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中学时代的学农还记得吗？

小顾

同学们：时间⌚️真快，一会儿的功夫，光阴的车轮已将我们带入了迟暮之年。当我们并肩矗立在即将走完人生的高岗上，远眺着自己落幕前的晚霞，一种感慨会油然而生。晚霞带来的金色多么辉煌，晚霞带来的红晕多么灿烂，晚霞象征着我们人生中一路不凡的收获。曾几何时，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此时，心中是多么的快乐，多么的享受、多么的惬意。一句：人生如梦，夫复何求？之语，会脱口而出。然回忆一路走过的人生历程，也会深深感悟到人生不易，人生犹如垒土积山⛰️，聚沙成塔，如果没有一路走来的美妙积累，我们是否会获得如此畅然的幸福感？我想是不会的！ 那同学们：让晚霞暂时告别我们深邃的眼眸，让虹霓暂且退出我们深情的目光，去关注我们身后的背影。要知道，那背影里曾经铭刻过一段我们中学时代美丽而绚烂的学农生涯，而学农的往事就是我们垒山⛰️的一块土，聚塔的一杯沙，值得去深深地追忆和回味。 （同学们还记得有几次学农？两次，初二秋收和初三夏收。秋收是聂老师带领，夏收是奚老师主持。由于两次学农的特别印记互相穿梭在我的脑海里，互相掺乎，互相交集，不可能按季节时间顺序来写，只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搭写了。） 　　我们每一个人都年轻过，青春过，都有自己难以忘怀的各式各样的经历，中学时代的学农就是我难忘的刻骨铭心的美好经历之一。 　　让时间的大鸟衔起光阴的钟表，撞击我灵魂深处的回忆。 　　用记忆的钥匙打开岁月的大门，走进我魂牵梦萦的地方…… 　　就读的徐汇中学，终身难忘。 　　底楼七四届二班。 　　邻桌的刘玉琴同学👩‍🎓，还记得如此这般的场景吗？感慨啊！场景依旧，物是人非心难静；岁月如歌，沧桑更迭驹过隙。人物的转换，为什么会如此之快！沧桑的缝隙，为什么会如此之窄！瞬间已到了耳顺之年，而面对图上的一幕，犹如刚刚发生…… 二年级的秋季，聂老师👩‍🏫和我们讲：“学校要组织全年级同学去奉贤齐贤农村参加学农劳动，时间约一个月。”当时七四届共有十六个班级，每个班级五十几名同学👨‍🎓，那学农人数和规模蔚为大观了。 　　听了聂老师👩‍🏫的动员，非常激动，心里像开了锅，沸水翻滚。是啊！十几岁的孩子从小在城市长大，脑子里只有居住地的一亩三分，广阔的农村对我们这些城市小孩，简直就是虚无缥缈的人间仙境，农村中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地方，对我们诱惑太大了。就算是有些农村小住的经验，那都是在大人的照顾的光环里，哪能和集体生活相媲美？故此学农前上课的一段日子里，心思早就飞到想象中的“王国”去了，正如图中的小鸟🐦，飞翔在奉贤齐贤镇广阔的蓝天里…… 　　徐家汇。徐汇中学校门口的场景，车水马龙，一片繁华，典型的商业区。秋季学农第一次，从校门口出发，去奉贤齐贤镇。然情详确记不起来了。 　　只记得：坐船在学农小村庄生产队长的摇撸下，到齐贤镇粮食购买店门口的河边时，我紧张😓的摸了摸藏在从内衣口袋里钱和粮票，还好都在。于是长长地舒了口气，老天保佑🙏，一路安全。为什么要长叹一口气，如释重负？因为全班男同学学农第一次购买米的钱和粮票，聂老师👩‍🏫托我保管并负责购买，责任重啊！从现在的角度讲这算不了什么，买一次米而已。但对于从未有过的这种经历的十几岁孩子来说是天大的事。我从未手握过这么多的钱和粮票，心里真的发虚。但表面还要从容不迫，否则聂老师是不会让我保管，心里非常矛盾。既然接了聂老师👩‍🏫的信任和嘱托，就只能小心翼翼去完成。故此一路上忐忑不安，时刻留心，以至一路是如何来到粮食采购店一点也记不起来了。现在终于成了，高兴😊！和黄德贵同学以及生产队长一起，拎着两百斤的米袋，走过米店门口的马路，下石桥顺着桥边的石条踏步，一节一节的往下搬到船上。真的不容易！分量重，船摇晃，做学农先遣队的滋味有时真的不是那么好受，然也是一份荣誉。 小船载着粮食和我们三人，在秋日的晨光里，沿着通往学农小村庄的河道一路向前。在咕吱、咕吱的摇橹声中：眼前的小河两岸，即将收获的稻田，金黄一片，连绵不断；稻穗🌾低下头，弯下腰，在微风的吹拂下来回摇晃；用竹子搭起的竹架棚上，一朵朵开着小黄花的黄瓜，沉甸甸悬挂在绿荫深处；河道远处几只水鸭，在漫无目标地来回游动；船边一簇簇水生植物，不时磕碰在船舷边，发出次啦次啦的响声。真静啊！仿佛天地之间只有我们一只小船大撸滑动时发出响声，而响声后面被搅动的河面产生的波纹，一直在小船背后，跌宕起伏，由近而远…… 　　为什么我会看得如此清楚？因为我坐在船头，视线正好面对摇橹的生产队长，而黄德贵坐在我的对面，视线和生产队长一致。时隔这么多年，这幅美妙的景象一直储存在我的脑海里，生产队长的样子一直清晰的记得：男的、四十几岁，眼睛不大；头戴一只军帽又不像军帽的草绿式旧便帽🧢，好像一般农村干部模样的人都带这样的帽子；中等身材，上身一件退了色的深蓝带黑的旧中山装，袖口边沿已磨得裂开了口子。下身草绿旧军裤👖，脚下解放跑鞋👟；黝黑的脸膛，袖子卷得老高，双手上下把扶着船撸，一左一右的来回摆动。从整个装束上一看就知不是一般的草头农民👩‍🌾，是个农村队长之类的人物。因为当时的农民着装是不穿中山装的，后来在攀谈中得知果然如此。 　　生产队长讲：“以后就是他和我们联系，安排一切生活、劳动之事，并问我们两位谁是顾宏范同学？”我说：“是我。”又讲：“是你们学校老师👩‍🏫安排的，让我临时负责男同学学农期间的事宜，有事和他（生产队长）讲。”实际上聂老师已今和我讲过，做先遣队我是愿意，并非常高兴😊。让我负责管人，我是不愿意的，我是无奈的。