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9月如期而至,新学年又开始了。其实,新学期只是相对于休息了两个月暑假的师生而言。对于毕业班的师生来说,旧学期新学期几乎没有区分度,暑假里谁还没有奋斗过啊。</p><p class="ql-block"> 9月1日,上完了第一节语文课后,感觉有点累。走进位于四楼的初三年级组办公室,喝了一口水,长舒了一口气。我的座位可以说是年级组里最好的位置,临窗,光线好。窗外是学校的绿茵场,对面是小学部教学楼。每次上完课,最开心的事就是摇握窗外的风景,满眼的绿色,清新怡人,增添了些许元气。</p> <p class="ql-block"> 从洗手间出来,甩着手上的水珠,迎面遇见了淦罗静老师。这是一位年轻的女老师,2020年以优异成绩通过省考招聘进来的女孩。淦老师拦住了我,说:“陈老师,我找您有点事。”</p><p class="ql-block"> 作为长辈级的老师,我喜欢和年轻人聊天,在与年轻人交往的过程中,也让自己依旧青春。我们走到连廊上,淦老师眉头紧锁,欲言又止。想她进校才两年,先是担任学校的出纳,后又担任班主任,一直都很辛苦。学校地处城乡结合部,淦老师班里有几个孩子自律性不够,家长又不配合,该不是这几个调皮的孩子又给淦老师出了什么难题吧。</p><p class="ql-block"> 我笑着说:“怎么啦,有什么事情是我们的淦老师解决不了的?”</p><p class="ql-block"> 淦老师低垂着眼眉,咬着嘴唇说:“陈老师,我看了安排表,周五是您值日,中午我来找您。”</p><p class="ql-block"> 淦老师转身朝班级走去。淦老师除了担任初三(5)班班主任,还任教了初三年级三个班的思想品德。管理班级任务重,教学任务也不轻松。也许她的心思确实多,需要一个大块的时间来聊聊呢。</p> <p class="ql-block"> 初三年级组是个大家庭,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思想品德、历史各位任课老师齐聚在一间大办公室,十几张办公桌挤挤挨挨,有横有竖,但整体还是整齐的。尤其是下课时,办公室师来生往,大摞大摞的作业搬进搬出,一眼望去,书山海海,人声尔尔。堆叠的书香,流转着数千年翰墨浸润的气息。</p> <p class="ql-block"> 上课铃响了,去上课的老师们手里捧着教材,肩上挂着麦,调侃地说:“又要去和这帮熊孩子斗智斗勇了。”老师们便会意的大笑,一边继续聊着班级里的趣闻轶事,一边快速地批改堆积在桌子上的各色作业。他们左手翻页作业本,右手挥着红笔,一目十行地梭巡着那些各具特色的字体,找寻蛛丝马迹的错误。然后,红笔一挥,一个鲜红的“√”或者一个醒目的“×”就出现在纸面上了。</p> <p class="ql-block"> 下课铃响了,上完课的老师们身上飘着粉笔的味儿,带着班级里发生的新鲜故事回到了办公室。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帮学生。他们或者是课代表,来接受老师布置的作业;或者是班干部,来询问与班级活动有关的事务;或者是未完成作业的学生,被老师喊来问询缘由指点疑惑的;或者是无视课堂扰乱课堂被老师拎来打手板心的……课间10分钟,教学楼回形廊道里,满是“西红柿炒鸡蛋”的身影。他们高矮胖瘦,身形各异,有说有笑,那是青春的颜色。</p> <p class="ql-block"> 从二十出头到耳顺将近,从满头青丝到两鬓斑白,这些场景已经伴随着我走过了近四十个春秋。日月更迭,越建越漂亮的校园里,流转着一茬又一茬的老师和学生。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人生最后一届关门弟子了。于是我愈加珍惜站在三尺讲台的日子。除了倾尽所有教授学生,对于校园里的一楼一树,一花一草,其间的四季变化,盛开与凋落,都留存于心。期待日后,待我白发如雪,岁月苍老,依然有物可回味,有情可追忆。</p> <p class="ql-block"> 周二,上完上午第一节课,聚精会神于第二、三节课,批改完练习册和试卷之后,喝了一口水。抬头看见坐在办公室东墙边的淦老师,她也如我一样,正埋头于手头的工作。也难怪,三个班的科任老师的作业,班主任的琐碎杂事,够她忙的。</p><p class="ql-block"> 周三,作为学校的行政值日人员,我早晨7点20时之前就来到了学校,站在大门口迎接进校的师生。7点40走进教学楼,在每一层的廊道上转着圈。有学生匆匆进班,有学生在教室门口扫地,有学生趴在廊道上补作业,有学生在接受班主任的问话……转到四楼初三年级组办公室,看见了埋在作业堆里的淦老师。