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妈在一起的时光

开水里的冰

祭中元 残冬过后落雨纷纷，又是一个中元节，三年前，亲爱的老爸狠心抛下老妈离我们而去，蓬蒿掩映立孤坟，荒冢无语，凄凉寂寞，一千多个日夜里，我们在悉心照顾老妈的同时，点点愁思，从没有间断过对您的思念。生死相随两茫茫，十天前（7月4日），老妈想你了，老妈太想你了，她驾鹤西去，山一程，水一程，去找您了……亲爱的老爸，四天前（7月11日），我们姐弟众亲撕心裂肺，依依不舍地把我们的妈妈送到您的身边，与您同冥于九泉墓穴，在另一个世界与您相聚，开始新的生活。流水千秋共瞑目，落叶万年同棺眠。 天堂的爸爸妈妈，小女合掌祈祷：愿二老从此在极乐世界里无病无痛，无忧无虑，相依相守，浪漫与共，幸福有加，恩爱永恒，一切安祥！ 天堂里的爸爸妈妈，你们放心吧，我们姐弟五个情同手足，我们始终坚信血浓于水，我们一定会努力经营好你们留下的这个大家庭。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一生命运多舛，吃苦受累，饱经风霜，养儿育女，恩重如山，如今二老福寿全归，让我们做儿女的何以相报！拳拳思念，寸断肝肠！ 亲爱的爸爸妈妈，几天来，在有我的空气里弥漫的全是你们那熟悉的气息，你们的音容犹在，你们的笑貌常存，临了一句无奈的“由你们＂和最后一句关照“迷孩儿慢慢的。＂让我刻骨铭心，刻骨铭心啊！蓦然间，那生死离别的痛，才让我明白，什么叫追悔莫及，什么叫终生遗憾！ 亲爱的爸爸妈妈，我们永远永远怀念你们！下辈子我还做你们的女儿，你们还是我的好爸爸好妈妈！ 天堂里的爸爸妈妈，安息吧！让你们的在天之灵保佑我们，祝福我们吧！《中元祭》父逝三载母随从二老仙逝阴阳隔阵阵秋雨惹天泣 儿女叩坟心滴血纸灰火焰冲天去一别仅做袅梦魂满腔忧怨凝凄切无边思念寄星月 小女：换儿叩首 2022年农历7月15日 回忆和老妈一起的时光 　　转眼间，老妈的百日将临，我依然无法从悲痛的追忆中走出来，每一进门，不由得走进老妈的卧室，呆呆地坐在她的床头，好沧桑好伤感，泪盈眼眶，痛从中来，无限的怀念和追思像惨淡的云，在我心头萦绕，挥之不去啊…… 　　在那缺衣少食的年代，苦命的老妈十一岁丧母，从小没享受过母爱的滋润，生日对她而言，是不可企及的奢望。当她为人母后，我们姐弟五个的生日，虽然简单到从早上的红豆米粥到后来中午的油糕或包子，但谁都没落过一次，唯有自己的置若罔闻，毫不在乎。慢慢的，我们也长大了，成家了，日子也宽裕了，也没有懂得给妈过个像样的生日，记得老爸八十岁那年，在我的提议下，我们姐弟五个带着各自的爱人和儿女们，从四面赶回老家，邀了候爹一家，在滩上饭店，没有任何仪式，给老爸过了个生日，尽管条件那么简陋，但看着老爸老妈喜出望外的那份激动，我们许下第二年给老妈也来个八十庆寿，结果食言未酬。去年腊月老妈过年在我家，正逢她生日，在我和大弟的策划下，召集了住太原的亲人们，在百姓渔村，给老妈过了个比较完美的生日（最后一个生日），才有幸补上了这个缺憾。 2022年5月8日母亲节 　　2022年农历三十除夕那天中午，原本儿子提前预订好了酒店，连亲家一家，两家一起吃饭过年，那两天，老妈身体不适，就是背着上下楼梯都不宜，结果没去成，我老俩口只能陪老妈在家里过。晚上，儿子带一小家子（包括女儿）来我家，由儿媳主厨，过了一个欢乐年夜。第二天一大早（正月初一），一家子穿上新衣服例行拜年，看着小孙孙滑稽可爱的样子和喜气洋洋的热闹场景，老妈拿着沉淀淀的红钞，不知有多幸福和满足，激动得无言以表。 　　2019年农历11月28日，定居澳洲的侄儿携媳来我家看望其奶奶，一家人围着火锅其乐融融。（老爸走后的第一个年） 　　2021年8月，我的俩亲家第一次来老家石佛则村，我带老妈从滩上下来，新老亲家齐聚一堂。 　　