因为性格决定了一个人的思想、行为、举止，让闲云野鹤性格的人去居庙堂之高，非常别扭，非常不舒服😭。然事到如此，也只能赶鸭子上架——硬上了。 估计大约一小时左右，小船从东面河道进入学农的小村庄。（什么村庄名字已记不清了）反正到了村外一座小桥边时，靠近河浜边停了下来。从地形讲：是东西和南北交叉的河道口，交叉口上有南北相连的大约“黄鱼车”宽的木板桥，木板桥没有护栏，两面脱空；河道的东南角是生产队的打谷场，打谷场面积不大，打谷场上有几间队上平房，平房的背后是一条向东的小路，小路的旁边靠近河道有一间茅草屋；河道的西南角和东北角均是农田；西北角离四叉路口河道约二三十米的地方，是一排排一层平房，屋舍简陋，灰蒙萧瑟，非常陈旧；平房靠东就是我们停船的码头，码头非常简陋，几级石条踏步而已，总的给人印象不是富裕的小村庄。 到了！就是这个地方了。不管怎样先和生产队长与黄德贵，哼吱哼吱的将米从船上卸下，拎过第一排房子，在第二排房子靠东的第一间我们的住房前放下。真是吃奶的力道都用上了，吃力！生产队长也是气喘吁吁，面红耳赤。两百斤籼米，麻袋四只角，生产队长前面拎两只角，后面两只角黄德贵和我平分秋色，拎二三十米，结棍！ 来不及歇息，时间不早了，将近中午。饭也没有做，床铺也没铺，肚子饿得叽里咕噜，下午生产队长还有事。赶紧让黄德贵做饭，我和生产队长“铺床”。“铺床”为什么要打引号？根本没有床！所谓的床就是在一间大约二三十平方，以前是生产队存放农机具仓库，在地面上铺上厚厚的一层稻草当作床。好在那些稻草队里早已为我们准备好了，就堆放在屋子里，方便就地铺床。铺床很快，但稻草散发的小分子和长年不住人不开窗的原因，屋子味道难闻，霉味道、谷俗气，满屋充刺，令人窒息。于是赶紧开窗通风。没过多久，生产队长见饭也在烧了，床也铺了，约定明天早上再来看我们，走了。 这时我静静心来四周观望了今后要住的西间：墙壁虽然用白石灰刷了，但遗留下的痕迹四处都是，黑黑黄黄，一些贴过标语的残留痕迹，依稀可辨；八字型屋梁下一条电线垂到头顶，一只没有罩子的白织灯发着微弱的光亮；南北还好有窗，通风还可以，但没有玻璃，只是用白纸糊满窗框权当玻璃。一扇木门靠南窗向东屋开；东屋是厨房，厨房的大门和““荅”对外，“荅”就是上面部分可以朝外，半开半关的上半扇木门，就像是翻窗，下边是“死”的；厨房的灶头在厨房间的最里面，有灶台。房子的四面环境基本和里间一样，也有二三十几平方；两间房子除了灶头，家徒四壁，一无所有，空空如也！室外：门前泥地一片倒也宽阔，沿屋门坎下，石条填脚🦶斑驳陆离，石条松动，摇几摇几；整排房子除了我们两间连着，西面还有几间，好像也不住人，无烟火气；房子外靠东就是我们刚刚走过的泥路，泥路边有几株落了叶的杨树在风中观望。房子前面有一排和后面也有几排房子村民居住，一路观察总的印象是个穷村子。就在此时黄德贵在叫：“吃饭了”。然有饭无菜，来不及做了。下午无事，和黄德贵一起，望着门前的泥泞的空地发呆。晚上一个人睡在稻草上，凄凄惨惨，被子没有带，只带两条毯子，冷啊！而黄德贵睡在厨房间，情形不得而知。先遣队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同学们：先遣队“苦”吗？ 学农先遣队，舟车购粮忙。 台阶搬十几，水路运四方。 午饭无汤菜，躺平有稻香。 吃得苦中苦，今后路宽广。 　　苦！同学们当然会这样说。然事物都有两个方面，一正一反，祸福相依，苦乐相连，先遣队尽管存有苦的时候，也有乐在其中。夏收的学农先遣队那就是乐从天降，有滋有味，其乐无穷。 夏收学农我和黄德贵依然是先遣队。当时班主任是奚老师👨‍🏫，也将买米的钱和粮票放在我身边。听了我讲上次买米的辛苦时，准备增加一位同学一起去。于是我推荐了同桌赵新国同学，这样就有了三人行的先遣队。这次学农的地方记得：齐贤镇、陆界大队、陆界小队，不是上次的地方。有了上一次先遣队的经验，这次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慌。还是老样子提前一天从学校出发，带好生活用品，坐在卡车的后面和其他班级的先遣队一起前往。 一路接车、上船、买米、装船、开船和上次一模一样，妥妥帖帖，非常顺当，也许是小孩子顺利了就飘飘然摸不到头了，大家心里非常高兴😊。再则这次陆界小队的生产队长比较健谈、风趣、人也活泼、眼大、年龄也是四十几岁，穿着比较挺刮，上海人讲：好人家出身，一看就知道。👌一路上大家七谈八谈，笑声不断，愉快之至。加之：河道两岸，暖风氤氲，气候湿润，温暖舒适；柳叶飘荡，青翠碧绿，野花盛开，万紫千红；绿波荡漾，滑润舒缓，涟漪阵阵，水流翻卷；小舟一艏，人员三四，欢声笑语，一路飘荡。在如此夏日明媚的晨曦里，仿佛我们的小舟是在陶渊明《桃花源记》中前行：“缘溪行，忘之路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真是：乐不思蜀，忘乎所以了，好像我们不是来学农，而是来避暑。真的美啊！原生态的美！这种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生幸事！千金难买啊！👍👍👍 途中有个小插曲：有了上次先遣队饿肚子的经历，我母亲出发前在门口糕团店买了五块赤豆糕，放在三两大小的铝质饭盒里，准备我在路上吃。一早还没有吃饭的我肚子叫起来，我想大家都是这样，于是就拿出来分给大家吃，一共五块，黄德贵、赵新国、生产队长各一块，我自己两块，聊补饥饿。从这点看生产队长是个随和的人，否则不会吃我们的东西，然一句十年修得同船渡的偈语，证明了我们有缘，这就是同舟共济的诠释。 不久到了陆界小队。一看就知和上次学农的地方相比，草鸡变凤凰了。从房子🏠上就可以看出，一样的房子，陆界小队的房子簇簇新，有的就算是旧一点的，仍收拾得干干净净，中规中矩。