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马纳斯鲁,位于喜马拉雅山脉南麓的尼泊尔境内。海拔8163米,世界第八高峰,1956年有日本人今西寿雄和夏尔巴协作甘增·诺布从北坡首登成功。曾经这是一座死亡率很高的山峰,雪崩和滑坠是最主要的危险。</p><p class="ql-block">很多人都把马纳斯鲁当成登珠峰前的适应性山峰:它既有8000米以上的高寒缺氧大风雪、还能体验雪坡冰壁冰裂缝,地貌环境和登山体验也和珠峰颇为接近。</p><p class="ql-block">因今年国家体育总局对登慕士塔格峰的名额的限制,登不了慕峰就被“怂恿”直接到尼泊尔登马纳斯鲁了。</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这是想象尼泊尔去年攀登马纳斯鲁真顶的图片</span></p> <p class="ql-block">这次登山参加的是“想象尼泊尔”组织的队伍,有部分时间宽裕的队员早早开始徒步进山,徒步时间在一星期左右。我和其他九位队员选择从加德满都坐直升机抵达大本营下方的村子——萨玛贡。</p><p class="ql-block">因尼泊尔是个山地国家,喜马拉雅地区全是山峰林立,峡谷纵横,公路建造难度非常大,非基建狂魔根本没有能力建设公路网络。所以催生出了尼泊尔发达的直升机运输。只要有块几个平米的平坦地方,直升机就可以达到。</p> <p class="ql-block">给我们执飞的帅哥热情友善,他不仅是驾驶技术过硬的优秀飞行员,还是一位曾登顶珠峰的登山强人呢。</p> <p class="ql-block">直升机最大短板就是受天气的影响大,我们约定的早上七点去机场,因天气原因被推迟,直得下午四点多才起飞。而飞到半途又把我们丢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换乘上同队伍比我们早一航班的队员,先送他们到萨玛贡,再在来接我们。结果还是因天气原因他们也没法到目的地萨玛贡,也是迫停在途中的村子里过夜了</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直升机降落在不知名的村子,周边的孩子都来凑热闹围观,顽皮的学着大人的模样举着大拇指“指挥”飞机降落。</span></p> <p class="ql-block">爱心爆棚的队友老章在村里的小店给每个小朋友发了可乐,不亦乐乎的孩子奔走相告,犹如过节一般的开心😃</p> <p class="ql-block">悠闲的山村生活</p> <p class="ql-block">▽印度教徒的传统打扮</p> <p class="ql-block">萨玛贡,海拔3520米,马纳斯鲁山下的一个遗世秘境。石屋、经幡、佛塔、玛尼堆、经文墙,这里的一切向来客展示了一个地道的藏族风格村落,让人误以为来到了西藏。</p><p class="ql-block">这里是去往马纳斯鲁的必经之地,登山队伍都会在萨玛贡住两天作休整,前往附近的山上来回拉练两次以便让队员更快的适应海拔。</p><p class="ql-block">萨玛贡一个深藏在喜马拉雅腹地的闭塞小村,没有公路与外面的世界联系。要想到达这里只有两个途径:从加德满都翻山越岭徒步七天走到这里,要不就是坐直升机进入。平时这里少有外人进入,村庄宁静的如世外桃源。只有在每年九月马纳斯鲁的登山季,这里才变得热闹非凡,世界各地的登山爱好者络绎不绝的汇聚到这里。</p> <p class="ql-block">在登山路上,不论你是超级富翁还是达官贵人,来到这里都只能屈尊住这样的房间,这还是比较新的豪华客栈呢。</p> <p class="ql-block">萨玛贡徒步前往海拔4900米的大本营需要5~6个小时,拔高1300多米。</p><p class="ql-block">大本营回望仙境飘飘中的萨玛贡</p> <p class="ql-block">大本营是每个登山者临时的家,也是训练、适应、休整的地方。各公司都会把自己的营地设施布置完善整洁漂亮,营造舒适轻松的氛围,让来自世界各地登山者在此调整到最好的状态,以应对接下来最严酷的挑战。</p><p class="ql-block">今年的马纳斯鲁登山季特别热闹,尼泊尔官方共发出404份许可证。因马纳斯鲁的真顶一直有争议,去年九月份,明玛G团队所登上的顶峰被尼泊尔官方正式认定为真顶,其实以前的那个前峰和现在被认定的真顶相距也就几十米远。但严谨而刻板的攀登者对真正的顶峰总是那么的执着。那些以前已经登过马纳斯鲁的今年也为了真顶而再来登一次。所以今年成了马纳斯鲁史上最热闹的登山季</p><p class="ql-block">色彩斑斓的各式帐篷布满了大本营的山头,一到晚上还霓虹闪烁,各种肤色操着各种语言的登山者穿梭其间,这里俨然成了一个热闹非凡的世界村。