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北京,我经常向故乡遥望。</p><p class="ql-block"> 遥望什么,有时我也很难说清楚,遥望也许是寻找故乡的一些记忆,或者是是寻找失去的豆蔲年华。或者是寻找一种精神寄托。</p><p class="ql-block"> 我的一切记忆还是那个小小的村庄,权家庄。</p><p class="ql-block"> 村口竖着一面石碑上面写着村子简历:权姓居多居早而得名。</p><p class="ql-block"> 房屋. 饮烟 ,村中间那颗长在权氏祖宗坟上的那颗古槐树,绿油油的庄稼,泾惠渠分支的渠水都成为了一种温暖,人喊,鸡鸣,牲畜叫成为了一种亲切的呼唤。两口子的笑骂声,老年人的叹息声,拐杖声构成了抹不去的记忆。多少年,多少月,这种记忆时时撞击心头,泾惠渠的水声在骨骼里流淌,母亲喊我吃饭声在头脑回荡,我在村口眺望远方,是塬上落下红日一抹,是塬畔小路条条,是晨光中的太阳,是美好一天的向往,在记忆中的画面幻化成一幅美丽的农村画面。</p><p class="ql-block"> 许多人从权庄子走出,也从村口归来,是生命的开始,或许也是生命的归宿。</p><p class="ql-block"> 但毕竟:过程中的人是极少数。</p><p class="ql-block"> 更多是一生守侯的村子人,在村子进进出出,循环往复,成为了一种生命的存在形式,他们日出而作,曰落而息,躬下腰,把身体扑向土地,把灵魂溶入黄土地。其实,他们的心里也有一种高攀,把生命盼到老,一天的劳作结束了,经过村口回到家,坐在热炕上,谈论着明天的劳作,他们也繁育后代,精心呵护,放飞心灵。</p><p class="ql-block"> 我也和别人一样,无论怎样漂泊,最终还要回到村庄,找到属于归属于自己的心灵地,安顿梦想,喜悦。</p><p class="ql-block"> 村口那简单的石碑,简单的素描了权家庄的历史,石碑的村口连接了田野和村庄,每次别离到这儿不免心中酸楚,这段路程好像是走向远方的柔软的过渡地,也是我与家人和父老乡亲的情感带,在此释放过孤独,难舍,难分……也释放过短浅的喜悦和幸福。</p><p class="ql-block"> 小时侯,我最爱站在夏日的黄昏中,看牛羊出入,乡亲们急丛丛的去农田干活,这种情景不知延续了几代人,那种画面,永远是留在我记忆中的桃花源。村口,宽大的麦场,麦场里堆满了庄稼,空气中弥漫着新麦的芳香,孩子们在庄稼后边提迷藏,笑声此起彼伏,那景像,呈现着一种素朴和纯真,嵯峨山的晚霞照在乡亲们的脸上,生发出一片绚烂的辉煌。</p><p class="ql-block"> 夏天的晚上,乡亲们拿来凉席铺大麦场上,玩耍了一天的小孩子早早进入梦乡,大人们,老人抽着旱烟,互相谈论着以后的日子,撞景着自已的三步曲。还有村子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和美丽的姑娘,互相对上暗语,在麦草地后边手拉手的热恋,这场地也多了份风流的意蕴,为爱情也开了个门缝,呵呵呵……</p><p class="ql-block"> 宁静,美好,浪漫,村庄如梦,那块石碑旁是梦的入口也是梦的出口。</p><p class="ql-block"> 也许这些是我权家庄最美好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村子有一颗古老的槐树,据人说它长在权家祖宗的老坟旁,当然我无法找到资料考证,但是每年家族上完坟我的那位县长伯(四伯)要带上我们到那儿去祭拜,所以我们相信了那儿是权氏祖宗的墓地,那颗树现年需要两个小伙子手拉手才能抱住,皮很圈,显现出了年轮的久远,婆娑的树枝,残照的浮光,永远是以后在外漂泊几代人追根问祖的标志。</p><p class="ql-block"> 小时侯记得这个古槐树上的乌鸦特多,喳喳叫个不停,不知它们叫着村庄的什么秘密。</p><p class="ql-block"> 村子西边住两家人张家和刘家,记得那一年,我上小学,有一天放学我很想吃枣,我去了刘家窑背上,刘家振云爷知道了我的心思,使劲的捉住一颗枣树摇,一会儿地上落了好多枣,我用双手拣了好多装在帽子里回家了,多好的一位老人呀,口里咀嚼着香甜的大枣,仰望着老人觉得他很高大。张家奶的窑背上有很多柿子树,一到秋天柿子挂满枝头,硕果累累,不时的有软蛋柿也挂在枝头,几次张家婆亲手给我折下软蛋柿,吮吸着甜甜的蛋柿,甜在心里,张家婆那张笑脸永远定格在了我的记忆,枣树,柿子树永远摇曵在我的生命里,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道风景线,那样风景时常让我好生欢喜。张家奶,刘家爷都从村口与我们作了最后的道别,他们去了另一个世界,与我们作了不能回归的远行……</p><p class="ql-block"> 就在村口的石碑旁,还有一位女孩在出嫁的前一天约我对我说,她明天马上出嫁啦,我苦笑了,我随口唱起了,妹子你走西口,哥哥我无法挽留…… 她流着泪走了,这石碑旁也留下了我的辛酸和悲伤,我以后再以没有见过她…… 走的走了,留的留下了,心灵的空间里只有牵挂和想念。那位昔日的黑发少女可能也变成白发老妇,我希望这一生在见她一次,北面的秋风吹来,我的眼角挂下了相思泪。</p><p class="ql-block"> 每次回村站在石碑前,在眺望远处的同时,感受村庄宁静的同时,我也不禁陷入了一种沉重的沉思,深沉而悠远,带着某些人生的迷茫。</p><p class="ql-block"> 权家庄我出生的地方,这里好像有多少谜,永远让我无法在梦中解读。</p><p class="ql-block"> 2022 10 13于北京</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