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山西8：千载昭馀古城，百年渠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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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县曾是尧帝祁放勋生活居住过的地方，尧帝的“祁”姓疑似为地名源头。古书记载“燕有昭馀祁”，祁地的昭馀是古代十薮之一。远古汾河发生水患，“大昭”成为一片汪洋，经过大禹疏治，“辟开灵石口，空出晋阳湖”，从而形成北起太原、南至介休的一大片“昭馀祁泽薮”。昭馀祁泽薮的本意就是大泽昭水退后的余留之地。 ↑昭馀古城，又称为祁县古城，始建于北魏太和年间，已有1500年历史，具有深厚的文化历史底蕴。现存古城不大，东西长850米，南北长700米，形制犹如明朝官员乌纱帽，俗称“纱帽城”。古城门现已不存，只在东西南北四个街口各设一座华丽牌坊。 ↑古城中心是一个十字路口，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垂直延伸出4条大街，另有8条小街、28条巷、72个胡同。 ↑东大街街景。昭馀古城至今依然完整保留着明清时期1000余座古民居宅院，街道两旁依然可见许多明清风格的茶庄、票号、当铺、钱庄等商业店铺旧址。 ↑东大街街景。祁县是晋商发源地之一和万里茶道重要节点，昭馀古城于1994年被审批为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古城四条大街被称为晋商老街，于2011年时被评为第三批国家级的“中国历史文化名街”。 ↑渠源浈宅院，东大街49号，民国时期建筑，坐南朝北，二进院落。原为渠源浈所雇长工、车夫的居住院落，后来渠源浈之子渠本翘经过扩建，变为自己的居住宅院。 ↑民国风的文具店。 ↑卖裤带的小地摊。 ↑门洞上的瞭望窗。 ↑何家大院，当地人称“何大门”，位于祁县南大街，原为清代著名富商何氏住宅。昔日的临街大门已拆，但是明楼五进院、统楼二进院等基本保存完好，欧式风格院落。 ↑凿去头颅的柱础石。 ↑古城现有宅院230多座，基本上都是晋商时期的建筑遗存，建筑风格可谓“集江南河北之大成，汇宋元明清之法式“。 ↑十字街口的清晨与日暮↓ ↑祁县基督教会，北大街121号。 ↑万盛源，西大街28号。昭馀古城里没有过多的商业开发，游客很少，街上依然能看到钉鞋、布匹店、文具店、钟表眼镜店、理发店等传统商铺。 ↑晋恒银号，现设为茶票博物馆，位于西大街7号。 ↑↓晋逢徳绸缎庄，清光绪初年由乔致庸独资开办。主要业务是从京津沪广等地采购高档绸缎布匹，以及时髦服饰，转而登门送货，供应乔家、渠家、何家等富户。乔致庸一家用货就占总业务量的一半以上。 ↑义生祥日杂商店，西大街61号。 ↑晋昌元，位于西大街。 ↑独立黄昏，手持烟斗，看不尽眼前匆匆过客。 ↑古城开发的旅游景点主要集中在东大街，有渠家大院、万里茶道博物馆、渠本翘故居、度量衡博物馆等等。昭馀古城是中国历史上甚至世界历史上为数不多的真正意义上的“富豪城”，当年渠家在城内共建有40个院落，世人称之为“渠半城”。 ↑渠家大院，暮光微城。 渠家大院景区 　　鼎盛时期的渠氏家族曾在祁县城内建有众多院落，现今开放的渠家大院景区包括了“渠家宅院”和“长裕川茶庄”两个部分，东大街33号的渠家大院只是当年渠氏家族的一部分建筑，为渠源潮和渠源淦宅第。 ↑渠家大院外观为城堡式格局。砌砖拱形的南大门，上刻“纳川”二字，寓意胸怀和事业的宽广，如同大海一样可以容纳百川。最上方是一座眺阁，开有一扇八角窗。两侧墙头为垛口式女儿墙。 ↑石雕栏杆院，是进入渠家大院的第一个院落，原为待客场所。汉白玉石雕栏杆玲珑剔透，工艺精湛，鱼虫花鸟无不栩栩如生。 ↑渠家大院始建于清乾隆年间，现存主体为清同治、光绪时期的城堡式建筑，整座大院一共有8个大院，19个四合小院，240间房屋，占地面积5317平方米。院落之间，有牌楼、过厅相接，形成院套院、门连门的美妙格局。 五进院 　　五进式穿堂院，位于渠家大院的东侧，是进入主院必经之路，院内布局紧凑。整个院落长99.8米，取“九九回春”之意。五进院的每道门都不在一条轴线上，体现了中国古建筑“门门不相对”的理念；五个院子一个比一个高，寓意“人往高处走”，有让后人步步登高，代出英豪的意境；院子一个比一个宽，寓意“先窄后宽，宝贵如山”。 ↑三进门的屏风式过庭门，三级石阶，两尊石狮分列门槛外，门楣上有“观光第”三字，上有砖雕贴墙门楼。 ↑三进院的东厢房，现在是“昭馀史话”展室。第一个展室原是账房先生的账房，第二个展室是库房。 ↑“昭馀史话”以文字为主，简要介绍了祁县的由来与历史，同时展出了1955年从梁村遗址挖掘出来的石斧、石刀、陶片、骨针、陶罐、三足鬲等几件文物。 ↑石兽。 ↑四进门为石雕花墙方形门。 ↑“祁县历史名人展”，按特色分为“独领风骚”、“名宦显相”、“名人纵览”、“出类拔萃”、“晋商风采”、“晋商翘楚”等六个部分。 ↑祁奚。祁地在春秋时属于晋国，几乎包括整个晋中平川。公元前556年，晋平公将祁地赐给大夫姬奚作食邑。姬奚以地为姓，改姓为祁，曾有“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的著名典故。公元前514年祁奚的孙子被杀，祁地分裂成今天的介休、祁县、平遥、文水、清徐、榆次、太谷、寿阳、盂县等地。 ↑五进门为上圆下方的砖雕门。东侧为拱形青砖雕花门，门楣正面有砖雕“慎俭德”三字，背面则雕有“学吃亏”，体现渠氏家族处世哲理。西侧为浮雕花墙，正面是双鹿图，背面是双鹤图，旁边有松树和梧桐树图案。梅花鹿步履安详，白鹤振翅欲飞，一静一动，颇具神韵。“鹿鹤桐松”谐音为“六合通顺”，寓意福禄长寿、吉祥如意。 ↑五进院的正房是渠家的藏书楼，现为“晋商翘楚”展室。上下二层都有檻联，一楼为“于书无新不读，凡物皆有可观”，二楼为“竹室依花槛，松云护草堂”。二楼明柱走廊前有一组四季花卉砖雕，枝叶繁茂，雕刻精细。 ↑渠本翘是晋商中颇具代表性人物，爱国者、民族工业的先驱和社会活动家。三十岁中进士，曾任清廷内阁中书。渠本翘利用自己的特殊社会地位和影响力，参与和组织了山西近代保矿运动，在民族危亡之际，引领祁县商人兴办实业。晚年隐居天津，“修身避世，拒受山西宣慰使；闭牖嗜书，宁做塘沽赋闲人”。 ↑上匾“九如堂”，下为渠本翘像。展室悬挂有十副对联，概括了渠本翘一生的主要大事：得官反被亲父嫌，岂非怪事；入室曾经戚翁宠，倒合情理。居官办学槛内人有君子范；虚心修德身外事见圣人心。赎矿办公司，唯收华股；争权兴实业，痛挫洋商…… ↑五进院通往“牌楼院”的小门。 牌楼院 　　牌楼院也被称为里院、主院，原是渠家主人居住的院子。与大多数山西商人通过“走西口”起家不同，渠氏家族自明洪武初年迁居祁县后，以行走于长治、祁县之间的“货郎挑”为生，之后通过培养仕途，才开始涉商。由于渠氏家族经商爱国、热心公益、兴办教育，赢得了广泛赞誉和尊敬。 ↑牌楼院的正入口。“载籍之光”，意为把光辉的一页载入史册。光绪三年，祁县一带遭受严重旱灾，渠源道、渠源潮出巨资赈灾，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因而受到了山西巡抚曾国荃的褒奖与赠匾。 ↑精美石雕门墩。整座渠家大院以青石奠基，水磨砖墙，青砖铺地，木雕、石雕、砖雕随处可见。渠家祖先曾官至三品，在等级森严的封建时代，宅院的建筑规制、用料、工艺等方面都要高于一般大院。 ↑十一踩牌楼，富丽堂皇，精美宏伟，是渠家大院里的一大特色。牌楼为一间二柱悬山顶式，檐下有十一踩木制斗拱，每个斗拱上均镂雕图案。两侧各有木匾，正面木匾“乐天伦”，意为老人健在，子孙绕膝，欢聚一堂，享受天伦之乐。 ↑牌楼两侧花墙，纹饰雕刻精美，花墙檐部雕刻有麒麟、钱串、蝙蝠、寿字、花卉等吉祥图案，花墙中部为梅兰竹菊四君子，花墙墙基也有细致的砖雕装饰。 ↑牌楼的另一面木匾上书“仁者寿”，意为胸怀广阔，淡泊名利，心境平和，自然长寿。牌楼西侧为“渠氏家训”展室，东侧为“渠氏家族”展室。 ↑“渠氏家训”展室，家训是傅山手书《文昌帝君阴骘文》的拓本，清乾隆末年制成了八扇木屏风，作为子弟上私塾的必读课目。常言“富不过三代”，而祁县渠家从创业到鼎盛，前后经历了两百年，持续了七八代，有的分支延续兴盛的时间更长，家族内部的教育、管理、家规、家训也都是决定性的重要因素。 ↑“渠氏家族”展室。祁县渠氏家族从始祖渠济至今约六百余年，已历二十四世。元末战乱，渠济从山西上党迁至祁县城内，之后渠氏家族分支繁衍，人口迁移各地。本展室所说的渠氏家族，主要指十二世渠文浩的后裔们，即清末民初全国闻名的商业金融资本家渠源潮、渠源浈、渠源淦、渠源涤、渠源道、渠源洛这几家。 ↑祁县渠氏家族世系统。 ↑渠氏家族官职表。 ↑牌楼院的正房，悬匾“德星朗耀”，意为高尚的道德品行，可以照耀乾坤。二楼的护栏砖雕异常精美，中部浮雕福禄寿三星，两侧的四组砖雕为透雕，雕刻暗八仙、博古图、吉磬有余、梅兰竹菊、琴棋书画等图案，配以缠枝牡丹纹饰。花饰砖雕之下有一排砖雕的篆字古诗文，洋溢着浓厚的儒文气息。 ↑正房与两侧厢房是“晋商楷模”、“捐赠藏书”等展室，展有渠仁甫的生平事迹、傅山手书的《丹枫阁记》等收藏珍品、捐赠的一些藏书等。 ↑渠仁甫（1880-1963）名晋山，著名晋商渠源潮的长孙；11岁时父亲过世，由祖父抚养培养；37岁时祖父去世，由此继承祖业。青年时受维新变法思想影响，决心走教育救国、兴学育人的道路，1919年独资创办祁县私立竞新学校，民国总统徐世昌、黎元洪先后题赠“急公好义”、“敬教劝学”匾额。1951年时与“竞新”有关的资产全部捐给祁县中学。 ↑图右是赵铁山为渠仁甫写的金文中堂，临《师寰铭》，笔势圆润，行款整齐，是极少见的具有强烈金石味的中堂。赵铁山出身太谷晋商世家，书法名冠华北，时有“南吴北赵”之称。渠仁甫和书法名家常旭春、赵铁山都是姻亲，赵铁山是乔致庸的孙女婿，渠仁甫是乔尚谦的女婿。 ↑渠仁甫与伙友在书业诚总号的留影。渠仁甫一生爱书如命，1923年独资创办“书业诚”，经营与收藏古籍。建国后带头响应号召，将长裕川茶庄、书业诚书店等所有商号进行公私合营，交与国家，成为转型发展中的晋商楷模。同时将收藏的1031部近三万册古籍善本，捐赠给祁县文化馆、山西省文史馆。 ↑正房门楼木雕。额枋上方雕刻凤凰戏牡丹，两枋之间雕鱼跃龙门，下方以吉祥水果、福在眼前的纹样装饰。明柱间雀替中央为双喜，两侧雕以博古图、善财童子等图案，整个门楼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正房展室的中间对联“一身而兼父师母，两小定多福寿男”，是常旭春在渠仁甫儿子结婚时所作的贺喜对联。篆书对联“明理自平居，莫到有事时存两端念；置身须得地，当为从古来第一等人”，为赵铁山所书。 统楼院 　　统楼院是典型的四合院。院内东西厢房均为单坡顶瓦房，北面二层楼房，无出檐和走廊，柁、梁、椽、柱等木结构全部封闭在青砖内，俗称“统楼”。统楼院主要陈展了渠家的三晋源票号及商业概况等内容。 ↑统楼院大门门额上书“三晋源”，这是晋商渠源浈开设的票号名。门礅上面有石雕莲子，莲生贵子之意；正面雕有麒麟，守财保财但不贪财，君子生财，取之有道之意；两组图案组合成一幅“麒麟送子图”，寄托了渠家主人希望人丁兴旺，多子多福辈辈有前程。