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滇西北

大象

我只身前行，却仿佛带着一万雄兵。 ——玛雅·安吉洛 　　 2008年深秋的一个晚上，我从浦东国际机场登上了飞往昆明的航班，开始了一段只身滇西北的旅程。 当晚宿昆明一小客栈，第二天天还没亮，冒着蒙蒙细雨匆匆赶到巫家坝机场，搭乘七点航班飞往丽江。 春城还在小雨中，而丽江的天空已是清澈湛蓝，犹如少女单纯的眸子。下了飞机，没有停歇直奔长江第一湾旁的石鼓镇。 　　一路蓝天白云相随。 石鼓，不起眼的弹丸之地，但因鼓状石碑而得名。我此行第一站来到石鼓，是想看看集人文历史和自然景观于一身的长江第一湾。 “山连云岭几千叠，家住长江第一湾”，石鼓，好一派秀美的田园风光。 　　石鼓亭，石鼓无声胜有声 　　历史上诸葛亮和元世祖忽必烈都选择过石鼓渡口南征北战。红二方面军长征途中也是由此渡江北上。 红军长征纪念碑后面就是长红第一湾。站在纪念碑前，我不由想起了萧克上将。从新闻中得知这位老将军就在我动身前来的几天前刚去世，享年101岁。长征中他担任红二方面军副总指挥，来过石鼓。 　　三江并流中的怒江、澜沧江选择了南下，而金沙江到了石鼓，突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于是有了万里长江的第一弯。 金沙江咆哮而过虎跳峡的最窄处，后面有了我们的母亲河——长江。 关键时候，转弯也是真谛。 　　石鼓镇上的铁索桥 　　中午在镇上找了一家饭店，品尝了石鼓的江鱼。 吃完午饭，我让饭店老板帮忙找车，可等了好久才有车来。车子沿着金沙江直奔迪庆境内的虎跳峡。开了近一半路程，司机突然告诉我只能送到丽江境内虎跳峡，因为丽江这边的私人客车不能到迪庆境内，否则那边抓住就罚款。我想他虽然是丽江的，可他的车看上去也不是营运车啊。如果到丽江这边，那我后面的计划就乱了。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坚持让司机必须送到迪庆境内的虎跳峡镇。 司机看我态度坚决，只能开往迪庆虎跳峡镇。一到镇上，我马上又找了镇上小车，司机带我躲过桥头景区查票，从桥头沿金沙江进入虎跳峡谷。 天色渐暗，峡谷公路上显得十分清冷。路上看见不少大大小小从山体滾下来的落石。行进在陡峭险峻的峡谷里，耳边不时传来金沙江水呼啸而过的震天涛声。 不一会儿，车子开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山路口，司机给我指了一条上山小路。 从这条寂静的上山小道，我开始了自己的虎跳峡徒步。 　　 虎跳峡，以“险”名天下。它又分上虎跳、中虎跳、下虎跳。据资料显示，三段峡谷长 16 公里，南岸玉龙雪山主峰海拔 5596 米。西岸山峰高出江面 3000 米以上，比美国地狱峡谷的高差还多出 600 米，是世界上最深的峡谷之一。 江流最窄处仅约 30 余米。有人说，一身入谷中，看天一条缝，看江一条龙。我也感受到头顶绝壁，脚临激流，心里不免荡起心惊胆战之感。 　　夜色中我独自在狭窄的小道向上走了一小时，感觉海拔高的山路还是和平原上的路不一样。终于，我看见前方一点灯光，待我气喘吁吁地走到跟前，看到了纳西雅阁，一个背靠哈巴雪山，对着玉龙雪山的客栈。 　　客栈主人，一个纳西族的中年汉子，打着手电已在客栈门口迎候。我从上海出发前联系过他，看来主人还是很诚信。茶水送上，一会儿饭菜也做好了，一路奔波，肚子早饿了。院子里有几个老外在另一桌吃饭，聊天中得知他们是从四川亚丁经过乡城到云南中甸的。 　　早晨，纳西雅阁小院充满了宁静和清新。 　　吃罢早饭准备出发了 　　从纳西雅阁出来，沿着客栈小妹所指的山路，在乱石和悬崖边爬升，翻越28道拐。 　　可能是之前几天大雨的原因，虎跳峡高路徒步的人很少，一路上几乎没有遇见人。听说老外喜欢来虎跳峡徒步，感叹老外的冒险和挑战精神，据说虎跳峡徒步路线就是老外发现的，其实远离喧嚣、藏在深闺的虎跳峡，谁能不爱？设想西藏若完全放开对老外旅游的管制，像墨脱、察隅这些地方的老外人数可能会比我们自己的背包客还多。 　　虎跳峡有高、低路之分，徒步一般走高路。哈巴、玉龙两座雪山隔江相望，走在这里有点像走在尼泊尔Poon Hill的感觉。 　　坐在中途客栈可以看山景 　　沿着蜿蜒盘旋的碎石小道向上行进，累了就坐在岩石上休息。抬头远眺变幻的雪峰，绵延的光线在一千多米下的水面上翩然起舞。 中午路餐，约下午两点赶到中途客栈，稍作休息又上路了。