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细雨中

守望

　　这样的天气，才应该是真正的秋天的天气：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风轻轻地吹着，湿润的马路上，零乱地躺着树叶。行人一路走过，“刷刷刷”的，脚下溅不起水滴，落叶也不会随着微风四处飘散。

　　我以为，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外出，最适合淋雨。不要太多人，一个，最多两个人，一路慢慢地行着，一路四处眺望着，甚至可以是远山，虽然，雾蒙蒙的，远山都隐在雾中，就是近处的山峦，也看得不真切，山上的梯田，还有树，时隐时显。我觉得这是恰到好处的，不必顺着你的视线去做无谓的遐思，只为淋雨而来，那就只去感受这绵绵的细雨，这似有似无的雨，润温在脸上，也湿润进心中。

　　说什么呢，一句话都不用说，仔细用心去体会这心的微微跳动，似乎心中所想，都心知肚明，只是偶尔的对望，便迎接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不时地看看河中的水流，可谓真正的涓涓细流啊，只那么宽的水流，不能称作河的，静静地在长满芦苇的河底向远方流动，声音很小很小，需要仔细倾听，才可以听得到，总让人感觉是一对有情人在喁喁低语。还有岸边的柳树，虽是深秋了，但落下来的叶子并不多，枝上依然挂满黄的、绿的、黄中带绿的、绿中带黄的叶子，随着微风，似动非动，有时零星飘落下几叶来，也不像晴天那么飞舞，只是这心情，也如这叶般的潮湿，并不轻松。

　　脸上挂满了情绪，是往日不曾有过的，忧郁的像个诗人，都说不出、也让人猜不出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喜悦？似乎没有；怨怒？好像更不可能。伸手捋捋被雨水润湿的头发，竟然可以捋下水来。这水划破发际，顺着额头流下，却渗入眼眶，好苦好涩呀！眼也睁不开，顺手揉揉眼睛，思绪也会被弄得七零八落，都不记得之前在思着什么，在想着什么。

　　这其实最是雨天淋雨的独特之处，心柔弱到一触即破的程度，心柔弱到一触即伤的可能，唯有一句句诗从心底奔涌而出，汇成汩汩水流，奔向那遥不可及的远方，那被烟雾迷蒙的远方。期待着这个时候有人帮我擦拭脸颊，帮我拭去这满脸的雾水，更期待有人帮我拭去这心底的潮湿和雾气。

　　走出一段路去，抬头再努力向远处看去，山在若有若无之间流动，而水，缓缓地驶向远方。我在想，江南的烟雨天，是不是也是这般，如果是真也此，我愿有一叶扁舟，划一柄木桨，轻荡在茫茫的江面，听水声，也听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