大门漆黑厚重，窗户明净铮亮，瓦骨整整齐齐，屋脊飞檐上翘，门口青砖铺地。而房子的里面的天地，有靠想象而想象不到的美，👍并且所有大门都不上锁🔒，难得难得。现在讲是小康人家，民风淳朴，民俗纯真，尤其是整个村庄都是这样，真灵！而另一个惊喜，生产队长拿出自己的厨房间给我们用。有灶头，灶间里面的床也已搭好，而且离地很高，前后通风，空气新鲜，后面烧饭，前面睡觉。只要将帐子系在竹竿上就行，一切都不要我们动手，和上次学农住农机仓库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仿佛我们不是来学农劳动而是走亲戚，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舒服、惬意。这次我睡在朝门口一面，黄德贵睡在靠灶头一面，都进帐子方便，赵新国夹在中间。大家都知道，两山之间的凹陷处叫“谷地”，谷地的特征就是不透风，闷。赵新国连进帐子要从帐子的头上进出，这次赵新国要受罪了。😊 　　由于生活上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很快黄德贵饭菜也做好了，吃中午饭。饭后无事，我们三人一起向门外看风景：阳光明媚，天高云淡，微风拂面，空气流畅；大门朝南，青砖铺地，三四米宽，整齐划一；砖外池塘，停有小船，西有栅栏，拦水筑坝；池水碧绿，荷叶漂浮，小鱼穿游，蜻蜓游弋；塘边柳树，柳腰粗壮，柳叶低垂，随风婀娜；柳边麦子，金黄一片，左右摆动，麦浪翻滚；屋舍寂寥，悄然无声，知了齐鸣，声震八方。多么幽静的陆界小队，多么美丽的陆界乡村，真是：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 　　过了一阵子，下肚的饭菜消化了差不多了，黄德贵提出其要去洗澡🛁，就是去游泳🏊‍♀️。我们也想去，黄德贵讲：“河浜就在后面二排房子那里，无人，我先去，你们先看好家，我回来换你们”。不一会儿黄德贵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东西，接着我和赵新国也去了。游泳裤早在黄德贵游泳🏊时就换好了，万事俱备，赤膊游泳裤，塑料拖鞋，霹雳啪啦上了，不怕！反正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刚下水时，上海话讲：“嘿丝丝”，水里情况不明，水深不知。赵新国讲：“不要紧，这种小河浜水不深的，”。想想也是。赵新国先下，我跟着。下水后情况和赵新国讲的一样，于是胆子也大了，游出去了。真舒服啊！大半天搬米、装运，浑身是汗，在如此清洁的水里比吃糖还甜。游了一会儿，赵新国一个劲的喊我：“快游，快游，游回去，游回去”。我不明白为什么？在水中发楞，直盯盯朝着赵新国看。“有蛇🐍有蛇🐍！”我顺着赵新国指的方向看，水面上果然露出一个蛇🐍的头，直直的向我们窜过来。于是我们赶紧往回游，急急忙忙逃到岸上，“噢咬会”，吓死人了！顿时，游性全无，扭头就走。到了居住地和黄德贵讲，黄德贵讲：“是水蛇🐍，不咬人的，侬管侬游好了，不要猜伊！”嗨，我们两个“阿木林”，虚惊一场。 换好游泳裤，赵新国悄悄地和我讲：“黄德贵在吃油爆田鸡”。对了！刚才黄德贵手里拿的东西是田鸡。我肚子里在想近水楼台先得月，黄德贵负责烧饭，方便。阿拉也去捉，让黄德贵烧。于是和赵新国一起去了，想不到我们两个人哪能和黄德贵比，黄德贵这方面全班第一，两次烧饭都是黄德贵，除了读书，各方面都比我们强。捉来捉去田鸡捉了一只，东寻西寻一场空，踩得鞋子上都是烂泥。赵新国不甘心，又提出癞蛤蟆也可以吃，捉癞蛤蟆。我讲：“听说癞蛤蟆会喷毒液，到眼睛里不得了”。“不要紧，你不让牠喷到就可以了。”好，捉！我们又去捉癞蛤蟆，癞蛤蟆多，比较好捉，捉了三只，还好没让毒液喷到，加上田鸡共四只。田鸡、癞蛤蟆在手里东扭西扭地挣扎，不太好弄，赶紧要杀，否则要逃掉。好在赵新国会杀，在癞蛤蟆和田鸡的屁股上划一刀，抓住皮，向上向下用力一撕，皮就脱掉了，在挖出内脏，洗清一下就可以了。有道理！赵新国“有门槛”。赵新国说这叫：“脱裤子，剥衣裳”，便当！还便当？血淋带点蛮恐怖哦。最后在黄德贵的帮助下，油爆田鸡和癞蛤蟆，吃在嘴里，田鸡好吃😋嫩，甜蜜蜜，癞蛤蟆吃也好吃，但有点苦阴阴。👍同学们：灵伐！ 　　灵是灵额，但很快就吃完了，还没有过嘴馋的念头。而此时已到了下午黄昏时分，天气变得越来越闷热，天空中乌云密布，黑漆漆，风也大起来了；门前池塘边上粗壮的柳树，被风刮的飘起长长的辫子，摇头晃脑，随风乱舞；堤岸斜坡上绿绿的小花草，匍匐着身子紧紧的贴在地面，唯恐被大风刮走；池塘中的一汪池水，在风得作用下，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整个池塘怪恐怖的。赵新国眼尖叫起来：“水中有气泡，很多气泡！”黄德贵从屋里面走出看后讲：“不是气泡！是鱼🐟的嘴在水面吸气”。乖乖隆地咚！这个黄德贵也知道，我们一懂也不懂。黄德贵讲：“鱼🐟要吃吗”，“当然要吃。”于是黄德贵安排我和赵新国蹲在池塘堤岸的斜坡上，讲：“等鱼跳上来时，赶紧抓牢”。当时我根本不相信鱼🐟会跳上来，难到黄德贵会变戏。黄德贵讲：”不相信等着看👀”，接着蹲下身子，顺着斜坡慢慢地下去了，靠近小船的船帮，双手伸开，保持平衡，一只脚轻轻地踏进船底，站稳，另一只脚也慢慢的跟进，在船的摇晃中成功登船。我和赵新国看呆了，这种功夫我是随便怎样学不会的，只有黄德贵行！故此我前面讲过，除了读书，玩要跟黄德贵，事实如此。 接下来同学们你们无论如何猜不到黄德贵在船上做什么？到今天我也佩服的五体投地，黄德贵站在船上叉开双脚来回的摇动船身，用船身去晃动池水，搅浑池水，原本池水在如此闷热的天气里已今缺氧气，所以鱼🐟才都到水面上来吸氧，吸氧时嘴吐出的空气，就产生一个一个气泡，赵新国第一看见的就是这种情况。