圣的存在。

嘉河，发源于胡家庄所在的上嘉山，经胡家庄、大峪、小峪、西关，由西水门入城，经十字街、学门街、东门街，出东水门，经东关南城壕、狮口、长圪梁、大林山，归入城南河，往东流入南川河。

金元著名诗人、祖籍平定的元好问对乡郡的嘉河情有独钟，在他的《乡郡杂咏》组诗中，有七言绝句：“一沟流水几桥横，岸上人家种柳成。来岁春风一千树，绿烟和雨暗重城。”读诗令人对水波粼粼、柳丝倒垂的美景流连喟叹。清光绪年间，乡绅张履喆送好友的木匾上题词“兹溪山佳处，瓜皮艇上浮家”，足见嘉河边人家在小艇上嬉戏的乐趣。

历代赴平定州履职的知州，把治理嘉河作为第一要务。疏通河道，种植杨柳，修筑东西水门，架设渡河桥梁。最为著名的有济川桥和利涉桥。乡人郝天成《济川桥记》云：明弘治甲寅春（1494），吴贤擢守平定，“下车以来百废渐举，凡诸兴建，不要近利而怀永久计，故不三载而政成。”旧有石桥曰“济川”，久废，吴贤“工始于壬戌（1502）春三月，告成于秋七月，高三丈，纵二丈，横半之，护以栏楹，饰以表望，壮丽坚久，备极工巧。然后乘者安，行者肆，若履周道，无复向日危险之虞矣，其惠不既广且远哉！”郝天成又云：“此嘉水之西桥也，旧止一桥，有义耆葛廷臻复于下游鼎建一桥以利行人，名‘利涉桥’。嘉水至今遂有两桥，‘利涉桥’郗元溟为之记。”

嘉河可谓州城之内唯一一块湿地，留给州人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因此用文学作品记录它，用绘画再现它，甚而还用“嘉河”命名文学刊物的名称，我们完全可以理解州人那份执著的感情。问题是，现在的嘉河究竟怎么了，还值得我们去称道它吗？

近日，读平定著名学者、教授晋如祥的《劲松集》，有一篇《哀嘉河》的短文，真实地、简洁明了地写尽嘉河现状：一哀其头被斩首。即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改天换地，硬将嘉河上游通过涵洞改道归入城南河，后涵洞被泥沙淤积，无人管理，使嘉河少了充足的水源。二哀腰部脏水流。虽被斩首，但小峪村以下依然有细水流淌，河道边有宽而长的桑园，一排排杨柳遮天蔽日，人与自然融洽相处。改革开放之后，随着市场经济的冲击，嘉河河道垃圾成堆，污水横流。政府也曾进行过清理，但仍治标不治本。三哀下身爬阴沟。“改革开放以来，东关成了县城最繁华的商贸地带，寸土寸金，挨靠嘉河的邻居纷纷出手，在其石堾上以水泥钢筋板块封顶……昔日堂堂正正的嘉河从彰化坡以下变得无影无踪了，被封闭在窄窄的黑咕隆咚的阴沟里，粗大的管道压其身，肮脏的污水泡其体，过着阴冷的永不见阳光的日子，怎不令人悲其不幸，哀其命苦呢！”

曾经的嘉河人家，清水淙淙，令人赏心悦目。 霍树伟绘制

济川桥有点破损

济川桥下干河槽

济川桥 霍树伟绘制

嘉河上的济川桥 李成国绘制

嘉河上的利涉桥 李光耀绘制

平定大院文化几多愁

平定州旧有的大院有多少？史书没有精确记载。最为著名的有黄家大院、薛家大院、白家大院、孙家大院、刘家大院等。

“官学黄家”大院全图 孙敬军绘制

“官学黄家”

“官学黄家”是平定州唯一以“官学”冠姓的“伐阅之裔，世胄之家”，自明洪武（1368-1398）入籍后，便以“武略之艳”呵护着“官学文庙”，坐落在州城学门街文庙偏西路南一片。明代有十代人世袭“武略将军”“守御千户”；清代有二人钦点“翰林院庶吉士”，五人中进士，十人中举人，各项生员123人。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震惊中外的“保艾公司”、“固本公司”、“平定州矿产公会”就设在黄家的院落中。这一年的2月18日，黄守渊在黄府的议事大厅召集众乡绅，秘密召开平定州御保矿史上的第一次会议，预示着平定州御英保矿斗争的正式发动。保矿首发总指挥黄守渊（保艾大董，字铸卿，俗称铸公）坐镇总览全局，黄兰溪（固本董事，黄世芬，字兰溪，俗称兰公）、黄僖年（固本联络人）等舍身保矿，使平定州御英保矿斗争蓬勃发展起来。在平定解放前夕的土改运动中，又是以黄守渊为首的黄家人，识大局，顾大体，将黄家房产捐给国家，自己租房住在平定农村。黄守渊的儿子黄涛，参加革命军队，后来成为编辑《星火燎原》，《革命烈士传》等传世大作的著名编辑家。

