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红楼之薛蟠——呆霸王人生收支曲线走势分析图(下)

在远方

<i><u>薛妈长这样。。</u></i> 2、薛什么蟠<br>薛蟠,性别男,爱好女。也有人说性取向异常。他是不是双性恋呢,这段公案,得从文体下手最有说服力。首先要看他是不是有同性恋的作案嫌疑。同恋性,一般都是INAH3的内存巨多的主。《红楼梦》也提到不少同性恋案例,借以反映当时贵族生活的一个侧面。如第四回“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芦僧乱判葫芦案”中,门子说“……冯渊,自幼父母早亡,又无兄弟,只他一个人守着些薄产过日子。长到十八九岁上,酷爱男风,最厌女子.这也是前生冤孽,可巧遇见这拐子卖丫头,他便一眼看上了这丫头, 立意买来作妾,立誓再不交结男子,也不再娶第二个了”;第五十三回贾珍气骂管理家庙的贾芹:“为王称霸起来,夜夜招聚匪类赌钱,养老婆、小子。”等处,都有提及这个话头。<br>红楼作者对薛蟠这方面也花了不少笔墨,第九回回目更明确指出“风流”“情友”之名, 他写道:“原来薛蟠自来王夫人处住后,便知有一家学,学中广有青年子弟,不免偶动了龙阳之兴——因此也假来上学读书……只图结交些契弟。谁想这学内就有好几个小学生,图了薛蟠的银钱吃穿,被他哄上手的,也不消多记。”“契弟”“哄上手”,意思也是非常清楚的,这薛蟠确有同性恋的癖好。他在学堂里结识了一些同性恋者,其中包括金荣、香怜、玉爱等人。第四十七回“呆霸王调情遭苦打冷郎君惧祸走他乡”中,薛蟠“又犯了旧病”,一见“冷面郎君”柳湘莲“……吹笛弹筝,且生得又美”,样样都玩得转,便念念不忘。“……误认作优伶一类”,百般纠缠,最后被柳湘莲诱到僻静处一顿苦打。 <br>也有人说薛蟠并不是同性恋,只是有“癖”而已。因为当时的上流社会流行南风,而薛蟠又是个玩主,身为纨绔子弟,薛蟠这个人的特质又让他不甘心屈居人后,爱攀比,什么流行玩什么。薛蟠能让人说他low吗?他们认为,无论是薛蟠调戏蒋玉菡还是挨柳湘莲的打,他只是拿这个当做是一种游戏,而不是说他的性向有问题。从他夺香菱弄云儿,还有一见黛玉便“不觉酥倒在地”,可见他本质上是喜欢女人的。<br>但这个事实,只能说明他是双性恋,并不能说明他不是同性恋。既然薛蟠也喜欢女人。那么,在同样面对异性之美时,他与其他男人的反应到底有什么不同?<br>这里插一句。《新红楼梦》中,王鹤鸣出演薛蟠初见黛玉那一段很给力,原着中只有十几个字的描写,“忽一眼瞥见了林黛玉风流婉转,已酥倒在那里。”那场戏里,薛蟠既要照顾母亲不被别人挤着,又怕妹妹被贾珍贾蓉他们看见,在他看到林黛玉从身边走过的时候的反应,尺度的拿捏也很难。反应过大也不对,反应不够更不行。王鹤鸣是咋样找到花痴的感觉的呢,当时拍摄现场的长廊有根柱子,他表演时,腿一软,就势扶了一下柱子。果是高手所为。 <u><i>薛蟠:怎敌她临波回眸那一转</i></u> <br><div> <br>同样是初见黛玉,宝玉又有什么观感?书中有表:“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同样是面对女性的形体美, 薛蟠与宝玉,两人在原始吸引力这一点上是相同的,不同只在宝玉多了情感的升华。<br>柏拉图的《会饮篇》中,迪奥提玛给一惯给别人上课的苏格拉底上了一堂哲学课。她说,受到美的吸引,尤其是美女足够诱惑力的吸引,一个正常男人被弄得五迷三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另一方面,这种吸引只是一种相吸的最原始阶段。她还论证说,看到一个美丽的身体,本能地想跟这具身体发生点什么,这两者之间存在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关联,这种关联并不下作,比如薛蟠见到林黛玉时,一下被酥倒,并不显现他就是一个胎带的下流坯,而是出于一种存在于潜意识中要让美丽永存的欲望,从这个角度来说,性吸引与美之间的关联是不可撼动的。<br>面对林黛玉的出尘之姿,贾宝玉与薛蟠这一对表兄弟,同样都犯晕,都是源于潜意识中要让美丽永存的欲望,不同只在,最初吸引宝玉的林黛玉身体美,不过是某种更大,具有永恒性的美的一部分。具体解构下,除了与薛蟠同样看到了林黛玉的外形美,宝玉更看到了她的内在美。<br>真正的人性美,在哲学家看来,跟灵魂美相较,身体美只是一时的昙花,甚至具有一种虚无,所以迪奥提玛笑说,无论何时,一个人只要遇到精神上的美好,哪怕这美好被一个看起来不可爱的躯体包裹着,还是会觉得这个灵魂是美的,美得足够让人爱上它。