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因为疫情,锡盟的同学在家宅着,或许因为居家有些清闲,同学张几乎变成了文字控,时不时的都会发点小随笔,在他大约四五百字的随想里,抒发感情最多的基本上都是怀念小时候的故乡,那种对故乡的思念似乎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真切、越来越浓烈,对故乡的爱,就像一壶陈年的老酒,日子越长,越耐人品味。</p><p class="ql-block">看了他的文章,不是说他怀念故乡,在他所描述的故乡里完全是我生活的故乡的样子,也是我们那一代骆中人生活的故乡的样子,所以我也不由自主的思念起了故乡。</p><p class="ql-block">我的故乡也归属骆驼山,距骆驼山二十华里,小的时候从没想过能走出那座山,因为贫穷,大部分人家都是缺吃少穿,吃饭靠粮票、穿衣靠布票,啥都是凭票。家里孩子多的,都得忍饥挨饿。我们住的都是土坯房,土坯都是自己和泥,再把泥放在模子里成型,一块一块脱好,再一块一块晾干,小孩子能帮大人做的就是把土坯立起来,这样干的更快些,然后把干到的土坯码成垛用塑料布盖好以防下雨淋湿,和电影“隐入尘埃”里面的情景一模一样。</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那时候,家家户户的土房里每天都充满了烟火气息,孩子们的笑声、大人的责骂声、灶堂里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火光映红了半个被熏黑的墙壁,映红了灶台上妈妈布满皱纹的脸庞,简单的饭菜,在妈妈柔韧的手里不一会儿功夫就被端上放在炕上大红的木头方桌上,小一点的孩子们围着桌子坐成一圈,大一点的就靠后蹲着,记忆中的每顿饭,都是炕上坐满了人,炕桌被围的看不见红色,只看见桌上的饭菜越来越少,孩子们的嬉笑声也只有在吃饭时才变得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全家人吃饭的声响。那时候的家规很严,吃饭的时候说话会被大人训斥,所以没有孩子敢在饭桌上大呼小叫,即使有,也是被家长宠幸的那个。</p><p class="ql-block">一顿饭的功夫总是特别特别快,稀里呼噜吃完,大人们都开始忙着做各自的事情,小孩子们成群结队走街串巷,玩儿着各种各样的原生态游戏:弹泥蛋儿,砸大宝,还有啥砸阎王等等好多种游戏。一直玩儿到太阳落山,玩到星光点点,玩到大人唤着孩子的小名在夜空中悠悠回荡。孩子们听见才甩甩袖子擦擦快要流到嘴唇的鼻涕,数着天上的星星,欢呼着一股脑儿的跑散……</p> <p class="ql-block">老屋的土炕总是被妈妈烧的很热,轻薄的洗的发旧的棉被热乎乎的铺在土炕的炕席上,冻的生疼的双脚钻进去,温暖遍布全身。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一起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妈妈讲她,讲她的家人,讲父亲…每天都是听着妈妈的故事入睡,连梦都是快乐的!</p> <p class="ql-block">而今,几十年过去,故乡再也找不到儿时的影子,能唤我小名的老人也只有几人,他们都已踏上那列不归路的列车先后离去,而我只能在某些特定的节日回家,回家看看我的父亲、母亲,他们不知道我能走出那座大山、他们不知道我已成家立业也为人母,他们不知道是他们的辛苦付出成就了我的今天,我所有的一切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只是早早的长眠于另一个世界,儿女的思念变成了内心永恒的痛,这种痛也随着无情的岁月淹没在一生的守望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