现如今，因××房产公司的介入，以及其他原因，黄家大院已支离破碎，有的院落拆除，有的院落被某些老干部居住，即使这些老干部已经辞世，大门还被他们的后代加锁封闭。

“薛家大院”平面图 李俊瑞绘制

薛家大院

薛家大院，坐落在十字街北的西后街玉皇庙巷西面，随自然地形，北高南低，原属荆震生先生的府邸。荆震生先生是清光绪年间，捐官山东省济南府候补知府（终生未能补正知府正差），膝下一子一女，娇生惯养，平定传说：荆家小姐从西房到东房，打着遮阳伞防晒，由于伞上有一个小孔，把细皮嫩肉晒出一个燎泡。其子不成器，染上鸦片烟瘾，逐渐家道败落，有意出让房产。当时薛承璋（字子芳）已从州衙辞官，在蒙村经营一座新法开采的优质煤矿，同时，在阳泉镇兴隆街经营着半条街的铺面房，有意落户州城，遂与荆家协商约定，先典后买荆家这所有主院9所、次院11所，拥有34道院门、房屋168间（其中窑洞30孔）、花园两处、占地面积800平方米的院落。数十年后，经营成有名的薛家大院。

现已完全消失。

“任家旗杆院”平面图 李俊瑞绘制

任家旗杆院

平定州过去做官中举者甚多，因而立旗杆的也很多，但以“旗杆院”命名的只有一家，就是三道后街的任家院。任用中，乾隆十年（1745）举人，曾任山东临朐县知县；任用仪，字鸿，乾隆五十一年乡试解元，曾任贵州龙里县县令、麻哈州知州等职；其子任质淳，字太秦，乾隆五十七年乡试解元，任广西县知县，清正廉明，官声很好，门前的旗杆就是那时期所立。后来旗杆不存，但名称依旧。任氏后代诗书传家，任绍武是平定著名书法家、任瑞祥曾主编首部《平定县教育志》，为平定著名史学工作者。现其院遗址不存。

西关“葛家大院”平面图 孙敬军绘制

西关葛氏大院

坐落于西关临街南面，建于清早期，占地二亩余，有中国古文化特色。内有明末傅山先生题书的砖刻“会不外索”；有明末监察御史、仕清后擢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周亮工题写的砖雕“阆苑丛春”；有平定人、曾任浙江宁海县令的张元复题书的砖雕“友竹轩”；有清帝师祁寯藻题写的砖雕“得佳趣斋”等。笔者曾著《平定民居瑰宝——葛家大院》一文，介绍葛家大院的建筑风格、文化内涵等特色。惜建西关大道时被拆。

“刘家大院”中的新院平面图 刘奎耀绘制

“刘家大院”中的楼院平面图 刘奎耀绘制

刘家大院

刘家大院有五座大院组成，从西到东依次是新院、西院（后建平定印刷厂被全部拆除）、楼院、窑院、巷院（主要居住着下人）。五座院落位于城里街西，占据了十字街、和学门街的大半条街道。其中，以新院和楼院最为有名：新院仿北京故宫的西花园修建而成，门前的三元景绸缎庄是当时平定规模最大、生意兴隆，经营绸缎布匹的商铺；楼院为三进院，是刘氏家族最早的建筑，二进院正房为二层木楼，十分气派。当时的和合瑞钱庄由张穆内弟刘梦松创办，刘梦松之子刘慕殷经营，是平定最早的钱庄之一。现在楼院基本保存完好。刘家在平定解放之后创办了由政府投资的“太行区贸易公司平定县万兴号公司”，拉开了平定恢复经济，发展生产的序幕。平定县政府还重新为楼院制作“岁进士”，为新院制作“文魁”两块牌匾，均由书法名家张世复题书。

刘家大院的“楼院”（一进院）保存完好

刘家大院的“楼院”（二进院）保存完好

楼院垂花门

刘家楼院门楼（“岁进士”为张世复所书）

刘家新院门楼（“文魁”为张世复所书）

黑漆大门，红红的春联，联语送吉祥，楷书出名手

——浓浓的平定州城的门楣文化

平定州圣庙平面图。 王非生绘制

残缺的圣庙令人喟叹

圣庙，亦称孔庙，为专为祭祀孔夫子的庙宇。平定圣庙位于下城中部，学门街路北，为晋东地区规模最大的圣庙古建筑群。现为平定实验小学校址。令人遗憾的是，在改革开放之后，实验小学不仅失去一次异地搬迁的最好机会，而且经过“改造”，使这一建筑群的大部分建筑被拆除，只留下“大成殿”、“棂星门”以及“德配天地”和“道冠古今”两座牌坊为货真价实的古迹。尽管政府花重金修复了圣庙前的照壁、木坊、泮池、围栏，以及东西马道前的“义路”、“礼门”两座牌坊，但仍给人一种“残缺”的感觉。并且，也没有罗马神话中维纳斯女神的那种无法超越的残缺美。