现在被搅浑的池水荡起的池底的泥沙，四面泛滥，池水更浑浊不堪，水中的氧气更稀少了，那些鱼🐟怎么能还在水里呆的下去？于是纷纷地在水面上上下下，挣扎着乱蹦乱跳；池塘又小，鱼🐟不停地跳到我和赵新国蹲守的斜坡上。望着鱼们在斜坡上，千篇一律地🐟极力挺起鱼尾和鱼头，将鱼身变成拱桥的样子，并发出啪嗒，啪嗒的撞击地面的声音，非常滑稽，非常有动感，我看呆了。 赵新国大叫：“快点啊！快点啊！”，意思让抓鱼🐟。黄德贵喊：“声音轻一点，声音轻一点”，并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村民人家。懂了！接着我和赵新国不发声了，手忙脚乱的东抓西压抓鱼🐟，鱼🐟很滑，很容易在手里滑出。黄德贵又轻声叫：“用手指甲掐住，用指甲掐住”。真灵！我和赵新国各掐住一条，心里很是高兴😊，从来没有这样抓过鱼🐟，第一次。赵新国还不满意，看见跳到脚边鱼🐟又要去抓。黄德贵叫：“有了有了，吃不掉的”。而不去抓的鱼🐟，七跳八跳的又顺着斜坡都跳向池塘，真真一会儿的功夫就没影了。就这样我们三人一起抓了两条都有一斤半左右大鱼🐟，赞👍。以后的事就归黄德贵，我们等着开吃就行。😊 　　一会儿功夫，红烧鱼🐟来了，鱼🐟怎样？灵伐？吃在嘴里真赞！量足肉肥喷香，鲜是鲜得来，熟语讲：打耳光不肯放。同学们我们吃的不是上海人称呼那些“不声不响，木纳之人”为“死白鱼”的鱼，而是鲜龙活跳又大又重又好吃的活白鱼🐟。而当时不能和你们讲，讲了就“穿帮了”，学农先遣队自己首先违反学农纪律，自找倒霉。😊😊😊 　　就在三人围在一起吃白鱼时，老天下起了倾盆大雨，池塘里又冒起阵阵水泡，这和我们不搭界了，老天给我们哥仨的礼物已在口中分享了。一夜无事，等明天奚老师👨‍🏫大队人马的到来。 　　第二天，肩扛被子铺盖的秋收大队人马来到了，挤进我们昨天新铺的稻草房，同学们争先恐后的占据自己睡觉的地方。我和孟全新同学👨‍🎓的铺位早已抢好了，房子靠东中间地带，张继祖同学在我的右边，对面头朝西是同学宋宝文和裴忠才，靠西一排近南窗的是徐国兴同学的铺位，其他同学铺位记不清了，总之东西两排，头靠墙，中间走道，黄德贵睡外间厨房。男同学们对不对！ 因为大部队第一天来，生产队长没有安排劳动。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开玩笑，讲笑话，非常闹忙，一些同学外出四处转圈，就像小猫咪刚到新的地方，总是低着头东闻闻西嗅嗅，熟悉领地。厕所在哪里，河浜通何处，村里有小卖部吗？问题多了，回答得我和黄德贵都烦了。两顿饭一吃，好了！心想大家睡觉总会太平了。然睡觉也不太平，在稻草地铺上，你抓我，我推你，嘻嘻哈哈，兴奋的不得了！一会儿坐起，一会儿睡下，什么样子都有，第一次集体生活真的很闹忙。闹了一阵子，总算静了下来。张继祖睡前提出让我讲个故事听听👂，于是我讲了阿拉伯神灯的故事，讲了一半，同学们就都睡着了，回头看看张继祖也睡着了，我在讲给自己听？也就睡了。而值得高兴的是，今天不会像昨天那样一个人睡，狼狈了，不冷了。因为今天起我和孟全新和睡一个铺，我的一条毯子填在两个人身下，在盖上孟全新带来的被子，在盖上我的另一天毯子，这比同学们一条被子半填半盖强多了。问题是两人的肩膀相交部分要露出来了，孟全新讲用绒线衫塞牢，这样问题就解决了，舒服，暖和，两个人热量噢，灵！同学们学农还有这样的睡法，还不知道吧！😊😊😊现在想想真的很有意思，背靠背，脚踫脚，同足相抵，共御寒冷！👍👍 有道是： 寒夜相拥地当床， 弟兄抵足人成双。 不知当年好同学， 是否记得小村庄？ 　　一夜无事到黎明，花袋筢子派用场。三秋学农的序幕正式拉开。第一天上午，队长带我们到生产队的打谷场，（就是分四路的河汊东南角），队长安排我们摘棉花。队长手里一个个青灰色的上海人讲乡下人自己织的土布袋子，（当地人称“花袋，专门用来摘棉花用）发给我们，要我们系在腰里，到棉花地里将熟了的棉花摘下，放进袋子，并拿到打谷场集中。布袋两边有布绳子，系好后的我们，在青花布袋的装饰下，一个个看上去真的像奉贤农村本地人的“上海阿妈”，高矮不一，胖瘦不同，土里土气的样子，非常滑稽。如果说头上再头扎一条白毛巾，那就更像了。大家你笑我，我笑你，非常开心，乱哄哄一片，队长也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队长笑😊，队长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笑起来也满好看。 棉花不是好摘的。棉花树比人高，长得高的地方够不着，要踮脚；长的低的地方，要弯腰，吃力！只有和自己一般高的地方，棉花最好摘；同时棉花树又像一把张开的伞型宝塔，支支叉叉特别多，采摘时刮脸，刮到眼睛👀倒霉了；再则棉花地里的路松软，棉花树又不成规则的排型，难走！棉花长在棉球里，有大有小，而且紧，非常牢，要用力拉扯，才能摘下，不容易。像我们学生第一次摘棉花，又不懂的分散开来采摘，集中在一起向前摘，后面的人根本没有棉花摘。加上棉花地空旷，队长现场指挥的声音听不清，因此效果非常不好👎，要完成一个上午採四斤棉花根本不可能。再则花袋中採好的棉花分量估计不出，摘了一会儿同学们都以为有四斤了，于是早早地回到打谷场交差，然都被打发了回去，再继续摘。 　　我和张继祖也回到打谷场上，手拿花布袋，一直在看队长打油菜籽。打油菜籽非常好玩，一下一下打在油菜树上，“毕力剥落”小小的像六神丸的油菜籽，四处跳动，四处逃窜，很有意思。尤其是像图中的打油菜的工具，匪夷所思，令人遐想。于是就悄悄地和队长商量，我和张继祖一起替你打油菜籽，你去棉花地管摘棉花？队长说：“好”，又说：“你们会打油菜吗？”，“不要紧学好了！”。