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杜家山位于山西榆次市庄子乡,是一个极其偏僻的小山村,除非是一些年长者,否则即使是当地人,也多数不知道这个地方,方圆不足一万平米,在地图几乎找不到它的存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然而如此不起眼的杜家山却曾经拥有一个响亮的名号:"中国知青第一村“。它的故事源起于1966年北京高二女生蔡立坚插队来到这里后,成为全国主动要求留下来建设农村的知青第一人。后经《人民日报》宣传后,广为人知。不久后,掀起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高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76年后,知青陆续返城,杜家山回归了平静。然而十年间它却真实地见证了那段热火朝天的青春岁月。并留下了很多珍贵的印记。这是当初的食堂,宿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里目前还有一对夫妻在过着隐居般的田园生活。然而由于地势高,缺水是他们面临的最大问题,也没有新鲜的蔬菜,吃自己种的粮食。保持着一份清贫却淡泊的心境。遗憾的是,我们这次没有见到他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杜家山村距离庄子乡30公里,现在都修好了柏油路,沿着332县道可以开车到知青点,但从332县道拐到山口,距离知青点还有10公里,这段山路极窄,有的地方一辆轿车勉强通过。</p><p class="ql-block">当年是没有这样平整的公路的,如果去乡里,10公里山路需要走2个多小时,到县道上才能搭上车。一个来回需要一天时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山西省榆次杜家山村,在20世纪60年代是“知青运动”的典型,是无数知青向往的圣地。杜家山被誉为“知青第一村”,55年前,1966年12月,北京长辛店铁中高二女生蔡立坚在“红卫兵串联长征”时经过这里,看到山区人民生活艰难,毅然决定留在此处当农民,17岁的蔡立坚只身一人来到山西省榆次偏远的杜家山,决定留在村里当农民。她是我国知青运动史上主动要求插队的第一人。蔡立坚的行动在报纸广播报道。蔡利坚的行动传遍全国,成为全国“知青”运动的先声。1968年底,毛泽东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之后,全国知青上山下乡运动达到高潮。下乡知青总数累计已达一千七百万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杜家山村成了“知青运动”的典型,先期插队杜家山的知青们成了先驱者。第一个到杜家山的蔡立坚,在北京的各中学轮流做报告。杜家山成为了“知青村”典范,杜家山村只有5户16口人,面积只有1万平方米的小村子最多时落户了126名知青。</p><p class="ql-block">走进杜家山村,有知青们自己动手盖的食堂、宿舍,1971年建的知青宿舍10间,1972年建的知青食堂11间,以及1976年知青学大寨而自行建造的石窑8孔。石窑上中间雕刻有五角星,两侧刻写有“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标语,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经岁月的冲刷一些窑洞已经坍塌。当年杜家山是榆次条件最艰苦的地区,海拔2000多米,温差大,能种的农作物只有玉米,谷子和高粱,而且产量低。粮食单产不足百斤,人们住的是小窑洞,吃粮靠人推碾子加工,常年伙食就是小米、窝窝和山药蛋,为了买盐打醋、打酱油要跑几十里山路,当时的知青早上6点上地,晚上6点下工。生活非常艰苦。十多年中,他们同全村5户社员开山治坡,打坝造田,引水上山,把原来的百十亩耕地扩展到400余亩,由年产粮食1万斤增加到11万斤。种植苹果树500余株,核桃树2000余株,还有梨树和各种用材树 1976年“文革”结束,知青开始返城,杜家山村的知青也纷纷返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蔡立坚于1980年任山西晋中地区团委书记,1982年9月至1984年7月在山西省委党校学习。毕业后调山西省委党校任副处级班主任,1992年任省委党校正处级班主任。多次荣获省委党校优秀党员、优秀党务工作者,省直机关优秀共产党员称号,1997年5月24日,蔡立坚带着一个班的学员到忻州市搞社会调查,包租的客车在山路上刹车突然失灵,司机跳车逃命,班主任蔡利坚堵着忽闪着的车门,安抚大家,相应急对策。急速行进的无人驾驶汽车突然无情地甩下了蔡立坚,不久车慢慢地停下了,同学们安然无恙,她却经抢救无效,离开了人间!时年49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她是扎根农村的知青模范,当过山西省革委会常委,登上过天安门城楼并和毛主席握手。粉碎“四人帮”后又曾被打成反党反社会主义反大寨的典型,被认为是山西“小四人帮”之一,直到落实政策平反,那个时代特殊的政治色彩,集中体现在蔡立坚身上。</p> <p><span style="font-size: 16px;">1966年年底的一天,年轻的蔡立坚和两名同学徒步到延安串联,途经一个只有<span style="font-size: 16px;">5</span>户<span style="font-size: 16px;">16</span>人的小村子杜家山。这是个贫穷落后的小村落,记账都用记有符号的红绿纸条代替。他们在杜家山住了一晚,第二天爬过大罗山要到太谷县去,站在山上回头,她看见村里的老人担着水桶一步步艰难挪动,一种苍凉和凄苦顿时涌上心头。