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我，想你了

范晶

“起风了，你，还好吗？” 多么期待这会是一个美好的故事，浪漫的开始，柔缱的陪伴，素美的结局…… 宫崎骏——唯一喜欢的日本漫画家。不怎么喜欢看漫画，除却几米的作品；不怎么喜欢读爱情小说，若不是看到了“宫崎骏”三个字，也许和这个故事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故事很短，很难会因为一本书泪流满面，何况“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读，这是一次很难的过程。总有一种莫名的哀伤溢满心头，却又道不出个所以然，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一段段似曾相识的小说场景不经意间就会触碰到自己的泪点…… 于万千生活里，这是一段云淡风轻的悲伤罢了。他和她的故事卷轴般缓缓展开，娓娓道来，文字里没有歇斯底里的痛彻，没有生离死别的悲怆，作者却用那一股氤氲的凄婉和哀伤勾勒出一副祥和平淡的画面下的深沉与凝重。 小说中在时间与生命的尽头，他们共同寻找着生之喜悦与爱之纯粹。那些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也因为稍纵即逝而更加弥足珍贵。 未婚妻节子身患重病，“我”陪伴她在山中疗养。在疾病中，他们共同寻觅着生的点滴幸福，在默契的陪伴中，却又不得不面对死亡分离的终点。节子死后，“我”一个人许久过着孤寂的生活。最终通过读里尔克的镇魂曲，“我”终于找到心灵的寄托，发现生命之光，决定重新出发，在“起风”的那一刻，接受面对，并坚强地活下去。 　　叙述平平，字里行间不经意地透着悲伤。每一段表述都是那种不会让人瞬间产生巨大起落的悲伤，但会随着每天的流逝，陪着他们默默地接受“生别”这一残酷事实的心路历程。 小说取材于作者堀辰雄的真实经历，1933年，作者在轻井泽养病时结识了矢野穗子，并与她相爱，第二年两人定下了婚约。但当时矢野穗子患上了肺结核，作者自身也患了肺病，两人无法正常结婚。于是一起到富士山高原疗养所养病。矢野穗子终于因治疗无效在1935年病逝。而作者逐渐好转，一个人活了下来。 《起风了》的创作时间是在矢野穗子病逝后的第二年，作者开始以这段经历为原型，一年多，通过自己的回忆创作出了这部小说。 就这样一本普通的小书，很多时候会让人看到了爱情本该有的纯粹与美好。 　　故事里说—— 我与她之间的所有故事，就好像生命的本质一样，没有尽头。于是不知不觉间，这个故事也就有了自己的生命力，不再依靠我的意识，任凭自己的力量肆意展开。 我想起，那是些夏天的时光。那时你总独自站在一片芒草茂密的原野之中，心无旁骛地作画。而我总是躺在一旁的白桦树树荫下，悄悄地凝望你。 所谓人生，就如同一直以来所经历过的那般，或许听由天命、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吧……这样一来，也许上天反而会赐予我们一些从来不敢奢望与期待过的东西……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现在突然很想活下去…… 因为……有你在…… 妨碍幸福本身的，正是回忆曾经的幸福。 你并不在我的记忆里，而是变成了轻轻的风，陪我去到梦想尽头。 　　就是这样的一些书中的语言，常常使我沉默，将我拉到自己的思绪里。让我不断地想起你，总是在故事的不同情节中看到你的影子。看到那些属于我们的独有片段，那些不可能抹掉，却再也回不去的记忆。 如果说这本书里的爱情晶莹得令人心碎，那么，我和你的友情将会是一生中烙刻在我心里的那份纯粹的封印。 不敢碰触，不能碰触！ 它清楚地让我感到撕心的痛，残忍地逼我接受你已离开的事实！就好比此刻，我曾固执地认为，我足够坚强！现在我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你的离去！我可以放下对你的种种想念！ 可就是这样一本书，这样一个与友情无关的故事，这样的只言片语，轻而易举地击碎了我全部的铠甲…… 起风了，秋天的最后一个节气过去了，你离开两个月了，而我，想你了！真的很想你！你这个从我工作开始就和我在一个办公室里待了18年的坏丫头！你这个和我一起搭班，互相鼓励，在我们最好的年纪带出了我们最引以为傲的一届学生的坏丫头！你这个动不动就损我，笑称我是话不过脑“二姐”的人间清醒的坏丫头！你这个，这个十足的坏丫头！让我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这样匆匆离去的，说话不算数的坏丫头！ 所以，生活里面的那些真正意义上的幸福感到底是什么……是不是非要失去了，才知道什么叫“来不及”！ 　今天的夜，起风了。 每个季节你都会给我拍的那些照片，现在看每一张依然好美！ 春意盎然、秋色烂漫、雪飞漫天…… 你让我看到了校园里、教室里、四季里那个最美好的自己！ 你呢？总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我们面前，一如故事中的节子，总把最温暖的笑送给她的爱人！你的懦弱与委屈，哪怕一点点，从不告诉我们…… 你说过—— 人就这一辈子，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给自己留遗憾！ 人就这一辈子，干嘛委屈自己！ 加油，亲爱的晶姑娘！你可以做到最好！ 你说过…… 你说过…… 　　可是， 从今以后， 再也不会有“你说过……” 　　很久，没有这种痛彻心扉的疼了。 失去，真的刻骨铭心；失去，真的万般无奈；失去，真的不可能重来……亲爱的，如果于重山中离开我们记得要回来穿越纠缠的丛林化为暖阳回到我们身边！亲爱的，如果于大海上漂离了我们记得要回来划过猖狂的波涛变作海燕回到我们身边！ 　　亲爱的，我一定会记得，曾有个那样的你、那样的我们在那片我们共同工作、生活的地方畅快、尽兴、全力以赴、热气腾腾地笑过、哭过、经历过！ 像风一样可爱的女孩，就这样，你走了…… “无常如风起，人生不可弃。” 　　“如果我真的爱过你，我不会忘记。你的出现，你的消失，都是我最重要的事。” 亲爱的，起风了，我们要努力生存。亲爱的，起风了，我们还要努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