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最先抵达的是一阵凉风,它旋转着如年轮一样的弧度,将红梁子沿街的银杏叶漂染成了黄色,秋,似乎已经很深了,随时都可能陨落,凉风一紧,青山也单薄了,而沉默的霜降正按图索骥行在路上……</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当第一缕曙光透过校园稍显破败的窗幔,单从颜色上看依然是暖和的,一件羽绒服便可尽收女教师的婀娜,时令的柿子也间隙捎来问候,可它因为沾染了晚秋的寒凉,我不敢贪吃,“快要解封了”这句话重复了快三年,像拼多多里的“再砍一刀”一样始终还差0.01,相传胡适先生曾说过:演讲应像女孩子的超短裙越短越好。然而这话放在阿岗却不甚实用,因为这里风大,夏日容易走光,而霜降过后,人们也在晨起时频频换上棉服避风不及,在这连风都不愿离去的乡镇,云朵绵软得像棉花糖,随时都在翻跟头,聚散只在指顾间,而在外打工的亲人却耐得住酷暑极寒迟迟不舍得归返。</p> <p class="ql-block"> 步履匆匆,过隙间,人生已行至熟季,多年以来我一直坚持读书,书中有贫微矮小的拿破仑,有“信其可行,终移山填海”的孙中山,有自语文教材出世就从未下架的《送东阳马生序》,有波伏娃深度解读的第二性,有贾平凹笔下的男人的秉性:“所谓在性上的高尚与卑下,是克制力的强弱,是环境的允许和限制,是文化重负下的犹豫与果断!"书中有曾国藩的“尚拙精神”和“耕读传家”的传统家教文化,有“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的坚韧,有“多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的超越平庸,有“回看射雕处,千里暮云平”的襟怀坦荡,回首亘年里所有让我心动的事,文学仍然拔得头筹,以前我觉得读书是一种装饰,后来,当生活褪去年轻时的浪漫想象,成了一副现实主义画作,读书便成了我的避难所,光阴太长了,长得让亲人朋友爱人之间的初心耗尽,只剩油盐柴米,人一旦变得平庸,身上的猥琐之气挡也挡不住,人们眼睛里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弃理想和忠诚如敝履,我问风:幸福是什么?它沉默不语,只将一缕清凉围在我的脖子上,也许,幸福是疫情消散的欢喜,是游子归家的心急,是情侣能如期喜结连理,是以真面目示人的勇气。</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之于爱情,我们曾放弃了春天的诺言,最后也没能抱上腰缠万贯的大树,可惜了!可我的骨架子还得坚挺直立以让孩子顺着杆往上爬,演父母的主角最不能死得太早,否则到了鬼门关连一碗孟婆汤都换不上,还得干巴着舌头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日与同事一行到乐口福赴喜宴,沿街的银杏一路铺排而上,倒也有一番别致的美横溢着,我们被关在流水作业的盒子里,记不得有多久没有抬头望天空,作为一名教师,不得不说:现实和所学教材还是相差甚远,唯一庆幸的是:浩瀚宇宙无法私有,却可以寄存于追求理想的眼中。</p><p class="ql-block"> 时光冉冉,来日珊珊,希望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我们想去的地方而不是所谓对的地方,希望我们前进的力量来自于内心的丰盛而不是别人的赞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