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起舞小蜜蜂

祺尉

　　在秦巴米仓山地区生活着一种体躯较小，头胸部黑色，腹部黄黑色，全身披黄褐色绒毛的土蜂，嗅觉灵敏，善于采集种类多而零星分散的蜜粉源；它们耐寒性较强，飞行敏捷，善于逃避敌害。这就是目前我国留存蜜蜂最古老的一个品种中华蜜蜂；在秦巴山区称为“土蜂”，以产蜂蜜为主，蜂蜜也称为“土蜂蜜”。

蜂蜜大家都不陌生，因其味道纯真甜美，气味清香浓郁，深受众多消费者青睐，对于蜂蜜的功效在《神农本草经》，《本草纲目》中有详细记载：主心腹邪气，诸惊痫，安五脏，诸不足，益气补中，止痛解毒，和百药。和营卫、润脏腑、通三焦、调脾胃。两部中医名著中所指蜂蜜就是中华蜜蜂采集的蜂蜜，就是土蜂蜜，我们在享用大山无污染的百花馈赠的珍品和勤劳的小蜜蜂酿造的土蜂蜜，却很少有人了解这些土蜂和土蜂蜜。

　　千里米仓山，连绵不断，高低海拔形成了起伏的山峦和纵横交错的溪流河谷，这里是野生动植物的天堂。大山里莽莽林海和高山草甸交错，亚热带季风气候，温润多雨，空气清新，富氧环境，高山氧吧。这里原始森林茂密，树木一年三个季节都有开花；这里植物物种门类齐全，上千种植物密集生长；就在这些高低不同的大山区，生活着一种2000多年的物种，米仓山土蜂--中华小蜜蜂。

米仓山的蜜蜂主要有原始时期的野生蜂和人工养殖的土蜂。野生蜂巢一般在大山的岩洞或枯死的树洞里称之为“岩蜜”“树蜜”。文献记载，中华蜜蜂养殖约有2000多年的历史，很多文献中均有记载。野生蜂蜜被原始人类当作采集对象，最初的采集方法是毁灭性采集，后来聪明的人类发现蜜蜂再生能力，用烟熏驱蜂，保留蜂巢，蜜蜂继续筑巢，后来开始人工驯养，千百年来传承了丰富的中华蜜蜂养殖技术。《诗经》这样记载：莫予荓蜂，自求辛蜇；《礼记》：枣栗饴蜜以甘之。《山海经》：实惟蜂、蜜之庐。

　　最早养蜂还要追溯到五千年前，相传中华养蜂始祖炎帝之母亲姜嫄女登，在秦岭山下紫柏山留坝一带始创养蜂，并传之于后世，即今传承古法养蜂。实际有史籍记载还是在东汉时期，中华蜜蜂由野生进入人工饲养阶段。公元1世纪初，出现了文献上记载的第一位养蜂专家—姜岐，姜岐才学很高，相传汉阳太守多次邀请姜岐出山当官，姜岐都始终不从。后来家中变故，姜岐跑进深山，以养蜂牧猪为生。《高士传》记载：姜岐隐居山林，以畜蜂豕为事，教授者满天下，营业者三百人，民从而居之者数千家。根据文献记载，在东汉时期，当时的养蜂业算是朝阳产业，教授养蜂成为一门专业学问，大山的土蜂蜜成为朝廷贡品，而姜岐也被称为中国的养蜂鼻祖。

　　秦巴山区的土蜂蜜养殖一直是土法养蜂的经典传承。

这里山高林密，山里人利用土蜂喜欢在树洞、悬崖筑巢酿蜜的特点，将山里的树木砍伐，裁成一米左右的圆木段一分为二，然后掏空树心，两端留住端头，合在一起用铁丝或竹篾捆绑，称之为“蜂桶”。当然在圆桶的中间留有蜜蜂进出活动的小孔，以蜜蜂身体大小为宜，太小蜜蜂进出困难，太大胡蜂和蛇类鼠类和其他天敌容易进入蜂桶。当然在桶的底部还开有小孔，方便蜜蜂排泄和蜂桶杂物垃圾清理。蜂桶需要处理，新挖的桶需要用柴火熏烤，还需要用蜂蜜或蜂蜡反复涂抹处理，称之为“蜡桶”，野生蜂喜欢住做过蜂蜜的老桶，一般新桶蜜蜂入住率不高。