此时在旁边另外两个村民笑到：“队长我们会教他们，你去吧！”队长走了。我心里想：世界上最难的就是管人，人最不好管，付出力气不一定会得到好报，人的心思是最难以琢磨的。除了管人，其他事物只要你有十分的付出，就会有十分的回报。我才不去管人呢！ 接下来就看我和张继祖了。图上的东西就是打油菜的工具，叫什么？想不起来了。一根竹杆，顶上横着的竹子叉销，插销的靠外面用厚厚的生猪皮，扭反过来绑住另一块长一尺半的长竹片，长竹片的宽度，利用生猪皮当“弹子盘”滑动绑住的竹片，就像图中的一样。用起来要软硬功夫叠加，既不能用力太猛，又不太轻，顺着竹竿往下打的时候，趁势抖一下手臂，尽量将翻过来的活动的竹片，均匀地打在油菜杆子上，长竹竿的竹尖部分不能碰地，下一次再举起再打，以此类推就成功了。张继祖对不对！然这打油菜的要领不是我琢磨出来的，是那两个村民教我们的。惭愧！真所谓：读万卷时，行万里路。古代名人刘向的话一点也不错，明灯一样。高贵者最愚蠢，卑贱者最聪明，颠扑不破的真理。就这样我和张继祖上午一直打油菜籽，混到中午吃饭。同学们：打油菜真是，干劲加巧劲的活，灵！而摘棉花的印象，犹如撇屐，不屑一谈。而对打油菜籽的回味，意犹未尽，如数家珍。 　　吃饭后下午我们的任务依然是打油菜，而同学们依然摘棉花。为了避嫌和张继祖早早地来到了打谷场，见打谷场人影全无，悄然无声，一切和去吃饭时的模样一样，丝毫没变，等了一会儿依然如此，想不明白了。现在讲村民要睡午觉，而我们小青年没有这种习惯。怎么办？也学一下，迷糊一会儿。靠在打谷场边生产队的仓库门边杂物上席地而睡。午后的阳光热辣辣的，温度很高，光线刺眼，张继祖提出将放在身旁的竹帘子，盖在身上遮挡阳光，好办法。于是和张继祖一起并排盖上竹帘子睡觉，很快就睡过去了，不知什么时候竹帘子被人掀开，才醒过来。村民们哄堂大笑😂，此时我们才发觉自己满头大汗，满脸竹屑，满脸通红，仿佛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水人，自己也笑起来了。终身难忘啊！如此难堪滑稽有意思的场景，忘不了啊！人生难得有几回？现在想起真是感慨万分，如噬蜜糖，甘甜沁裨，如梦一场。下午就是用筢子归拢散在地上的油菜籽一直到收工回住地。 在回住地的路上，走到仓库房的后面，沿着河浜边的茅草房里是队里的养兔房，里面臭气熏天，兔子的屎真臭，不敢久留，匆匆看过而已。然兔子的眼睛👀，五颜六色，特别是宝蓝色，非常希奇，像小时候的玻璃弹子，一眨一眨，印象很深。学农的扉页就这样翻过去了。 　　以后的十几天里，要么摘棉花，要么打油菜，最吃力的就是拔油菜树。因为油菜树的杆子非常粗，虽然油菜枝叶都折光了，体积仍非常大，要连根拔起很难，队长给了我们一把像建筑工人搭脚手架扎钢筋用的铁钩子，伸到油菜树的根部，挠着杆子用力拔。结棍！力气活，吃不消，浑身无力，腰也伸不直，利害。队长确说：“拔下的杆子晒干可以当柴烧”。乡下人，门槛精，我们就苦了。要知道当时天天吃青菜，一点油水都没有，还要出力干活，行吗！来的时候家里让带的肉丁、豆腐干、茭白炒的酱，早已消化的无影无踪，只剩空瓶一只，只能闻闻空瓶里炒酱的味道，真馋😋。 一天又到了与队长约好第二次买米的日子到了，下午刚过，老样子我和队长一起摇着船去齐贤镇买米，这次黄德贵没有去，因为厨房晚上烧饭走不开，所以就两个人去了。一路无语，很快又在返程中了，小船不紧不慢的在河中行进，河水不停地在船身边流过，我伸手插在河水里，凉嗖嗖，非常舒服😌。一不留意碰到水下笔直的竖起东西，而且一排排很多，且时隐时现。我问队长这是什么？队长说：“这是茭白。”噢！这就是茭白。我平生第一次活生生的看到水中的茭白，稀奇！于是对队长讲：“我採一点，晚上好吃茭白了。”队长眼睛直勾勾向前看👀，不响。管他呢！採茭白。一路上手能够得着的地方就拔一根，够不着算了。到了住地已有二十几根茭白，如果说装在面盆里有一面盆了，高兴。😊先上岸对队长讲：“我去叫人来搬米，你不要搬，在船上等。”实际上心里在打小九九，生怕队长会怪我，有点讨好队长的意思。于是抱着一大捆茭白，一路小跑送到黄德贵手里，对黄德贵讲：“夜里吃茭白。”黄德贵讲：“没有问题，又问米呢？在船上。”黄德贵一挥手指着几个同学，你们去搬米，几个同学乖乖地去了。身边的吴德祥没有去，眼睛👀盯着黄德贵手里的茭白，不知道在想什么。戆浮死！不要理他。一会功夫米来了，队长走了，天也黑了。 同学们都等着吃茭白，围着厨房转，大家知道今天要加菜了，兴奋得很，七嘴八舌的谈论着黄德贵茭白的烧法。晚饭🥣准时开出，青菜一份、红烧茭白一份，大家的三两四两饭盒，争先恐后的伸到黄德贵面前。大家都有，大家都有，黄德贵边分边说。我的三两饭盒也装了，茭白特别多！黄德贵灵！最后黄德贵讲：“吴德祥怎么没有看见，平时他冲在第一。”我讲：“不要管他，吃了再说。”实际上大家嘴里早已飘出茭白的香味。就在我们香喷喷地吃饭时，吴德祥走进来，手里捧着满盆的茭白，咧着嘴，戆嘻嘻的在笑😊，嘴里在咕：“茭白我也採到了，茭白我也採到了。”这时黄德贵不响，我也不响，我想茭白你吴德祥不可能一个人吃，同学们都会吃的到，继续吃饭。 今天讲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在外面吃饭的同学在叫：“队长来了，队长来了，叫我出去。”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什么时候，队长还叫我？手拿饭盒出去见队长。队长一看到我，满脸愁容，一副生气的样子讲：“不好了，不好了，你们的同学偷採了水桥那边的茭白，茭白是划分水域私人的，还採了很多，人家都找上门来，我怎么办！。”吴德祥这家伙出事情了。我对队长讲：“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队长接着讲：“人家在你们屋子后面两排靠东面的房子门口等着。”