她还是那种姿势,埋着头批改桌上一堆的作业本。</p><p class="ql-block"> 周四,一早我就到了学校,上完早读回到办公室,又看见了淦老师。她依旧埋着头,做着手中的事,似乎是在制作一份表格。想起周一早晨她和我站在廊道里讲的话,心里犯起了嘀咕,我甚至怀疑,淦老师是不是忘了她跟我说过的话?</p> <p class="ql-block"> 中午吃完饭,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去午休了,剩下我和淦老师。我觉得是时候了,走到淦老师面前,坐了下来。凎老师抬起了头,有点吃惊地看着我,眼中波光粼粼。我说:“淦老师,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现在可以聊聊吗?”</p><p class="ql-block"> 淦老师呆呆地看着我,几秒后,她忽然捂住了脸,小声地说:“陈老师,你别这样看着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说过,明天找您好吗?”</p><p class="ql-block"> 看着淦老师如此神色,我就算是心有千千结,也只好作罢,只能寄希望于明天了。</p><p class="ql-block"> 起身之际,余金华老师推门走了进来。余老师年长我5个月,教英语,在三尺讲台上已经耕耘了四十年。也许是巧合,学校安排我和他同教初三(1)班,这也是余老师的最后一届学生了。平日里就喜欢开玩笑的余老师诙谐地说:“我没有打搅到你们吧。”我笑着说:“我们还没有开始谈,就已经结束了呢。”</p> <p class="ql-block"> 明天就是周五,淦老师找我有什么事?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周五才能说呢?下班回家的路上,我的心里一直泛着嘀咕。</p><p class="ql-block"> 初秋的夕阳照在宽阔的紫阳大道上,柏油路面跃着波光,在金与黄之间变幻。自6月至9月,江南数月未见降水,一眼望去,鄱阳湖往日一碧万顷的水域已然变成了辽阔的大草原,干涸的湖床上形成了难得一见的“生命之树”之奇观;赣江上,千船竞发的景象也只剩下孤舟滞留于干裂的河道,跋涉艰难之状;为了数百万都市人口的生活,人们在裸露的赣江河床上筑起了提坝,截断流量细小的江水,以此来缓解都市用水的需求,却也更加剧了下游水源的危机。据有关报道,今年江南之干旱,为中国近七十年之最。</p> <p class="ql-block"> 一辆洒水车贴着紫阳大道的路沿石缓缓而行,那位脸色黝黑戴着草帽的男人站在洒水车的后面,手里握着一根水管,水管口喷出了一条银色的水龙。水龙自上而下,在热浪的气流中,涌动成水波帘,飘向路旁的绿植和花草。一车水帘花,对于这些繁多的花草树木林来说是杯水车薪。有些花草过早的枯萎,几棵高大的树木像是沙漠里的胡杨木,蜡黄的枯枝叶在初秋的风中瑟瑟作响。</p> <p class="ql-block"> 周五的第2、3节是我的两节语文连堂课。想到要准备教材,一早我就来到了学校。走进学校大门,看见大门楼上的横屏上滚动出几个大字:庆祝第三十八个教师节。不觉莞尔一笑,这也是我的第三十八个教师节。</p><p class="ql-block"> 按照惯例,9月10日教师节的庆祝活动会提前一天举行。今天是9月9日,学校一早就有了教师节的氛围。也许是大屏幕起了作用,这一天,但凡遇见学生,不论年级,我都能收获到一句温暖的问候:老师节日快乐!</p><p class="ql-block"> 学校安排了几个庆祝活动:教师节表彰大会、教师节庆祝大会、教师节市级以上荣誉获得者座谈会等等,但都因为区教体局发下来的不准聚集的文件而取消了。虽然不表彰,但校园里教师节的气氛却是浓厚的,教师节的午餐也是丰盛的。除了往日常见的菜品,新添了牛排、牛肉、瓜果和果汁,在教工食堂的一角,还特设了一个扫码抽奖区。凡扫码必得奖,一二三等奖当然是运气的,那件捆扎成小熊模样的小毛巾,是优秀奖,人手一份。其卡通之貌,缤纷之色,礼轻温暖重,很是应景。</p> <p class="ql-block"> 正午的阳光尤其灼热,避开骄阳,我从回廊穿过小学部,朝初中部大楼走去。经过学校大门的廊柱时,遇见了年级组的另外两位年轻的女老师杨慧云和淦佳慧。两位老师正朝大门口走去,她们看着我说:“我们去拿点东西”。这年头,网店的实惠性和便利性已经成为了现代人们生活中的购物常态,不要说年轻人喜欢,就连我这个奔六的人也乐在其中。哪天不看看几家网店,就感觉生活中缺少了什么。如此频繁地眷顾和购物,眼见得自己在一家网店的亲密度嗖嗖的上升,成了钻石级粉丝。所以,当两位年轻女老师说是去拿点东西,我心领神会的一笑,目送她们走向校门口。