　　米仓山土蜂种群一般为山里野生的土蜂，它们筑巢在大山四面八方的岩缝、树洞里，一般到了阳春三月，山花盛开，蜜源花多起来，野蜂的蜂王雌蜂开始繁育下一代蜂王，成年后会带领一部分蜂群分走去重新筑巢繁育，山里的养蜂人就是收留这些分居的蜜蜂，逐渐形成自己家养。他们早已经准备好了迁飞蜂群的蜂房。

有意思的是，中华蜜蜂至今有许多生存习性不被人们所了解，是野生动物昆虫类最神奇的生物。当每年春分时节，就是土蜂分居的时候，聚居在大山树洞岩穴的野蜂需要分走时，蜂王会提前派出探路的工蜂出去寻找新的落脚点，称为“相蜂”，而山里养蜂人准备的蜂桶就是他们寻找的目的地。探路工蜂分工明细，飞向四面八方，它们首先需要找到有烟火的岩穴，山里的房屋周边养蜂人提前放置的圆蜂桶，仔细侦查新居的环境，它们需要找到更多的巢穴，从中寻找最好的位置，这个工作往往需要持续许多天，挑选到好的蜂巢，工蜂会飞出蜂桶振动翅膀分泌一种激素到空气中，向其他工蜂发出信号，收到信号，探路工蜂就会带领大队伍来到新居安家落户。当蜂群在飞往新居的时候，它们成群结队路过被养蜂人发现，就会被打劫，山里人准备好了水桶泥沙，向蜂群洒水和投掷泥沙，男女老幼呼天唤地喊叫：“蜂王歇啊，蜂王歇啊”。不知道这些小生灵是否懂得人类语言，它们在泥沙和泉水的攻击下，被迫停歇在大树上或屋檐下。养蜂人立即拿上准备好的蜂桶上半盖，爬到树上用石块敲击，轻声呼唤：“蜂王进桶，蜂王进桶”，将蜂王拦截在桶里，四处飞舞的蜜蜂逐渐全部进入蜂桶盖，养蜂人然后将蜂桶安置在通风向阳，温暖的房前屋后或专门修建的半边水茅草房养蜂集中放养区。这是个技术活，没有胆量和武艺的人是不敢做的，他们没有防护，徒手上阵，技术最好的老手不会被蜜蜂蜇到；技术差的新手往往落得手脸大包小包。山里人掌握土蜂的习性，这种打劫方式是山里养蜂人唯一获得蜂种群的办法，以此来发展壮大。当然也有失败的，收集的蜂群看不上蜂房，第二天探路工蜂依然会带领蜂群逃亡。

　　米仓山的野生蜜蜂是有灵性的，它们的奥秘人类永远都无法认知。

每当一年一度的春分季节来临前，花开灿烂，食物丰富，工蜂就要开始与雌蜂蜂王交配，繁育下一代。工蜂也更加勤劳，提前筑好蜂巢，以供蜂王产卵。为了培育新蜂王，工蜂制作了专用的巢穴“王室”，当蜂王在巢穴产下卵孵化后，由工蜂喂给幼蜂专用的蜂王浆，幼蜂长大就是新一代蜂王，而且只有一只。所有幼蜂长大后，就要开始分家了。需要分家迁徙时，它们在母巢内暂时相安无事，一巢不容二王，也会打乱母巢的秩序，新蜂王会立即分工，各负其责，派出寻找巢穴的探路工蜂；采集花粉的采花工蜂；采集水和树胶筑巢的工蜂，需要到新家成家立业，连生活用品和干粮都需要带齐全。到达安居地，工作全面展开，筑巢采花酿蜜忙碌不停，几天工夫，一个新家就安顿下来。如果长时间找不到新巢穴而滞留，则母巢的蜂王或工蜂会咬死新蜂王。

