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三星堆

胡晓光

有人说，三星堆不是某一个朝代的代表，而是上至新石器时代，下至商末周初，延续了两千余年的神秘古蜀文明的代表。出土文物显示那是一个发达的时期，而这么发达的社会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任后人无限猜想。再次参观三星堆博物馆，见到更多新展品，更感宇宙的浩瀚、时间的无形、人类的飘渺。活在当下，笑看云卷云舒。 三星堆博物馆位于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三星堆遗址东北角，地处广汉城西鸭子河畔，南距成都40公里，是中国一座现代化的专题性遗址博物馆。三星堆博物馆有两个展馆，其展示面积近12000平方米，掩映在一片葱茏的树林中，默默地等你来，带你穿越远古、畅游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我在这里等你，三星堆。 讲解员开讲，三星堆的发掘史。 1929年首次发现玉器 1934年首次考古发掘 1980年起科学系统地对三星堆进行连续发掘 数量惊人的象牙、海贝集中埋藏的现象，在世界青铜文明史上都十分罕见。 大量的象牙代表了远古的贸易？ 大量的青铜人头像代表什么？ 大量破碎的青铜器，发生了什么？ 高超的青铜铸造技术 自上古时代，先民们即崇玉尚玉，历千百年积淀而成浓墨重彩的中国玉文化。成都平原用玉的传统可追溯至新石器时代晚期，以三星堆仁胜村土坑墓所出的一批形制特殊、风格简古的玉石器为代表。 玉璋。通长38.2厘米。器身呈鱼形，两面各线刻有一牙璋图案，在射端张开的“鱼嘴”中，镂刻有一只小鸟。鱼鸟合体的主题，寓意深刻。该器制作精美，运用了镂刻、线刻、管钻、打磨、抛光等多种工艺，还充分利用玉料的颜色渐变，随形就势以表现鱼的背部与腹部，可谓匠心独具、巧夺天工。 玉璋。通长25.2，宽7.2厘米。射端分芽开叉，多齿状扉棱向器身两侧充分展开，恍若张开的翅膀，极为美观漂亮。 左边的图案就是右边这个玉璋上刻的图案，虽历经几千年消磨，仍清晰可见。 那时的玉璋，雕刻着人们对大自然的敬畏，对神灵的崇拜。 在薄薄的玉璋上雕刻对山的崇拜 切割如纸片的薄玉环串（最右边那串），无疑代表了高超的玉器加工水平。种类和形制都十分丰富的玉器、近乎狂野的用玉现象，在中国青铜文明中十分突出。 如此规整的立体园型薄玉件，现代人用机器做都还是一件技术活，远古的人用啥工具做得这么精致呢？ 那时的陶器，与生活密切相关，简单、粗暴、实用。但巳经是领先世界的水平了。 解说员说，高高的台柱顶着碗，这是古代贵族的碗桌。那时的古人金可炼、铜可铸，玉可切，还不会做木桌子吗？难以想象！ 架在柴火中煮食物的陶器 盛水的大陶器 那时的人们，已经懂得用饰品装扮自己，超越生存的基线，渴望表达自己的意愿。 古蜀人高度发达的青铜铸造技术。从目前的考古成果来看，以神树、神坛、人（神）像、人头像、人面像（具）、半人半神像为代表的青铜雕塑作品，在东方青铜文明中前所未见。 尊是盛酒器，也是酒器的共名。 青铜礼器是用于祭祀、宴飨、朝聘等礼仪场合的器物，是礼制等级的体现和统治阶级权威的象征，系一国之重器。 三星堆青铜人像独特的造型一面市就引起广泛关注，人们一时无法确定是地球人还是外星人，是内地人还是外国人。专家们有许多猜想，但都经不起推敲，都不能自圆其说。这是一个未解之谜。 看看这些青铜人头像，高超的工艺让我们连连佩服，五官特征让我们不敢认祖，沉默坚定的神情熟悉又遥远。 感觉一张要哭的脸，啥事呀这么委屈？ 这件青铜人头像是三星堆众多出土青铜头像中尺寸较大的一件，并且颈部造型和既往出土的青铜人头像截然不同，蓝色的锈蚀物也令其在一堆铜绿色器物中别具一格。 越看越不像地球人 唯一盘发的青铜人头像 头顶雷达，太像科幻片中的外星人。 这么深沉的眼神，这么深奥的脸色。 这么沉默的巨人 这头上又顶的啥高科技？ 新展馆的大厅，讲解员带你穿越远古，发现更多未知。 1986的发掘，发现许多重要文物，三星堆再次引起轰动。 青铜太阳形器。这是三星堆出土文物中最具“穿越感”的文物，因为造型实在太像现代的汽车方向盘。 三星堆出土的“太阳形器”全部被砸碎并经火焚烧。从残件中能识别出6个个体，经修复复原的两件太阳形器的直径均在85厘米左右，构型完全一致，这是其中一件。专家认为这是古人塑造的太阳，体现了古人对太阳的崇拜。 1986年出土的青铜纵目大面具，双眼突出，呈现柱状，耳朵向外伸展，千里眼顺风耳的意思？ 青铜大立人基本采用写实手法，按真人的高矮、比例、动作塑造，同时对眼、耳及双手作了较大的夸张，以此强化人像超凡的一面，似乎表现的是一个具有通天异禀、神威赫赫的大人物正在作法。目前学界较倾向于认为，大立人像的身份是三星堆古蜀国集神、巫、王三者身份于一体的最具权威性的领袖人物，是神权与王权最高权力的象征。 还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三星堆青铜大立人是大禹，一种是说三星堆青铜大立人是黄帝。