一日三餐就是人间烟火，伺候老妈，给老妈品尝美味，是我和老妈在一起时的生活主旋律。 　　儿子给外婆拿来一盒活跳墙，我上锅蒸时，老妈说什么也不让，我怎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呢，我说那给大弟留两个，她才微微一笑说：“那就对了”。其实，这东西对大弟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稀罕的了，但自古儿子吃上娘欢喜呀。 　　父亲走后的三年，正是疫情蔓延的三年，最严峻的两个冬春季老妈都是在我家度过的，其间，一方面受疫情的管控，另一方面老妈行动不便，整天窝在家挺悠闲的，为了生活得充实，手机上下载了”天天厨房”软件，成为我必修课，每天找着花样一步一步地边学边做，其结果，生活增添了情趣，丰富多彩不无聊了，更重要的是在有妈的时光里没有辜负精制的美食，妈看着看着乐了，吃着吃着也乐了…… 　　老妈本来不喜欢吃饺子，为了哄她开心，隔三差五地做彩色饺子吃，享受的是这个过程。 　　那段时间，老妈的身体消瘦得很，儿媳买来好多鲫鱼，让我给她炖汤喝，刚开始她不怎喜欢，后来慢慢地也习惯了，再后来竟然喜欢上吃鱼了。小弟厨艺好，每次来我家，都要精心地给老妈做鱼吃，有时一次用不同的方法做不同的鱼，让她对比品尝。 　　老妈的最爱：土豆萝卜羊肉（羊肉块大了咬不动，我专门用绞肉机连续绞碎后炖的）加红皮葱一起炖，炖到软烂成泥，拌米饭吃。配上一桶饮料。本来多年的糖尿病，我一直给她忌甜饮，可她说在大弟家，弟媳每天中午给她键力宝喝，听她这样一说，我也想，这么大年龄了，她喜欢啥就吃啥喝啥呗，我就给她买了两箱键力宝和王老吉，让她也每天喝。今年一个春季，疫情严峻，小区封控，土豆萝卜便于存放，这就成了我娘俩的家常便饭了，老妈那也是百吃不厌的。 　　老妈的次爱：火锅。一般上年纪的人喜欢清淡饮食，可她一辈子习惯了辣和麻的重口味，肉咬不动，以菜为主，俩个人吃火锅，食材及其简单，我网购了一箱小包装的底料和芝麻酱，当时怎也没想到，哪能用了那么多，如今看来，大多是要过期扔掉的，除非给人。不过，孝心的满足，也值。 　　我的厨艺远比不了老妈，每天做饭几乎都要看着手机准备好食材调料后，一步一步地学着做，老妈守在一旁，边看边指教：“炖鸡腿也得先放些盐，要么入不了味”。按她所做，也许是时间不到，结果我吃正好，还是不合她的牙口。不过，只要听她的，顺着她，她就开心。 　　老妈不像老爸那样喜好肉食，前段时间，疫情好转，我每天下午都要推她去活动室玩上会儿扑克，之后，去小区附近的综合市场买菜，要么顺便让她品些小吃或一碗麻辣汤，最多的是去超市逛逛，买上她最喜欢的凉皮凉粉碗秃和面包回家吃。晚饭几乎天天是这样的。 　　金丝烙饼是老家的特色，也是我最拿手的招牌美食，不论是家里来客还是到了亲戚家里，我都要露上一手，每当老妈吃到我手之外的烙饼，都要说：“哎，这算什么烙饼，跟我家三闺女烙的差远了。” 　　俗话说：“宁穷一年，不穷一天，有钱无钱，油糕过年。”老传统里油糕寓意是喜庆祝福节节高，对于老妈这辈农村老人来说，在那缺衣少食的年代，家有喜事，或九月九和过大年时吃，早已习惯性地成为她们心中最期盼的美食，即使如今，与山珍海味的活跳墙一同上桌，那油糕也是她最待见的，每次都做一大盆，小辈们都视而不见，剩下的都归她日后了，并依然甜软，吃得唇齿留⾹。 花样手工自制 偶然拍下的几样菜品 　　3月下旬，疫情特别紧张，老妈顾虑自己的身体，担心回不了老家，一再摧我给俩弟弟打电话，接她回老家，那时不论小区还是高速口封管那么严，那都是不可能的。为这事她很焦虑，突然间浑身疼痛，躺在床上呻吟着，身体也抖得很厉害，要见儿子，看样子情况很不好，一时我也紧张了，立马联系社区反映情况，批准后，让在太原的小弟顺便买上止疼镇静药来我家。 　　