<br>薛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小说第六十七回,薛蟠自南方采买货物回来时,宝钗在采买的各种东西中发现一个泥捏的薛蟠的小像。那小像与薛蟠毫不相差,十分相像。在整部书中,根本没有泥作的男子。如果说真要有,也只能是薛蟠这个泥捏的小像才算做泥作的男人。薛蟠在作者笔下,其实还是一个两栖人。说薛蟠是两栖人,不仅在于他的性取向,而在于他身上的正邪两面性,一方面他十恶不赦,一方面他有情有义。<br>印证作者“男人是泥做的”这一观点,只在薛蟠身上得到了具现。从《红楼梦》第四回我们可以知道,这薛蟠打小就是一个无德无能、无法无天的主,但这个薛蟠,同时也有他人性复杂的AB面。<br>《红楼梦》十三回,为东府少奶奶制“老家”,薛蟠一掷千金不皱眉,可以显示他很大气;《红楼梦》二十五回,马道婆作法,贾府乱作一锅粥,而薛蟠对家人的护佑,这个可以显示他爷们。《红楼梦》第二十八回,当妓女云儿尽诉心声地唱出女儿的悲、愁、喜、乐时,薛蟠善解人意地开导她:“前儿我见了你妈(老鸨),还嘱咐她,不叫她打你呢?”, 这个可以显示他很体贴。<br>宝玉挨打,宝钗怀疑是他挑起,他听不惯藏头露尾的话语,便急得暴跳如雷,他的无心计恰和宝钗形成鲜明的对照,脂批也说他“爽人爽语”(庚辰本二十八回),这个可以显示他很率真。<br>他同样也有纯良一面。当薛蟠因宝玉挨打事得罪薛姨妈和宝钗时,他后来赔不是说:“何苦来,为我一个叫娘儿两个天天操心!妈妈为我生气,还有可恕;若只管叫妹妹为我操心,我更不是人!如今父亲没了,我不能多孝顺妈妈,多疼妹妹,反叫娘因子生气,妹妹烦恼,连个畜生不如了!’口里说着,眼睛里禁不住也滚下泪来。”<br>他平安州遇盗,得柳湘莲救而拜为兄弟后,他真心实意地对待曾是仇人的湘莲;当湘莲遁入空门后,他遍寻无着,回家时“眼中尚有泪痕”,脂批在此叹道:“呆兄亦是有情之人。”(靖本六十七回)。<br>清人涂瀛《红楼梦论赞》中这样杯葛薛蟠:薛蟠粗枝大叶,风流自喜,而实花柳之门外汉,风月之假斯文,真堪绝倒也。然天真烂漫,纯任自然,伦类中复时时有可歌可泣之处,血性中人也。<br>如此行文,体现了红楼梦作者思想的出于尘表、艺术手法的不同凡响,人性层面的复杂性也在此见到真章。<br>薛蟠无疑是一个自恋狂。以为有钱就能摆平一切。世间有钱的主,大多自恋。这个地球人都知道。这也不能怪他,是社会给他的感受。自恋好不好呢,肯定不好。《圣经•撒母耳记下》14-18章,里面大卫的儿子押沙龙就自恋,留长发自我陶醉,每年都要称一称。结果呢,最后却因头发长被缠在树上,逃不掉厄运。《希腊神话》中那个叫纳喀瑟斯的少年,也是因为自恋而溺水而亡。<br>这个喻指,自恋是一种自溺。但薛蟠自恋自大、难以上进,细究起来是有原因的。薛蟠年少丧父,薛家雇用的总经理见他年少不谙世事,便趁机拐骗起来,生意越弄越败。后来投亲贾府,“住了不上一月的光景,贾宅族中凡有的子侄,俱已认熟一半,凡是那纨绔气息者,莫不喜与他往来,今日会酒,明日观花,甚至聚赌嫖娼,渐渐无所不至,引诱的薛蟠比往日更坏了十倍。”<br>如果用今天的眼光来打量薛蟠,可能会觉得薛蟠应该是我们今天社会的一个警示牌,现实中还有太多“薛蟠”了。为什么会有太多?其背后有我们每个人都该负的责任。这倒不是替薛蟠们解脱,《武侠》电影中,甄子丹对金城武有说过一句台词,“如果一个人犯错,也就是众生都犯错,每个人都是同谋者。”<br>“每个人都是同谋者”,这句话直译下,即是每个人都身处“共犯结构”中。当有不义、不平、不仁之事在你面前发生,如果你当时装作没看见或不作为,你就是在默许,共同犯科。<br>按常理来说,一个良性运转的社会,本不该是“共犯结构”的沃土。如果一个社会中有许多人对良知与担当集体失语而充当“道德”的路人时,这只能归咎这个社会共同关系集体作恶了。每个处于社会关系结构中的人,都不可能是局外人。<br>这一点,后来的宝玉也悟到了。《红楼梦》中,贾宝玉也有替他二哥贾琏二嫂王熙凤向平儿道歉的举动。他说兄弟如手足,哥哥犯了错便是他犯了错,应该道歉。<br>只要“共犯结构”起了风暴,个人的反抗就显得微不足道。个人的某些善念,最终会被这个黑洞所湮灭。<br>像薛蟠这样的富二代们,敢任性作恶,正是由于在他们背后有一个已不再为正大光明说话的“共犯结构”,正是那个肉眼看不到的社会大结构的整体道德跑偏,给了薛蟠们作奸犯科的肥胆。每个当时之人,都是幕后的推手之一。<div>当有所思的人,应是所有人。括弧,你我他。</div><h1><i><u><br></u></i><i><u>吴家凡</u></i></h1></div> <i><u>带头鼓个掌。。</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