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痛苦的人和快乐的猪

秋筠

苏格拉底说：“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痛苦的人和快乐的猪”。俄乌战争自开始到现在，我从来没去主动了解过战况，但毕竟是2022年的热点话题，或多或少也会被动地了解一点。今年上半年的时候，跟一位留学生谈过俄乌战争，她问我的看法，记得我当时回答的是：我不站俄罗斯，亦不站乌克兰，我站两国的人民。之后，她便无休止地跟我讲述俄罗斯如何被迫地发动战争，如何如何如何……两个月后，我拉黑了她的微信，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之所以过了两个月，是总觉得会有或多或少不经意的碰面，以免尴尬，但后来觉得，既然观念不合何必强颜欢笑？犹如铁石的心肠又何必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每次被动地在社交媒体刷到某方的捷报或战败，评论基本都是两大阵营：俄罗斯必胜！乌克兰必胜！仿佛站在了上帝的制高点，仿佛在看2022年霸榜的战争片，仿佛前线的战役是小孩子过家家。必胜，你必胜什么呢？唐代的曹松在《己亥岁二首》对“必胜”的代价给予了很贴切的解释：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无论是哪一方的获胜，背后都是无数个家庭的破碎，是子离母、妻别夫、儿丧父的心碎。冰冷的荣誉证书和军功章是什么呢，并不是一个家庭想要的所谓至高荣耀，那是无法被忘却的切肤之痛和人间疾苦！

用是非决定立场而不是用立场决定是非。这个道理很难嘛？一点都不难。小孩子都知道，他不可以去打邻居家的小朋友，即使邻居家的小朋友跟他有矛盾，有隔阂，有争议。但是动物就不知道，狼会为了领地与其他狼群的狼开战，打得头破血流，打得两败俱伤，即使丢了性命也要在对方的脸上留下抓痕。这很好理解，因为狼是动物，人和动物最基本的差别就是“人”会思考，“人”有人性。抛开政治不谈，我对任何国家的政治都不感兴趣，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政治是透明又能见的了光的。政治的本质就是极少数人掌握了多数人的资源，手中握着从绝大多数人中所汲取的权力，做着以服务大众为幌子的决策。发动战争的人和参与战争的人是一群人吗？不是。去打仗的都是什么人？是一帮老百姓的孩子。战争中死的都是什么人？是一群老百姓的孩子。如果让发动战争的人去参与战争还会有战争吗？不会。为什么不会？因为怕死。既然怕死为什么还让别人的孩子去？因为死的不是自己家的孩子。战争的本质是一群老百姓的孩子，不远万里去杀死另一群老百姓的孩子；战争的本质是骗子策划、疯子发动、傻子参与的一场政治游戏；战争的本质是政治的延续，是政治家的游戏，是政客解决个人私欲最快的途径。死在战场上的人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谁的父亲，谁的弟弟，谁的兄长，谁的女婿，谁的朋友，谁的邻家大哥，所有的身份都将随着军功章和荣誉证书的到来化为乌有，留下的是无尽的悲伤和生死离别。

　　今早起来，看到首尔发生的梨泰院踩踏事件，本想跟进一下事件的进展，但是看到诸如不去不就没事了嘛之类的言语，罢了！少给自己添点堵，不看也罢！一百五十多个年轻人，又是谁的女儿，谁的儿子，谁的学生，谁的另一半，谁的兄弟，谁的闺蜜，一百五十多个家庭随着人群的涌动覆没掉了。不管他是中国公民、韩国公民、利比亚公民、苏丹公民还是任何一个国家的公民，都是人身肉长的，都是父母所生爹妈所养，不管他去庆祝的是外来的洋节还是正统的中元节，那都是人家的自由。比起逝者安息这样无可奈何的话语，我更不愿意看到说出不去不就没事这样冰冷的文字。雪崩到来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厄运没降临在自己头上时，每个人都沾沾自喜。我们不是救世主，不能分担其他的痛苦，但至少在面对其他人的痛苦时，别在旁边冷嘲热讽。

　　莫言说：文学不应该用来粉饰现实。我认为一支有良知的笔要记下这世间冷暖，人间百态，要写这世间的万千劳苦大众。如果你想体会人间疾苦，想体会人性的丑恶，你可以到战场前线，你可以到北京大医院的缴费窗口，你可以看上海凌晨就已经出来工作的陌生人，你可以看在大城市打工无奈住在地下室与蟑螂为伴的打工者，你可以到工地去看看每天搬几十吨水泥的工人，你可以去看看凌晨出摊的小贩，你可以去看看夜场陪酒的小姐，你可以看这世界数以万计背负房贷车贷各种贷的普通人。

　　2019年皈依佛门的时候我得了一个法号唤作“长慈”，我从未把自己看作满是慈悲心肠的智者或是圣人。但有一点，我的笔能流露我骨子里的良知和人性，流露出在当今社会弥足珍贵的悲悯心。云山苍苍，秋水泱泱，愿世间所有的苦难伴随秋风，尽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