但是，大禹和黄帝有2.6米高么？ 考古专家感兴趣的是这个2.6米高的青铜大立人手里曾拿着什么呀？我的问题是：他是地球人吗？ 青铜半身像，挺拨的身姿，锦衣华服，尽显主人的尊贵，也反映了那时的纺织制衣技术达到很高的水平。 考古学家目前已经发掘出八件青铜树，其中一号修复后最为完整。这颗青铜神树接近4米高，分为三层，每层三根树枝，树枝上点缀有花和果实，每个枝头都站立一只鸟，总共有九只鸟，据说神树最顶端还应该有一只鸟，树的下部还蜿蜒盘旋着一条龙。专家说，古人寓意通天神树。 青铜神树是三星堆的镇馆之宝。也是迄今为止我国发现的所有青铜文物中形体最大的一件，修复后高达395厘米，是目前全世界已发现的最大的单件青铜文物。 青铜神鸟 那时的“龙”，与现在的“龙”差不多，让人瞬间找到一点与远古的联系。 繁复的造型，复杂的技术，有啥重大的寓意？ 晃眼看造型挺美的，细看则是自然界残酷的生存法则。 这是什么动物，一怒三吼的，动静有点大哦。 是祥云，还是飞乌……三星堆的碎片中还有很多。不管是什么，造型美术。 那只大大的眼睛，渴望与世界拥抱。 这个小小的动物在展品中不起眼，我却一眼喜欢上了它的生动活泼，满目喜悦。 古人眼里，这是啥？ 这又是啥？似像非像，不好确定。古人的心思我们不懂，难以今人之心猜古人之意。毕竟，啥文字都没有，任何文献都没有记载。一段缺失的历史，一种悄无声息的湮灭。 据专家说，这些青铜的眼睛，代表了古人对眼睛的崇拜。有句古话叫“眼见为实”。社会发展到今天，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眼见未必是实，微观世界无穷尽，宏观世界无极限，凡人所见一丁点。 以金杖、金面具、金面罩为代表的金器所展现出的辉煌的黄金工艺，在东方农耕文明中极为独特。据说，金面具一般是用于最高的王或者是崇拜的神灵。 金杖代表了至高的权力？ 这是考古学家对金杖的猜想，你们同意吗？ 这些小小的铜人，没有被历史的风暴湮灭，静静地站在现在的角落，看人来人往，世间万物，风云变幻。 这个扭头拜跪的青铜小人，身着华服，表情沮丧，不知何意。造型独特，工艺繁复，代表了那时至高的工匠水平。 这眼神，愣愣地盯着你，仿佛前来和你打招呼，又仿佛是你穿越回了远古。神秘而自然。 孤独的小陶人，应该是小孩的玩具吧。站在一群青铜人旁边，有种特立独行的超然。不容易呀，历经4000多年的苍桑走近我们，初心不改。 俩个跪坐的小铜人，表情咋那么坦然。 沉默的小铜人，如同“沉默的大多数”。 拿的啥呀？毕恭毕敬的样子，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拜天拜地，也拜心中的神灵，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三星堆，与世界共拥北纬30度的神奇，也共同拥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青铜器的花纹如此清晰，却不能映出昨日辉煌的历史。 炫酷的姿态，却不能述说昨日的故事。 精美的构件，却勾画不出昨日的生活。 历史，是否也有投射？映出昨日光阴、今日景象。 当我们对我们的考古发现表示讶异、惊诧、不理解甚至觉得不可思议时，首先要思考我们认知的前提是不是有问题。 在浩瀚的宇宙，有无穷无尽的秘密，等着人类去发现。在人类社会的发展中，有许多遺失的片断，等着我们去找回。 三星堆博物馆文物保护修复中心，建筑面积3600平方米，由澳门基金会援建。中心具有国家文物局颁发的可移动文物修复资质，并可满足区域馆藏文物的储存和文物保护修复需要。 修复中心外的一池清水，一群锦鲤，让我们从博物馆悠远的过去转过身，踏踏实实地用科学的眼光去认识文物的修复，用理性的思维去反思历史的起伏。 专家正在修复文物 共同探讨 待俢复的文物 据说目前共挖掘出4副金面具，其中2副修复后比较完整，这是其中之一。 在所有的文物挖掘现场，只有三星堆是完全碎片。其中，青铜神树是碎得最彻底的，有2479片，用了10年时间才修复完成。为什么全部是碎片呢？又是一个未解之谜。 三星堆遗址中出土的青铜器科技极高，品种繁复，寓意深远，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仿佛一个时代凭空消失，让人不可思议。 三星堆挖掘开发了近百年，慢长的挖掘，艰难的修复。然而，更难的是找寻。三星堆有太多不解之谜。 从空中俯瞰三星堆，想像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从修复中心走出来，与远古的神秘、精湛、酷幻告别。又看到一群锦鲤在一池清水里欢快的畅游，思绪一下子拉回现实。历史有辉煌、有断挡。而今天，人们正努力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人类的历史被连续不断地书写，没有断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