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星的美篇,花布的记忆,//秋音•秋吟

冰星

<p class="ql-block">  前序</p><p class="ql-block"> 台湾早上的菜市场最好逛。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专柜下来甩卖的,自产自销各种功效小科技的,应有尽有…偶然还能看见个卖稀罕物品的。今早看见一个传统卖花布的老板说他赶早市场卖了50年的花布,现在整座城市他成了唯一在流动市场卖花布的老板。</p> <p class="ql-block">  我买了这块白底黑色音乐舞蹈符号的花布,布头剩下40公分,老板也一起送给我了。买下这块布不是需要,甚至没有想好用在哪里,感觉是买了一份遥远的八十年代的回忆……</p><p class="ql-block"> 那是供产供销时期,使用粮票布证的全计划经济时代。全县的日用百货蔬菜都是由县商业局统购统销。县商业局一局独大,旗下三个单位,百货公司,副食公司,饮食公司掌管了全县人民的衣食,蔬菜,日用百货,还有农用物资铁揪、犁耙、扫把等所有物资。商业局的单位当时别提有多红火,当时在县商业局属单位工作,无尚光荣,取媳妇找对象有绝对优势。</p> <p class="ql-block"> 【爸爸的单位】</p><p class="ql-block"> 我爸爸的单位副食公司,太牛了!我幼儿时代,他们单位以生产为主,水果糖,饼干,冰棍,麻花,芝麻糖,豆瓣糖,月饼,烧饼,酱油,醋…等吃的都归副食公司加工厂生产。后来从我念国中开始,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为了节约成本,我爸爸单位的多数商品均从外面采购,副食公司从生产转为零售。全县总共有十多个综合零售门市销售部,全是副食公司开的。掌管了所有的生食,蔬菜,烟酒,大部分百货,针织鞋帽的采购,绝对的有规模,有实权全县覆盖性垄断型的大公司。在县百货公司,县副食公司当个营业员是全县女孩职业的最高向往。我爸爸凭着聪明的头脑,绝佳的口才,还胆大心细会算帐,被领导慧眼赏识,做了副食公司的采购部经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个人人羡慕的职位。最实惠的好处就是跟着爸爸生活,读小学的哥哥姐姐,吃菜的时候就端个脸盆,从椅子踩上桌子,打开窗户,从那顶着窗户挡的严严实实的东风大菜车屁股,掀起盖菜的采条布,拿点黄瓜,西红柿,青辣椒。那时候我们的生活里压根没有新鲜这个词,蔬菜都是没打过农药的,因为根本就没有农药这种高科技产品。所有的菜只分坏了还是没坏,就连蔫了的菠菜炒了一样有菜的味道。后来我念初中的时候,我爸爸把我也转到城里上学,我是一万个不愿意,我在镇上读初中,每周末都可以回家找妈妈,翻两座沟二十多公里,对我这种从小翻山越岭乱跑的山里孩子根本不是个事。进了城看着娇气,细皮白嫩的哥哥姐姐各种的合不来。印象中我和我哥我姐就没有合拍的时候。为个牙刷都能打到我爸发怒收拾我哥,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我哥哥气得瞪着冒血丝流着眼泪暴怒的眼睛,把我的牙刷塞到炉子里一把火给烧了。那个年代兄弟姐妹不合拍绝对不影响健康成长,副食公司不缺子弟。每家至少四个孩子以上,三个孩子的都是极少数。每一个年龄阶段的孩子都是一抓一大把,谁会缺个死犟死犟天天和他做对的妺妹玩。哥哥们每天别着个弹弓或者自制的九节鞭打仗,主要阵地就是副食公司那深不见底的大盐库。看我哥哥现在很文气的様子,小时候上墙揭瓦,曾经练九节神鞭功夫一鞭子下去我姐姐的手肿的和锅盔一样。被爱喝酒的爸爸罚站忘记,隔天早上爸爸酒醒回家发现我哥还歪着脑袋站着,粗心的姐姐在呼呼大睡。我爸气呀,一通臭骂我姐姐黑心,也不知道把弟弟叫回去睡觉,愤恨了好几年,每每提起都会数落姐姐几句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副食公司的子弟】</p><p class="ql-block"> 副食公司的子弟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寒暑假可以打工赚外快,夏天背个箱箱满街卖冰棍,5分钱一根,赚1分/每根,副食公司的领导也真是把公司里的子弟用到扎实,孩子们很开心,即赚到外快,还能勉费吃冰棍,在大街上窜来窜去别提多开心了。冬天进工厂学做点心和麻花。我姐姐练的做麻花搓麻花好本领,逢年过节回农村家里,邻居本家都请她去做麻花,大妈婶婶还不让我们靠近,根本就是怕我们偷吃,还假好心说怕烫着我们。我对我姐姐真的是打心眼里羡慕嫉妒恨。偶尔还学莫着搞个恶做剧做弄她。有一次,中秋节我妈让我们去摘枣蒸枣馍,我凑准了我姐爬上树仰着头张着袖子,瞄准树杆狠踹两脚,当下几只毛毛虫就掉到我姐姐袖子里,我姐姐一边哭一边狂暴地甩着袖子,抓住躲在门后的我就是两记响亮亮的耳光,登时十个手印盖了下去……我脸上张着这清晰紅肿的手印,都没哭,我那针尖大的小心眼盘算着谁让你那么风光,在农村我的地盘还这么嚣张,几只毛毛虫我就收拾了你,典型的小农意识,阿Q行径。