在迫不及待等待儿子的半小时里，她哭爹喊娘地闹腾得很凶。哪知道，当我小区门口（封着）接小弟回家，一开门，只见她早已坐到玻璃窗口的椅子上，向下看着小弟从小区进来。此刻的我，真难想像，从她的卧室到窗口近二十多米，病如此之重，空房一人，她是怎从床上起来，又怎拿到双拐走到那里的，并笑容满面地对小弟说：“你可来了”。浑身的病痛一下烟消云散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之前的夜晚，是我最难熬的，她几十年的糖尿病，习惯性尿频，不停的叫唤，有时要喝水，有时还大便在被窝里，起夜五到八次，弄的我一整夜不能合眼，心力憔悴，小弟来的这天晚上，在她床边打地铺，（家里床都又高又软，不适合老妈睡，几天后，我只好给她弄了个低点的单人硬床），她神奇般的安然，睡得一整夜都没醒来，第二个晚上，我真不忍心再让弟睡地上，因为地暖也停了，地上冰凉冰凉的，弟弟也五十多岁了，腰腿也受不了，况且家里这么大，几个卧室都空着，可老妈总是说他情愿吗，仍然想让弟在地上挨着她睡，就因为这事，我急了：“你好端端的，为啥让他受这罪呢，你怎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疼了呢？”万万没想到，这么句话就能把老人家给伤到骨头里，浑身又抖起来了，连哭带骂，闹到深夜近2点，我和弟弟不知所措，最后我一再解释道歉，她也似乎明白了点，才慢慢平静下来，说她没事了，让我俩也睡吧。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所谓的“舐犊之私”，还是人老了对儿子的依恋，总觉得有些不尽人意的过分，百思不得其解啊。这是我多年来唯一惹老妈生气的一次，也因为这次，老妈心里我这个唯一的乖乖女大打了折扣。之后的几天，小弟足不出户，一日三餐围在灶台前给她做好吃的，她一直沉浸在幸福之中。 　　记得七八年前，丈夫带跟老妈同龄的婆婆乘飞机去了北京一趟，回来后精神状态很好，我就想着，带二老也坐坐飞机，看看天安门，我和小弟商量好后，回家跟二老一说，妈没怎反对，可老爸说啥都不去，那时，爸的身体不如妈，生怕出去有啥意外，给我们带来麻烦，就这样，小小的心愿也泡汤了。 19年冬天，老妈并发症浑身巨痒，顽疾难疗。加之屡屡摔跤，身体很不好，我带她来太原看，住在北张，六层高的楼梯，哪里都去不了，除了三次去医院，背着上下楼，（其中一次，我背她上楼摔倒，让她窒息，相当危险）之外，她就没有下过楼。哪谈得外出游玩呢！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三个医院治疗，服无数中药后，终于到第二年二月并发症才彻底好转。 去年冬天，我和他又住北张，上下楼依旧很难，为了陪她，我只好把我同事牌友们召集在我家里玩，每天中午2点准时开牌，有时能玩到晚上十一点多，老妈一辈子爱热闹，也酷爱玩牌，还要坐在旁边看着发点评论，这正合老妈所意，她也很喜欢牌友们，每天不到点，就念叨着她们，听到她们来了，高兴得就像孩子一样。虽然那段时间老闹病，但精神状态还很不错的。但仍然没有外出旅玩的条件。 今年春，儿子家搬出云水，为了我妈的出入方便，儿子让我母女俩住云水，我依旧约牌友们来这玩，没过几天，疫情突发，小区被封，家里又失去往日的热闹。直至4月中旬，疫情好转，这下可把我俩给解放了，我每天都能推着老妈上下电梯出去溜达，上午逛市场和超市，下午小区游乐场树萌下或活动室。 　　看到活动室的姐妹们一行去迎泽公园玩，我就想，遇上个星期天，准备让女儿开车带我和老妈去，儿媳说那里停不了车，就安排小牛带我仨去了，6月3日，正好星期天，小弟在家，我就约他出来陪老妈，这便是老妈一生去过风景最美的地方。 