</p> <p class="ql-block"> 心里惦记着与淦老师的约定,我从一楼大厅直奔四楼的年级组办公室。爬楼速度一过快,腿脚就不给力,有些气喘。转了好几道楼梯弯,明亮的阳光倾泻而下,看见了那块挂在4楼楼梯口墙上的长条形字牌:今天我以二中为荣,明天二中以我为荣。是书法,也是励志。</p><p class="ql-block"> 回到位于四楼的初中部办公室。在门口,看了一眼东墙边的那张桌子。桌上堆着书本和作业,不见淦老师。今天是老师们的节日,食堂的菜品很丰盛,年轻人胃口又好,也许她还在食堂吃饭吧。</p><p class="ql-block"> 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很清香。饭后喝茶,既润唇,也润肠。急蹦蹦跳着的心渐趋平缓,整个人都被这一口茶水润泽得通透淋漓,浑身舒爽。</p><p class="ql-block"> 淦老师来了,年级组的老师们说说笑笑地也来了。淦老师终于记起了她和我的约定,微笑地走到我身边,邀请我来到办公室外宽阔的廊道上,却又说:“陈老师,您在这等我一会,我马上来。”</p> <p class="ql-block"> 在这样的桑拿天,被淦老师撂在走廊里,我有点郁闷。这个姑娘怎么了?想着昨天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就想,不知道这位涉世不深的女孩到底遇到了怎样的困惑?作为长辈,我很愿意牺牲一个午休时间,来为淦老师分忧。此刻,即便我的脑海里纵有一千个问号,心里纵有一千个回答,都在这段一人独处的时间里,被廊道里燥热的风吹薰得晕晕乎乎。习惯了午睡的我,眼皮打起了架,恹恹欲睡了。</p><p class="ql-block"> 身体想躺平,心里却惦记着与淦老师的约定。只好双手撑着下巴颏,依靠廊道宽约一尺的围栏,撅着屁股,微闭了眼。初秋正午的阳光从教学楼正方形天井的上空倾泻而下,灼浪袭人。为了绿化教学楼,学校在每层楼的廊道处,都设置了半空花圃,种植了迎春花。早春时节,一丛丛迎春花,就像一条条黄色的丝带,自上而下,瀑布一样,簇拥在长长的绿枝条上,金光灿烂,在风中飘曳,给廊道单调的白色,平添了许多春色。而今,长达四个月的干旱,让这些原本可以调节师生眼力的绿植蔫耷着垂了下来,长长的枝条上,枯黄的叶片过早地显出了秋意。</p> <p class="ql-block"> 困意十足。淦老师的声音从光影里飘来:“陈老师,我来了。”睁开了眼,见淦老师笑颜如花。在她的身后,跟着淦佳慧、杨慧云两位老师。不远处的廊道上,站着摸着脑袋的余老师。淦老师推开办公室的门说:“陈老师,我们到办公室里去吧。”</p><p class="ql-block"> 也许是在室外待久了,强烈的阳光灼晕了我的眼,走进办公室就觉得眼前一暗,不觉闭了眼,使劲地眨着眼。就在这时,耳畔爆响起热烈的掌声,还有欢笑声:“欢迎余老师!欢迎陈老师!”</p><p class="ql-block"> 我的大脑里残存的一丝睡意完全消失了,几秒钟的适应之后,我睁开了眼,被眼前的一切弄得有点糊涂了。年级组办公室中间的空地上居然摆上了一只大蛋糕,插着蜡烛、闪着微光的大蛋糕!好喜庆的蛋糕,这是谁过生日啊?</p> <p class="ql-block"> 正惊异间,年级组长骆来平老师说:“余老师和陈老师明年就要退休了,我们组里的老师们就想着利用今天这个好日子,为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庆祝一下,庆祝他们近四十年的教育生涯获得圆满!”</p><p class="ql-block"> 眼前是烛光摇曳,耳畔是掌声和祝福声。站在蛋糕前,我有些愕然。转头看看余老师,他也是一脸的惊讶。哦呵呵,原来,余老师和我一样,被组里的这个创意完全蒙圈了。</p><p class="ql-block"> 但凡庆祝,总会有仪式,还会有某种惊喜。在这次由组里安排的教师节庆祝活动中,我和余老师得到了组里赠送的特殊礼物——一张荣誉证书。那是一张极普通的荣誉证书,普通到你走进任何一个求学的孩子家庭,都可以看见贴满墙的荣誉证书。共性的花朵,共性的飘带,是荣誉证书最基本的标志。</p> <p class="ql-block"> 受年级组之托,初中部主任谢晓慧为我颁发了这张荣誉证书。谢老师是初三(1)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与我与余老师搭班。谢老师的普通话里带着口音和方言。宣读颁奖词的时候,他精瘦的脸上表情特别丰富,堆叠的笑容如山谷里的沟壑,纵横交错。发出来的语音时而如波浪翻卷,急迫而强烈;时而如山崖陡削,吭吭哧哧,端着荣誉证书,半天读不出那个字。