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看《清明上河图》之一

墨趣

张择端的水墨绢本《清明上河图》，纵25cm，横525cm，淡设色，属国宝级文物，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张择端为北宋画家，所作风俗画《清明上河图》是鸿篇巨制的存世精品。画中描绘的是北宋都城汴京内外的生活场景，分左右两大部分，右边描绘郊野景色，左边描绘城市生活。 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手卷，用笔兼工带写，设色淡雅，构图采用鸟瞰式全景法，散点透视，画面长而不冗，繁而不乱，内容处理丰富协调。从一条乡间小径逐渐拓宽而连接到城中大路，展现出丰富多彩的经济生活。人物形象刻画得极为生动，郊野、市肆、桥梁、街道、舟船甚至市招上的文字都刻画得非常细致。情节穿插，极具情趣。 景一 　　城东郊野小径，一前一后有2个人赶着5匹驮物的毛驴，准备进城送货，预待西转上桥。路旁小河上有座简易小桥，桥的西南岸边有1个小舟，舟上空无一人，河边老树欲吐新芽，原野上一派静寂景象。 景二 　　描绘郊野树丛间的村舍、谷场，高树上绘出4个鹊巢，谷场上绘有石碾，隐约可见饲养之羊、猪等牲畜，1位农妇正在后院忙碌，恬静春闲之景跃然绢上。 河边早春古柳 景三 　　此场景颇有争议，无非两种说法：一是扫墓归城，一是迎娶归城。 认可扫墓归城的理由： 南宋应该承袭北宋风俗，南宋·吴自牧描绘南宋都城“临安（今杭州）”风貌的专著《梦粱录·卷二》中记载：“清明节⋯⋯清明交三月，节前两日谓之"寒食"，京师人从冬至后数起至一百五日，便是此日，家家以柳条插于门上，名曰"明眼"，凡官民不论小大家，子女未冠笄者，以此日上头。⋯⋯官员士庶，俱出郊省坟，以尽思时之敬。⋯⋯男跨雕鞍，女乘花轿，次第入城。又使童仆挑着木鱼、龙船、花篮、闹竿等物归家，以馈亲朋邻里。” 因此，此画景为10人一行出郊省坟踏青归城途中，骑马者为官人，坐轿者为官人之妇，轿插柳条是清明习俗，轿夫2人，前面开道的是2个仆人，马尾挑担仆人1人，马和轿之间有3个仆人，其中1人挑着木鱼和花篮，1人挑着闹竿。 路北的小土山上，有3个小孩正在伸头看热闹。 可能由于最前面开道仆人气势汹汹的吆喝，惊吓到前面的牲畜（残缺部分）而狂奔起来，牲畜的主人正在后面追赶。 　　路旁农舍主人正在门口草棚外卖自家的特产。 　　面对受惊牲畜的奔来，一个村妇一面护着自己的一个孩子，一面招呼自己的另一个孩子过到自己的身边。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正不知所措地躲避着即将奔来的受惊牲畜。 景四 　　城外码头东北侧的农舍中，有1个妇人从摇篮中抱起自己的孩子，小孩子可能刚被街上惊奔牲畜的闹景吓醒。 屋外两头牛早时应该都是卧着的，现一卧一立且向街上惊奔牲畜的方向望去，立起的牛应该也是受到了惊吓。 远处农田中有1个农夫忙于灌地，1个农夫忙于施肥，1个农夫忙于担水。 景五 　　城外码头北面街口的小茶店内，有几个人歇脚，其中1个人向街上惊奔牲畜的方向指点并同对面坐着的1个人说话，脚边堆放着他们的货物。柱子上拴着的驴也顺着货主指点的方向看，似乎也受到了惊吓。 坐在凉棚下歇息的茶店主人也向街上惊奔牲畜的方向看，身旁还贴身站着自已的孩子。 店外1个路人放下担子，也朝他们看的方向瞧着。 景六 　　出城东去的一家人，男女主人骑着毛驴，老仆人在最前面牵着女主人的驴，女主人侧首观景，男主人前后各有1个仆人挑着出行所需物品。 景七 　　城外码头停泊着2条货船，正在卸运漕运来的货物。货船的桅杆、钉帽、平衡舵等被精细地描绘出来。左船上显见1人，右船登岸板上有2个人正在卸货，岸上有4个人卸运、摆放货物于岸边空地，长满络腮胡子的疲惫的货主正坐在货包上指示搬运伙计。 街口南面的一家饭铺正正开门迎客，店内有1个厨娘忙碌，店外有1个伙计忙着撑起幌子，街口走来1个拄拐的算命瞎子，店老板和1个店小二正招呼算命瞎子进店歇脚。 