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家那村

杨默

　　做为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相信很多人对书中的人物和故事情节都非常熟悉，尤其是武大郎和潘金莲之间的故事更是家喻户晓。小说里的武大郎是个卖炊饼的，他生得身高不满五尺、面目丑陋、头脑可笑，而潘金莲则是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她和西门庆合伙害死了武大郎。你也许不知道，历史上真实的武大郎和潘金莲并非如此。事实上的他们郎才女貌，是一对恩爱夫妻，是被冤枉了六百多年的贤夫良妇。我们在一次下乡工作中，知道了事实的真相。

在二十多年前深秋的一天，我们在清河县的武松大街出了县城，向东走了五六里路，眼前出现了一个村庄。在村口有一个大院，在大门的上方挂有一块大匾额，上书三个古朴、端庄的大字，“武植祠”。

　　啊！这里就是武大郎武植故里，河北省清河县武家那村。

我们走进武植祠，看房间正面墙上是武植和他夫人潘金莲的画像，画像下是一尊为官的武植汉白玉雕像。画像和汉白玉雕像的武植身材魁伟，相貌堂堂，一脸威严和正气。而画像上的潘金莲则是一位温柔美丽、善良贤惠的女子形象。四周墙壁上的很多绘画，大多是展示武植求学和为官期间的一些事迹情景的画面。展厅内还陈列着一块刻有乾隆十六年二次下江南路过这里下的一道口谕，大意是要保护好其陵墓，陵墓周围植树二百余株。

　　有一位很精壮的中年人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他说：“俺叫武双福，是先祖武植的第二十四代嫡孙，俺这是在为俺们祖先武植夫妇守墓。有来参观和拜谒的客人，俺还能解说解说，以求挽回人们对俺们祖先那难以启齿的误解，为其清名。俺为此做着不懈的努力。你们来俺很高兴，请允许俺把武植夫妇的身世和遭遇向你们慢慢道来”！下面就是他诉说的大意：

武植，字田岭，乳名大郎。武植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与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艰难。武植从小聪明好学，学习非常刻苦。他喜文好武，诗书文章更是出类拔萃，很年轻的时候就展露了非凡的才华，成为了当地一名仕。他的人品、学识、才华很受人们的仰慕赞叹。

当时潘家庄的潘金莲，是一位聪明美丽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她的父亲曾出任过邯郸知州，他很赏识武植的人品和才华，遂把女儿潘金莲嫁给了武植。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武植中年时中了进士，官拝山东阳谷七品县令。他为官清廉，爱民如子，除暴安良，造福一方，深受百姓爱戴。他的夫人潘金莲在当地老百姓眼中的印象是，善良贤惠，勤劳仁义，她给武植生了四个儿女。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武植少年时有一个盟兄黄某，是个生意人，他不善经营，在生意上连连不顺导致贫困。见武植“发达”了，便来找武植，以求资助和用他手中的权力为他谋个官儿当当。但武植为官清廉正直，不肯为黄某疏通关系走后门为他谋取官位。武植为官多年，两袖清风。他的俸禄，除了家用，多余的银子都资助了有困难的百姓，实在没有多余的银两给黄某。

武植拒绝了黄某的这些要求，黄某一气之下，愤然离开了武家。在回家的路上，他越想越气，就编起了羞辱、诋毁武植夫妇的顺口溜，走到哪说到哪。恰巧遇上了被武植惩治过的恶人西门庆，西门庆如获至宝，便拉着黄某共同炮制了恶意诋毁羞辱武植夫妇的传说，并很快流入到了社会上。又有一些嫉妒武植的人推波助澜，把故事编的有板有眼。施耐庵先生还信手拈来，把这个传说加入到了他正在编写的《水浒传》中，后来又有人把这个传说编出了个更加离奇《金瓶梅》。众口铄金之下，武植百口莫辩。

这个小人加坏人杜撰出来的传说，就这样流传了六百多年，家喻户晓。

　　脏水无端地泼在了武植夫妇的身上，妻子潘金莲的娘家潘家庄为了避免泼污，把村庄的名字改名为“黄金庄”。

前几年，有《水浒传》的作者施耐庵的后人，邢台威县人施胜展先生特地赶赴武家那村作了十六幅诗配画，为武植歌功颂德，以还武植夫妇之清白。他还说，要以他全部的生命和精力替其祖先施耐庵还武家永远的歉疚之情！

武双福先生接着说：“现在全中国人以及很多外国人只知道有个卖炊饼的武大郎和那遭世人唾骂的坏女人潘金莲，却不知道有一位刚正不阿，为官清廉，爱民如子的武植公和他善良贤惠，勤劳仁义的夫人潘金莲。这几个小人加坏人让我们清河人憋屈，让我们武家人蒙羞了几百年！”