</p> <p class="ql-block">说起登山人们总会自然的和尼泊尔联系在一起。</p><p class="ql-block">全世界14座8000米以上的山峰,在尼泊尔境内就有8座,其他六、七千米的山峰更是多达300来座,这些高山雪峰以及周边峡谷深山中的徒步线路成就了尼泊尔“户外天堂”的美誉,也催生出了完善的登山服务。另有最强悍的高山民族夏尔巴人作为登山协作。标准化的服务和完善的后勤保障,吸引了全世界的(特别是欧美的)登山客。</p><p class="ql-block">▽无人机视角的马纳斯鲁的顶峰</p> <p class="ql-block">真佩服夏尔巴厨师可以如此的多才多艺,西餐、尼餐、中餐、日式、东南亚等各国风味的美食信手拈来。</p><p class="ql-block">因队伍来有自12个国家的21名队员,人多国别杂,众口难调,厨房就分设成了中西两个餐厅。中餐厅第一天只有我们三位中国人享用,被新加坡和泰国的小哥看到我们伙食炒菜后垂涎欲滴大呼Nice。后来日本、越南、新加坡、泰国等一众擅长使用筷子的队员都加入了我们中餐团。</p><p class="ql-block">我大中国的美食就是香啊!</p><p class="ql-block">民以食为天,毕竟只有吃好了才有力气登山呢。</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相处了二十来天的窝,收拾行装离开时隐约有了依依惜别之情。</p> <p class="ql-block">9月10号到达大本营,这天正好是中国的中秋节,厨房赶制了Moon cake,这个大月饼弥补了看不到月亮的遗憾。与队伍里的各国山友共度了一个难忘的中秋佳节</p><p class="ql-block">对我们小家四口来说,又是一个分散在三国四地的中秋之夜。</p><p class="ql-block">只要心在一起也是一种团圆。</p> <p class="ql-block">到大本营第三天,举行了夏尔巴人登山前的传统仪式—Puja(煨桑),这是与藏族同宗同源的祈福仪式,祈求山神的接纳和包容。隆重的仪式在雨雪中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结束后所有队员和夏尔巴合影留念并跳起了喜庆的锅庄舞。</p> <p class="ql-block">煨桑仪式后隔了一天,队伍按计划进行正式的拉练,目标到达C2营地。</p><p class="ql-block">出发前夜,开了个见面动员会,明玛G给每个人都分配了夏尔巴协作,这是登山途中形影不离,同吃同睡同行的生死与共“战友”。</p><p class="ql-block">看着那一张张朴实黝黑的脸,给人以一种安全踏实的感觉。</p> <p class="ql-block">满怀着激情整装出发。</p><p class="ql-block">因我们的营地在比较低的位置,所以一出发就是往陡坡上走,在拔高不到100米还没有走出大本营区域,我就气喘吁吁的被落在了最后面。感觉气短胸闷,呼吸急促跟不上节奏,没走几步就想停下喘气,就像一辆进气门被堵塞的汽车无论如何使劲加油门还是提不起速度来。刚到大本营就开始的鼻塞和扁桃体发炎症状因初次拉练甚觉轻松而没把它放在心上,现在明显的感冒症状已经发挥它的摧残力 。这根本不像前几天拉练时轻松自如的我。协作边巴也不停的说Slowly,Slowly,问能不能坚持到C1?大本营还在眼前,而我的身体却不听使唤了,后面漫长的路不敢设想。看着与队员们渐渐拉开的距离,内心的斗争也在激烈进行:如果在更高海拔感冒会越来越严重,那可是有肺气肿的危险啊!如果就此下撤,我的马纳斯鲁就这样草草的收场了?在纠结于坚持向上还是放弃下撤的选择中,乔治·马洛里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山就在那里”。</p><p class="ql-block">“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果断联系了大本营的明玛G,他的回复也是身体不好就下撤,等几天身体好了再去拉练。这一下来休整就是五天。</p><p class="ql-block">哎,真是出师未捷身先病!开局不利</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才爬这么点高度,营地还在眼前,我就要下撤</span></p> <p class="ql-block">9月16日是我的生日,新加坡的Matt和泰国的Kitti是前两天生日,厨房就为我们三人合做了颇有创意的生日蛋糕。尽管收到了洁白的哈达和队友们合唱生日快乐歌的祝福,可内心却是格外的沉重——大部队已经完成拉练回到大本营,而我在大本营整整与发烧、鼻塞、咽喉痛斗争了三天。