侧面为犀牛，隐喻主人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 ↑晋商祁帮有几大特点，一是活跃时间长，源起宋代，称雄明清；二是辐射范围广，涵盖东西南北；三是资本实力强；四是从业人数众，鼎盛时，全县十万人中，有一万五千人从商；五是经营项目多，涉及盐、粮、布、茶、票、典等。 ↑渠氏家族的生意字号分为两大类：一类是金融业，即票号、钱庄、典当业；另一类是商业，即茶叶、食盐、绸缎、药材、粮食等行业。统楼院中，对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和传奇故事，进行了系统展现。 ↑“商界奇才”渠源浈（1842-1921），父亲去世后与兄长渠源潮分家，除了整顿所属商号，还于1862年独资开设三晋源票号，总号设在祁县，南京、广州、芜湖、上海、汉口等地均有分号。原始资本三十万两白银，鼎盛时期营业额达六、七百万两。票号1934年歇业，是持续经营时间最长的三大晋商票号之一。 ↑渠源浈生有三子：渠本翘、渠本栋、渠本梁。渠源浈最喜爱次子本栋，不料本栋19岁时因病去世，渠源浈迁怒于本翘、本梁，将兄弟二人逐出家门。本梁流落在外几年后去世。本翘常随母亲居于乔家堡外祖父家，中进士后父子关系稍有改善。本翘去世后，渠源浈深受打击，不久病故。 北院 　　北院是仆人居住的院子。渠家大院所有院子的台基石都是青石，只有这一处是沙石，其他院落都有精美雕刻的石墩，这里只有普通的阴刻花纹。而且北院大门的台阶只有两阶，而不是三级。 ↑北院门额“介繁祉”，意思是为“处于众多的福气之中”。门联：识浅自知能事少，礼疏常觉慢人多。 ↑十二生肖雕塑。 书房院 　　书房院是当年渠家子弟读书的地方。门墩石上雕刻着书卷、香瓜、画卷，寓意这里就是“书香门第”。 ↑门额“锡纯嘏”。锡=赐，纯嘏=大福， “锡纯嘏”意为上天赐予厚福。 ↑院中最大亮点是正房门前的一副对联“墨翻衫袖吾方醉，腹有诗书气自华”，上下联出自苏东坡两首不同的诗歌，却毫无违和感。 养心斋 　　三进院西侧的牌楼，是进入养心斋院的正入口。养心斋原是渠家祭祀祖先的祠堂，院落内东侧另有一门可通往五进院。 ↑牌楼高5.8米，宽3.8米，牌楼正中两面均有匾额，东侧正面为“慎言语”。主梁上刻有篆书《陋室铭》。 ↑牌楼西侧背面为“善为宝”，出自《礼记·大学》“楚国无以为宝，唯善以为室”，意为善是道德的根本，以善良作为处世的法宝。 ↑养心斋的匾额下方有一木雕荷叶，叶中雕有古琴，两侧各有白菜，寓意“一清二白”，白菜又谐音“百财”，百万家财之意；下方还有木雕葡萄，葡萄百子寓意多子多福。门楣楷书“即安其居”，出自《礼记》，意为不需要太高奢求，有安定居住的地方就可以。 ↑现在养心斋里供奉的是中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孔子。 戏台院 　　家中有戏台，自己有戏班，显示了渠家作为一代巨商的雄厚实力。据考证，在山西拥有戏台的民宅仅渠氏一家。戏台院为渠家十七代渠源淦修建，渠源淦不仅创办了晋剧历史上第一个字号班“聚梨园”，还对晋剧的唱腔和伴奏进行了重大改革。 ↑门匾“上下聚梨园旧址”。渠源淦（1847-1914）喜好声色犬马，“性挥霍，万千金随后立尽”，不惜重金，聘请各地名角。为了提高技艺，还把“聚梨园”分为上下两班，上班重在研究改革与演出，下班重在培养童伶学艺。 ↑戏台院是一座包厢式的戏院，戏台两侧是厢房，是主人与贵宾品茶听戏的地方。戏台有两幅长联，中间一幅：些小戏台可家可国可天下；寻常人物为将为相为帝君。两侧楹联：借古喻今教化众生知伦理；以假为真规劝世人明是非。 ↑曲终人散皆是梦，繁华落尽一场空。戏台虽已落幕，游记未完可续。下文介绍渠家大院的另一景点“长裕川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