他带着我们走到了祠堂后 ，这里遍植松柏，在松柏树丛中有条小路，小路尽头是一座高大的坟茔，这是武植夫妇的合葬墓。我们怀着崇敬的心情走近武植墓，在墓碑前站定，行了三鞠躬礼，然后由武先生带着我们进入了宽大的墓室。墓穴呈圆井型结构，是座悬棺墓。墓穴中央悬着一口黑色的大棺材，是由粗铁链吊起。

　　武双福先生说：“这就是武植夫妇的合葬墓，多年前，在我们武氏家族同意和配合下，考古人员在整理重殓他们的遗骨时，找出两根大腿骨，经考古专家测定，武植公的身高应在一米八以上！可不是像那些小人和坏人胡诌的什么三寸丁，谷树皮。”

临走前，我把武植墓碑的碑文抄录了下来，碑文如下：

武公諱植字田嶺童時謂大郎暮年曰四老公之夫人潘氏名門淑媛公先祖晉陽郡殷武丁後裔後徙清河縣孔宋莊定居公幼年歿父與母相依衣食難濟少時聰敏崇文尚武尤喜詩書中年舉進士官拝七品興利除弊清廉公明鄉母聚萬民傘敬之然悠悠歲月歷歷滄桑名節無端詆譭古墓橫遭數刧令良士賢婦飲恨九泉痛惜斯哉今修葺墓室清淖正名告慰武公以示後人為銘記。

丙子年仲夏

　　参观完了武植墓，我们告别了武双福先生，向村中走去。这是一个很大的村庄，村中的路不是笔直的，是弯弯曲曲的路。走着走着就和同事们走散了。

村里的青壮年也许都下地干活去了，见到的大多都是老人和孩子。走在村路上，时而会听到有的院子里或屋里发出机器轰鸣声。我事先就知道，那是村里的女人们在开动机器加工羊毛。

清河县的羊绒闻名遐迩，清河县妇女，以她们的勤劳和智慧，重塑了全球女性的风韵之美！记得清河县民政局长说过这样一句话：“国际羊绒看中国，中国羊绒看清河！”清河县的羊绒加工，富裕了清河县城乡，美化了人民的生活！

我走到一户人家门口，见一位年轻妇女在轰鸣作响的机器上摆弄着羊毛。她头上围着一条小红花白毛巾，捂着大口罩，只露出两只秀美的大眼睛。看她灵巧地扭动腰肢，有节奏地操作着机器。她头上的秀发被汗水贴在了前额、两鬓。不一会儿，她停了机器，摘下口罩，专注地摆弄着加工好的羊绒。看她的容貌，这是一位有几分英气，十分俊俏的女子！我马上联想到了当时清河县的老百姓对潘金莲的评价：“聪明美丽，善良贤惠，勤劳仗义。”对，潘金莲长得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她带着口罩和摘掉口罩的美好形象都留在了我的速写本上。

　　一位坐在家门口磨镰刀的老汉吸引了我的视线，老人的形象很有特点，我便坐到了他的对面，想和他拉拉呱（方言，闲谈）。老人说：“时常有外地人来村里找俺们拉呱，都是问问俺们武家祖先的那些事，俺忙，不和你拉呱了！俺上了年纪，儿孙孝顺，不让俺下地奏活（干活）了，俺身体很好嘛！能闲下来吗？俺一会儿就去地里看看！” 说着聊着，老汉的形象也留在了我的速写本上。

　　在我为武老汉画像和拉呱的时候，身边围来了几个刚放学的红领巾。武老汉说：“同志啊，你看这几个小妮子都是俺们武家的后代！”这几个小女孩都在十岁左右，都长得清清秀秀的。我高兴地对她们说：“来，叔叔为你们画几张像！”谁知她们听了，竟呼啦一下跑开了，我遗憾地摇摇头。

我们离开武家那村去黄金庄，路过一片棉花田，几个妇女在地里摘棉花。我让司机吴师傅车开慢一点儿，一位摘棉花的年轻姑娘站直了身子向我们望了一眼。她两眼顾盼有神，长得端庄秀丽，我迅速地把她留在了我的速写本上。王辉拿过本子看了一会儿说：“杨哥，我发现这里有不少的女人都很漂亮，我想她们都是潘金莲的后代吧？一会儿咱们到了黄金庄，那儿可是潘金莲的娘家，那里一定是美女如云，多养眼啊！” 吴师傅大笑着说：“你这个同志可真逗，清河县漂亮的妮子是多一些，可也没像你说的那样，还美女如云！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汽车载着我们一路欢笑向前奔驰……

部分图片源于网络，谢谢图片作者！