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原人大教授朱维民的偶遇

板桥十三郎 郑炎风

<p class="ql-block">我与朱维民先生的一段偶遇</p><p class="ql-block">一一不言心有结</p><p class="ql-block">新疆 朋友鈡世诚在微伩的一则转载:乡民情赤子心一一怀念朱维民。才知道一位颇具传奇的画家,一位曾经的右派新疆盲流,孤独地无人知晓地走入天堂了。文章说他在画室里死去多日,才被人发现,一位人民大学的教授,走的是如此边缘与凄凉,当今社会之阴凉,无色无情的现实是何等之令人失望与失落,尽管他的画作把新疆风光及维吾尔人刻画的淋漓尽致,光色艳绝,異彩夺目。</p><p class="ql-block">79年于阿克苏認识先生,库车画画的刘和理介绍说,大右派,盲流,大画家,悲鸿学生,苏派,中国式尼古垃.费欣。只见高高的个子,长脸,白浄,清瘦,不苟言笑。说来有点奇怪,,一个小反革命盲流碰到到了一个右派画家盲流。其实这个一点也不奇怪,在新疆,反革命,劳教,劳改,黑五类,右派分子,稍微深谈一点,就会漏出来,于是沉默起来,彼此都清楚,就不多言,不苟言笑了。</p><p class="ql-block">这里就此多说一点,当年大右派,诗人艾青发配到新疆农八师石河子,大作家王蒙亦曾为宣传部部长的他也发配在那里,都知道的易中天从兵团农八师走出來,大歌唱家李双江发配至当时乌市军区文工团,还曾与其同台演出。表演艺术家马精武南畺巴楚农场。诗人杨牧,四川人,流浪大漠,于阿克苏亦曾有一面之缘,大作曲家金香右派,亦至阿克苏地区文工团,曾有合作,后平反去美国。无甚大名气的如诗人东虹,原名成保章,同乡人,盲流,农一师文工团同事多年。右派沈銘,原上海戏剧学院教授,红楼夢研究学者,于三团演出队同住,每晚谈红楼至夜深.获益非浅。很多很多,就此打住吧。</p><p class="ql-block">在阿克苏展览馆,画素描,见他用的是炭精捧,普通白報纸,稍微审视,即动棒,平摆,侧卧用笔,连构带掃,毫无抠状,不足一刻鈡,一维族老头活脱脱出现在你眼前,心里暗暗生敬,配服,厉害哦!费欣滋味,有綫有面,洒脱清妙,准!对于我这个未进过学坣的𣸯子来说,开眼,啟发,自不必说了。后,油画写生,我跟在后面,边画边看,见他落笔轻松,一号笔头,多在冷色间触碰,不时,一付维族老头头像生动出现,色彩冷厚蒼浑,停笔,卷燃起一根莫合烟,走来走去,看着,走到我跟前,带着无言的冷眼!我说,请看看啊,他说,还好,请动动改改,他坐下來,也不客气,只见在色板上挑上颜色,横塗竪抹,将我两小时细描抠就的画面大笔抹去,我心里一阵子发楞,五分鈡过去,整形出来了,停笔,说,要这样画!你再接着画吧,我一片茫然,无法再动笔了,呵,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体验,一时荒神不知方向了!我停笔了,我思考着,找寻着,呵,这个才叫整体,西画技法之魂!这张头像保畄至今,应该说这是我从事油画的啟䝉。一个右派盲流画家对一个小反革命盲流的恩赐!</p><p class="ql-block">尤其是素描之技写方式,也是我的偏爱,影响我至今,一种素描之写,一种书法素描之写的样式,得以使我领悟到,创造了我之自我的对绘画技法的認知,不管什么材料的一种自我之习象,惯量,直到当下我的色粉习作,莫不有先生的笔法啟示,在国粹书法中渗透着费欣,席勒之意象。</p><p class="ql-block">后来平反,他回北京了。后来,当是80年的春天,又囬南疆写生,自然是库车老地方,通过刘和理电话,想到阿克苏来,我当时在艺校,全心接待,于是按排到农一师四团,那里有我朋友陈西友,是放映员也是画画的,一个农㘯与乡村混杂之地,汽车奔波一天,安排在㘯部招待所,恰当了,已是下午七点多了,新疆的夏天,七点的太阳才正偏西下,说,走,画去,夕阳正好,于是立即就奔往边塞广茫的原野,不一会,说,这里有构图,于是开笔,太阳慢慢落下托木尔峰,一片血色通红,只见他的画面却是一片玫瑰,收笔。囬到招待所,进食堂,两菜一汤,牛奶是他最喜欢的,毕,囬住舍,画掛起来,这回有些不一样了,北京带的咖啡,冲好,燃的是纸烟了,我还是莫合烟,话不多,只是看作品,偶尔动两笔,夜很深了,还看着那画,不睡,我熬不住了,他说,你过去先睡去吧。二天,文化馆陈黙也來了,一同画起来,他突然说,怎么又来人,可要交学费的呵!愕然,陈默可是好朋友呢。过两三天了,晚飯,牛奶没上来,问,何故,我去问,说今天太晚,沒有了,他突然吼起来,怎么回事?!我一时愕然,不知如何是好,他起身就走了。又一天作画,先生独自画起来,也不等我联系安排,我不明其故,好生无趣,怎么是这样?又二日,他独自画去了,将我放在一边,无奈,我只好借故囬学校了。</p><p class="ql-block">后来想,他常说小时候上海家,如何之好,法国保姆,说法语,一派贵族架势,也许⋯</p><p class="ql-block">三天过后,在阿克苏家里,想着把他的素描画临摹一些下來,正画时,门外突然响起他和同事上青画画的吴烈勇的叫声,我心里有气,没开门。他只好走了,次日,我将画如数归还绐他,从此再设见面。</p><p class="ql-block">再后来,微信开通,己都是老人了,加上了,还聊的颇欢,当然不再是艺术!</p><p class="ql-block">人无完人,先生对艺术的追求是执着的,非常有成就的。至于人生,俾性,当是社会之形态迫就了他奇拙与孤寒孑然的一生吧!社会之冷漠,寡然,艺术家之无用,无地位,从先生这里不是亦可反映了些什么呢?</p><p class="ql-block">2017-1-5至11日完稿</p> <p class="ql-block">下面这些是当时我临摹朱维民的素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