“好的，我们一起将茭白还给人家，赔礼道歉。”队长讲：“我不去了，他们以前是地主👲人家，难！”我说：“好，我去。”于是队长走了。回到厨房间，吴德祥也知道闯祸了，还狡辩讲：“你可以採我为什么不能採。”我讲：“戆徒，我是一路上採的，又没人看见，你现在採得是私人圈好的地方，又被人家看见，不找你才怪了。”我肚子里在想，兔子不吃窝边草，你是不懂的。黄德贵说话了：“拿好面盆去赔礼道歉。”吴德祥怏怏地跟我走了。 在后面人家一大一小早已在等了。我千错万错，打招呼赔礼道歉，而吴德祥站在旁边一声不响，像个木头人。好在漆黑的夜晚，我们的面部表情人家看不见🙈，否则难为情，上海人偷吃茭白！面孔往哪里放！然地主人家还是讲道理的，收下盆中的茭白，算了。嗨！总算混过去了，侥幸！想不到地主老太身边小女孩的眼睛👀在盯着我，那宝蓝色眼睛在夜晚的月光中，骨碌骨碌在发光，就像打谷场边兔子棚里兔子的🐰眼睛，盯得我吓丝丝，不敢多看，赶紧走。回头看吴德祥，不知何时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了，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往回急走，手中的茭白饭都凉了。 回到屋里问吴德祥究竟在哪里採的。旁边的同学讲：“就在上次吴德祥偷玩船的地方。”那就对了，前几天吴德祥私自玩船落水就在打谷场的对面河道里，也许那次落水吴德祥踫到了茭白，所以就有了这次採茭白的事。吴德祥记性真差，落水后苦苦哀求黄德贵烧火烤衣裤的事，忘记的干干净净，笑死人了，这次还敢下河去採茭白？弄不懂！然现在想想，吴德祥也是为了同学们，只是方法没有用对，不能全责怪他，他也是一片心意。嗨！秋收学农的第二次买米、採茭白之事令人纠结。 　　而夏收的学农第二次买米，给我带来的印象和秋收时相比，收获满满。第二次买米，因为是奚老师👨‍🏫带队，第二次买米钱和粮票都由奚老师掌管，我只是在如何买米的价位上和买什么米上，起到了牵线搭桥的作用。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我们三个人住在队长家的厨房间，离队长家很近，我们的后面一排房子就是队长的家。经常和队长碰头，熟了，连队长叫媳妇（老婆大人🧑）都知道，所以关系很好。一次和赵新国一起去游泳🏊‍♀️看见队长的老婆大人🧑在吃饭，赵新国讲：“这么晚吃中午饭？”，老婆大人回：“田里干活忙，没有功夫吃。”我讲：“饭哪能加香。”回：“是新大米，新大米放点白糖，就是这样香。”灵额！我又讲：“阿拉吃的籼米不好吃，硬来！但是涨性还是很好的。”老婆大人讲：“对额，新大米就是不涨，不经吃。”噢约！我听了机会来了，于是和老婆大人讲：“阿拉对调好吗？”，老婆大人一听一愣不响。我接着讲：“差价阿拉会贴给你的。”老婆大人笑了😊嘴上还要面子讲要听队长的。我又讲不要紧的队长听你的，否则会教你老婆大人👨？老婆大人笑了。于是我趁热打铁讲：“讲定了噢，我和奚老师去讲，一会儿给你回音。”事实正如我估计的，奚老师一口答应，新大米好吃😋，并嘱咐我不要和其他人讲是老师👨‍🏫同意的。知道知道，有问题我顶着。现在想一想，奚老师的顾虑是对的，当时政治风气浓厚，一不小心会上纲上线，苏州话讲：“哪么僵哉”。接到明确指示，和赵新国一路小跑，再次回到老婆大人处。老婆大人在织布，谈好一切事宜，讲好下次买米时，两百斤籼米直接由队长装到自己的家里，两百斤新大米送到我们的厨房间，差价：（大米/0、171—籼米/0、143）✖️200斤=5、60元由我付给老婆大人👩，成功！😋 　　这里应该给赵新国记上一功，因为没有赵新国看到老婆大人吃饭，就没有新大米吃。然收获还不止这些了，还有我私下和老婆大人的专用券交易。 在生产队长将新大米送到厨房间后，我一个人送差价钱给老婆大人。送完后，看见她又在织土布，顺势讲：“噢约！土布织得噶灵啊！”。她笑了。一副自豪的样子讲：“我们乡下穿的都是土布，都是自己织的，不用到上海去买布穿。”我又说：“灵额！那布票、专用券都多出来了。”她回到：“有时布票还有用，买床单等也需要布票，专用券是没有用的。”此时我心里真高兴😊，机会又来了。于是讲：“上次秋收时我看见齐贤镇粮店门口有用粮票调专用券，两斤半调一张。”老婆大人听了也讲：“是的，老公讲过。”我见她动心了，趁势提出我用粮票和她调专用券，也是两斤半调一张。她不相信，反问我：“侬有粮票。”（其实在上次学农回家后和母亲👩讲了此事，母亲赞成，还给了我二十六斤粮票，准备这次调。）“有，调伐？调！我只有二十六斤粮票。没有问题，我给你十一张专用券。”成交！双赢。（母亲讲过专用券可以买“的确良”化纤布，挺刮。）接着拿了专用券赶紧走，不能耽搁，因为时间长了，赵新国知道就麻烦了，这种交易当时是不容许的，叫：倒换票证，要吃“轧头”。所以当时对什么人都不讲，一直捂到现在才讲出来。😊 粮票 　　布票，专用券样品找不到了。 　　实际上当时市面上，这种事情多得是，大家采用都是掩耳盗铃的方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当时是物质缺乏的年代。 　　有了两次公私交易，和老婆大人的关系越来越熟，连老婆大人家门口挂杂物的木架子都让我讨来了，做“弹皮弓”正好！ 　　再有就是老婆大人的老公队长借给我的乡下人电筒，在一次奚老师带我们全体男生，去齐贤镇上听报告回家的路上，和赵新国一起偷摘路边黄瓜时，真的派上了用场。没有电筒等于瞎子，黄瓜在哪里都不知道？一路上只要有黄瓜棚，就钻进去摘，洗也不洗，袖子上一撸就吃了。吃到最后实在吃不动了，“歇郭”。回到住地睡也睡不下，肚子太涨了，吐清水。