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饼圩集

城里月光

　　【导语】继我的上篇文章《家乡的柿子》之后，读者反应强烈。我答应过读者，要写一写我的家乡——柿子之都关于柿饼的一些情况。柿饼让人嘴馋，一时间我几乎无从下笔，只想吃了。在读者的强力监督之下，决定写几篇关于柿饼的故事吧。同题材的文章都不好写，请读者原谅。几经酝酿，关于写柿饼的承诺，就由饼集等几组故事组成，希望读者朋友一样感到精彩，一样会想到我的家乡尝一尝柿饼，看一看柿饼从树上的一个果实到饼的兑变，体会果农们的农民生活、领略恭城的大好河山。

莲花田厂，十字路口。

从这里左可上恭城县城，右通达广东。

南通三江富川，面前则直达莲花镇上和邻县二塘镇。

莲同二级公路穿莲花柿子小镇而过。柿子小镇是闻名国内的，现已被誉为柿都、盛产柿子的恭城县莲花镇。

宽敞笔直的莲同公路才修好十多年。勉强可以满足平时之交通，一到柿子上市季节，亦或春节来临，则有点车水马龙，拥挤不堪，即使现在有了红绿灯的指挥，也会出现堵车，少则堵几十米，多则几公里长，十分考验当地的执政能力。好在这是繁忙的景象，百姓能够理解，也是他们盼望柿子应该要这样火。堵的时候恰巧也在圩集的早上或凌晨，搞长途运输的外地司机纳闷，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堵车了？世上可能只有恭城特有这种现象。

位于田厂的十字路口，从一个曾经不起眼的村庄角落，几经演变，成了现在便利的交通路口，通往各镇的咽喉要塞，商铺林立，顺理成章地成了我们这里八甲九甲的果农乡亲们进行柿饼交易的集散地，也火了这里的商铺。

八甲九甲，这是我们的恭城土话。是我们这里自古传下来按照恭城水系和山脉走向，划分地域的一种讲法。这个甲，可以理解为山脉之间的水流或沟壑。莲花镇整好处于第八、九条水系和沟壑之间，因此得称八甲九甲。与小学教材中的桂林山水甲天下的甲，又有不同。如果你来到莲花，听当地人讲他是八甲或九甲人，便可知他的家在的方位。

这几年的走南闯北，我认为没有比莲花镇柿子交易时果农们那么热闹的盛况的地方了。虽然网传的邻县二塘镇、沙子镇的柿饼集市也名声很大，也吸引了不少恭城县的柿饼果农到他们那里赶集。但莲花柿都的名声不是吹出来的，无论从种植面积、还是从事柿饼的家庭（有些家庭不种果树，专门晒饼）从业者数量来看，都可以印证柿都莲花名不虚传和她的骄人气象。

进入十月以后，每逢2,5,8日是莲花镇专门为柿饼而设的赶圩日。这个传统至今也仅有20多年。我这个70后，是这个传统集日诞生的见证者，也是见证莲花柿子产业走向繁荣的经历人。我们这儿遍地的农村小洋楼房、小汽车，都是柿饼产业带来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果农们奋斗换来的。

　　每逢集日的前一天，也就是每月的1,4,7日的下午3、4点钟，家家户户的果农们将晒好的柿饼，开始早早地在街边两旁站好位置，整整齐齐的摆放好，等待柿饼的收购商收购。而赶集时间要在2，5，8日的凌晨。柿子之都没有专门的市场，是讲不过去的，会遭人质疑的，好在莲花的柿子市场也正在新建。在没有新建落成之前，田厂十字路口就成了民间自发的柿饼集散地，一个天然的柿饼圩场。这样卖饼盛况会持续到2,5,8日的中午前后，当日散场。岁月没有静好，果农乡亲们赶个集，也是很辛苦的。当然，果农们很是喜欢赶集，毕竟，他们要通过圩日才能卖掉他们手中的饼子。手里拿到了钱，心里才踏实。不同于卖柿子鲜果，鲜果可以留，饼子存放时间短，如到阴雨天气，卖不掉就砸在手里了，一年的心血就作废。