我小时候就见不得姐姐有好东西,她的新衣服,新发夹我都抢来穿戴在自己身上,一层一层七长八短,推着纸做的风车迎着风,和一群群的玩伴满村跑,那时候的我根本不管美丑,只管拥有,常常让家人们哭笑不得。我都想不出来一个嫉妒心那么大的人现在怎么就觉得拥有什么都是多余。前段时间我还嘱托我姐姐,看谁需要,去我那里把我的衣物,家里能用的挑一挑都分了,现在觉得每多一件东西都显沉重,好像都是负累。到底是什么彻底改变了一个人的心性,我们大半生辛苦的奋斗都是为了拥有,曾几何时竟然觉得这些辛苦奋斗换来的东西都成了负累。难道成长的终极意义就是失去,最后一无所有,挥一挥衣袖一丝都不带走就是结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花布的记忆---我的姐姐】</p><p class="ql-block"> 我姐姐小时候能歌善舞,天真活泼,长的像戏里的兰苝花一样甜美极了,特別得我爸妈的喜爱。他的头发都是我爸爸帮她扎,我妈妈领着会搓麻花的姐姐,给左邻右舍过年帮忙做好吃的麻花,姐姐的巧手能干总是每每给妈妈带来无尚荣光,满满的自豪感。</p> <p class="ql-block">长的好看,活泼可爱,还偏偏遗传了我妈妈的心灵手巧,过年剪窗花,缝纫做衣服,缝棉被,净做精细活…家里洗衣服,喂猪,喂鸡,推磨捡材火的粗活多数丢给手笨的我做。长大一点的姐姐,外语学院暑假回家,在县城里办个英语班,一个暑假赚三千块,全县城唯一最早的一个短期英语补习班,当时名声大噪。后来很多次我都看见我爸爸跟别人说起姐姐这件光荣壮举,眼晴眯成一条缝,溢满自豪幸福的笑容。</p> <p class="ql-block">也不知是不是那时候就种下这办培训班的种子,隔了十六年之后,因为各种变故,我竟然跟着我姐姐还真在在省城西安一起办起了英语补习班,这一做风霜寒暑的办学生涯,就是没日没夜奔劳的二十年春秋。二十多年春秋的所有喜怒哀乐,岁月浓淡都留在了佳音教书的岁月里。一入“佳音深似海,万千佳人锁千愁”。一件做了二十多年的事情,从头到脚,血液里都流淌着佳音英语。我记得女儿学说话第一个词不是叫妈妈,是说“佳音英语”四个字,就这么一件刻入骨头里的事业,一场“”双减”,三年疫情。我的姐姐不知咋地腿就突然没了力气,坐上了轮椅。也许是走了太远的路,追了太久的梦,太累,太辛苦…腿就突然没了力气行再行走半步……昨天看着家人群妈妈发的照片,我妈妈站在满院盛开的花里,推着坐在轮椅里的姐姐,姐姐仰头静静的看着院墙边的花,淡淡的笑着,只是那笑容里再也看不出纹丝的喜怒哀乐,明媚张扬……</p> <p class="ql-block"> 【光辉岁月里我的卖布经历】</p><p class="ql-block"> 一个只有老板没有买布人的小布摊,牢牢地吸引了我的眼球,一卷一卷的小花布和1米长的木尺零散的摆放着,熟悉又亲切的场景……我呆呆的望着,不由自主从马路这边走过去,和老板聊起他一辈子卖布的故事,也聊起我做为副食公司子弟卖布打工的那段光荣经历……</p> <p class="ql-block">记忆的闸门一打开,就如洪水般涌来,漫长又淸晰,冲刷着岁月经过的痕迹。那一卷卷的碎花布,尤如那些久远的记忆,零碎又丰富斑斓,散发着那久远的快乐与温暖。童年的嘻闹打骂,我们成长的喜怒哀乐,那些藏在我们成长岁月里弥足珍贵的故事,竞然是父母一辈子最辛苦却又最幸福,最有成就感的辉煌的岁月,也是我们一家人一生最珍贵的财富。无论我们长大走多远多久,这些成长的故事的回忆就成了父母和我们所有的力量与温暖。</p> <p class="ql-block">  时光不会倒流,出走的我们再也走不回去过去年少的岁月,尤如现在的我,站在这传统又现代的台北菜市场,觉得愰然隔世。卖家用百货生活小商品的摊住,几乎占了一半的早市摊位,买菜的其实只比卖菜的人多一点点。菜农洗的干干净净的生菜整整齐齐摆放着,肉丸,鱼丸,油饭,滷味.……香喷喷的冒着热气。早市上拖着菜袋,稀疏逛菜摊的主妇阿妈们,热情招揽生意的摊贩们,半嘈半杂,井然有序……淡淡的热闹,浓浓的烟火,普通百姓生活的滋味……站在布摊前我的记忆自动飘回我少年时期在副食公司卖棉布的三尺柜台,那段卖布短暂的岁月里,商场经理王姨每日敲打,教导,又充满溺爱包容的时光……</p> <p class="ql-block"> 商场经理----王姨</p><p class="ql-block"> 王姨是爸爸的同事,我发小--燕的妈妈,也是我做为副食公司子弟卖棉布岁月里的唯一的主管领导,商场经理。那段日子,在我的记忆里是沉闷,不愉快,总是充满束缚的。也许是我从小在农村生长养成的自由随性不守规矩的个性所至,我少年时代不怎么受大人待见。尤其是王姨,满商场我应该是最爱惹王姨生气的那个孩子…太久了,深藏在记忆力的这故事很精彩,很细长,也很浓厚……我要退回记忆里仔细疏理,重温才好慢慢记录。(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