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厅长王鸿

石婆婆庵

<p class="ql-block">作者:赵家捷</p> <p class="ql-block">  我进入戏剧界以后,接触过好几任的文化厅长。八十年代以前,都是资深的老前辈,我对他们敬而远之。到了二十一世纪,上来的都是新贵,学问不大,来头不小,顶着硕士博士的头衔,反倒没有共同语言。倒是王鸿,也曾搞创作的,我们同行,渐渐的成了朋友。</p><p class="ql-block"> 王鸿早先是以诗人出名的,可惜没有什么诗作留传于世,倒是一部扬剧《夺印》,后来拍成电影,使他名声大振。他先做扬州市文化局局长,后来主政江苏省文化厅。虽然做了厅长,他念念不忘自已的老本行,写了不少剧本,由着我们指手划脚地批评,他也甘之如饴,没见他发过脾气。</p> <p class="ql-block">  他是搞地方戏的,对我们话剧工作者常常有讥讽的语言。在一次会上,他讲个笑话:他带一个话剧团到兴化去演出,开演二十分钟了,有个老头跑到台上借火点烟,弄得哄堂大笑。老头莫名其妙,反问台上的演员,你们在这块开什么倒头会唦,马上要演戏唻!苏北的老规矩,开戏之前锣鼓齐鸣,叫打闹台。锣鼓没响,唱什么戏呢?王鸿讲的是个笑话,可也提醒我们做话剧的,老在台上讲话是行不通的,戏剧是动作的艺术,要让观众看戏,尤其是面对普通观众的时候,切切不可孤芳自赏。</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把王鸿得罪了。上海的罗怀臻和郭小男为江苏省京剧院写了一出新戏《西施归越》,那西施是怀了夫差的孩子回来的,这一下惹了众怒。所有看过这出戏的行家们都非常生气。罗怀臻找到我,希望支持一下。我想,西施本来就是民间故事里的传说,《史记》里只有范蠡而没有西施,把一个民间传说的西施改一下,可以突出戏剧的悲剧性,有什么不可以的?于是我为《新华日报》写了一篇剧评,力挺《西施归越》。罗怀臻还把我的文章印在说明书上。王鸿不高兴了:人说你有才,也不能乱放炮嘛!不过,王鸿还是同意该剧参加在天津举办的全国京剧汇演,并且获得大奖。如果以个人喜好决定一个戏的命运,省京这出戏肯定玩儿完了。</p> <p class="ql-block">  过了不久,省里组织了我的作品研讨会,并且请了京沪的名家参加。王鸿在会上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说,在各类艺术作品中,戏剧是最难的,在戏剧门类中,话剧是最难的,在话剧门类中,喜剧是最难的,在喜剧门类中幽默喜剧是最难的。赵家捷恰恰是在幽默喜剧这一行里做出了不一般的成绩。这是对我最高的褒奖,我很感动。他是一个写戏的人,他懂得写戏的甘苦。</p><p class="ql-block"> 王鸿退休之后,回到了他的故乡扬州。我们不通信息久矣。老朋友你可安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