　　野生中华土蜂是最辛勤的。一巢土蜂就是一个王国，它们是君主立宪制的动物王国。蜂王是最大的雌蜂，一巢蜂，一个种群只有一只雌蜂繁育后代那就是蜂王。雌蜂王负责整个蜂群的统治，安排工蜂采花粉、采水、果树胶、酿蜜、探路，分工细致。雄蜂一生就是人间好吃好色懒做的男人一样，雄蜂吃工蜂做现成的食物，它们不劳动，雄蜂的任务是繁育后代。中华蜜蜂是一妻多夫的制度，没有到繁殖期，雄蜂养精蓄锐，到了需要繁殖时期，雌蜂蜂王会从巢穴飞出巢外，向雄蜂发出信号，雄蜂轮流飞出来，与蜂王交配；神奇的是中华蜂交配都是在空中飞舞过程中完成的。而工蜂一生都在努力，是默默的劳动者，一生都在采花、寻水、探路、采树胶筑巢酿蜜，一生都没有交配繁育后代的权利。野生蜂繁育期一般是冬去春来，气候暖和，山花盛开，花粉旺季，它们将蜂巢酿好蜂蜜，提前筑造一批巢来繁育后代，所以，土蜂繁殖交配期都在每年2月份，在春季的春分月份就开始一年一度的分居迁徙了，年复一年。蜜蜂的繁殖根据蜜源的产量和外部环境，一般一年可以繁殖一次，也可以繁殖两到三次，中华蜜蜂以顽强的生命力在秦巴山区演绎一个物种几千年不灭的神圣家族史。

　　中华土蜂工蜂一生勤劳，它们采花粉、筑巢，所有体力活都是它们的工作；中华蜂繁衍和生产蜂蜜的旺与盛，与当地栖息地的地理环境和气候关系大，取决于蜜源的丰富与否，取决于雨水多少与寡。当该地区土蜂种群适当，花源蜜源布局分布合理，雨水合适则土蜂种群旺盛，相对土蜂蜜产量就高；当梅雨天气增多，天气干旱，花粉数量减少，种群太多，则引起蜜源紧缺；阴雨天气影响工蜂外出采花粉，则蜂群只有吃库存的蜂蜜，最终导致蜂群萎靡饿死。实际上有人认为所有蜜蜂都吃自己酿造的蜂蜜，其实不是这样。只有在越冬季节所有蜜蜂全靠蜂蜜生存，当然所有种群都吃库存的蜂蜜。当春夏秋天花开的季节，也只有蜂王和雄蜂吃蜂蜜。工蜂它们多半的食物就是采花的时候自己吃花蜜来生活的，工蜂每天早出晚归，成群结队飞出蜂箱寻找蜜源。当探路的工蜂发现一片花海时，它们会在空中扇动翅膀发出信号，从体内排泄一种荷尔蒙，引导其他蜂群，工蜂采花粉是在花蕊上将花粉缠裹在双腿上，当然自己也要先吃饱，才有力气长途跋涉。它们早出晚归，蜜蜂一般外出都不会迷路，它们靠气息来定位方向，中华蜂采花半径一般为5雄里，采花品种为草本植物、木本植物上百种花粉。当花源比较少的季节，工蜂需要飞到更远的地方寻找蜜源，当天回不了蜂巢，就在路上歇息，第二天才飞回到蜂巢，采粉距离也更远，许多工蜂远距离飞行，累死在途中或被天敌杀死，有的工蜂刚飞回蜂巢来不及进屋就累死在巢外，满身带满花粉。