圣庙大成殿 赵殿辉绘制

原汁原味的圣庙棂星门（只是悬有实验小学的校牌）

风雪中的圣庙棂星门 贾廷庠绘制

原汁原味的圣庙“德配天地”牌坊

原汁原味的圣庙“道冠古今”牌坊

修复后的圣庙前的照壁、木坊、泮池、砂石围栏，以及入口处的东西“义路”、“礼门”二坊

图为靳瑞铭绘制

编 后 感 言

当我即将放下手中的笔，回视平定州下城的沧桑巨变，胸涌的激情难以抑制。历史上，有敢于建言、刚正不阿的铮臣，有廉洁公正、俯首为牛的循吏，有挥洒笔墨描摹昔日辉煌的生花妙笔，也有默默无闻守望故土的芸芸众生……他们曾是古州造就文明的奉献者、建设者，也是小心翼翼抚摸、擦拭古州历史足迹的无名英雄，应该永远向他们致敬，怀思他们的不世之功。

同样，我对古州的文明遗存怀着深深的敬意、怀念、惋惜和缠绵悱恻。用图片和文字再现当年的闪光，是一种历史使命和无法推卸的责任。我们的政府和有识之士曾不遗余力地推动过保护古城遗存的努力，并且还在申请千年文化名城荣誉上做了大量的工作，却如泥牛沉入大海。比如：天衢阁的重建、圣庙的部分修复、评梅故居的整葺、评梅塑像的矗立、尤其是古州地标式建筑——天宁双塔风姿的再现，部分地为“文献名邦”增色，但由于某某公司的横插一杠，破坏性开发，使城里十里长街这一古城最古老的标识难以定位：如果要复原古城风貌，那么，新建的楼房就得拆除；如果要建成矗立高楼的现代化大街，那么所有的旧有建筑也不容存在，这些方案都令政府陷于两难境地。如今，修复的古建筑已经无法融入下城的长街文化，无法系统地成为归乡观光和远方旅游者的热点。况且，庞大的开发资金那将是一个天文式的数字，任何一届政府都望而却步。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已经是建设国家级的文化名城和卫生城市最大的难题和障碍，也必然影响过去星星点点开发的功效。冒昧地说，这必然是摆在当政者面前最大的难题，也是平定普通百姓心里难以释怀的块垒。

我们期待着平定经济繁荣期的来临

我们盼望旧城改造高手的妙笔回春

我们翘首眺望领路人手擎擘画蓝图

我们企盼老城新姿绽放精彩的春天

编 外 絮 语

编外絮语

当我将这一集美篇编辑完成后，心中还是难以释怀，总想再絮叨几句。人常说，良药苦口，忠言逆耳。首先，我们应该承认，改革开放之后，平定县人民政府为弘扬古州文化做了大量工作，取得了一定成绩，比如，迁建了“文献名邦”坊，重建了阳春楼，修复了天宁寺双塔，整葺了石评梅故居等等。但在保护州城的文物古迹方面，特别是旧城改造方面，由于缺乏整体规划，没有像晋中市重修“榆次老城”那样的眼光和魄力，错误而又盲目地将一个刚成立不久的“房产公司”引进历史悠久、在平定人民心中有着沉重分量的千年古城，进行了一系列破坏性的“开发”，以至形成了“两难”、“四不像”的难以收拾的局面。在以后的日子里，来一任领导，换一种思路，眼界狭隘，决策失度，政策缺乏连贯性、系统性，把大好的时机贻误殆尽，最终形成当今这种尴尬的局面。

话说得难听了一点，但心是直率的，真诚的。希望能尽量纳言，作为今后建设全国历史文化名城（或全省卫生城市）的借鉴。

修复的阳春楼（历史上名天衢阁）

阳坂坡保护完好

修复前的天宁寺双塔 马保元绘制

修复后的天宁寺双塔。 画者：韩植墨（山西大学美术学院院长，平定人“

天宁寺双塔 国画作品 作者 赵华双（阳泉美术馆馆长）

整葺后的石评梅故居 霍树伟绘制

鸣谢《画说古州平定》的主编张绍斗

鸣谢《平定商业记忆》主编贺庶林

鸣谢所有的书画艺术家

献上一支玫瑰 表示深深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