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龙大“诗”地，精灵丹顶鹤

林萧

　　人类对于如大鸟般飞翔的渴望可以追溯千年。 我曾多次梦见自己舞动双臂飞向天空，飘飘然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然而总是一枕黄粱梦！这可以解释为我潜意识中对飞翔的渴望。或许千百年前，我的前世的前世就是一只飞翔的大鸟。人对于不借助飞行器的自我飞行的渴望只有在梦中，在汪峰的“我要飞得更高”的歌声中。而对现实中飞翔的大鸟我们只能投去羡慕和欣赏的目光，或举起相机的长镜头对准它们。

（本文图片基本为本人尼康全画幅相机所拍，视频为华为手机所拍，个别图片也系手机所拍）

　　对于号称亚洲第一、世界第四的湿地丹顶鹤的故乡黑龙江扎龙自然保护区，我实在是向往已久。尤其是在网上看的一排排丹顶鹤，伸展着修长的脖颈和巨大的翅膀翱翔于碧空的情景，总能令人想起一首刘禹锡的唐诗：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宵。

　　有资料显示，全世界的丹顶鹤数量有2000只左右，而扎龙保护区的丹顶鹤就有近400只。全世界鹤类有15种，我国分布9种，扎龙自然保护区有6种。

　　在十一节前两天，我多次与齐齐哈尔市疾控中心和扎龙自然保护区联系，询问疫情防控的相关情况，得到安全许可之后便立刻买火车票连夜赴齐。早晨7点到齐齐哈尔火车站做了核酸检测并进行了一系列登记，之后便登上了赴扎龙保护区的306专线大巴，29公里路程用了近一个小时，下了车我连预订的农庄也没有去，拎着箱子直奔景区售票处随后坐上电瓶车，下车后紧赶慢赶，终于在9点30分的时候赶上了29日第一次放飞，随后又在11点下午2点和三点半，欣赏并拍摄了四次丹顶鹤的放飞。​心也终于放飞了！在这广袤的湿地，在这浩荡的芦苇荡。

　　车进入扎龙自然保护区前，浩瀚的金色芦苇荡扑面而来，如同在恭候着人们，宽阔的湖面上波光粼粼。于疫情的原因，今年游客与往年相比大幅度下降，所以景区人流稀少。

　　进入景区坐上电瓶车可看到路边或芦苇丛中有三两只丹顶鹤自由地漫步，或在芦苇丛中觅食。据司机说，这都是保护区散养的丹顶鹤，脚上都带着红色的脚环。

　　从电瓶车下来，沿景区方石砖路和木制栈道前行，经过松鹤延年，六角亭，路旁的湖面和湿地上浩荡的芦苇一根根在秋风中彼此拥抱着，磨擦着，发出哗哗的声响。穗穗芦花在阳光下随风飘舞。

一朵朵的芦花、芦穗，如一根根羽毛彼此耳鬓厮磨。

　　登上一个小山坡的六角亭上眺望。

远处圆形建筑是尚未完工的的扎龙自然博物馆。

远处的小房子都是圈养丹顶鹤的地方。每天放飞的丹顶鹤就是从这个房屋的笼门里放出来。

　　步行了近30分钟终于来到放飞区，宽阔的木制栈道紧挨着一湾月牙形湖畔。每天9点30分第一次放飞。只见一位饲养员准时走上山坡，高举两面红旗上下挥舞两下，几秒钟之后，但见一群丹顶鹤在小高坡上振翅飞来，一排排鸣叫着，扇动着巨大的翅膀掠过众多观者的头顶，在狭长的湖面上盘旋一圈。那姿态实在是优雅、飘逸而壮观，但还没等观者和拍照者尽兴这三十只左右的丹顶鹤便落在小山坡上，收拢了翅膀。

这个飞翔过程非常美妙，鹤唳云天，与人距离又是如此之近，实在是很难得。可谓：晴空群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宵。只是美妙的东西往往短暂，大家的情绪刚刚被唤起很快就结束了！幸福来的快，走的也快！只有拍摄留下精彩的瞬间来回味。

