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冻

战地黄花

　　刚刚进入十月份，也就是国庆假期期间，一连一个多星期，阴雨连绵，温度骤降。8号天气放晴，本想着地里太湿，太阳晒两天再去看看。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向地里出发，刚上去山坡，但见漫天皆白，耀人眼目。是下雪了吗？大晴天哪来的雪啊？不是雪，是下霜了。路旁一个妇女说道，昨天你没来，昨天霜比今天大，整个山都白了。我一下恍然大悟，原来是下霜了。但马上又感觉不对劲，霜降是10月23号，今天才10月10号。而且霜降也只是节气名称，并不是一定要下霜。但看看眼前，路边的草丛上，两边山坡上，都被一层厚厚的霜雪所覆盖。一阵冷风刮过，感觉手指有点疼。带着手套，竟然冻手了，天气变化也太快了，也太不正常了吧。

　　继续向地里出发，二十分钟就到了。进到地里，一下被眼前的境况惊呆了。比想象的严重很多，节前还是郁郁葱葱生机一片的菜园，仅仅过了十来天，一下失去生机。自然，损失最大的是辣椒。经过霜打的辣椒就像在开水里烫过一样，熟透了，软绵绵的，惨不忍睹。这是我自种菜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往年这个时候，地里辣椒还开着花呢。虽然结不了辣椒了，但足见其生命力之顽强。我每年种菜都把辣椒作为主菜认真对待，浇水施肥锄草，一样也不敢耽误。这是因为辣椒不仅是一种调料，炒啥菜都离不了，而且本身就是一种菜。油炒辣椒，鸡蛋炒辣椒都是味道不错的一道好菜，多数人都喜欢吃。辣椒另一个特点生长期长，五月份栽上，七月份结辣椒。直到十月份，一直开花不止。辣椒一个个体长饱满，辣味十足，感觉永远也摘不完。而且，到十月份辣椒开始慢慢变红，摘回家用线绳串起来挂在门外晒干。一部分压成辣椒面，一部分留着炖肉，十分受用。

耀州区本就是辣椒产地，每年五月份栽苗季节，大量耀州辣椒苗涌向市场。看着碧绿新鲜精神的辣椒苗赶紧掏钱就买，买苗栽苗这几天我总是当节日过。看着一棵棵小苗被栽进地里，浇足水后昂头迎风摆动时真是满心欢喜。一个月后小苗返青，长势迅猛。七月份开出一朵朵纯净小白花，小花敗后就能顶出一个个小辣椒，然后长成半尺多长的大辣椒。这种辣椒品种优良，能长到一米半高，至十月底才结束生长。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准备，突如其来的霜冻，一下打破了季节变化秩序，只能提前进入霜降节气了。太阳出来了，感觉暖洋洋的。太阳一晒，辣椒有所缓和，把比较好的摘下来，再多晒晒太阳还能吃。估计味道有所变化，但应该还是辣椒味。一会儿就摘满一袋子，霜冻严重的只能丢弃不要了。第二个被霜打的是南瓜，南瓜受夏季干旱影响，第一茬瓜全部坏了。但很快就又做了妞，一场雨后，长势很快，几天就长成了大南瓜。按正常情况再有半个多月就能长老，南瓜长老才好吃。叶子打蔫儿了，必然影响其正常生长。但它的藤蔓没受影响，还青着，也就是说还活着，那就再长长吧。

　　和辣椒南瓜不同，正处于生长旺季的萝卜白菜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依旧生机勃勃。它们本就需要接受一次次霜降的洗礼，味道才好吃。不过，那是指霜降节气过后，下霜才有效。自然，这里也包括辣椒南瓜等等秋季蔬菜。按正常年份，霜降节气之前是不需要什么防范措施的，气候也没多大变化。前多年我都是霜降过后，也就是24号左右，才开始窖萝卜白菜。但近几年霜降过后天也不冷，还是艳阳高照，气温不降。所以也就不急着窖菜，往往至十月底才开始收菜窖菜。这段时间一直注意气候变化，天天看天气预报。天天都下霜，路面白白的，草丛里也白白的。天阴了，挂起了冷风，天空飘来零星小雨。这个时候，萝卜白菜才真正爆发生命之力。长势良好，一天一个样。所谓大萝卜大白菜也就是这几天长成的，没有阴天冷风夹杂着零星小雨，萝卜白菜长不了那么大。

这中间最需要注意的是“苦霜”，苦霜过后万木萧条。萝卜白菜如果遇到这种苦霜，基本上也就“熟”透了。几个月的辛苦等于白费，不过这种霜很难遇到，大概十年一遇，属于正常气候范围。即便如此，也得年年防范。这两天的霜冻，虽没有苦霜威力大，但极具破坏性，算得上极端天气。那么随着人类工业化进程不断加快，这种极端天气将会越来越多，最终成为常态化也不是不可能。

　　气候变化或气候异常，对一般人没多大影响，只是注意添加衣服就行了。但对于半个农民的我来说，却大为不同。这不仅是气候异常影响地里蔬菜生长，而且也必将影响一个地区的农作物生长。小打小闹的也许没什么感觉，但真正大灾难来临时，恐怕没人能够逃脱。近些年气候变化无常，极端天气频繁出现，正是大自然对人类的警告。如果感觉不到这种警告，是不是过于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