说说有趣的圩集上的占位者。

这些占位者多数是早早来到集市的果农朋友。他们为了卖个好价，往往选个收购老板经常经过的地方，先用自已的饼子摆放下。获得最先销售商机，一旦先卖掉，就立即回家，赶紧来第二趟、第三趟。有如此地利优势的，往往就是田厂附近村庄的果农。除了附近果农可以成为占位者，也有临街的商铺帮收购老板占位的。他们很会在恰当的时间，在不阻碍交通的区域，摆放一大张油布，摆上一杆秤。油布占地面积越大，本地人一看就知道此处有大老板大量收购。本地人也知道，占位人肯定是有某个老板罩着占位的，他的那杆称，就是果农朋友眼中的公平秤。收购商不会带称来的。这杆公平秤，维系着果农乡亲们的买卖感情，本地人不吃本地人的空子（不会耍称）。但是要付出一定代价，每交易100斤饼子，占位者要收取卖货的果农1元钱。这样的1元钱看是不多，但经过一晚上的交易，那个占位者——称的主人，收入可观，不会低于200、300元，这样的生意，不花成本的，谁都羡慕啊。如此帮老板占位置的或者以公平秤协助老板收购的，还是有很多的。曾经我在莲花中学卖农药的时候，一个大清早时间，帮老板称货,便轻轻松松收入近百元，一天的生活费就有了。这得感谢柿子产业的兴旺繁荣啊！

田厂的柿饼圩集不仅吸引着恭城个乡镇的果农自发赶集，交易。同时也吸引着无数外地客商常驻。几乎除了西藏、新疆、台湾的外，我都听说过、也接触了一些来自国内各省的老板，他们是来恭城洽谈生意的。柿子上市的一时间，莲花镇的宾馆生意火爆，仅有的几个大型停车场也是停满了粤牌、辽牌、鲁牌甚至新牌等密密麻麻的车辆。

每逢圩日，除了蜂拥而至的各地客商外，也还可以看到操着邻县外地口音的攒客。桂林话就是倒短的人，就是即时买进趁价高又即时卖出的投机倒把商人。他们在果农乡亲们来的路上将他们手中的货买下，然后，趁着赶集换个地方，碰着价高的老板就把货卖掉赚个差价。空手套白狼，一天几趟下来，收入也颇丰。这样的倒短商人，靠的是胆量和对市场了解，在一个柿子季节，多数也会赚得盆满钵满。极少的也会输得精光，他们多是碰到了极端天气，饼子留不住坏掉了才会亏本。

涨价、跌价、再涨价，几乎每年的柿饼行情都是这样遵循着市场规律。可我不这样认为，柿饼的价格，几乎都很稳定的。跌价，有，很少，持续时间也很短，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市场运作的需要而“跌价”。毕竟柿饼的市场很大，而柿饼的产量有极具有限。可以这样认为，我们全县的30万亩的柿子产量全部变成柿饼，也会满足不了日益扩大的市场需求，何况柿子鲜果至少卖掉了一半以上。因此，恭城的柿饼市场就这么坚挺，我从听百岁的老人讲，从来就不会觉得柿饼卖不动了！

　　我也仅有过几次卖饼赶集的经历。因为我家里田厂圩集很近，我也成为了占位者。也是为了父亲晒的饼子比别人早些卖掉，早早在柿子路口的找了个最佳位置摆起了饼子。那真是一个累，从站好位到收货商到集 ，要经过3、4个小时站着，如果等到凌晨，还得带上手电照明。如果看到头部带灯的人来，那就是收货的老板来了，要赶紧恢复精神来，讨好式地打招呼：＂老板，看看，今天给什么价？”柿饼不愁卖，关键就是想卖过好价钱。就是这样的卖货等待，乡亲们从不叫累，他们卖个好价钱再辛苦也值得！我都记得，父亲为了等待他心中的价格，真的熬了一个晚上才舍得卖掉他亲手制作的饼子。一斤多给一毛钱，一筐就要增收十多元，几筐就好几十上百元了，做农民的，在依靠柿饼收入的果农们值得熬啊！

莲花镇做柿饼的商铺也是林林总总，多而不强。但多以卖礼品包装为主，有2斤、5斤、10斤和更超大的，这样的礼品包装非常受到消费者的喜爱，就是外地的朋友略感到尴尬，邮寄费都超过柿饼的价值。我看过恭城县市场监督局制修订关于柿饼生产的标准，也仅一个地方推荐标准。而我希望看到恭城县有企业自行制定高于行业、推荐标准的企业标准出现。或许，要想恭城柿饼走向世界，只有恭城企业标准出现，恭城的柿饼真正强和大，莲花柿都的饼集才会迎来高端收货客商和消费者的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