　　随后饲养员们拎着鱼食桶从山坡上走下，开始往湖面上抛洒小鱼，丹顶鹤张开洁白的翅膀冲向湖面，用细长而尖利的喙开始在湖面上叼鱼，追逐，跳跃，嬉戏，洗澡。它们一点都不怕人，此时游客可以近距离打量拍摄这些美丽的天使。浑身洁白的羽毛简直一尘不染，尾部全是漆黑色。两条细长腿上的其中一条套着红色的脚环。而最鲜明的就是头顶的一抹鲜红，像是上苍用画笔给它们涂的最美的一抹标记。人们喜欢丹顶鹤红晕当头，谐音同“鸿运当头”，加之又是寿命最长的鹤类，是被中国传统文化十分推崇的祥瑞鸟。丹顶鹤的寿命一般有五六十年，最长寿的可达七八十年。

　　中国古人对仙气飘飘的丹顶鹤心向神往。北宋政和二年（1112年）正月十六，在都城汴京一群丹顶鹤忽然从云端飞出，翱翔于宣德门之上，书画皇帝宋徽宗见此情景，惊叹不已，于是很快画成了后来的传世名作《瑞鹤图》。

你是一排飞舞的天使，揣着飞翔的梦，挣脱铁笼，用翅膀拥抱湛蓝的天空。

你播洒一片诗情在空中，我以为你要在风中舞蹈，你要飞得更高，以为你要去追寻远方的梦，

可你只飞了短暂的一瞬间，便又回落了土地，去为魚儿奔向湖中。

　　仔细地观察这些脱俗的丹顶鹤引颈直立时高贵矜持，昂头向天时慷慨高歌，展翅高飞时翼搏云天，而追逐争斗时张扬勇猛。那纯洁的羽毛，鲜红的丹顶，颀长的身材，都使它成为高贵吉祥、爱情忠贞的象征！在求偶时常常雄鸟嘴尖朝上，昂起头颈，引吭高歌，发出“嗷嗷”的嘹亮之声；雌鸟则高声应和，然后彼此对鸣、跳跃和舞蹈。舞姿很是优雅，或伸颈扬头，或曲膝弯腰，或原地踏步，或跳跃空中。像一对圣洁的芭蕾舞演员的舞姿。

第三者插足吗？

　　也许是记者出身的职业习惯，我询请了问这里的工作人员得知，这里每次放飞的丹顶鹤都不是一个年龄段，不是一个笼子里的。每个笼子里的鹤一天只放飞一次。它们成年前基本是圈养的，一共有近100多只。只有长大之后，经过筛选才能够放出去散养，而放归大自然的都是经过野化训练的更少数。

　　我想这些原本能飞越千里山水的丹顶鹤，如若每天都圈养着肥吃肥喝从笼子里放出来只飞翔这么一两百米最多几百米那就是退化吧。太安逸的环境养不出振翅高飞的大鸟，正如温室里的花朵，娇生惯养的孩子，不经历风雨如何能见彩虹？所以如果想放飞自然野化训飞是必然的，过程也是漫长而艰难的。

　　中午和下午我一直漫步在保护区湿地内，还观看了另外三场放飞，并进一步了解到：丹顶鹤的野化训飞就是对人工饲养的丹顶鹤进行体能飞翔训练，涉水觅食、野外生存、预警僻险等常规训练，确保下一步野化放归后能够顺利融入自然并壮大野生丹顶鹤的种群。

丹顶鹤主要以鱼、虾、水生昆虫、软体动物、蝌蚪、沙蚕、蛤蜊、钉螺以及水生植物的茎、叶、块根、球茎和果实为食。冬春季以草籽及作物种粒为食，夏秋季食物较杂。目前保护区内散养的丹顶鹤饲养员会在指定位置定时投放一定数量的饲料。

