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 上善若水 永不枯竭

黄石子

忆母爱 念母恩

母爱上善若水。

慈母爱子 非为报也！

没有母爱就没有人类。

母爱，千言万语难以言表。我耄耋之年忆母，悔之晚矣！也不知从何说起。

　　儿时，蒙昧无知，不知母苦。少年求学，回家只是索取，没解母心。工作了，忙于事业，难回家看看。不懂母亲想子心切。成家后，双肩重担，难抽身探母。

退休了，有失落之感，难见子女回家看看我。这时才想起来：

我怎么没有“常回家看看”老母亲呢？唉！悔恨晚矣！

　　今忆点滴小亊，弥补上我内心的愧疚。祝愿母亲在天堂，不再牵挂子孙，自己安乐度新生。

　　1937年底，日寇侵华战火烧到了繁昌，三架飞机在新林乡村街桥头上空扔下了三枚炸弹，炸死了三人。

母亲逃难到“大山脑”的山冲，在马棚里避难时生下了我。

　　祖父在外教书。父亲兄弟姐妹八人，他是老二。家里请了几个长工做田。一切家务重担压在母亲身上。后来请来大妈，她俩人任劳任怨地也有忙不完的亊。

　　我问妈妈：“我幼儿时谁带呀？”她说：“你是睡在摇篮里和坐在洗脚盆里长大的”。

　　我母亲很仁慈，忍性好，肚量大，更是无奈。直到我父亲兄弟分家时，母亲的脸上才有了笑容。

　　母亲不识字，却质朴，通情达理。她用民间俗语教育我。我记得：

“跟好学好，跟要饭的学讨”。 “从小偷针，长大偷金“。 “儿不嫌母丑，狗不怨家贫”。 “穷不迭志，富不颠狂”。 “ 家不和外人欺”。 “背后莫念别人经”。 “痴汉不会让人“。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

　　那个年代，女子读书极少。我的外婆是她的“家庭教师”：言传身教，讲故事，教母亲剪花、绣花做衣服等。

母亲唱摇篮曲特好听。她做针线活时，哼着小曲，摇着弟弟好开心呀！

　　分家后，母亲的家务亊少了，她常带我到几个姨娘家玩玩。路上怕我没劲，常讲《孔融让梨》、《孟母三迁》、《铁杵成针》等故事给我听。这大概也是外婆的传教吧。

　　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常打摆子（疟疾）。母亲弄什么水要我朝着太阳喝后蒙头睡觉。一觉醒来人就轻松了。

我的头上出现几点瘌痢（传染极强），急坏了老娘。她到处寻土方，天天为上我洗头擦药。治好后她开心地说：“宝贝，我生怕你成了瘌痢头，长大讨不到老婆呢！”

母亲的爱是永远不会枯竭的。

　　我外公是个大家族。只因他去世早，一个舅舅年轻也撒手人寰。外婆到大姨妈养老，这对母亲是很沉重的打击。

舅舅留下的两个女儿，母亲的四个姐姐分别抚养。我的两个表妹先后也在我家生活了几年。

我大伯黄立牺牲后，留下一对子女。堂妹黄玉兰也在家抚养过。

　　养儿育女大似天。子女多，母辛苦。我母亲生了七人，因天花、麻疹生病夭折了三人，这在揪母亲的心。有什么比失去亲生骨肉更痛苦？

　　“7.7”亊变后，祖父十亩光庆送子参加新四军。皖南事变后，我家人成为“共匪”家属。

三叔黄异1942年2月，为抗日牺牲。黄伯黄立被国民党追捕。他们捉不到黄立，把比我大三四岁旳两个小叔捉去作人质。我祖父交了10担稻谷才放人。1948年4月，黄立被国民党抓住杀害。

　　我父亲黄略是党的地下工作者。他神出鬼没地忙着。我出去挖猪莱，母亲提醒我：有人问你姓名，记住不要说姓“黄”。这样的日子，怎么不让母亲担心害怕？

　　1948年，因叛徒戴恒美出卖，父亲被捕入狱。母亲担心的日子终于来了。每次，母亲带着我到芜湖探监，回家总是偷偷地流泪，生怕我伤心。当年，她正怀孕我的二弟。

　　解放后，父亲在县文教局工作。我家分的田地农活全靠母亲操劳。我起早摸晚放牛，周日砍柴。我尽力为母亲减轻一些负担。

　　1954年，我考取了繁昌县初中。母亲卖了莱园边的一棵大桦树，三块钱给我作路费。

接到录取通知书，母亲既高兴又担忧。我们自挑着行李，翻山越岭步行30里路上学。几周回家一次，母亲总烧点好菜给我带着。

寒暑假，我才能帮母亲替点轻。

　　“儿行千里母担忧”啊！我考取屯溪师范时，母有喜更愁。她送我上车时含着泪，目送汽车不见影。

　　1958年，我有幸分配到繁昌县黄浒小学教书。每月，我都抽一个周六回家探望母亲。步行60多里羊肠小道，翻一座大山。周日下午赶回校上班。

　　每年寒暑假，是我帮忙母亲干活的最好日子。五六十年代农民靠工分分粮食和物品。我出工做亊，挣点工分，尽点微薄之力。

我们村座山朝圩，家家以卖柴找零用钱。假期我起早跟着堂哥到十里外的黄墓渡过河卖柴、换米。有时挑柴到圩区换藕换魚回家。母亲总说“少挑点”。这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几年后，上级批准我调回家乡教书。我继承祖父与父亲的亊业，安道乐贫，呕心沥血喜育桃李。

　　后来我建“小家”了，还是关心“大家”。家里盖房，弟妹成亲出嫁，我都尽力支援。

　　时光荏苒，似白驹过隙。我的子女“成家”了。我又调离老家到马坝初中工作。看望老母亲的时间少多了。

春去秋来，日月不居。我也步入桑榆暮景，雪染双鬓。母亲更是露往霜重，体弱人衰。但是，我尽量常回家陪陪老母亲。

老母一百岁，常念八十儿。尊前慈母在，浪子不觉寒。

丝丝白发儿女债，

历历深纹岁月痕。

世间最纯无私爱，

唯有自己老娘亲。

母亲1919年6月出生，享年83岁。

祝天下父母 安康长寿

愿作儿女的 早敬孝心

　　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

母劳儿未见，子劳母不安。

世界上唯有没被污染的就是：

——母亲的爱。

注：有些图片来自网络

2022.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