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童年

柳笛

<p class="ql-block">  这个荒芜的院子和破败的土窑洞,记录了曾经我和外婆冬暖夏凉的舒适和简单纯粹的快乐:小脚外婆蹒跚忙碌的身影和气定神闲地抽一泡旱烟,看着袅袅烟雾中铜烟锅闪烁的火星;我虽不上房掀瓦,却乐此不疲于“夹蛋打瓦”、“滚铁环”、“打宝”、踢着小扁圆铁盒子“跳格格”……缘于长期随她老人家生活,便有了我专属的吃饭的铁匙匙、自织布的棉被、一只缝着短小红布条的蓝粗布包裹着黑荞麦皮和黄秕谷的枕头……那个以蓝或黑为主色调,身着宽松的棉袄棉裤,缩着脖子双手交叉插在袖口里的冬天,自然没有什么大棚蔬菜,外婆喜欢吃香菜,只能吃在夏秋就编好晒干,像“辫子”一样挂在墙壁上枯黄的香菜了;牙齿严重脱落的老人家,赶在秋收前弄些胡萝卜叶子,开水焯一下,腌成特别“绵”的酸菜,生活的窘困依然挡不住外婆爽朗的笑声和与之矮小蹒跚不相协调的坚强……同时与那个年代“相映成趣”的是我“困难”的形象:“灰不拉几”的头发、夹杂着黑虫牙排列极不整齐的牙齿、还有好像永远也流不完的鼻涕,唇鼻之间经常挂着黑黄涕迹形成的“瀑布”,用大别针别在胸前的手帕,贪玩的孩子“无暇发挥其应有的用途”却成了跳跃走动时摆动的摆设,倒是两只袖口“方便自然”地取代了手帕的功能了,当然不嫌脏的外婆有时直接用手捏着我梗着脖子扭着头极不情愿极不配合的鼻子,顺手就把鼻涕擦在鞋底或周围的树上……</p><p class="ql-block"> 零零星星的回忆,生活的窘态也好,形象的丑态也罢——生活的窘与形象的丑终究是遮掩不了其中爱与被爱的事实与史实——诞辰是书面语,并且只能用于身份比较尊贵的人,值得人们尊敬的人——我不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也不是一个勇敢创新的人,或许出于“偏执”——谨以“诞辰”佐以《“丑陋”的童年》纪念外婆诞辰一百零九周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