</p><p class="ql-block">还有一位与我相伴的也是发了高烧的美国人Chris,他后来直接让直升机送到加德满都的医院里 ,诊断是得了“登革热”。</p><p class="ql-block">魔幻的是拉练回来的所有队员也都开始了咳嗽,包括夏尔巴,整个大本营内或者走在路上,随处可闻是咳嗽声。严重怀疑新冠病毒已经席卷了整个大本营。只是已经完全与病毒共存的国际友人对此已经熟视无睹,也就没有人去关心新冠这回事了。</p><p class="ql-block">有一位来自美国的女孩与她62岁的妈妈一起来登山,因感冒去了萨玛贡修养,后来去加德满都就医说是得了“新冠”。没几天又返回到大本营,也没有人关心和在乎她的症状。</p> <p class="ql-block">等到18号身体基本康复。终于有Dawa tenjin sherpa陪同我去拉练,他因刚到大本营正好也需要去高海拔适应一下。他是已经14次登顶珠峰的资深协作,尽管强大如他的夏尔巴,初到高原也需要科学的去适应海拔。</p><p class="ql-block">我俩在5700米的C1和6200米的C2营地各过了一夜。一路上他烧水做饭、铲雪清帐、嘘寒问暖,耐心周全,这是一位绝对出色的夏尔巴协作。</p> <p class="ql-block">出发时协作达瓦光滑细腻的脸,拉练三天回来已经灼伤脱皮面目全非,高海拔紫外线的杀伤力可见一斑。</p><p class="ql-block">所幸我这次总结了以往脸部灼伤的经验,采用防晒霜+物理隔离的办法,我的脸皮算是逃过了一劫。😂</p> <p class="ql-block">冰裂缝是去到C1营地路上的基本地貌。本来直线距离不远的一个大雪坡,因要绕过冰裂缝必须小心翼翼的走成“之”字形,途增了很多的路程</p><p class="ql-block">大的冰裂缝需要架上铝梯子才能通过,面对泛着幽幽蓝光深不见底的巨大裂口,走在摇摇晃晃的梯子上考验的不仅是胆量和勇气,还有你对协作的信任</p> <p class="ql-block">▽从上往下看,雪坡上如波纹般密布的冰裂缝</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远望雪山,圣洁美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奶油蛋糕般的层层冰盖、纯净透明的冰凌冰柱、洁白无瑕的无垠雪坡,</span>这是一个冰清玉洁童话般的世界。</p><p class="ql-block">而走入其中,童话世界瞬间变脸成凶险的魔兽世界,每一步都暗藏杀机。冰裂缝就像鲨鱼张开的血盆大口,里面坚锐的冰凌仿佛是它锋利的门牙;冰壁上高悬的冰柱冰挂就像是悬在空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什么时候会落到谁的头上;而看似细腻绵柔的巨大雪坡,更是让人防不胜防,随时可能发生的雪崩则如洪水猛兽,杀人于无声无息之中。</p><p class="ql-block">这是冒险家的乐园,更是勇敢者的游戏</p> <p class="ql-block">C1到C2的路线是全程的一大难点,要经过很多的冰壁,这些冰壁短则十来米,长的四、五十米,有几段甚至是垂直的冰壁,如天堑一般横亘面前,需要用到技术装备才能上去,很考验身体的协调性和柔韧性。</p> <p class="ql-block">今年是全球性的气候异常年份,本来九月的尼泊尔已经进入旱季,而我们到大本营的十几天基本上都是阴雨绵绵,云绕雾罩,山上也是大雪大风轮番上场。</p><p class="ql-block">据气象预报28号算是相对的好天气,为了赶上这个时间窗口冲顶,等待了三天的队伍决定24号早上冒雪出发,午后到达5700米的高C1营地。营地建在山头的断崖冰壁上,空间狭小,四周都是冰壁陡坡,让人不过随便走动,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到达C2营地安顿好我们的帐篷后,我和老章的协作边巴和小达瓦说他们今天还需要赶往C3,因为第二天一早要前往C4营地运送物资,然后立即下来回到C3营地与我们汇合。</p><p class="ql-block">第二天9月26日,我和老章在没有协作的情况下中午12点左右到达了C3营地。天下着雪,没有夏尔巴协作的我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知道帐篷在哪里,也没看到夏尔巴来搭理我们,我戏谑这下咱成了没娘的孩子。</p><p class="ql-block">就在此时,营地仅有几个夏尔巴的对讲机交流异常的急促,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见每个人脸色凝重而焦虑。