陪老妈逛商场游乐厅 　　农历5月9日，是老爸去世三周年，按老家习俗，三周年是要请戚做事宜的，所以，5月8日，小弟开车带我和老妈回了老家魏家滩。过完周年，身边还有二姐，给老妈雇了个保姆，我们姐弟四个就各自回了家。没过几天，保姆突发病就回家了，老妈就住在了二姐家。 一个多月后，老妈突然给我打电话，哭得像个孩子，说想我了……第二天一早，小牛就送我回了老家。这天，二姐进城去了，我一进家门，老妈喜出望外，笑得眼咪成一道缝，说：“额皱知道咪孩勒针儿回来也”，而我四五个小时的车程，晕车得很厉害，还没等我缓过来，她踉踉跄跄地凑过来，拉住我，就要我带她回自己的家，看着那久违的神情，乞求的语气，还有心中的那份期盼，纯真的像三岁小孩缠着妈妈一样。等二姐城里回来，我洗了把脸，推着老妈从大街走去，一路和我唠叨个没完：“乃全（二姐夫）对我很好，就是你姐一夜不能睡觉，豆腐坊做营生，白天跑城里，又是修建房子，又是跑税务，快熬死了，怎能顾得上管我，和你家没法比呀。”“二姐劳碌命，你得体量，你不疼她让谁疼呢”，我安慰着。我推着她从街的这头到街的那头，停停走走，走走又停停，跟这个老街坊聊聊，跟那个拜妈扯扯，碰到谁都有说不完的话，最多的是显摆自己的满足感。特别是在老家，像她这样不能行走的同龄老人，大多是没有这条件和儿女这份孝道的，这是她最自信最理想的状态。一直溜达到天黑，在路灯光的照应下，回了老妈的家。二姐端来两碗粥，吃完饭，我安顿得老妈睡下后，像往常一样，拖地擦柜子，把家里好好收拾一遍后，已经很晚了，上床准备睡觉时，老妈激动得又扯东家说西家和我聊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街坊邻居知道我妈回家了，几个老相好就窜门来了，趁着她们陪老妈的热火劲，我去二姐家把妈所有的床单夏被衣服塞了一大包拿过来，连同老妈家里原有的铺垫，全都洗了。午睡起来，又推老妈出去，大门口的台阶上打扑克，一直到晚。九点多已睡下了，电话铃响了，是老牌友们叫好友约局进房间了，听到她们熟悉的声音，老妈闻其声见其人，噪门更大了，激动得跟她们电话上打招呼，还能叫得上她们的名字，好像又回到了太原我的家。 第三天，这天，天气特别好，太阳一大早就射进屋里暖亮暖亮的，我收拾了大院和清洗了冰箱后，把妈扶到卫生间，想着给她洗个澡，又怕她体力不支，只能擦了擦上身，洗了洗头发，又把头发削成原来很短的样子，脖子背后剃了个光，我说利索又好看，她还跟我生气，说短得见不了人。之后，扶她躺在床上歇会儿，我顺便敷了块面膜，对着她躺在床上，和她聊得很开心一一“今天初三过集，我推你出去买几个甜瓜和凉皮啥的。”“存兵（我大弟）给我买的刺粉好吃。”“行，都给你买上。”说着，我起身把轮椅推在床边，她一脸的满意地坐上去，我边去揭面膜边说：“明天初四我婆婆生日，咱俩赶集回来吃了饭，下午我回村，人家儿女孙子们都回来给过生日了，我得早点回去做准备。” 谁知，我话刚落，她就从轮椅上起来，又坐床边上了，气打一处来，狠狠地说：“等不上你，腰疼得不出去了！”看着她骤变的神态，再想想她之前类似的情形经常有，特别是去年5月在医院里，本来她是摔跤住院，伤情已好转，也没必要二姐大弟我三个人都守着她受罪，晚上十一点了，她看着大弟回家了，一下病来如山倒，我和二姐紧张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又打电话给大弟，又紧急呼叫医生（有的科室找不到了值班医生）又是心电图又是脑电图，急诊了不到1小时后，没有任何异常，这时，看着大弟也返回了医院，她又风平浪静了。想到这些，我毅然觉得她又是在耍性子。