　　蜜蜂是如何酿蜜糖的呢？许多人说，工蜂将花粉带回蜂巢的脾穴里，是用翅膀扇动而酿造出蜜糖，其实这是一种误解。蜂巢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只有两三个洞口供蜜蜂进出和一个垃圾孔，蜂巢里面的温度是相当高的，蜂巢二十四小时都有蜂群在不停地扇动，里面的声音也很大，那就是相当于风扇降温，内外配合，一部分蜜蜂在蜂巢外面将新鲜空气煽动，形成交换对流。工蜂将花粉放入脾穴，通过发酵，花粉变成糊状，然后工蜂将它们吸入腹中。神奇的中华蜂有两个胃，一个储藏胃，一个消化胃。它们每天外出工作，将半成熟的花粉半成品储藏在胃里待完全发酵为蜂蜜时，再吐到蜂巢做好的脾穴里，装满后全部封住口保存下来。蜜蜂平时不吃现成的成品蜂蜜，它们吃的是通过消化胃发酵的花粉。所以蜜蜂的粪便里含有较高的蜂蜡。当蜂巢发生危险或人为扰动时候，蜂群会预警；它们立即将蜂蜜脾穴封口咬开，将蜂蜜吸入储藏胃里，准备逃亡。所以，养蜂人一般不会去惊扰蜂箱，也不能随意移动，采收蜂蜜都是在每一年的秋天，根据气候节令判断割取多少，需要给蜂群留够越冬的食物，收割蜂蜜也是在晚上进行，一年采收一次。

　　蜂群里的雄蜂最终结局如何呢？雄蜂只是负责交配繁殖后代不劳动，当一个蜂群食物产量高，雄蜂就会与雌蜂蜂王交配，一年或繁殖两代左右，当地理环境和气候不适当，蜂群就只会繁殖一代，失去繁殖功能的雄蜂，在秋季之前就会被工蜂赶尽杀绝，几乎全部咬死。无论繁殖几代，雄蜂的命运都是悲惨的。

　　中华土蜂的天敌一般是体型较大的马蜂、胡蜂和蜻蜓。马蜂胡蜂与蜜蜂的习性不同，蜜蜂是以花蜜为食，而马蜂胡蜂则是肉食性野蜂种群。特别是马蜂胡蜂繁殖期，它们成群结队寻找蜜蜂的巢穴，攻击杀死小蜜蜂而喂食胡蜂的幼蜂。马蜂体型庞大，毒性最强，对小蜜蜂威胁最大，它们的繁殖期一般在夏秋之交。当天敌入侵时，蜂巢外警戒的小蜜蜂会发出警报，蜂巢里的工蜂成群出来展开防卫，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上演，最终小蜜蜂敌不过马蜂胡蜂，蜂巢外尸横遍野，马蜂带走小蜜蜂回家，这种战斗一直要持续到马蜂喂养期结束。小蜜蜂为了生存团结一致战斗，保卫家园，付出惨重的代价。

　　有人说，土蜂蜜很脏，不卫生，其实，那是你不了解小蜜蜂的生活习性。中华蜜蜂是最爱干净讲卫生的动物物种，它们居住的蜂巢要求苛刻，如果里面有其他小动物或虫子它们会逃走，它们采集的水源、树胶都是用嘴咬带回蜂巢，所以有毒有异味不干净的花粉都会排除、它们会识别的。虽然蜂蜜经过蜂巢发酵和蜜蜂储藏胃来反复物理处理，但依然是最干净的天然美味高营养食物。

　　中华小蜜蜂是以蜂巢蜂王单一群落群居的物种，土蜂最大的神奇之处就是单一种群群居，大山里养蜂人建造了一排排房子，专门养蜂的蜂场，那么多蜂箱，蜜蜂从来就不会走错回家的路，哪一个群落各自相安和睦，除非部分蜂巢食物缺乏，也有邻居来找吃食串门子，但都会被守卫工蜂赶走。近年来我国引进国外意大利蜜蜂，俗称“洋蜂”，意蜂成为中华蜜蜂的强敌，意蜂不能与中蜂混养，意蜂个头大，它们会抢食中蜂的蜂蜜、占据巢穴，赶走中蜂导致中蜂种群减少，造成损失。