后来问了略懂中文的随队摄影师,才知道中午11:30去往C4营地的路上发生了雪崩,我队的夏尔巴也有受伤。</p><p class="ql-block">直到傍晚五点多明玛G到来,才知道已经有一人死亡,一人失踪,14人受伤,我们队伍往上面运物资的10个夏尔巴有8个受伤。直升机飞了三次救援重伤员后,因天色已晚只好作罢。伤势不是特别重的人员都下撤到C3营地,等待第二天早上直升机的救援。</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直升机降落在雪坡上的救援</span></p> <p class="ql-block">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点燃了高出云海的山头,如此的静谧而美丽。</p><p class="ql-block">只是这样宁静的表象下隐藏着无穷的凶机,生死救援就在此时此地上演。</p><p class="ql-block">这是魔鬼与天使共舞的天地。</p> <p class="ql-block">27号上午,等直升机转移好伤员,明玛G通知说雪崩毁坏的路绳今天下午可以修好,如想继续冲顶的,当天晚上九点出发,不在C4停留直接登顶,预计冲顶时间在12小时以上。有10名实力强劲的队员选择了这个方案,为稳妥起见我和其他队员选择了下撤回大本营,等待时机再出发。</p><p class="ql-block">后来听冲顶回来的队员说,这是一次异常艰难的登顶,大风吹得人站立不稳。气象预报没有提及的强劲大风把大多数人都压制在C4营地仅有的几顶帐篷里,出现了一顶4人帐篷挤进17个人不敢出帐篷的的极端情况。最终我们队伍有三位牛人把握住了机遇,凭借超人的顽强意志成功登顶。他们也是今年仅有几位成功登顶的队员之一。</p> <p class="ql-block">而下撤到大本营的余下队员,有三位直接选择了放弃再次冲顶,其中包括老章。</p><p class="ql-block">老章的放弃让我颇感意外,同吃同住同行了几天体能也差不多的我们已经有了高度的默契。他的退出一时让我颇为感伤。</p><p class="ql-block">一路上他一直在说:不管顶峰在哪里,我们每走一步总是离顶峰近一步,每一步都有效,每一步都算数。每到一个营地我俩都会比划数字合照,C1、C2、C3都合了影(下图),只剩下C4和冲顶两天,我们的大功就告成了。可惜雪崩打破了我们继续合影记录的机会。</p><p class="ql-block">当然我也非常理解他的决定。雪崩的消息第一时间在国内网络疯传,而这边在山上又消息不通,家里人的焦急是显而易见的,加上他的协作小达瓦在雪崩中受伤,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触动,他一直在念叨跟小达瓦之间配合的如何的默契,如果临时更换协作就像临阵换将一样,某种程度也带来了心理上的阴影。再者已经艰难的到了C3这样的高度,再去重新忍受一次确实让人身心俱疲。</p> <p class="ql-block">因雪崩下撤回大本营又休整了两天,队伍中的登山专家一直在跟踪研究天气,最近确实没有特别好的天气适合登顶。一度流传着全队要放弃冲顶的消息。</p><p class="ql-block">最终瞄准了10月3日的时间窗口,尽管跟往年比起来也不算特别好的天气,只能说是最近一段时间内相对好一些,这也是今年马纳斯鲁最后的天气窗口了</p><p class="ql-block">9月30日继续整装出发,这次加快了节奏,计划四天冲顶,C1过一夜,直接越过C2到C3营地过夜,然后C4过一晚后就冲顶。</p> <p class="ql-block">真是人算不如天算</p><p class="ql-block">就在我踌躇满志,轻松自如地早早到达C3营地,下午开始营地里下起了雪,一夜的大雪把帐篷都埋在了雪堆里面,睡觉倒是暖和的不行,半夜热得脱了袜子和保暖内裤,直至拉开拉链散热才睡的安稳。</p><p class="ql-block">原计划早上七点从C3出发前往C4,然后在当天夜里从C4出发冲顶。</p><p class="ql-block">天色微明拉开帐篷,面对纷纷扬扬没有停歇意思的大雪,只能躲入帐篷继续睡觉等雪停。而我们的国际高山向导达瓦G此时却再也睡不下,穿好连体羽绒服和高山靴去观察雪况和路线。</p><p class="ql-block">天已大亮,雪一直下,很多穿戴好装备跃跃欲试的登山者,望着洋洋洒洒的纷飞雪花以及通往C4营地被大雪覆盖了路迹前几天刚发生过雪崩的陡峭山坡,也只能摇头兴叹。大雪后的陡峭雪坡跟容易发生雪崩,想到前几天的雪崩惨剧,没有一个人敢往上走。