现在讲：是穷凶极恶的饿狼🐺，然吃的时候还是非常爽😊，夏收学农偷吃黄瓜之事，回味起来真的很有意思，像做梦一样。 还有一件事同样像做梦一样，但是一件危险的梦。三秋学农时，我家有事，回去了一趟。返回住地我带了一包香烟🚬，牌子好像是杭州出的青鸟🐦牌。夜里睡觉躺在稻草床上，大家一人一根，试着抽起来，不知当时徐国兴同学是否抽，想不起来了。一时烟雾缭绕，弥漫开来，整个房间烟雾腾腾，香烟味道特别浓。同学们边抽边呛的咳嗽，仍不停地讲笑话，神志野糊，开心极了。是啊！也许有的同学们是第一次抽，我是第一次。香烟🚬的味道太苦、太辣，一点也不好抽，不知当时同学们的体会如何？就在大家吞云吐雾的高兴😊时候，大门传来敲门声，是聂老师👩‍🏫叫门声。于是房间里一下子毕静，毫无声音，我想僵了，要拆穿西洋镜了，吃牌头是肯定的。黄德贵开门，聂老师叫我出去，问我回来了，是的，回来了。原来聂老师怕我还没有回到住地，特来看一下，谢天谢地，一场虚惊。当时在昏黑的场地上还有两个女同学陪着聂老师，不知是谁？当时的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聂老师快点走，不要发现我们在抽烟🚬。而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聂老师问：“烟味怎么这么大。”想一想啊！十几个小烟囱冒烟，味道如何不大，不大怪了！，加上朝南的窗户，缝隙很大，烟味透出去，理所当然。我骗聂老师讲：“晚饭烧的晚了，灶头的稻草烟味没有散尽。”聂老师听了也不响走了。现在想想：侥幸，蒙混过关！老师是骗过了。然教训是深刻的：床铺上满是稻草，十几个人同时吸烟，万一火星掉在稻草上，发生火灾，局面是不可想象，不可收拾，后怕啊！无知少年真的冒冒失失没有头脑，什么事都敢做。 　　当然秋夏学农时的糗事还有很多，要知道将近两个二十几天的光阴中，对我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少年来说，农村广阔天地里的千姿百态的生活状态，会给带来多少稀奇古怪的联想，以致会做出多少不计后果的事来。犹如一句偈语：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事都敢干，都不怕，从不计较后果，这就是我们那个年龄段少年共有的特征和气质，以及行为举止，没有什么可以厚非的，这是人生成长发展的规律。 一条小河向东流， 风吹雨打岁月牛。 四十几天农村事， 稀奇古怪梦中留。 　　眨眼的功夫，学农进入了最后的高潮。稻子熟了，麦子熟了，学农标志性象征割稻子、麦子开始了。其实割稻子和麦子的形式差不多，割麦子的时候麦芒比割稻子对人的刺痛感大、痒、很。怪不得有句俚语，针尖对麦芒，确实是这样。而其他感觉和割稻子雷同，所以只回忆割稻起始。 　　望着身边身边沉甸甸的金色稻子，不知所措，无从下手。那稻浪起伏，金光闪耀，一队队，一排排，一块块，整齐划一的稻田，就像方方正正的罗马军团，稻子犹如士兵们竖起的矛戟，遮天蔽日，正等待着我们发起的进攻。队长在稻田边缘做样子了，边做边讲：“每个人靠近稻子，人前留出六株稻子宽，分开双腿，弯腰，头向前倾，左手伸手，掌心向前，先将靠右第一排稻子中的一二三株稻子握住，右手挥镰刀，在第三株稻子的贴近泥土一寸光景的地方，用力朝自己身边割下，搁下后手中的稻子，顺手放在右手边的地上；第二次原样割第二排稻子，以此类推，将六排稻子割完，前推，再割前面一二三株稻子，如此这般，平面推进。”（如果人高马大，手长，可以选择割八株稻子）。讲讲便当，做起来难。我们人小，手小，一次只能抓两株稻子。队长讲：“也可以。”就这样照着葫芦画瓢，割稻了！起先还可以，样子也蛮好。头戴草帽，脚穿套鞋，衣裤下摆、袖口扎牢，在阳光下一次一次挥起镰刀，向前推进，割好的稻子一次一次堆放在身边的空地上，像模像样。回看身后割稻留出的稻田空地，仿佛像剃过头的孩子，露出光溜溜皮肤，黑色一片；只是露出稻茬像没有剃干净的头发，顽强的戳在那里，不肯低头的样子，心里非常满足，非常有成就感。如果当时有照相机将此种情形拍下来，真的无比珍贵，可惜没有。现在只能靠自己绞尽脑子描述下来，刻下自己在学农中最难得的场景。割稻子的回忆，无论如何讲都是自己人生中的一段鲜活的经历，值得记录📝。 众所周知，割稻是个力气活，要靠耐力，我们没有。所以以后推进速度越来越慢，村民早已冲在很远的地方，而我们通通落在后面。本来阶梯式的推进进度，非常好看，现在是各归各，放鸭子，参差不齐；割稻的方式也不依照队长的法子，用整个左臂反过来将稻子抱在臂下，再用镰刀割。这样造成的后果是割下的稻子放起来非常不便，要转身去放，而且放得十分凌乱，稻穗跌落很多。生产队长回头看👀急了，说：“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割了，稻穗都撒完了，体验一下够了。”无奈的安排我们去挑刚割下来的稻子。 　　挑稻子我们肯定不行🙅‍♂️，我们从来没有挑过。队长也没有办法，只好安排我们捆稻子和装车。 　　手扶拖拉机是没有的，有的只是木板做的劳动车，座底有个铁轴，两个胶皮轮子，前边拉，后面推，车宽正好和田边小道一样，蛮活络的。尽管我们改变干活的方式，然而农村中的活，没有一样是省力的，都要付出艰苦的努力。一天下来，倒头就睡在稻草床上，浑身无力，腰酸背痛，只想睡觉。低头一看，套鞋头上都割了一条口子，想想憋气，回去母亲又要埋怨了。秋收真的没有一点像书中描绘的那样，诗情画意，情意绵绵，那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意境，只能是诗中美妙的幻想。而存有的只是艰辛的劳动，灵魂的救赎。