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身体里的密码</p><p class="ql-block"> 文/六六</p><p class="ql-block"> 今天的太阳很暖和,应该是太阳比我早起的缘故吧!我摇摇晃晃地走在上堡街的大令坎横街上,挨一擦二的寿衣店,我竟然打量起墙壁上花花绿绿的寿衣,究竟哪一件合我穿呢?产生这样的想法,自己吓自己一跳,我是不是要死了?可店里的寿衣哪一件都不是我的尺寸,颜色也不是我喜欢的呀!想到这里,噗嗤的自嘲起来,如果我真的死了,按照风俗习惯,还是一个短命鬼呢,哪有资格穿寿衣。</p><p class="ql-block"> 店门口坐着一位年轻的老板娘,正跷着二郎腿烤太阳,眼睛急吼吼地搜刮着我的去向,是进店?还是过路?请问这附近是不是有一家老中医?我晃到她跟前问。前面一大个牌子挂着,行医几十年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确实看到吕老先生的行医牌坊。</p><p class="ql-block"> 前面有人正在问诊,我一屁股坐在休息椅上,叉着腿,头仰靠在靠背墙上,闭上眼,这样舒服多了,不用去看摇摇晃晃的物体。不过,坐姿非常难看,早已没有了女人该有的矜持。</p><p class="ql-block"> 吕老先生挪过来帮我把脉,也不叫我到他的把脉桌就诊,兴许是我一进门,他就看出来了,我是眩晕症。头不要动,四平八稳地靠着,这个病不要命,但很残酷。老先生一边把脉,一边叮嘱。</p><p class="ql-block"> 捡了两副中药,付钱的时候,我像中了头彩一样高兴,两副药才100块,在我的印象中,一副中药要一百老几。获得这个小确幸,我接二连三地向老先生道谢。老先生说,现在比以前还贵了点,两副药应该能缓解你的眩晕了。我千恩万谢地扶墙出门,老先生紧追一句,没人陪你来吗?我叫人帮你打车。我连说谢过,我的车在大礼堂的院子里,不远。吕老先生加追一句,眩晕的时候,千万别开车哦!用极不放心的眼神目送我的离开。</p><p class="ql-block"> 用车钥匙撬开车门,坐进去,一种妥妥的安全感由下而上,闭目小憩,安然。这辆车早已成为了我身体里的一部分,密不可分,插一两段车的故事,讲它,其实跟讲我等同。</p><p class="ql-block"> 前一久,儿子回来,要去乡下吃同学的喜酒,我自告奋勇地说,开老妈的车去吧!到了,把车停远一点。儿子问我为什么。我说车太破了。儿子不解地接过车钥匙。一种酸酸的感觉涌上眼帘,还好,儿子给了我一个帅呆了的背影。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儿子打来电话,老妈,车被交警拦下了,脱检脱保,罚款很重哦。我果断地说,那就不要了,卖了这辆车,还卖不够罚款的钱。儿子急了,你是不是没买保险,也没检车呀!我,记不得了。儿子咬着小米牙,老妈,我服你了。我无语地耷拉着脑袋。再过半小时,儿子又打来电话,笑呵呵地,老妈,保险我买了,全部手续都办好了,你安安心心地开着它,不要去扫黄单车骑了,前次摔了一跤,幸亏没摔成重伤,如果摔重了,你说,我咋个负担得起呀!你和我爹千万不能生病。我木讷地听着。</p><p class="ql-block"> 儿子赶到吃酒席的地方,宴席早撒了。</p><p class="ql-block"> 我和车一样,想放弃,儿子却紧紧地抓着,全身子顾着,不允许放弃。</p><p class="ql-block"> 前星期,去某学校看侄儿子的基建工程,无意间看到校园里的格桑花,一大片,只可惜,花期过了,满眼的萧条。恰好我手上有还没有试种出去的油菜籽种,闲置,岂不浪费了脑海中那金灿灿的花海?征得校长同意,我便开车拉着菜籽,肥料和杀虫药,前往理想中的绿洲。门卫保安把我和车拦下,不论我怎样解释,都不允许车子入校,这么多东西,我怎么搬进去呢,况且我穿着黄胶鞋,一身种地的行头,万一遇到熟人,尴尬死了。(虚荣心在作怪)硬着头皮向校领导拉关系。接到指示,两位保安大叔同意放行,却忘不了来车边嘲讽,这车,也太那个了……两位相视哈哈大笑。</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我的车破,好多地方都掉了漆,除了喇叭不响,到处都响。</p><p class="ql-block"> 摇下车窗,微笑着怼保安大叔,大叔,我这车比骑单车强吧!</p><p class="ql-block"> 一脚油门,溜进校园里。</p><p class="ql-block"> 留下一脸懵逼的保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