我发音“圈养”应该发“juan”养第四声。不是quan养。

　　扎龙湿地为世界最大的芦苇湿地。1992年被列入国际重要湿地名录。它也是中国著名的珍贵水禽自然保护区，4A级景区，总面积延展至大庆共21万公顷。区内地势低洼，河流漫溢，苇草叢生，湖泡星罗棋布，是适于水禽鸟类栖息繁衍的天 然乐园。据统保护区内有各种禽鸟296种。 其中尤以鹤类居多而闻名于世，全世界有15种鹤，而扎龙就可见丹顶鹤、白枕鹤、蓑羽鹤、灰鹤、白头 鹤六种，在世界现存丹顶鹤2000只丹顶鹤中扎龙有346只的繁殖种群，占全世界丹顶鹤总数的17.3%，现已列入全球濒危种类。属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该区鹤类驯养繁育中心副主任高忠燕几年前接受采访时介绍，该区每年新生雏鹤数量稳定在40到50只，每年通过“逃逸”和“散养”放归到野外的数量在30到40只左右，种群始终稳定在300只左右。

目前扎龙自然保护区主要采取“放飞逃逸”和“散养”两种方式来开展人工饲养丹顶鹤的就地野化工作。

在放飞区外的一个小山坡上，我就看到了这一家四口单顶鹤就是散养的。一对父母带着一双儿女。它们时而翱翔在芦苇荡上空，在湿地或草丛中觅食，时而闲庭信步于木制栈道上。今年由于疫情影响游客减少，所以也没有什么人影响他们。

父亲经常承担着警戒责任。

孩子是需要教育的

　　“放飞逃逸”是指从雏鹤学习飞行开始，保护区每天对它们进行放飞训练，一个年龄段组成一个放飞群体。丹顶鹤适应野外生活之后就会逐渐离开放飞群体，与野生鹤共同生活，从而完成野化过程。

　　“散养”则是指在每年的4—6月丹顶鹤达到性成熟时，经过择偶、繁殖配对后，保护区将它们放生野外，并使它们繁育的后代可以与野生鹤一起生活，到秋季一同飞往南方。

在笼子里圈养的灰鹤。

红嘴白鹤

　　为掌握丹顶鹤野外分布情况，该区自2002年开始为人工繁育的丹顶鹤开展环志和谱系管理，来保证丹顶鹤种群的血缘纯正，避免因近亲繁殖而导致种群衰退。另外还采用GPS定位和设置脚环的方法来进行跟踪监测。

2021年底，北京市延庆区迎来了两只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丹顶鹤，这是延庆区范围内首次发现丹顶鹤。经专家确认，两只鹤为2017年以后出生的鹤鸟，来自于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其中一只被环志标记，为扎龙野化丹顶鹤，另外一只为野生丹顶鹤。

在美鹤农庄傍晚拍摄的落日。

　　我住在距离扎龙保护区不到一站地的美鹤农庄。这个网上订的路边农庄周围也是大片的芦苇荡和水塘，环境真是不错。庄园内被一对当地的罗氏父子打造的颇有田园诗情画意。由于今年疫情游客稀少更使这里显得格外宁静。

　　每天早上居然在农庄还能够迎来三只从保护区飞来的一家三口的丹顶鹤，一雌一雄带着它们的孩子，脚上都带着脚环，一问小罗才得知是因为这家人经常会弄来一大桶的小鱼，这一家鹤发现了这一好去处，便几乎天天到此光顾。而且经常是在把长长的尖喙伸到圆桶底先叼活鱼吃，吃完了便在院里或芦苇从中漫步，见了陌生游客也不害怕。

从成都来的一位老先生看着丹顶鹤，好像饶有兴趣地在说：跟我走两步。

在扎龙的第二天，骑着农庄老板的自行车去了自然保护区几公里以外的一个稻田基地。

　　十月金秋，美鹤农庄花草繁茂，不仅有自家蔬菜园地，庄园还挖有一个很大的鱼塘，像一片人工湖，鱼塘的南侧罗氏父子还自己设计建造了一个小木屋，一个铁制荷兰风车，小罗告诉我，这是他和父亲买了很多木料废铁架一锤一焊地打造出来的。建好后这个农家山庄便增添了一种异国情调，夕阳的余晖下，一片宁静的水面倒映着风车和小木屋，给每一个到此一游的摄影爱好者留下了一个诗意浪漫的田园景致。这在一个偏远的农庄还真不容易！

　　我一连在此住三天，两进景区，还借了他家山地车到周围河边稻田游览。只是没能赶上好天拍上日出。不知以后哪一个金秋还能再到此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