那一瞬间,蔡立坚的心怦然一动,涌出那个时代的人们常会浮现的以天下为己任的情感——她决定串联后回杜家山插队落户。</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6px;"></span><br></p><p><span style="font-size: 16px;">离开杜家山,走了100多里,来到文水县刘胡兰墓前。寒风瑟瑟,荒草萋萋,站在英雄埋骨之地,一股英雄之气油然升起,蔡立坚禁不住伏在长满蒿草的坟头,默默地对刘胡兰说:“当时你是那样壮烈牺牲的,我要用不同的形式完成你未竟的事业。我一定还要回杜家山<span style="font-size: 16px;">!</span>”</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6px;">过了汾阳县城,那里离杜家山已有280多里。走着走着,蔡立坚突然停下来。</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6px;">“我要回杜家山去<span style="font-size: 16px;">!</span>”</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6px;"></span><br></p><p><span style="font-size: 16px;"><span style="font-size: 16px;">那天,她独自一人又回到了杜家山。她说,一路上她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自己终于下了回杜家山插队落户的决心,难过的是离开了大家,</span></span></p> <p class="ql-block">蔡立坚有两个子女。老大是女儿,1972年生在榆次的婆婆家,生下来34天,蔡立坚一个人抱着孩子回杜家山,下了汽车要走一大段路,实在没力气走了,就把行李放在路旁的草丛里,只抱着孩子往家赶。回杜家山后下田干活,就把孩子锁在屋里,房梁上吊着手剪的纸花,好让孩子醒来时不寂寞。</p><p class="ql-block">老二是儿子,1976年生在北京,孩子出生42天,县里派人追到北京,说她和“四人帮”有牵连,要她立即回去讲清问题。正是冬天,火车上冷得要命,又没有座位,只好把孩子放在小桌板上。回到县里,接受审查,专案组7个人轮番对她拍桌子瞪眼睛。</p><p class="ql-block">当时的县团委书记以前采访过她,写过她的先进事迹,后来写整她材料的人也是他,而且厉声要她老实交代!离开北京到杜家山时同学为她绣的那块“好女儿志在四方”的红绸子,在她出名后送到省博物馆,那时珍贵得很,现在早让他们弄丢了。</p><p class="ql-block">时代的动荡改造着不同的人,难免有些跳蚤变成龙种;时代在变迁,价值观也在变化,有些以前值钱的现在一文不值,有些以前一文不值的现在可能突然价值连城。但有些价值是不可以随风倒的,还是有永恒的标准的。比如良心,比如真诚。</p><p class="ql-block">10年过去了。想起蔡立坚,还是为她感动。不是为她12年坚守杜家山的行动,而是为她一直秉持的真诚。在迅速苍老的时代,真诚已成为无用的别名,或一抹遮掩自己蒙骗他人的腮红。</p><p class="ql-block">她的两个子女如今都已年过三十,两个孩子都不错,只是都没有正式工作。女儿早回了北京,在一个小区的物业监控室工作,工资不高,工作也不稳定。儿子在蔡立坚去世后回北京,在通县租了一间门脸房开美容美发店。也许是遗传的原因,他和母亲一样的拧脾气,只想凭实干,不想周旋于外部世界。别人劝他:开店要送点礼疏通关系,他不送,结果美容美发店开张不久,就被人借口改作他用赶了出来。他前脚走,后脚就有人进来,开的还是美容美发店。</p><p class="ql-block">谁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蔡立坚的后代。知道了又能怎样呢?能给他们一点儿额外的照顾吗?在一个越发讲究利益和实用的商业时代,知青即便是一枚过去的勋章,也只能在历史博物馆陈列,而不具有实用的哪怕废物利用的价值。不要说迅速成长的年轻一代,就是知青自身,在蔡立坚去世后的这10年里,经历了充满矛盾、动荡、艰苦的日子,曾经拥有和相信的许多东西也被势利而健忘的现实摧毁。</p><p class="ql-block">忽然想起美国学者马歇尔·伯曼那本《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的书。“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是知青这一代人必须直面的。痛苦地直面之后,这一代人老了,后一代人成长起来,但愿他们比我们健康幸福。</p> <p class="ql-block">2018年“杜家山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纪念碑”矗立在村口的高崖上,右边是知青雕像群,左边是刻有120名知青名字的石碑,200多老乡,知青和领导举行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纪念碑落成典礼。</p><p class="ql-block">岁月更迭,人生跌宕起伏,历史沉浮兴衰,一代知青已垂暮之年,有的走了。蓦然回首,那遥远的青春,已然变成历史的斑驳。但是,杜家山,仍是一代青年心中的圣地。一代知青心中的丰碑!</p> <p class="ql-block">注:文字及黑白照片均来自互联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