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涂——嵌入我骨髓里的岛屿（3）

四季闲人

　　国庆期间，和老枪约定到大长涂海钓，说是海钓那应该要产出一点经济回报，以对得起付出的车船费，汽油费等等，而最终这趟海钓变成了悠闲的国庆之旅。

当我们踏上大长涂岛，面对这里熟悉的道路、村落，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也不明白，岁月长河 的浪花为什么没能湮没我那少年的记忆，时光的流逝为何未能让我淡忘那份对大长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怀。反而随年龄的增长对于大长涂的那种思念越来越日久弥坚。

　　自2020年6月，阳光户外群在老大千岛佚夫组织大长涂露营之旅，二年多的时间里，我又去了好几次，有结伴同行，有独自慢行，每每矗立南头山，面对大海、滩涂，礁石，山峦，海浪，海鸟，总有一种好似乡愁的情绪不经意地涌上心头，虽说有点愁绪却很是享受。

　　在平日，即使刚刚领略完都市的繁华和热闹，也总是会顿生一种惆怅所失之感。也许是年龄大了所致，是一种灵魂深处的孤独，每有空闲，总会想到农村老家那一缕夕阳下的炊烟，那一条鹅卵石铺就得小路，那一抹泥土的气息，那一扇因年代久远，风吹日晒，树筋突兀的门窗，更会回想起已在天堂的父母的点点滴滴。

　　哪怕是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懒慵地闭眼打盹，内心的那种平静也能给人丝丝的抚慰。

　　2022年10月1日，和老枪开启了大长涂钓鱼露营之旅，第一站，大沙河，钉嘴门。

　　上了大长涂岛，汽车沿着从牛头山到杨梅坑的唯一公路前行，二边的建筑和二年前没有改变，只是很多废弃的海军营房重新启用，围墙重新涂刷了涂料，一些诸如“不辱使命，听党指挥”等标语口号鲜红瞩目。车到定海湾右拐上山，沿着崎岖狭窄的水泥路蜿蜒而行。

　　大沙河依旧与以往一样，千万年恒古不变的沙滩礁石，缓缓而行的海浪依旧拍打着海边的礁石，诉说着沧海桑田的变迁，度假村大门口坐着好几个老板模样衣着靓丽的男人，据说度假村将在不久的将来重新开放，但我也坚信不久的将来它肯定是关门大吉。政府如果不整体开发利用大长涂岛，大长涂衰落的命运是注定的。

　　钉嘴门对面的一个小岛阻断了与黄大洋之间的视线，也形成了天然的峡门，门内海流急，也是一个矶钓的好地方。二年前钉嘴门尚有4对半老人难离故土，依旧生活在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钉嘴门，而今只剩了3对半的老人了。这次也没碰到二年前住在路边的好客老婆婆，屋前的凉棚也没顶了，只留下几根搭凉棚的竹子在风中摇曳，二年前我们在小长途到江南的渡轮上碰到的挑着生活用品的93岁的老婆婆据说已经过世了，愿她在天堂一切安好，依旧健康。

　　我们没有在钉嘴门作长时间停留，上车离开驶向目的地杨梅坑的背阴山，只是离开之际，老枪在钉嘴门的海礁边上的小树林里拉了一泡屎，以志他曾到此一游。

　　车速缓慢向着背阴山前进，老枪第一次来大长涂，我也责无旁贷当起了导游。路过定海湾，浪荡山，西剑，郑家岙，中柱山，戚家岙等，走马塘，剑西岸，东剑，进入了杨梅坑，路过戚家岙车站，车站到戚家岙的小路依稀可见，而到对面南头山的一段山坡路已被杂树和竹子隔断了，望着南头山姐姐老屋，树丛中屋顶依稀可见，心里不免感慨颇多。

杨梅坑，有女不嫁杨梅坑，不是说杨梅坑穷，而是相对来说杨梅坑是大长涂的最东面，从东剑到杨梅坑还有一段山路，交通不便，杨梅坑也是大长涂岛最早一片集体移民的村落。

　　到了目的地，支起帐篷，确定钓位，放好鱼杆已是中午，饥肠辘辘生火做饭，煮茶聊天，尽享悠闲时光。下午就是专心钓鱼，捡螺。背阴山的礁石上螺很多，礁石上布满了藤壶，佛手，石奶，当地的老渔民也在那一带捡螺铲藤壶，卖钱以补贴家用。

　　临近日落，我们到杨梅坑废弃码头拍日落，晚霞如火，映在落潮的滩涂上，给滩涂披上一件金黄的麾袍。几只海鸟在晚霞的云层飞掠而过，反而在这个时刻，觉得杨梅坑有了一些生机。

露营之地，海塘闸门磨盘山

　　磨盘山是大长涂渔船出海捕鱼的必经之地，无论是在近海的中街山渔场，岱衢洋渔场还是北上嵊山渔场渔业作业都必须经过磨盘山，尤其是东剑乡的渔民，渔船捕鱼归来到了磨盘山就可以看见他们的村落，老弱妇幼也能听到渔船的隆隆机器声，他们站在山头根据渔船桅杆上油漆的不同颜色的排列判断是否是自己村里的渔船，一旦确定是自己的亲人的船只，于是奔走相告，信息的传递不逊于现在的网络，于是乎，渔嫂们回家烧水煮饭烫酒，家家屋顶炊烟袅袅，孩子们则兴高采烈集聚码头迎接自己的爸爸，也能最先得到吊在桅杆上风干的蟹脚钳。磨盘山也是当地人们心中的望夫山一样的存在。千百年来往来送迎渔民出海，更是日夜盼望能风调雨顺，守望出入平安。

矗立亿万年的磨盘山已不复存在，因围垦需要早已夷为平地，在此地现建海塘和闸门。我们第一天的露营地就选择此地。晚餐是现煮的海鲜面，海鲜是中午的劳动成果，有现钓新鲜的鱼，和螃蟹，虾。吃罢晚饭，继续放蟹笼，煮茶聊天。海风习习，远处北蝉开发区的灯光璀璨可见，暮色中海浪声和偶尔晚归海鸟的叫声讲述着这里沧海桑田的变迁。

第二天4.30起床，整理帐篷，返回背阴山看日出。虽然云层比较厚，没有看到磅礴升腾的日出，却让我们意外看到云层隙间透射出来的光束——耶稣光，不一样的日出，不一样的收获。二天的休闲之旅充实愉快，但心里不经意间感觉有一丝缺少什么，少一点生气，仔细一想还是缺少美女陪伴，爱江山更爱美人——千古不变啊！

　　再见大长涂，嵌入我骨髓里的岛屿，我有时候也不想再来，每次来了以后心里总会有一些伤感，一个全盛时期有二万多人的岛屿，区区过了二三十年现在却只剩200多的孤寡老人生活在那里。再过几年也许就只剩一些养殖塘的员工了。

世事变迁，很多人很多事既喜欢，又抗拒。想要老死不相往来，却总是孤独时候悠然而起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