谢老师是这样宣读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陈蕙卿同志(嗨嗨):</p><p class="ql-block"> 在欢乐大家庭中(受光线影响,举起奖状,伸颈侧目),文学标杆,热爱生活(嗯嗯);气(延长音)质如兰,细(延长音)腻如水。荣(延长音)获年级组“守望领航者”荣誉称号(声高八度)。</p><p class="ql-block"> 特授此证(延长音),谨致谢忱(“忱”不认识,问大家,众人大笑)!</p><p class="ql-block"> 南昌二中高新校区初中部</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10日</p> <p class="ql-block"> 谢老师的认真之态,专注之情,让认真倾听的年级组的老师们捧腹大笑,也让我忍俊不禁。“守望领航者”的称谓既有高度又有内涵,想来,“守望”一词大概出自我的散文集《守望》吧,而“领航者”的美誉让我有些汗颜,也许是因为我是一位站在三尺讲台近四十年的老老师吧?又或许是我在教学之余,仍然笔耕不辍,保有创作的初心,这也许就是组里的老师们眼中的领航者吧。</p> <p class="ql-block"> 总务主任组里的数学老师钟佳青为余老师颁发了荣誉证书。钟老师捧着荣誉证书,摇晃着发质稀疏的脑袋,一字一顿地念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余金华同志:</p><p class="ql-block"> 在欢乐大家庭中,温暖付出,无私奉献,尽显神通,无所不能。荣获年级组“定海神针”荣誉称号。</p><p class="ql-block"> 特授此证,谨致谢忱!</p><p class="ql-block"> 南昌二中高新校区初中部</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10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两张荣誉证书的内容如此新鲜,前所未闻。尤其是听到“定海神针”四个字,我会意的一笑。这是谁的创意啊,如此真实凝练地概括了余老师在年级组发挥的作用,真是有心了。骆组长笑着说,是淦罗静、淦佳慧、杨慧云等几个年轻的老师们的主意。为了这两张特殊的荣誉证词,大家脑袋都想破了。</p> <p class="ql-block"> 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在教师节的日子里,年级组的老师们会为我庆贺节日。组里的年轻老师很多,大都是近年考进学校的年轻人。以生日蛋糕的形式为长辈庆贺教师节,这是儿女对父母的孝心。其实,这些年轻的老师们也确像自家的孩子一样,处处关照我和余老师。组长骆老师就常说一句话:“家有一老,就是一宝,何况我们组里有两宝啊。”</p><p class="ql-block"> 温暖、笑声、关照、有趣是这个年级组的故事,“欢乐大家庭”,是这个年级组的标签。能在老师的祝福声里,与同龄人余老师共享人生的快乐,与老师们分享第38个教师节的快乐,人生夫复何求。</p> <p class="ql-block"> 在我近四十年的教书生涯中,收获了不少荣誉证书,但这张荣誉证书却是我众多荣誉证书中最不一般的证书。它不是任何一家官方颁发的荣誉证书,它来自民间,来自2023届初三年级组。我们这些同事啊,是比家人接触时间更长的亲人。太阳还没有出来,我们就走进了年级组,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夜色深沉,我们还在年级组,做着毕业班师生做的那些事。核酸进校园,一定会有做完了核酸的老师去替换正在上课的老师;遇到吃饭,因处理班务未能及时吃上饭的老师,回到办公室一定可以看见自己桌子上有一盒冒着热气的饭莱;哪位老师若是有事,一定会有老师走进他的课堂,教室里照样会响起老师响亮的授课声,响起学生琅琅的读书声。</p> <p class="ql-block"> 我们年级组的老师们,他们深知我和余老师的秉性,谙熟我和余老师的情怀,才会用这种最简单、最质朴却又是最真情的形式,为我和余老师平凡的教书生涯增添一抹最美的色彩。</p><p class="ql-block"> 人生驿站里,能遇见“欢乐大家庭”,是缘分;能遇见这样一群可爱的老师们,更是幸福。</p><p class="ql-block"> 2022.10.18</p><p class="ql-block"> 写于南昌二中高新校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