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乡愁

龙井

<p class="ql-block">  我离开老家已经35年了,即便是父母离开老屋也有12年了。</p> <p class="ql-block">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时常会想起老家,总想有空的时候去看看。无数次地去,无数次地只是看看,又像是在寻找什么,不,没有刻意,只是一个抹不去的想法,成全自己而已,去了什么也没有做,似乎只是为了记录她一次次破败的过程。</p><p class="ql-block"> 老屋自从彻底不住人以后,院墙内外、房前屋后渐渐凋敝。屋内墙角、椽缝、桌档处布满了蜘蛛网,遍屋尽是一层覆盖严实的尘土。屋外一棵棵苹果树被倔强、野蛮、肆意生长的榆树和丛生、疯长的杂草榨干了营养,早已枯萎,榆树抢占地盘时不放过每一个角路,甚至水泥打成的院子和干旱也没能阻挡住飘来的榆树籽的扎根生长,长势俨然一片森林,令人生厌。唯有枣树不惧榆林的围堵和威胁、不畏干旱焦灼,照样一年年挂果,且越来越繁密,越来越大,越来越甜,从容、淡定地生长,不扩张地盘,不威胁它种,令人生佩,有种傲骨之感。这些都是我一次次回老家看到的活生生、实实在在的现状,榆林挡住了从路口到大门的道路,除了震惊,剩下的就全是感念,感慨,还有碎片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  这几年,我经常会有一些记忆和想象的场面交替浮现在脑海: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老家每到做饭时,全村炊烟袅袅,柴火味弥漫,饭做好后,家家的孩子或站在墙埂上,或站在高房子上,或上到窑顶喊: “大~~,吃饭了”,喊叫声音此起彼伏。想起全村二十几户120多口人,人来人往,聊天的,赶羊出圈的,地里劳作的,在大路口家长里短捣闲话的,乡土气息浓厚,好不欢快、热闹!</p><p class="ql-block"> 我也不止一次地想象过有一天我如生活在翻修过的老屋,房前屋后种上几种菜,三两人在一起喝茶聊天,好不惬意!</p><p class="ql-block"> 也许正是这些太多太深刻的记忆,让我对老屋欲忘不能,而且越加留恋和思切。因此,只要回到会宁县城看父母,总要去一趟老家看看,年复一年,一次次去了只是看上一遍、感叹几声就一心地又离开了,能冷却一段时间的记忆,这大概就是乡愁!</p> <p class="ql-block">  乡愁,是记忆时间的办法,姐姐在院墙角处用太阳投射的阴影记录我放学到家的时间,以便准时准点给我做好午饭。</p><p class="ql-block"> 乡愁,是院墙角处的那眼菜窖,冬暖夏凉,各种虫子多,是我最不愿意下去取菜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乡愁,是父亲的那个始终摆放在上房桌子上的神秘小箱子,是父亲天未亮烟熏火燎、笼火喝茶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乡愁,是母亲和父亲一起悄无声息在厨房捞(炸)油饼的神秘记忆。</p><p class="ql-block"> 乡愁,是天旱缺水全家、全生产队远涉他乡河沟挖冰、背冰的艰辛。</p><p class="ql-block"> 乡愁,是腊月里家家户户杀猪后招待乡亲们的热闹场面,是一种特有的年味。</p><p class="ql-block"> 乡愁,是大年初一早上每个房头(家族)挨家挨户给长辈磕头拜年的喜庆。</p><p class="ql-block"> 乡愁,更是和老屋同龄的家门口的那棵枣树。</p> <p class="ql-block">  细思我一次次回乡寻找什么,也许是乡土、乡音,亦或是乡味、乡情,这是一种情愫,一种牵挂。缘于这种无法解开的情结,才有了一次次回家的冲动。</p><p class="ql-block"> 明知老屋最终的结局,但还是每次幻想看到的老屋面貌如初,留住容颜,也就留住了些许乡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