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捡秋叶的快乐

水晶之心



年复一年，时光荏苒。转眼又到了“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的时节。秋风萧瑟，草木叶黄，在一场场摧枯拉朽的秋风中，各种树上的树叶。盛装“散场”。

踩着厚厚的落叶散步，拾一枚枫叶做书签，与满地金黄的银杏叶合影……纷纷落叶，留住了最美秋景。

公园里200米的小径上满地碎金，有几个少女正在捡拾漂亮的银杏叶。她们把银杏叶拢成一小堆，捧在手上，双脚一跳，双手一扬，银杏叶在空中四散飞舞，飘散在他们身上，向下了一场“银杏叶雨”。他们欢呼着，跳跃着。其他还在捡银杏叶的小伙伴见状，也将手中的叶子抛向空中，欢呼着，跳跃着，开心极了。

当下的室外已是层林尽染，打着旋儿坠落的树叶，磕头碰脸，从树上沸沸扬扬以各种姿态飞落下来。每当观赏着街头成排成行的行道树，纷纷飘落的五颜六色的树叶，在心旷神怡的同时，思绪也像落叶一样飘飞……

      有树的地方就有落叶，只是环境不同，人们对落叶的感知不同。回眸之间，很多往事会随着繁华褪去而慢慢浮现清晰。那些曾经的故事，那些离去的一切，都在不经意中被轻轻翻阅。

小时候曾经生活在晋南的一个北依中条山，南眺黄河水的典型北方农村小镇，名曰“张店”。那个时候，老家人对秋日里落叶情有独钟，但不是去欣赏落叶的意境和体会落叶的情怀。立冬前后，老家的田野变得苍茫而萧条，树叶纷纷落下。在那个物质生活匮乏的年代。父老乡亲捡拾落叶是一种生活的需求。

      那年那月，每当落叶纷纷，人们的心里总会盘算着过冬的事情，大人们张罗着拾柴火。捯树叶，孩子们追逐着，奔跑着，捡树叶，串树叶。秋风飘送着含义，而树叶则飘舞着暖意。对于当年的农户家庭，有了树叶，就意味着有了冬天的柴火，有了温暖的热炕头。树叶甚至与被褥一样有温度，暖人心。

树叶是最好烧的和最尽烧的柴火之一，尤其它那撑起叶片的茎梗和脉络，随着叶片“引火烧身。”吐出火蛇，绽放火焰，以刚劲的火之灵魂舔舔锅的底，掀起锅内蒸煮烹饪上的层层热浪。

      24节气，霜降已过，全村人就会忙活起来。立冬之后，特别是有寒潮的夜晚，风狂力猛，树叶基本刮光殆尽，是捡拾树叶的最佳时机。

一清早，顾不得北方暮秋、初冬的寒冷，爷爷扛着“竹搂筢”，奶奶腋下夹着破麻袋，我们则是挽着篮筐去村东北头那条两旁种满钻天杨的路上捡拾树叶。

      去拾那些为数不多。但是人人眼红的落叶。尽管我们起得很早，但是还是被村里的卫家兄弟抢了先。他们早已用搂筢把落叶搂成了一堆又一堆了。我们不得不到较远的村东头，挨着“古城村”的路上去拾落叶。 

这里有一片杨树林，处于低洼地带，经过一夜的狂风横扫。大部分都落下了，鲜湿的叶子在树下，半干的被刮到了附近的坡坎里。爷爷用搂筢一小段一小段的稀稀拉拉的搂几筢垛成小堆，我们则是跑到沟坎里。，用双手先粗拉地攉拉攉拉，把湿漉漉的树叶聚拢在一起。以警示这里我们已经搂过，他人不能进入。搂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和爷爷奶奶一起把落叶装满麻袋，然后把两个装满落叶的麻袋捆绑在一起，让爷爷先扛回去，我们则在树林里守护着剩余的树叶。等到爷爷返回树林，我们则把剩余的树叶装进麻袋和箩筐，一次性送回家，趁着上午的阳光把树叶摊在院子里晾晒。此后的数天基本如此，只是没有第一次的收获那么多。

除了早晨外，那个时候放学早，下午三点多就放学了。放学后，我们一群小伙伴也会结伴一起去捡拾树叶。村里的一片柿树林，是我们最喜欢光顾的地方。那几天，我们的书包里除了课本外，还多了一样工具。那就是一根细麻绳，一头拴着几寸长的一截铁丝。当做钎子，一头绑上一截木棍，防止树叶从尾部脱落。我们几个要好的小伙伴在树下猫着腰，一个个捡拾着树叶。一叠叠的拿在手里，然后用钎子的尖头对着树叶的圆心一扎，几个树叶就串在了一起。穿完后继续。也有用钎子直接对着地上的树叶扎，一会儿功夫就灯笼般的穿成了一大串。

