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语

梁琼

“气当霜降十分爽，月比中秋一倍寒。”2022年的霜降才过一天，这秋气正是应景，没有了炎炎夏日的燥热，没有了秋老虎的残热，真正的天高云淡，天朗气清。更是为了应景，今日份的冷意堪比中秋不止一倍呢！许多人说：“一夜之间，这天地间变冷了！”是呀！这个小乡村一夜之间都变了天色，天依旧很高，可是云浓稠了，衣着由一件变为了多件，由薄的变成了厚的，步履较之炎炎夏日已然缓了许多，讲话的语气都是丰收的喜悦。此刻，我站在街道上看着人来人往，站在山间看漫山层林尽染，秋日不语，却也明了“我言秋日胜春朝”的欢喜心境。

秋在2022的岁月里过了大半，在秋天的最后一个节气里，尽显秋的本色，踏着时光铺就的小道，田间的金黄已装扮了农家小屋，田地卸下重担，在农家人的精心呵护下，慢慢歇息啦！树上的果实全部收进农家的小仓库，有的换成了人民币，有的承担起下一年的生活，只有那挺拔的柿子树，在秋日“独占鳌头”，高昂起沉淀了一年的枝头，金黄的柿子挂满枝头，或许是“柿柿如意”，又或许是柿树实在太高，更或许是“年年有余”的寓意，我从未见过哪一树柿子是被摘完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枝。顺着挺拔的柿子树望出去，原来秋色不是在一夜间染上的，悄无声息，这青山已是五彩缤纷，绿的、红的、黄的、紫的……

秋日的雨并不密，雨滴较之夏日也温柔了许多，犹如青丝落在屋顶、树枝、枯叶……仿佛怕惊扰秋日这份宁静和喜悦。开车转过又一个弯，秋风透过玻璃窗落在脸上，头发丝也随之舞蹈，几片从树枝上落下的黄叶也不甘落后，跟着风进了车内，我慢慢放缓了车速，找了一个岔路口把车停下，在山间感受秋韵，听听秋语。岔路口的小岔路是通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一位老人正握着竹扫把使劲儿清扫路上的落叶，这不是我第一次在这个路口碰到扫落叶的老人，老人很专注，并没有因为路边上停了一辆车而停下挥动的扫把。“沙沙沙……”扫帚的竹枝和水泥路面摩擦出声响，枯叶也在老人的扫帚作业下发出各种响声，声音不似阳光照射下的脆响，却也有声声入耳的愉悦。岔路两旁的树我叫不出名字来，随处可见且树叶比其他的树叶黄得早，落得早，也就没刻意去纠结它的名字。

我没有下车，扫树叶的老人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扫帚，估计早已习惯路口这样短暂停留的车辆。些许失望，不是熟悉的那个车牌，也不是熟悉的身影；又鼓起干劲儿，老人只是一遍又一遍把落叶扫到树根处，再等等，再扫几次，熟悉的身影就会回家了。没有打扰老人的专注，一阵风吹来，枯黄的树叶跳脱枝头最后的束缚，时而上升一点，时而又下降一点，时而平行移动，终究落在地面。“叶子的飘落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或许都是又或许都不是，时光划过，一切都有他们该完成的使命，春天向阳而生，夏天拼命生长，秋天把所有的养分都还给树干。在秋冬的冷风中，“零落成泥碾作尘”，努力成长的样子依然如故。那位扫地的老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悠闲清扫落叶，年轻的时候也是奋力拼搏，把青春和力量给了自己的家和孩子们，后来，把成长的接力棒交给了下一辈。此刻，才可以悠然自得扫干净家门口的小路，无数次等候张望，和那几棵树一起，等春夏秋冬，等一阵风，等一场雨，等一个空闲的日子，等落叶，等着孩子们归家。

雨丝被风吹走了，挂在叶尖儿的几滴水珠都归于江海，循着秋语继续前行，舍不得车速太快，总想多听到秋天的好消息。几声喇叭响起，后面的车辆呼啸而过，又卷起黄叶，已分不清是树上的还是地上的，是叶落？还是落叶？每一片叶子都是秋写给我们的寄语。你说：秋天怎么会写字呢？我说：山川染上的秋色和片片叶子不正是秋写下的最美好的语言吗？秋日不语，处处都是语，每拾起一片，都是美好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