途中经过瀑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终于赶到了峡谷公路边的Tina客找。当晚宿Tina Guest House。 　　第二天一早吃罢早饭，让客栈前台小妹找了一个临时向导，便从Tina Guest House旁张老师家小道前往中虎跳，中虎跳没有开发，这条小路由当地张老师修建维护，过此路要留下10元买路钱。 　　去往虎跳石的路不太好走，一路有落石和塌方，需十分小心。 　　清代诗人孙髯翁有诗写到：“劈开蔫城斧无痕，流出犁牛向丽奔。一线中分天作堑，两山夹斗石为门。” 　　山高谷深，雄奇险峻。中虎跳，虎跳峡的灵魂所在。 　　天梯上面就是虎跳峡低路，它的下面是咆哮的金沙江。 　　爬上低路，再回望一眼山高水长的虎跳峡。 　　回到Tina Guest House，吃完午饭，收拾好背包，在门口等待从虎跳峡镇发来的每天一班去往白水台的小客车。 　　下午1点半，终于坐上了去往香格里拉三坝乡的乡间班车。沿途上陆续上来几位乡民，拿出小板凳挤坐在车子过道上，有说有笑。其中一位素不相识的姑娘，当看到我这异乡人时，还微笑着从篮子里拿出一个苹果送给了我。 窗外山间田园美景尽收眼底，抵达白水台时已是夕阳西下。 　在白水台旁边找了一户客栈放下背包后，就去爬了白水台。第二天起早又到“仙人遗田”转了一圈。吃完早餐搭车前往迪庆中甸。 在古城住下。下午去普达措国家公园。号称全国第一家国家公园，园区不小，景色一般。 　　在独克宗古城入宿 　　“小布达拉宫”——松赞林寺是云南规模最大的藏传佛教寺院。红二方面军长征过中甸时，贺龙来访过。 佛教认为人生本质就是痛苦，我们普通人还是要会苦中作乐，生活其实还是有很多乐趣的，关键在心态，进退从容，宠辱不惊。 　　中甸的藏族司机，是一位热情朴实又负责，可以信任的藏族兄弟。这两天他开车带着我跑了几个地方。中午到客运站，下一站去德钦梅里雪山。 　　过奔子栏，翻越白马雪山，到德饮飞来寺。 终于看到了梅里雪山，藏区又称它为“卡瓦格博雪山”，这是一座让人魂牵梦萦的神山。 在梅里，第一天去了明永村看冰川。 　　第二天去雨崩村。翻过海拔3800米的那宗拉卡垭口。 　　路上要经过原始森林 　　雨崩，算是离梅里雪山最近的山村。到达雨崩下村已经不早了，找好客栈放下背包就去了神瀑。 　　雨崩的天空清透,空气中飘荡着雪山的味道。 　　所住雨崩下村的客栈 　　村落藏在雪山腹地，如诗如画，也是香格里拉的缩影。 　　第三天离开下雨崩去往上雨崩 　　梅里雪山是神圣、威武而又沉稳的。冰山尖顶，却又含而不露，很博大。 　　神山所释放出的力量让人敬畏 　　笑农大本营，三面被雪山环绕，一面是浓密的森林。 耳边不时传来隆隆的雪崩声。当年中日联合登山队17名队员从这里出发后遭遇雪崩，永远留在了雪山。 人在大自然面前很缈小。 　　冰湖，当年登山队就是从冰湖一侧的岩壁向上攀登的。 山林深处有人家 　　所住雨崩上村的客栈 　　仅有几名学生的雨崩上村小学教室 　秋天的雨崩色彩斑斓。 离开雨崩回德钦，第二天德钦返中甸，再前往丽江。为庆祝雨崩之行成功，和路上相识的两位同行朋友在德钦县城一家酒馆品尝了一顿当地的牛肉火锅，味道还真不错。 　　回到丽江 　　丽江的美，美在她的水灵，雄浑伟岸的玉龙雪山滋润了她的丽人风采。 　　白马龙潭寺前的“三眼井”，饮用、洗菜、洗衣，节约又环保。 　　木府“忠义”石牌坊，结构宏伟、雕刻精湛，云南有“大理三塔寺，丽江石牌坊”的说法。 　　丽江大石桥 　　俯瞰古城 　　束河古镇比大研古镇少了很多喧嚣 <h3>　　束河四方街，以前茶马古道上最重要的枢纽站。</h3> 　　这样的载客马车就是当地的观光车 　　白沙古镇人气不敌大研、束河，但它可是土司“木氏家族”的发源地，自有一番风光。 <h3>　　游客多拥向了大研和束河，白沙没有了它们的妖娆，多了一份古朴和宁静。</h3> 　　白沙古镇巷子 <h3>　　镇上百姓的生活安逸休闲</h3> <h3>　　有时生活的脚步慢下来，收获会更多。</h3> 　　还想从丽江去泸沽湖，可惜没有时间了。滇西北，气势恢宏、景象壮阔，令人难忘。千里走单骑，是滇西北给了我气贯长虹，回肠荡气的力量。或许人生注定面对孤独，但只要拥有执着追求的意志和充盈美好的内心，我们总能抵达梦想的彼岸。 再见了，虎跳峡！再见了，香格里拉，梅里雪山！再见了，丽江！ 　　《在那东山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