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近年赋闲在家,每天吃喝玩乐,心里甚不是滋味。最近赶上国家建设需要迁坟,心想,快二十年了,父母的坟上还没有立块碑,顺便乘这次迁坟把碑立上,也算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p><p class="ql-block">于是就想着为父母写点文字。父母虽一介草民,但一生颇多坎坷。母亲自幼因双亲离异,很小就以童养媳进入薛门。从十七八岁开始生儿育女,四五十岁已疾病缠身。父亲十六岁那年父母双亡,与母亲拉扯着他年幼的弟弟艰难度日。二十一岁参加解放军,翌年在解放临汾战役中光荣负伤失去左手,成为一名残废军人。返乡后他积极参加村中建设,曾组织十余名伤残军人为“立新功战斗队”,为村里义务植树造林,挖渠修路。先后担任村植保主任,管理水磨,电磨等工作。</p><p class="ql-block">父母虽然普通,一生没有惊天动地之举,但他们靠着勤劳节俭,在国家异常困难时期,养育我们兄妹五人,并严加管教使之成家立业,这就是最大贡献!</p><p class="ql-block">上世纪中叶,新中国刚刚成立,国家百废待兴,人民生活相当困难。记得我小时侯,一家人住在半山坡的两孔半土窑内。白天父母要下地干活,晚上母亲还要纺线织布。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我们在母亲的织布声中进入梦香。父亲虽没有左手,但啥活也会干,拉鞋底,缠线子,修车,补鞋,为我们制作玩具,无所不能。我们兄妹小吋侯轮流坐大的木制“小骄车”就是父亲亲手制作的。</p><p class="ql-block">小时侯过年很有意思,我们都盼着过年。过年能吃饺子,穿新衣,放鞭炮,窜亲戚,还能收压岁钱。但父母就不一样了,过年除了要准备必需的年货外,还得为我们兄妹准备全新衣服。每年的腊月三十晚上,母亲几乎不能合眼,她收拾完家,包完饺子后就不早了,还得把我兄妹没有缝完的鞋缝完,往往是凌晨四五点我们醒来,她还在灯下为我们缝制衣服。</p><p class="ql-block">那个年代的生活,要说苦,那是真苦!在生产队干活挣工分,年底算账每个工只有三毛钱。没零钱买盐,打油,打醋只能从鸡屁眼里抠蛋。每年养上几只鸡,生下蛋舍不得吃换些零花钱,一年到头养一头猪,年底杀了卖些钱才能过个年。日子真是紧吧透了!</p><p class="ql-block">真不敢想象,那些日子父母是怎么熬过来的!直到一九七九年,我们在父母带领下,举全家之力才在山坡下盖起了五孔砖窑,算是有了兄弟几个结婚的地方。紧接着,每个人结婚又要彩礼,又要制办家具。真是令人焦头烂额,应接不暇!一九八一年,我和妹妹又双双考上了中专学校,还要同时供我们上学。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p><p class="ql-block">不难想象,父母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把我们养育成人的!所以说父母的养育之恩比天高,似海深!点点滴滴说不清!父母在世时没来的及报答,在他们死后写点东西,刻块墓碑也算是做儿子的一种怀念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