景八 　　进入城外岸边街道，面食铺店主正为街边的担筐小贩递送面食，买卖虽小，服务周到，门前矮桌上笼屉里摆有蒸熟的少量面食。 《梦粱录·卷十六》中记载：“面食店⋯⋯市食点心，四时皆有，任便索唤，不误主顾。且如蒸作面行卖四色馒头、细馅大包子、⋯⋯ 杂色煎花馒头⋯⋯ 水晶包儿、笋肉包儿、虾鱼包儿、江鱼包儿、蟹肉包儿、鹅鸭包儿、⋯⋯ 糖肉馒头、羊肉馒头、太学馒头、笋肉馒头、鱼肉馒头、蟹肉馒头。⋯⋯ 更有专卖素点心从食店，⋯⋯ 假肉馒头、笋丝馒头、裹蒸馒头、菠菜果子馒头、⋯⋯ 辣馅糖馅馒头。” 面食铺西侧是家有着欢门骨架的酒店，酒店门口的旗幌上有“小酒”二字，据说这种小酒是随酿随卖的散酒。店主正在门口招揽客人，从店窗中显见有客人正在用餐。 《梦粱录·卷十六》中记载：“酒肆⋯⋯店门首彩画欢门，设红绿杈子，绯绿帘幕，⋯⋯大抵酒肆除官库、子库、脚店之外，其余谓之“拍户”，兼卖诸般下酒，食次随意索唤。酒家亦自有食牌，从便点供。” 街上行人很少。 　　沿城外岸街西行，便是“王家纸马铺”，纸马铺是经营香烛纸马的店铺。 《梦粱录·卷六》中记载：“十二月⋯⋯纸马铺印钟馗、财马、回头马等，馈与主顾。” 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七》中记载：“清明节⋯⋯ 纸马铺皆于当街用纸衮叠成楼阁之状。” 纸马铺旁的丁字路口有一行3人向北而去，骑马者为官人，前面的仆人打牌，后面的仆人担着随行物品。 景九 　　自丁字路口继续西行，街北应是贩卖牛马之店铺。 《梦粱录·卷七》中记载：“俗呼卖马巷”。 《东京梦华录·卷二》中记载：“乃卖马市也。” 　　城外岸街西行尽头，有饭铺主人招呼进店、街头路人对话以及担筐农夫交易场景。 景十 　　北宋时期的漕运主要依靠汴河。据《宋史·河渠志》记载：“汴河自隋大业初疏通济渠，引黄河通淮，⋯⋯止深六尺以通重载为准，岁漕江淮湖浙米数百万。” 南宋·高宗时期，为阻止金兵南犯，破坏了汴河水道，汴河自此断流直到后来荒废。 此景码头显示当年十分繁忙，岸边有一处华丽酒店，应属“正店”。酒店南门前，店主正与登岸客商对话，店中有1人用餐。 码头边停泊着大船5艘，其中货船2艘、客船3艘。 　　右侧最靠岸边的那艘货船，船首顶棚上坐1人，棚内1人正在烧火做饭，船尾1人小睡。 右侧靠岸的第二艘货船，船尾棚中有1人。 　　酒店设欢门并挂幌，《东京梦华录·卷二》中记载：“凡京师酒店，门首皆缚彩楼欢门。” 酒店外西墙角有个双伞路摊，摊内1人正在叫卖，欢门前有2个说话的公差。 右侧靠岸的第二艘货船，船首坐着1人，好像在指挥卸货，岸上5人运货，1人监督。 北岸上的小酒铺、小饭铺里都有少量的客人。 街头行人和小贩不多，北面铺前有马吃料，还停放着一个双驴牵着的独轮小货车。《东京梦华录·卷三》中记载：“又有独轮车，前后二人把驾，两旁两人扶拐，前有驴拽，谓之串车。” 河道中有1艘客船由远处北岸边纤夫们牵引，从码头泊船边向西行进。 　　北侧第一艘客船，船内仓壁巧设挂板，上有几样陈设。 《梦粱录·卷十二》中记载：“有一千料者，约长二十余丈，可容百人。五百料者，约长十余丈，亦可容三五十人。亦有二三百料者，亦长数丈，可容三二十人。皆精巧创造，雕栏画，行如平地。” 该船仓顶敞篷内有2个聊天的伙计，年轻者好像面带愁容，对面老者像是对他劝慰。 　　自北数第二艘停泊的客船，船首1个男人指着岸上像是对准说着什么，船尾仓顶平台上像是有2个对坐聊天的女人和1个小孩。 　　被纤夫们牵引向西行进的客船，船首有4个船夫撑船，2个伙计指挥，客仓内的女主人带着孩子凭窗观景，船尾客仓窗前也有1个家人向外观景，上面敞篷内站着的人好像是这家的男主人。 　　自北数第三艘停泊的客船应是非常高档的游船，船上有4个仆人正在忙碌。 《梦粱录·卷十二》中记载：“更有豪家富宅，自造船支游嬉，⋯⋯装饰尤其精致。” 北岸边西侧有5个纤夫正吃力地牵引着前述向西行进的客船。 岸边茶铺里有4个客人和1个店主。 《五绝·品画》仅遵循现代汉语发音规则入韵、入平仄。古画藏俗趣，长图猎秘闻。情节牵妙论，一解破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