　　土蜂一般取蜜都在晚上天黑以后，用最古老的方法过滤，一滴一滴地过滤下来，晶莹剔透，一直要忙到凌晨四五点，这样过滤的蜜几乎包含了蜂蜜、蜂花粉、蜂蜡、蜂胶、蜂茧衣的所有营养成分。土蜂蜜清香浓郁，有百花之香，优质的纯蜂蜜色泽深，如果是当年新巢，蜂蜜呈黄色，密度大；如果是多年的老蜂巢，蜂蜜则是黄红色，色深，搅动黏稠，带片状，在低温环境会结晶为黏稠的黄油状淡黄色可以长期自然保存。劣质的参假的土蜂蜜则不会结晶，颜色暗淡，酸度大，没有带状黏稠特性，味道不纯，难以长期自然保存。当然，土蜂蜜品质也与当地自然环境有关。山区人口稠密地区，由于使用化肥农药除草剂，或水源水质污染，养出来蜂蜜质量就很差；远离村庄，放养在深山或野生土蜂从树洞、岩穴自然出产的蜂蜜，那就是最正统的天然蜜，还有一个因素就是雨水太多植物光照少，花粉质量差，所产的蜂蜜质量也大打折扣了。当然，秦巴山区的土蜂蜜富含有多种能被人体直接吸收的微量元素，由于酿蜜周期长，一年仅取一次，蜜源稀少，被誉为“蜜之珍品”。

　　秦巴米仓山地区的中华蜜蜂，神奇地繁衍生息，让人叹为观止。大山里的每一滴蜂蜜都来之不易，每一滴蜂蜜都是来自深山的野花采集，还有众多大山中药材花蜜，是最原汁原味、最具中草药价值的好蜂蜜。每一年的产量都是极其有限的，这里远离污染，百花漫山遍野，这里的蜂蜜最纯、最好。森林百花土蜜不分什么桂花蜜、槐花蜜、油菜花蜜的，深山的森林里没有桂花林也没有槐花林，只有漫山遍野的天然中草药野百花。人们模仿土蜂的生活习惯，把树木中间挖空，制作成原始的老式土蜂圆桶，让土蜂在这种环境中酿蜜。山里的土蜜一年只收割一次，割的时候花粉和蜂王浆是不提出来的，而是掺在一起割下来，营养价值比普通蜂蜜要高三倍以上，闻着有一股淡淡的花清香。一年又一年，花开花又落，勤劳的小蜜蜂，用千百万次的飞翔舞蹈，采集并珍藏这一季的美好！

　　秦巴山区，有不少的专业养蜂人，他们古法养蜂传承千年技艺，带给人们大自然小生灵馈赠的佳品，尽管养蜂已经成为一种产业，但纯正的土蜂蜜资源依然有限，人们依然只能享用不多的产品，所以愈来愈珍贵，价格也相当高昂。随着我国生态自然环境的保护力度加大，适宜中华蜜蜂宜居空间的拓展，中华土蜂产品将大放异彩。

　　小小蜜蜂，翩翩飞舞，青春靓丽，这些小生灵，与人类和睦共处几千年，用它们一生的勤劳和艰辛带给人类最纯净的营养佳品，它们飞舞通灵性，它们无怨无悔，当我们走进它们的精彩世界，原来这般精彩！我们从这些中华土蜂的精神世界里，又学到悟到些什么呢？

　　有的人一辈子活出了小蜜蜂的人格魅力，而有的人连做一只小蜜蜂都不够资格！

让我们与小蜜蜂一起飞舞人生，终老青春，守护大地，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