      穿叶子比较轻松，也很好玩。一根麻绳一般两三米左右，穿好的树叶一串一串的，像地龙拽他一下。就像蚯蚓一样在蠕动。几个调皮的小男孩儿。把它抡起来，有点像正月十五闹社火的耍龙灯。几个人比赛着，拼抢着，笑闹着，欢乐着。一时“乐极生悲”，抡的时间长了，细麻绳末梢的堵头让叶子挤露了，叶子从麻绳中全部吐噜了，如“天女散花”般重新散落在地上。同伴们在一阵“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后，都帮着重新串上。玩累了，笑够了，我们便依靠在树上晒太阳。不知谁喊了一声，“我们撅老根吧！”大家一起响应。

“撅老根”就是寻找那种结实且不易勒断的树梗，然后把叶子撸掉，每人挑选十根树叶梗，两个人用叶梗互相交织，两只手把叶梗拼命的往自己这边拉，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对方的树梗勒断，直到剩下最后一根树梗，就是最牛的“老根”儿了。

      这场比赛是由卫家兄弟“福生”和我叔叔家的儿子“大林”之间举行。我和妹妹帮着大林捡了一些看着颜色黄褐、捏在手里感觉很有韧性的杨树叶梗作为比赛用的叶梗。卫家兄弟则捡了一把颜色黄绿叶梗很粗的树叶。大家撸净树叶，比赛开始了。

他俩将两根叶梗相互交叉在一起，并用力往回拉，只听得“咔吧”特别脆的一声响，福生那根儿黄绿色而且很粗的树梗断成了两截儿。然后他又找了一根儿他认为厉害的叶梗。又跟大林比赛，没想到还是输了。就这样，几番比赛下来，浮生输完了最后一根叶梗。大林的手里还有六七根叶梗。福生一脸茫然和沮丧，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福生的哥哥富强一把搂住自己的弟弟说。“没事儿玩耍呢。”为了安慰弟弟又说。：“我们摘软柿子吃吧，福生，你上树上的最快了。，你上树梢摘几个软柿子给我们吃吧！”福生一听上树是他的强项，登时一改满脸的沮丧。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他把书包里的书本倒了一地，把空书包往脖子上一套，就开始上树了。福生上树是我们这一群小伙伴了最“猴“的，只一会功夫，福生就爬上了一颗最高的柿子树。只见他把双脚挪好，稳稳地踩在树杈上，身体紧贴在树干上，用两只手去摘树梢上几个红彤彤的软柿子。

风吹着柿树来回摆动。福生也随着柿树树摇来晃去。我们几个站在树下，仰着头，紧张地望着树上的福生，都为他捏着一把汗。只见树上的福生用手抓紧了一根树干，双脚却交替着挪到了另一边的树干上，去摘另外几颗软柿子。我们几个女生吓得一连声地喊道：“福生，你小心，抓紧了。”树上的福生傲娇地喊道：“没事，我给你们摘几个最红最软最甜的柿子吃。”不一会儿，就看见福生腾挪闪动的下来了，脖子上挂的书包里摘了十几个又红又软的柿子。我们一叠声地夸赞他“福生，你真厉害！”福生咧着嘴，憨憨地笑着。那神情分明是在说：撅老根我不行，上树我最猴吧！

我们一群小伙伴你一个我一个分享着最甜最软的柿子，一会儿手上嘴上全是甜甜的柿子汁儿。吃完后，用手背把嘴一抹。把双手在柿树身上就这么抹来抹去算是擦干净了手。然后拿着各自串好的树叶，或拖在身后，或挂在肩上，或缠在身上蹦蹦跳跳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回家后，直接扔到院子里的树叶堆上晾晒。

 

早已故去的爷爷奶奶当年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新的时代，农村也是“煤改电、”“煤改气”，烧柴火做饭已成历史，当下的柴火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华。但树叶却温暖了那个时代。

      现在的人们物质生活丰足以后，开始追求更高层面的精神享受。因秋叶的颜值迷人，美不胜收，

眼下的秋染层林，玉树临风，既是初冬的美、也是喜庆的红。金黄的银杏叶，绯红的枫叶，杏黄的杨树叶，一片片红叶热烈，浓郁似火。金灿灿的落叶，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感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色彩搭配功能，很多美景成了人们聚集的网红打卡地。

      远去的童年生活经历。苦的是那年那月，甜的是现在充满了温馨的回忆。时代变了，秋叶依然。正是“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