我也带着情绪扶她躺下，自个出去集上买了甜瓜凉皮刺粉回来，让她吃，她说不舒服也不肯吃，不过，下午，我又给她熬了小米粥，分四次还没少喝，还吃了点甜瓜，喝了半桶多加宝，也说不来到底怎不舒服，一会儿止疼药，一会儿救心丸，还有心烦药，时不时地都吃了，也像之前一样，一股劲地让我给大弟二姐打电话，我说大弟在太原，回一趟多麻烦，好好地打啥电话，至于二姐，好不容易我在，让她多休息会儿，晚上做豆腐又不能睡觉，这样一直没给他们打电话，晚上8点了，本来我也不准备回村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看情况再说。突然，二姐推门进来，沉默的氛围被打破，我说：“这不，二姐来了，你还难受吗。她只说：“那刺粉凉皮放得不好了，吃了吧”。我调好后，她自己起来饭桌上吃了点。二姐说她上午就进城，刚回来，二话没说，让我赶紧收拾东西回村，我把情况和二姐说了下，二姐说：“咱妈你还不知道吗，她是不想让你走，不早了，回吧，要么明天那么多人过生日，你给怎吃呀。”听着我俩的话，老妈好像明白了什么，还跟我要的吃了点热馒馒，二姐说去她家再喝碗豆浆就是行了，二姐这样一说，我问老妈，那我用回村吗？只见老妈撇了我一眼，一脸无奈地说了句：“由你们了吧”，说着二姐就把我两天洗好叠好的衣物拿着，着急着给二姐夫做饭去了，我也随后推着妈（妈还嘱咐我别落下双拐）过来二姐家。此时已经晚9点多了，我打电话让女儿来接我，等我和女儿又一次来老妈家拿尿架子返回二姐家时，妈已睡床上了，我抚摸了一下光着的腿，给她盖好被子，说了声：“妈，我走了。”“噢，咪孩儿慢慢的。”回到村里，10点多我打电话，二姐还说没事，喝了豆浆已睡了。 到了半夜三点多，二姐电话里说妈没了，我刷地坐起身，突然五雷轰顶的感觉，为什么昨天没能理解老妈？为什么没及时打电话给大弟和二姐？为什么昨晚倔强着回村？真是悔断衷肠啊！确实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嚎啕大哭，茫然失措，来不及悲伤，总归这就是我的命（三年前父亲也如此）。哎呀，谁能想到，老妈给我上演的狼和羊的故事成为我一生的悔和痛，让我永远失去了补偿的机会。从此，“噢，由捏咪了吧”，“咪孩儿慢慢的”这两句话让我刻骨铭心，寝不安席，也让老妈频来入梦，以抚平我堆积的点点愁思。 2021年9月在老家魏家滩侍候老妈 　　人的成长速度，永远赶不上父母的衰老速度。任岁月蹉跎，风雨洗涤，走过一段路后才发现：在那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沧桑岁月里，父母整日辛苦劳作，将我们姐弟5人拉扯大，供我们上学，培养我们成人，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当父母风烛残年，活到这把年纪，有时病痛折磨，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时，他们已经是爱不动我们了，儿女就是他们的天，他们只有对死亡的恐惧，对那些人情冷暖已经还原成老小孩，有时对儿女孝心无止境的贪婪，也是自然规律，做儿女的得无理由地理解包容并顺着。没有什么天长地久，陪伴父母安享晚年，是一种幸福。和老妈在一起的日子温馨而珍贵。 人这一生只欠父母，孝敬父母，包容父母的不足，没有仼何理由，生下养大足矣！何况儿女的寸草心，永远报答不尽父母那三春养育之恩，为了填补母亲去世给我带来心中的那份遗憾和不宁，写下和母亲一起的点滴回忆，也算是留给儿女兄弟姐妹们的怀念吧。 农历2022年10月 母亲葬礼剪辑 2022年农历10月14母亲百日上坟祭奠 母亲去世后第一个生日 大年三十上坟 正月初二上坟 母亲去世一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