</p><p class="ql-block">一直等到接近中午,大本营指令全部下撤,这次的下撤意味着今年马纳斯鲁登山活动全部结束。在生命安全与登顶成功之间孰重孰轻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所以都毫不犹豫的往下撤,只求能安全回家。</p><p class="ql-block">而我们队伍中有三位来自巴基斯坦和日本的专业登山家,他们是不需要夏尔巴协作的自助攀登者,心有不甘的留在了C3营地,等待天气好转伺机冲顶。</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他们终于也没能冲顶而下撤了</p> <p class="ql-block">就在早上我们等待大本营的指示下一步行动方向的时候,出来消息说我们的大本营营地也受到了雪崩的冲击,真是祸不单行啊!这更加速了我们的下撤</p><p class="ql-block">▽我们大本营受雪崩冲击的视频,所幸只毁了几个帐篷,没有人员伤亡</p> <p class="ql-block">可是,下撤的过程也不是想象中的顺利。因所有的队伍都在下撤,需要绳索技术下降的冰壁路段,排起了蜿蜒的长队。在时晴时雾时雪天气多变的山上排队等待那滋味可不太好受。</p> <p class="ql-block">需要排队的都是危险地段。等待时也需要把自己挂在路绳上。</p><p class="ql-block">▽真正的是命悬一线</p> <p class="ql-block">C2下撤到C1途中发生在身边的雪崩让马纳斯鲁的攀登变得惊心动魄</p><p class="ql-block">就在途中最长的冰壁下面,因坡陡雪深,40多个人如一串蚱蜢般挂在路绳上等待又一个冰壁的下降。不知道是前面路绳被雪埋了还是冻住了,所有人卡在了这里一动不动。有几位夏尔巴想去探明原因就解开了主锁脱离绳子从一侧超越过去。在他们过去没多久,就在我们的右侧,先是疏松的浮雪突然如浓烟滚滚而下,继而轰鸣的巨响,不知谁突然明白过来尖叫一声“雪崩”,,所有人都惊叫着下意识往左边躲,在雪深至大腿又是挂在路绳上的人们其实是无处可逃的。正当大家眼睁睁看着雪如潮水般汹涌扑来而吓傻的时候,雪流擦着我们一米多远的地方飞流直下,惊魂未定中大家总算喘了口气。如果雪崩再往左偏两米,那我们这串绳子上的“蚱蜢”可能全部就小命不保了。正当我们巍颤颤的通过这一路段后,对讲机了传来了有人失踪的呼叫,原来刚才超越我们的四个夏尔巴被雪崩带了下去。后来知道有一人在这次雪崩中遇难。</p><p class="ql-block">“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p><p class="ql-block">无辜的只是人。</p><p class="ql-block">看似温柔的雪花,汇聚的多了就成了人类的灾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右侧发生雪崩后,我们左侧的雪坡也出现了裂缝,这是雪崩的前兆。此时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唯一的愿望是早日脱离这个看似温柔实则暗藏杀机的凶险之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下图雪坡上的裂缝清晰可见</span></p> <p class="ql-block">最让人感动的是25岁印度的单腿小伙Anshule,拖着一条假肢在陡峭滑溜的冰壁上每登一步都要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才能爆发出洪荒之力,他的每一步攀登比常人更艰难。</p><p class="ql-block">他不向命运低头的倔强行为给队伍中其他人以更多的鼓舞。</p> <p class="ql-block">今年的马纳斯鲁是2012年以来天气最差最多灾多难的一年,全球性的气候恶化而使气象预报完全失准。往年百分之七八十的登顶成功率在今年都不到百分之五。绝大多数的职业登山家和圈内大神也都铩羽而归,仅有的几位因胆大时间窗口把握比较好而成功登顶的队员,下山后直呼今年的马纳斯鲁登顶比珠峰难多了。面对如此现状作为登山界小白的我更是可以心安理得了。与8000米的巨峰有了交集,收获了一份终身难忘的经历,更重要的是我平安下山了,看来幸运之神还是如此眷顾于我。</p><p class="ql-block">写到最后,突然悟到“山就在那里”不也是生活的真谛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0.13草草整理于成都隔离酒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