然这也使我们真正懂得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深刻含义，要珍惜身边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要对父母要心存感恩之心。天上是不会掉馅饼，一切都要靠辛勤的付出才能得到。故此，百善孝为先，鸟慈思反哺，才是为人子应有的思想行为准则，才是中学时代学农的真正意义所在！ 接下来的日子均在稻田里帮忙干农活，我们在辛苦中成长，在成长中辛苦💦。日出东升，夕阳西下，日月轮回，稻子飘香，我们对大地有了新的认知，对田野有了新的感悟，对农民有了新的了解，在思想认识上有了新的提高，不再是刚来时的懵懂无知少年，我们有点成熟了，如同是一颗埋在泥土里的种子，被催醒了，发牙了，走上了开花🌼结果的人生道路…… 　　很快人生中充满留恋的小村庄就要和我们告别了，学农已接近尾声。秋夏两个二十几天的学农生涯中给我留存了，太多、太多的回忆，太多、太多的趣闻。现在就要和它们告别，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眷恋和不舍。 　　但来的总归要来，去的总归要去，就像日月星辰，天地变化，时间是留不住朝升夕落的太阳🌞，同样降落在学农小村庄的小鸟，也不会因为存在有趣、新奇、充满快乐的集体生活而留在农村的天地里，一切都是上苍的安排，不以人的意志而改变。我们都在等着这一天到来。 有感： 圆月升空照海天， 风平浪静夜阑珊。 静思学农夏秋事， 一朵奇葩香美篇。 　　明天就要走了，队长放假一天。于是同学们四处周转，到处活动，在小村庄里寻觅个自向往的地方，再一次留恋自己曾经有过往事。同学们的笑意，溢于言表，四处张漫，高兴😊啊，终于要走了。当时同学们的心情和我现在写美篇写到此处的心情一样，急切地想早早写好，将自己心中存储了几十年的学农感叹，学农的趣事，学农的收获，一一的发到同学们的微信群里，让同学们一起分享当时学农的欢乐。然离开小村庄最后一夜晚上发生的事，就像游泳时遇见的河中水蛇，急急地向我窜来，不让我轻轻松松地离开自己写的美篇，让我再一次开启脑海里记忆的大门，走进那月光皎洁的夜晚…… 　　晚饭后，老规矩，依葫芦画瓢，睡觉。然知道了明天天一亮就要启程回家，同学们哪里睡的着？心里像怀里揣着一只兔子，心思七想八想，到处乱蹦，丝毫没有睡意，一直蹦荡到午夜，才迷糊着睡了，终于太平了。然真的过了真真一些些时间，估计也许刚过凌晨一点（因为没有手表⌚️）又发生情况。睡在我们床铺对面的裴忠才、宋宝文等其他同学一骨碌的爬起来了，嘴里嘟囔着讲：“时间差不多了，时间差不多了，天要亮了。”于是打背包了，准备等天一亮好走。而一会儿大家好像得了传染病，我和孟全新、张继祖也都起来收拾床铺，将棉被、毯子捆扎成背包，其余同学都这样做了，一阵忙乱。只有睡在厨房间的黄德贵还睡那里讲：“早了，早了。”然谁也不听，依然如故的捆扎背包，背包都打好了，坐在稻草上，等天亮，等了很长时间，天还没有亮的意思。大家不相信🤨，纷纷走出房间，走到生产队打谷场，观望天空。 一轮明月稍微偏西一点，光亮皎洁，月光直泻大地。打谷场屋顶上原本黑漆漆、阴森森屋顶，现在变得瓦楞分明，瓦片整整齐齐；几个高大圆形的稻草墩，稳稳当当矗立在那里，显出黄橙橙的颜色；河边几棵杨树上的树叶🍂，在风的吹拂下，微微摇晃；黛色朦胧的杨树边，河水悠然的缓缓流淌；打谷场空地上月光泛出的光亮，白皙一地；周围收割后的田野，空旷无比，寂寥肃穆，连附近村庄上的狗都不叫。真是：月高风黑，残夜幽静，时间难熬！然此时难熬的不是月夜荏苒，而是夜风四起，体温剧降，衣不遮寒，冷啊！大家缩紧脖子，双手插袋，都不抵用，都吃不消了。胡震同学灵活，一下子爬上身边高大的稻草墩，钻进稻草里，用稻草御寒，聪明。我和张继祖也上去了，其他同学也跟着上去了。在草墩里面，白天阳光遗留热量还很高，一会儿就不冷了。问题是稻草墩里面，热是热了，但稻草屑弥漫，钻到鼻子👃里，痒！痒得你接连不断地打喷嚏🤧，非常难受😣。怎么办？忍住！总比呆在外面寒风里强。就这样等啊！等，等到天微亮，一丝鱼肚白还没有升起时，我们就急忙钻出草墩，下来往回走。走到打谷场的一口枯井边，张敬鹏和其他几个同学为了泄愤，将地上的稻草塞进枯井里点火烧🔥，望着枯井里冒出的缕缕烟火🔥，直烤寒夜，大家如负重释的都笑了。难忘啊！学农回家前最后的一夜，一夜不睡！ 　　上午将近十点钟左右，我和张敬鹏、张继祖一起已站在齐贤镇买米店铺前面的石桥上，手扶石栏，望着桥底下接踵而来的各生产队装被子铺盖的小船。为什么我在此等候？因为每次买米都要从这里上下船，这是唯一通向齐贤各生产队的水路，关卡。聂老师派我们在石桥上等我们队长的小船。此时齐贤镇的公路上一片繁忙，马路两边都站满了等候回家的其他班级同学们，大家都焦急在等。而一些拿到被子铺盖的班级，争先恐后的坐上卡车，一溜烟地离开了齐贤镇。望着远去的卡车，我心里有点急，我们的被子铺盖怎么还不送来？然此时张敬鹏确吹起了欢快的口哨，一副得意的样子，那旋律今天我始终记得：6、7、8、6、5、3、4……… 　　我离开了魂牵梦萦的奉贤、齐贤、学农的小村庄，离开了我人生成长中的一棵长青树。再见了奉贤、齐贤！再见了学农小村庄！再见了朝夕相处的生产队长！再见了淳朴善良的老婆大人！再见了，学农中的一切！我会像配图中的小猫，永远惦记着你们对我的深切关怀和手把手的教导。谢谢…… 　　《同学们：中学时代的学农还记得吗？》写完了。我从心底里要向秋夏两次学农中，让我做先遣队的聂老师👩‍🏫和奚老师👨‍🏫，以及全体同学们，献上自己一朵感激之花🌹。因为没有两位老师👩‍🏫👨‍🏫的信任，和同学们的共同参加，就没有我的美篇。谢谢！ 　　你好！老同学。 写于上海、颛桥，二零二二年十月。 （照片来源于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